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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1-10
梨花園散發(fā)著淡淡的梨花香,南梨夫人拾起被風(fēng)刮落的梨花,笑的很是燦爛,春花漫游。
“母親,阿德不孝,女兒日后不能服侍在旁。”少容德雙手跪地拜別南梨夫人,少容沖怒目相對。
“她既然要走就隨她去。為夫是不會再管她的事。”少容沖冷然的扔了句便轉(zhuǎn)身離去。
“你爹他就是刀子嘴豆腐心,且晾他幾日便是。”南梨夫人還是很心疼自家女兒的,不舍她離家受半點(diǎn)苦。
少容迪聽聞此事匆忙趕回,終是不見阿德。朝蕓氏抱著秀姐兒到府外去迎接少容將軍。
“夫君,你可算是回來了,爹發(fā)了火,又不聽娘勸將阿德趕了出去。這可如何是好,阿德自小便沒吃過什么苦,如何受得這般苦楚。”朝蕓氤愁緒的攏了攏衣袖,跟他叨了叨。
“氤兒,你且寬心,阿德她我自會去尋。”少容迪攬著她的腰,垂眸道了些話。
“秀姐兒,她會叫爹了。不信你且聽聽她喚你。”朝蕓氏依偎在懷,含笑的眼眸看他。
“好,好,我聽。”少容迪仍是認(rèn)真的回了,盯著少容秀直笑。
“阿爹,阿爹。”少容秀揪著她爹的小胡須愣是一扯,讓少容迪疼的呲牙咧嘴,逗得朝蕓氏一笑。
“氤兒,你看好阿秀。我去去就回,阿德她定沒走遠(yuǎn)。待我去尋她,告訴母親且寬心。”少容迪撲了些衣上灰,躍上馬往外跑去。
少容德想了良久,還是去別處為好,若是父親得知我懷有身孕,豈不是得逼我墮胎。
司樓,你走后一年,我才恍惚驚覺,我竟然有了你的骨肉。
少容迪很快便追上她,“阿德,你為何要走,父親只是氣頭上,說的氣話,不會真的趕你。”他抓緊了韁繩,眼神誠懇,邊握著她的手。
“兄長,我有不得不走的理由,你回去吧,告訴母親,我定會跑回去看她的。”少容迪無奈的應(yīng)下,摸摸飛云的腦袋,神色不明,難掩失落。
“好,我會的。你要珍重,我不便久留。”少容迪遞給她一袋金葉子,便策馬離去。
少堇宮里的學(xué)子們眾說紛紜,誰也不知少容女傅去了哪,路宜微正向他們走來。
“路女傅,能否問下今日為何不見少容女傅來此授課。”容敏秀垂眸笑了笑,絞了下衣角。
“她已辭官,日后便不會再來少堇宮。你們要是將重心放在學(xué)習(xí)上,那該多好。”路宜微手里的戎尺閃過一道藍(lán)光。
“是女傅,學(xué)生自當(dāng)謹(jǐn)記。”容敏秀欠身回禮,路宜微放下手中的戒尺,“好好溫書。擇日考考你們才行。”
“路女傅,這是干嘛,吵吵嚷嚷的干嘛。”官衣沛得禮的笑了笑說,半握著她的手。
“官女傅您說笑了,哪兒的事。你們還不回去溫習(xí)。”路宜微回握了會,便去督促她們學(xué)習(xí)。
在數(shù)年后,司樓得勝歸來,卻獨(dú)獨(dú)不見少容德。
少容將府,少容迪收到小妹的來信,便著人清掃書德軒。
司樓帶著聘禮來了少容將府,少容沖坐在上首,看了眼他,便是爽快一問,“敢問將軍來我府上可有要事相商。”
“并無,司樓此行只為阿德一人而來,上將大人您可否讓她出來與我見上一面。”司樓對他行了個標(biāo)準(zhǔn)的軍禮,懷著憧憬的心情來到這里。
“你說的可是德兒,她早就離府?dāng)?shù)年,如今我也不知她在哪兒。”少容沖輕咳了咳,太息的說,眼神略顯憂傷。
本來我還想著要聘你為妻,如今你卻不知所蹤。阿德,我說過的話,我不會忘,你也不許忘記。
