新聞里正播報著百年難得一見的流星雨，幾乎所有人都守在夜空下，期待著那壯美的奇觀。

當?shù)谝活w流星劃過夜空，漆黑的夜就像劃破了一道血口，無數(shù)的流星如同迸濺出的血液傾瀉而下。

在逐漸血紅的夜空下，紅光吞噬掉了一切……

不知道多久后，世界完全變了一個樣，幾個怪模怪樣的“人”在廢墟中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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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100米左轉(zhuǎn)…

“到達目的地，本次導航結(jié)束。”

眼前是一棟剛剛翻新過的高樓，外墻被刷得雪白，紅十字上刻著蛇紋，十字下方寫著五個大字。

“二十四醫(yī)院，真是奇怪的名字……明明是醫(yī)院一定要裝修成公司的樣子嗎。”戴兜帽的少年拿出手機，撥出了一個號碼

——這樣的通訊設(shè)備在市面上已經(jīng)并不算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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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大進化”以來進入新世紀，科技發(fā)展迅速。

雖然為了迎合一些保留著“舊時代”習慣的種族，所以留有部分舊時代的產(chǎn)品，但是像手機這一類的通訊設(shè)備仍舊是不知道多少年前才使用的了。

『這家醫(yī)院看起來蠻先進的…能接到我的電話嗎？』

“嘟、嘟…喂？”

有點意外，手機只響了兩聲就被接通。

“啊，醫(yī)生您好，我到了，您在哪？”

“肖?？進來吧，今天精神科的人臨時調(diào)用走了，我在你進門右手邊，精神科一號診室值班。”電話那頭的聲音聽起來很柔和，可是感覺不到任何情緒。

『神話族的西方惡魔…都這樣子的嗎？奇怪的醫(yī)院有個奇怪的名字，里面還坐著一個奇怪的醫(y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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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進化”之后，大部分人的身體素質(zhì)都有質(zhì)的飛躍，平均年齡不同程度的大幅度提升。而原先在世界中組成萬物的原子結(jié)構(gòu)卻不再固定，構(gòu)成散動，比原先更難掌控，曾經(jīng)叱咤一時的科技也有一大部分不再問世。

原本存在于“舊時代”的人分成了不同的種類，統(tǒng)稱“人族”，他們的原子結(jié)構(gòu)雖然產(chǎn)生了變化，但更穩(wěn)定，更可控：

包括

各項身體機能都最接近“舊時代”時人類的：古人類；

壽命極長，機能損耗最少的：年人類；

由“舊時代”的天地氣象化形而成的：化人類；

最接近“舊時代”對神的想象的：神人類。

此外，“大進化”最明顯的特征就是多出了一批不知來源的種族，他們的外貌特征相較于人族，與人這種生物的差別太大了，因此統(tǒng)稱“非人族”。

非人族的原子結(jié)構(gòu)最為散動，能通過改變結(jié)構(gòu)，呈現(xiàn)不同的形態(tài)，偶爾自己也會控制不住——這種情況被人們當作病癥。

非人族的存在方式以及來源都令人無法理解，因為人們參不透、研究不了，所以被草草劃分無人愿意去研究，因此非人族的待遇也就比別的種族差了很多很多，以至于會被歧視。

為了迎合不同的生活方式，“人族”的種族都有自己的生活區(qū)域，方便不同的生活習慣。非人族只有一塊“舊時代”留下的荒地，市場上也沒有針對不同的非人族使用的生活物資，非人族地位低下，甚至只是被“人族”中最高貴的“神人族”看見都是犯法的。

這樣的日子非人族過了很久很久，直到多少年后才等來了一位人族心理學的教授去研究非人族，才得以劃分出“神話族”這個一個分支，非人族的生活也開始有了轉(zhuǎn)機。

——“神話族”是指形態(tài)和存在方式十分接近于“舊時代”關(guān)于古代神話中的生物的存在，所以又分為“東方神話”和“西方神話”。

再后來非人族也可以憑借自己的努力去到人族繁華的城市，也就多了很多人相繼在研究非人族，其中不乏有志青年立志讓自己的種族強大起來。

這些都是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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掛了電話，肖?嘀咕著走進醫(yī)院。

醫(yī)院很大，地上是各色的動態(tài)箭頭標志著每一個允許進出的地方。正前方是咨詢臺，有一個齊劉海的小姐姐在值班，頭上是倒豎的蜘蛛腿看起來應該是神話族的東方妖精，但不像非人族更像人族……也可以理解，畢竟這家醫(yī)院就是行政部門用來給要加入人族城市的非人族作“整容手術(shù)”的，用特殊方法使他們的外貌貼合人族，算是非人族有資格加入人族的標志和必經(jīng)門檻。

