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手機屏幕，那個陌生號碼已經連續三天在午夜十二點準時打來。第一次我以為是騷擾電話，直接掛斷。第二次我接起來，對面卻只有細微的電流聲。今天是第三次，我鬼使神差地按下了接聽鍵。

“喂？”我試探著開口。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沙沙的雜音，像是老式收音機調頻時的聲響。我正準備掛斷，突然聽到一個女人的聲音，很輕，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救...救我...”

我的心跳漏了一拍。那聲音虛弱得仿佛隨時會斷掉，卻讓我莫名覺得熟悉。我下意識地問：“你在哪？”

“地下...地下...”女人的聲音斷斷續續，“好黑...好冷...“

我猛地從床上坐起來，后背已經被冷汗浸濕。這個聲音...這個聲音太像了，像極了三年前失蹤的姐姐。那天她也是午夜出門，說是去便利店買點東西，卻再也沒有回來。

“姐...姐姐？”我的聲音在發抖。

電話那頭突然傳來一陣刺耳的雜音，震得我耳膜發痛。我趕緊把手機拿遠，卻聽到雜音中夾雜著金屬碰撞的聲音，還有...還有水滴聲。

“滴答、滴答...”

這聲音讓我想起姐姐失蹤那天，她穿著的那件白色連衣裙。那是她最喜歡的裙子，裙擺上繡著一圈淡藍色的花。我記得她出門前還特意照了照鏡子，把長發別到耳后...

突然，電話里傳來一聲尖叫，那聲音凄厲得不像人聲。我手一抖，手機掉在地上。等我撿起來時，通話已經中斷。

我盯著漆黑的手機屏幕，心跳如擂鼓。這時，我注意到通話記錄里顯示的通話時長：00：00。

這不可能。我明明接了電話，還說了話，怎么可能通話時長為零？

我顫抖著手指回撥過去，卻聽到冰冷的機械女聲：“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進來，在地上投下一道慘白的光痕。我忽然想起，姐姐失蹤那天，也是這樣的滿月之夜。

我打開床頭柜的抽屜，翻出姐姐的日記本。這是在她失蹤后，我在她房間找到的。最后一頁的日期正是她失蹤那天，上面潦草地寫著：“我聽到了地下傳來的聲音...我必須去看看...”

地下？我猛地想起電話里那個女人說的話。地下...地下...

我抓起外套沖出家門，深夜的街道空無一人，只有路燈投下昏黃的光暈。我記得小區后面有個廢棄的地下停車場，姐姐會不會...

冷風刮過臉頰，我跑得氣喘吁吁。停車場入口的鐵門銹跡斑斑，上面掛著“禁止入內”的牌子。我推開虛掩的鐵門，一股霉味撲面而來。

手電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劃出一道細線，我順著斜坡往下走。腳步聲在空曠的地下空間里回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

“姐姐？”我試著喊了一聲，聲音卻小得連自己都聽不清。

突然，手電筒的光照到了什么東西。我走近一看，差點尖叫出聲——那是一截白色的布料，上面繡著淡藍色的花...

和姐姐失蹤那天穿的一模一樣。

我的心跳得快要沖出胸腔，手電筒的光束顫抖著往前移動。布料旁邊有一灘暗紅色的痕跡，已經干涸發黑。我蹲下身，手指輕輕碰觸那灘痕跡...

“滴答。”

一滴液體突然滴在我手背上。我抬頭往上看，手電筒的光束照到了天花板——

那里吊著一個人影，穿著白色連衣裙，長發垂下，正對著我微笑。

“終于...找到你了...”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這才發現，那滴在我手上的，不是水。

是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