“父親,阿德回來了,她就在門外候著。”少容迪低笑著,忍不住的歡喜。
“她回來了,我好想見她。快帶我去找她,阿迪。”少容迪將他帶去了不遠(yuǎn)處的書德軒。
“司樓,你可算回來。阿妹等你數(shù)年,如果我說德有兒子,已經(jīng)三四歲了,你還要娶她嗎。”少容迪指了指那個小男孩,無奈著,有些默然。
“我說過娶她,便不會與她失約。不管阿德是否有兒子,都不會去放棄她。因為我愛她,所以她的一切我都可以承受。”司樓輕輕的推開了門,忐忑不安的看了看四周。
“阿德,你在不。”司樓揭了揭幕簾,少容德放下角桄,抬眸看他。
“司樓你總算回來,可我卻……”少容德低吟著,垂眸。她將腰間的佩環(huán)取下遞還,“望君收回此佩環(huán),你我之間再無瓜葛。從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司樓你走吧,我留此為好。”少容德還是忍住想要告訴他真相的沖動,默然的看著,無非就是想知道他會做何選擇。
“好,我走。”司樓轉(zhuǎn)身一瞬,少容德默然的哭著,可他卻是笑了起來。
“傻瓜,我怎么可能丟了你呢。”司樓環(huán)抱著她,吮吸著她的乳香,低笑著看她害羞的模樣。
“司樓,兒子三歲了,他叫少容辭。你走后沒多久了我就發(fā)覺自己懷孕了,也沒敢告知父母。”少容德拭淚訴說,捶著他的胸口。
“他是你我的孩子,阿德終是苦了你。若我早就娶了你,便無需受苦。”司樓牽著少容德的手走出房去,少容辭很是拘謹(jǐn)?shù)恼驹谝慌浴?
“告佶,你過來讓阿爹好好看看你,都怪為父回來太遲。讓你跟你娘受盡了苦。”司樓慈眉善目的笑了笑,伸手抱起他,環(huán)轉(zhuǎn)幾圈。
“你就是我父親,阿娘,他說的可有假。”少容辭有些疑惑,不確信真假。
“是真的,阿娘從不欺你。那時他要上戰(zhàn)殺敵,便沒能看著你出生。”少容德親吻他的臉頰,幸福都要從眼里溢出來。
“父親,我餓了。”少容辭怯怯的眼神,可憐巴巴的小模樣著實(shí)可愛。
“好,我們且去花廳用膳。你說呢,阿德。”司樓牽著兩人去往花廳的方向。
“父親,女兒不孝。”少容德慚愧的低吟著,卻不見南梨夫人。
“阿德,我忘跟你說了,母親過度悲傷,在你走后一年,她也跟著去了。”少容迪一放下筷子,看向她道,少容沖忍著淚,他沒再怪她,“這是小告佶,能否讓外祖父好好的看看你。”
司樓松開了手,向他求娶少容德,“上將大人,我心儀阿德許久,能否聘她為妻。”
“可是,她已經(jīng)有兒子,你能不介意。”少容沖沉思良久,還是歉意。
“告佶也是我兒子,所以我不會放棄娶她的。懇請您能給予我們祝福,是我虧欠了阿德。”司樓奉上云聘之約,少容德笑的很幸福。
“老夫應(yīng)下了,你且回去籌備婚事要緊。”少容沖抿了些茶,叮囑了些。
“謝岳父成全,小婿定會備上薄酒款待。”司樓嘴角微揚(yáng),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味道。
“好,我等著。”少容沖摸著胡須,淡笑著說,少容德將他送出了門。
路宜微一聽說少容德回來了,便連趕去探她。
“阿德,你瘦了些,我去給你找吃的去。”路宜微欲為她覓食,少容德拽著她的手,不要了。
“宜微,少堇宮可好。”少容德拉著她坐會,路宜微扳了些書,低笑了會,“甚好,不如你與我去看看。”
少堇宮的學(xué)子們正跟痕太傅學(xué)習(xí)射箭。
“痕大哥還是一如既往的嚴(yán)苛教學(xué)。”少容德掩唇輕笑,淡然怙水。