能在這里工作的非人族想必也絕非等閑，擁有這樣的外貌也合乎情理。

咨詢臺兩側(cè)是可供上下的懸浮臺，大廳的左右兩邊則是不同的診室。

人來人往的，各個族類的人都有——根據(jù)地圖，醫(yī)院一樓往上應該還有兩層的診室和六層的理療區(qū)；從后門出去是一大塊花園，中央的噴泉周圍種著24種花卉。

肖?站在后門，正面對著噴泉向外看。

在噴泉右后方是一個迷宮，看起來不算很大，也許玩起來不難？迷宮后是另一棟建筑，看樓上掛著一排排病號服，肖?推測應該是住院部。

噴泉左后方看著是一塊游樂區(qū)域，因為有一座大滑梯、一架秋千和一些小孩子的玩具。

這里的后面有一棟不高的小平樓，看不出是干什么的，也許是備用？

噴泉正前方是如出一轍的花草，看著沒什么特別的。

肖?沒有仔細分辨左后方的那一棟小平樓，目光掃了一圈隨后大致看了一會就離開了。

肖?走后游樂區(qū)吹過一陣風，秋千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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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叩！”

“請進，”

肖?開門走進診室，開門聞到一股異香，若有若無，很快便消散了。

“醫(yī)生您好，我是肖?，請問怎么稱呼？”

“嗯，叫我冬醫(yī)生就好。請坐。”

眼前是一只西方惡魔，頭頂上頂著標志性的惡魔羊角，其中一只角似乎因為不明原因斷掉了，角根處隱約還有黑色液體流淌的痕跡。

這也是名外貌貼合人族的非人族，但似乎更自然些。

『都說非人族身上或多或少會帶有傷痕，看來是真的？』肖?這么想著。

狼尾發(fā)型，自然微卷，劉海垂在兩邊，黑色的墨鏡剛好遮住瞳孔，墨鏡背后時不時能看到紅色的點。

西裝馬甲外套著白大褂，白大褂胸口的位置有一塊名片：

——精神科主任

其實到這里自己理論上應該要覺得害怕了：

『醫(yī)生不愿意說全名，裝修也奇怪，而且名片上也沒有應有的基本信息……是我太老土了嗎？』

肖?莫名開始心慌，心跳得很快。自己面前這個家伙根本不像…額，應該說是“不太像”醫(yī)生。

然而一種令人恍惚的親近感像是給肖?打了麻藥，他不自覺坐了下來。

肖?有些局促地說：“醫(yī)，冬醫(yī)生，我希望事先聲明，我是古人類的血脈，我一直都是純血的古人類……”肖?說著把帽子扯開來，“但您看這個。”

因為戴過帽子，顯得有些凌亂的頭發(fā)之間，露出一對酷似貓耳的白色三角形。

醫(yī)生眼里閃過一絲情緒，速度快到大腦還沒來得及做出判斷，再看時又似乎什么都沒發(fā)生過。

肖?覺得自己看錯了。

『雖然戴著窄框的墨鏡，可看起來斯斯文文的，怎么會在知道病人的病情時流露出這種神情？』

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他意識到他的警惕心消失了。

“這個問題，從發(fā)病原因來看不難解決。來，到我面前來。”醫(yī)生說著在鍵盤上輸入了一串代碼，下一秒，一個蓋著膠頭滴管的藥瓶出現(xiàn)在旁邊一個有著透明柜門的迷你展示柜里。

肖?僵硬地將椅子往醫(yī)生的方向挪動了一些。

醫(yī)生捧起肖?的臉，往眼睛里滴了兩滴藥瓶里的液體，肖?的眼睛開始像顯示屏一樣，轉(zhuǎn)起一圈圈的數(shù)字，幾秒后電腦上同樣開始顯示一些數(shù)據(jù)。

『好奇怪，就像有人翻書一樣地翻著自己的大腦和身體……』肖?這么想著。

醫(yī)生的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大概看了一會兒，嘴里嘀咕了一些話：“…空間波動……原子構(gòu)成…沒有觸發(fā)……”他沉思著。

……

時間陷入了詭異的安靜。半晌，醫(yī)生將頭扭了過來，不像是生物的動作，更像上了潤滑油的娃娃頭，被旋轉(zhuǎn)著扭了過來，盯著肖?緩緩開口：“你，真的是古人類……？”

“…數(shù)據(jù)里都有，難道您自己還看不出來嗎？”恐懼的情緒不受控地展現(xiàn)在臉上，肖?像是終于明白過來，這家醫(yī)院根本不是正常的醫(yī)院一樣。

身體迫切地想要離開，卻不受自己控制。

這時肖?才想起了進門時的那股異香，他想起了那個熟悉的氣味

『這個味道，那是…夢香？』

『這樣……』

肖?忽然笑了此刻的平靜出現(xiàn)在肖?臉上顯得格外突出。

在肖?眼里房間逐漸扭曲，他看向一個角落：“點的夢香？很有品味～”