了痕看眼塞亞納公主,出言指點(diǎn),“手要跟弓持平,挺直你的腰。”
“少容,你回來也不說一聲,我好與宜微去接你。”了痕放聲大笑,容敏秀欠身行禮,“女傅們妝安。”
“西霖公主賽亞納見過路女傅,少容女傅。”賽亞納欠身一揖,含微帶笑。
“賽亞納是個好苗子,值得去栽培。”少容德點(diǎn)了點(diǎn)頭,回笑一禮。
云師秀雋,章謚卓文。“大意是女先生既有才學(xué)又唯玉清臨。”
“阿德是來跟你說她要成婚了,邀你去吃席面。”路宜微招手揚(yáng)言,了痕捂了會胸口,苦笑著道,“聽說了,那日我定然備上厚禮前去一觀。”
“我跟宜微先回去了,叨擾了會。”少容德遞給他一封紅色書柬。
賽亞納瞧著太傅心情有些苦悶,她想出了一招,西霖特有犀凜花。
她執(zhí)起筆,一一勾勒出花萼托葉,再酌上色。
附文一花一葉一菩提,君事一歡則安易。
我想了痕太傅他定然歡喜。那我要如何贈他,并不能讓他知曉那是我所贈之物。
了痕正打算外出訪友,賽亞納覺著是個不錯的機(jī)會,偷偷潛入他書室,放在案前。
不料了痕忘記帶書記錄文,折返來拿。
賽亞納剛要離去,就聽外邊傳來腳步聲,惶恐的縮回手,躲在文架后。
了痕拿起那幀犀凜花,露出驚羨的目光,誰人所繪。
“我?guī)ソo雒容一看。”了痕收起畫與錄文,賽亞納一時失衡,碰倒了一旁的文架。
“誰在那,還不出來。非要我去揪你嗎,胭脂雪。”了痕敲了敲桌案,賽亞納無奈的從文架那走出,“學(xué)生知錯,求太傅寬恕。賽亞納只是送東西來,沒有惡意的。”賽亞納搓了搓手,生怕要挨一頓戒尺。
“我是像這樣的人嗎,沒事你坐會,我去沏茶。”了痕放下錄文,去拿云濼文茶。
“太傅,您真的不怪我。賽亞納有些受寵若驚,薄薄的一幀畫。”賽亞納按著帛巾,忐忑的坐著。
“行了,你嘗嘗。”了痕拿起茶盞,斟了碗茶,輕抿了口。
“想來那幀犀凜花是出自你之手,那花也唯有西霖才能長,別處是沒有的。”了痕又斟了些給她,淡然如風(fēng)的笑著說。
“先生,謬贊了,學(xué)生拙作哪能得太傅青睞。”賽亞納起身行禮,悄然退去。
“賽亞納這姑娘不錯,日后定會好好教她。”了痕起身收拾,不去看雒容。
梨花開了又散,少容德一身紅衣站在妝案前,“阿德,如今你也成婚,當(dāng)嫂子的要叮囑你幾句。”
少容辭著衣吃茶,商墨歌也著盛裝前來,抓著一把糕點(diǎn)就開吃。
“公主您怎么跑這來,快回去坐著。”虞嬤嬤在前廳招乎來賓,突然小公主不見蹤影,急著尋她。
“司君,我很歡喜。”少容德握著他的手說,隔著面紗,含微帶笑,幸福的感覺。
司儀雒容捧著文冊,娓娓道來,“奉天成運(yùn),今日喜結(jié)良緣,祝愿司君與少容君白頭偕老。”
了痕與路宜微坐在下席,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她,司樓喝著有些微醉,手足無措的推門而入。
“阿德,我真的很高興,我會好好的愛你和容辭。”司樓一時不穩(wěn)跌在榻上,半靠著少容德。
“夫君,你壓疼我了。”少容德生氣的嘟著嘴,不滿的推開了他。
“阿德,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原諒我好嗎。”司樓吻了吻她的臉,又吻了她唇,相擁而眠。
幸福又甜蜜的生活開始了,司樓等了她半刻,少容梳了婦人髻,著了紅衣見公婆。
“新婦少容德見過公爹,婆婆。”少容德手捧著茶上敬,“公爹請喝茶,婆婆請喝茶。”司曬抿了下,遞了一個木匣給她,司云氏從手腕上脫下一只冰雨手鐲,語重心長的說,“這是我婆婆在我敬茶時送給我的傳家手鐲。兒媳,你可別弄丟了它。”
“兒媳遵命,婆婆放心。”少容德欠身一揖,任由她為自己戴上。
“告佶這孩子怪可愛的,他像極了司樓小時候那般聰慧靈敏。”司云氏抿唇笑道,少容辭怯怯的看著她。
“告佶叫祖母。”少容德拉著辭的手,嚴(yán)肅的跟他說。
“告佶拜見祖母。”少容辭屈膝行禮,斟了茶給她。
“好,好,采兒將那條金項圈拿來。我要給辭哥兒戴上,快些去。”司云氏很喜歡這個孫子,惹得司曬都吃飛醋。
“夫人,我要吃板栗糕,可否,可否。”司曬拉著她小聲的問,司云氏低笑不語,起身去了灶臺。
“阿辭是跟司樓姓,還是跟你姓。”司曬嚴(yán)肅的看向少容德,仔細(xì)琢思。
“隨父姓,且喚司辭。公爹您覺得可行。”少容德抱著容辭,微含倩笑。
“送他去少堇宮與學(xué)子一同就讀。”司曬敲了敲棹案,起身去尋她。
“兒媳知道,司辭早些入學(xué),為他好。”少容德起身來送,司樓攬著她的腰,低笑著。
汝平城外十里梨花林,路宜微帶學(xué)子們?nèi)ゲ娠L(fēng),容敏秀拾起路上的碎石逐一打磨拋光,沙砂畫的美。
魏西則騎馬路過此林,一時口渴,欲去尋水。
容敏秀趴在溪畔仔細(xì)端看那些游魚,那緊促的笛聲,與林中傳來刀劍碰撞之聲,顯得很詭異。
“你……你要干嘛,我父親不會放過你的。”容敏秀驚恐的后退,水撲通一聲,她就這樣掉入溪中。那人瞧見此景放聲大笑,上鄭容敏秀因此喪命,上鄭輅老賊定然痛失愛女,心痛難耐。
“救……救……我”容敏秀咽了好幾口水,撲棱了會,魏西則聽見了呼喊聲,翻身躍下馬,跳入水中。
他抱著濕漉的容敏秀上了溪畔,半喘氣的說,總算是救上來了,差點(diǎn)累趴。
“姑娘,姑娘醒醒。”魏西則輕拍著她的臉,大喊。
容敏秀悠然轉(zhuǎn)醒后朝他道謝,魏西則脫下外袍遞給了她,小聲叮囑,“姑娘先披著,我去拾柴取火。”
路宜微為保護(hù)她們,多少還是受了些輕傷,也不知那人的來路。
“女傅,您沒事吧。”千蕊拿著漉水囊向她走來,遞給一旁的路宜微。
“我沒事,容敏秀去哪了,她不會被殺手抓走了吧,才至今不露面。”路宜微略顯憂心,容敏秀向來準(zhǔn)時,才末有辭。
“容敏秀回來了,女傅您快看。”千蕊指了指不遠(yuǎn)處的白衣姑娘。
“女傅,那人是沖我來的,連累各位姐姐受苦,真的抱歉。”容敏秀欠身一揖,輕咳出聲。
“上鄭妹妹為何臉色如此蒼白,可是受傷了。”胭脂雪上前搭把手,容敏秀捂嘴輕咳,“溺水受寒,休養(yǎng)幾日便好,不勞姐姐掛心。”
“采風(fēng)作罷,咱們回去。”路宜微又領(lǐng)著學(xué)子們回少堇宮誦讀。
少堇宮的創(chuàng)立者是曄寧長公主,是東笠懷君的君姊。
“姑母,阿翦也要跟您學(xué)些禮儀,詩文。免得別國的人說我一國公主不知何為禮數(shù)。”商墨歌挽著曄寧長公主的手,撒嬌的說。
“我去跟懷說說,屆時你就能來少堇宮讀書。”曄寧長公主慈愛的看她,又著人備了茶點(diǎn),怕她餓著。
“君弟,阿翦想去少堇宮就讀,可否讓她陪我。”寧曄長公主揭了幕簾,低聲的跟他說,“花栗酥是熱乎的,趁熱吃才好。”
“本君準(zhǔn)了,就怕翦貪玩,不是去讀書的。君姊替我看著她點(diǎn),麗娘寵她,你也寵她,就怕她恃寵而驕,仗勢欺人就不好了。”東笠懷君捻住花栗酥,咬了口便放下。
少堇宮傳來朗朗書聲,商末歌拽著她的衣袖說,“姑母,阿翦何時能跟她們一起誦讀詩書。”