面前的醫(yī)生看著那份平靜，默默將頭旋向同一個方向，慢悠悠的開口：“嗯，夢香，精神學科界很出名，為了方便治療，我經(jīng)常會點這個。”

“呵…我可不懂，方便治療？不再解釋一下給我這個外行人嗎？”肖?將頭向后一仰，他此時的語氣已經(jīng)顯得極其放松，樣子仿佛下一秒就會沉浸在這股香氣里。

“您懂的比我多——肖?，不，H。”

“看起來我挺出名。”肖?并不驚訝于他如何認得自己。

夢香就是他自己研發(fā)的。

————

大概多少年前，他也還是一名精神科的醫(yī)生，這天他接到了一名病人，病人需要長時間陪伴治療，可病人的行為大多難以預判，這讓肖竭很苦惱。

肖?發(fā)現(xiàn)，病人的能力很特殊，也很罕見，他的精神粒子強大到可以構(gòu)建一個小型平行宇宙，于是肖?將計就計，提取粒子用于研究，制作了精神控制型的藥物——夢香。

“夢香在高溫燃燒之后會發(fā)出異香，隨后會將克隆壓縮的精神粒子釋放，在一個空間里質(zhì)量波動大于根號下三的角落里放上足量精神粒子即可構(gòu)成一個領(lǐng)域，領(lǐng)域內(nèi)的人在一定程度上精神會受放置精神粒子者的干涉。”

這是肖?書里的內(nèi)容，筆名：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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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夢香您光憑香氣就能認出來嗎？還是說那本書里少寫了點東西？”這會兒，醫(yī)生已經(jīng)將手肘撐在桌上，開始閑聊似的問。

“少了，不過這也不能怪我。”肖?兩手在腦后交疊成一個X形，“我也是后來才知道這個領(lǐng)域會改變空間質(zhì)量，一定概率會使領(lǐng)域內(nèi)的人產(chǎn)生不可控的幻覺。”

肖?此時看著天花板上的小人感到無奈極了——誰會想到當初潑出去的水被風一吹就又潑回來了？

“噢？那是為什么又不當醫(yī)生了？是不喜歡了嗎？”醫(yī)生說著緩緩起身，慢慢將手伸向腰后。

下一秒猛然從后面掏出來一把槍來，墨鏡后的眼睛死死盯著肖?：“還是說……時間一到，您需要換一個身份了？”

看著面前黑洞洞的槍口，肖?明顯愣了一下，隨后舉起手來：“哇哦哇哦哇哦…哥們，干醫(yī)生的都這么危險的嗎？還需要隨身攜帶槍械啊？”

這句話一說完，自己都笑了：“你說你是醫(yī)生，誰信啊？”緊接著頭一歪：“至于我，你都猜到了，還問我干什么？裝了這么久，累不累啊？”

醫(yī)生也不惱：“哪里哪里，我的確不是醫(yī)生，你都能來我這看病了，哪里是什么正常人？”

『……哇，好冷的笑話，雖然知道是在諷刺我的……』肖?嘴角抽搐了一下。

醫(yī)生說完，嘴角上揚露出一個標準的微笑：“古人類的體質(zhì)最接近‘舊時代’人，體質(zhì)不好應付新生的病毒，為了生存，古人類大多與其他種族交配，只有混血的后代才有更多機會生存下來，純血的夭折的更早。

并且純血的古人類和‘舊時代’人的壽命基本一致，更何況都過去這么久了……”

話還沒說完，一陣掌聲就響起來了。

肖?鼓著掌，笑的更開心了：“Excellent，你知道的還挺多啊？現(xiàn)在居然還有人會去了解古人類這個種族嗎？你是想說純血的古人類應該都死光了吧？”

“能得到您的贊譽，晚輩不甚感激。看來您自己也清楚，純血的古人類理應是都死光了的，那您的資料上顯示的，為什么是純血的古人類？”

醫(yī)生說完，舉著槍緩緩走到肖的身邊，帶有銀色蛇紋的搶頂著肖?的腦袋：“我清楚的儀器向來不會出錯……也不知道您是用了什么方法延壽至今的呢？又換了多少個身份才隱瞞到現(xiàn)在的？這些，我都很好奇……”

肖?坐在椅子上沒動，面上不動聲色：“看來你也有猜不出來的事情，所以現(xiàn)在是想了解清楚嗎？”

“我自然有我的手段，那你愿意跟我走嗎？”冬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夢香的效果還有一會，反正你也走不了，都是聰明人，何必多費周折？”

肖?沒說話，努力按耐住嘴角，沉默了一會才起身：“那要怎么……呃！”

腦后傳來鈍痛，眼前一黑，隨后沒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