寧曄長公主摸她的頭低笑回看她,“今日便能,阿翦可歡喜。”
路宜微領(lǐng)著學(xué)子們朝她行師禮,“宜微與眾學(xué)子拜見長公主。”
“免禮,本宮今日來是查查你們的功課,順便帶翦就讀。”曄寧長公主溫和如玉的看著她們,千蕊有些擔(dān)心掌握不好力度,若是傷了就會惹人非議。
“學(xué)生翦見過路女傅。”商墨歌欠身一揖,路宜微只是笑笑說,“收下了,就在甲班讀。司曬令尹有意將司辭放教少堇宮,學(xué)宮以為。”
曄寧長公主沉思良久,才回了話,“司辭跟阿翦年歲相仿,也在甲班同讀。”
“唯學(xué)宮。宜微謹(jǐn)記,定然不忘教誨。”路宜微欠身行禮,唯目相送。
“好了,本宮將阿翦托付給你,便是信你。”曄長公主招衣離去,商末歌怯怯的看著她們。
“阿翦,你是自己想學(xué),還是你爹想你來學(xué)。”敏秀對她有些憐愛,商墨歌搖笑說,“不是我爹讓我來,是我單純喜歡這里,想來。”
容敏秀想起幼時就被君父送來東笠求學(xué)。
“不要怕,我會護(hù)著你長大的。”容敏秀拉著她坐下看書,路宜微給她拿份筆墨,數(shù)卷詩文雅集。
“司辭見過路女傅。”少容辭低身行禮,路宜微欣慰的笑了笑說,“你去甲班跟阿翦坐,就說我安排的。”
少容辭點(diǎn)頭行禮,去了對面的甲班。
“哪位是橘朵女傅,路女傅安排我來甲班就讀,并與阿翦共坐一案。”少容辭低身行禮,逢人敬問。
“你坐前三排,筆墨一份,詩文雅集數(shù)卷。”橘朵去文架上拿了些古集回來,
少容辭端坐案前,蘸墨起筆,琢思許久,著書司辭。
“你我同案。我是商翦,不知你是。”商末歌友好的笑笑說,握手云交。
“司辭,字告佶,隨你喚。”少容辭含微帶笑,尋頁疊書。
“云中仙女則賦書才文者略籌酒黹墨。”
“司辭,你學(xué)了幾日。”商墨歌合上帛書,回眸一笑問他。
“不過兩日,路女傅所教的淺顯易懂,趣味橫生。師兄們都很喜歡她教的詩歌文錄。”少容辭分享他的課堂的心得。
“一會是官女傅的課,小心些為好。”商墨歌拉了拉他,低聲的耳語。
“姑娘們妝安,今日來上一節(jié)烹茶課,一茶餅,一拂末,一杓一缶。”官衣沛拿起茶餅放入碗中,再用拂末掃去茶末。
“姑娘們來嘗試下,女傅可是要考你們。”官衣沛放下茶碗,容敏秀也拿起茶餅,木臼碾茶碎末。
“不對,需得輕些,喜歡濃茶的可多放些茶末,嫩茶需蒸。”官衣沛又示范了一次給她看,少容辭應(yīng)著敬話,“唯女傅。”
“凡煮水一升,酌分五碗。舍浮沫,復(fù)水烹。”官衣沛取一瓢水,放置風(fēng)爐。
“嘗嘗。”千蕊斟了些茶,懷著期盼的眼神,誠懇的看著容敏秀。
“好,我喝。”容敏秀端起茶就飲,“入口甘醇。”
“真的,我嘗嘗。”千蕊輕抿了口,卓然淺笑。
“司辭,我們來玩疊字,你意下如何。”商墨歌蘸墨起書,少容辭托言,父親要檢查我功課,沒空陪你。
“也罷,我找別人去。”商墨歌停筆起身,少容辭縮回手,收書回府。
曄寧長公主來看她,“阿翦,你過得可好,這不是王宮也沒人服侍。”
“姑母,阿翦不后悔。”商墨歌欠身行禮,又斟些茶笑了笑說。
“母妃她過得如何,契哥哥可有想我。”商墨歌扳下書看她,托腮沉思。
“你不知道,他去跟懷說要來少堇宮就讀。以后有阿契陪你,我不那么擔(dān)心你貪玩,有他管你,我很是放心。”曄寧長公主刮了下她的鼻尖,輕笑含情。
“阿翦,阿翦,我來找你。阿契見過姑母。”公子契低身行禮,手里的雪花酥。
魏西則起筆著色,印象里那位姑娘是柔弱但又不失文雅。
“奴家先謝過公子,救我一命,唯有下回再報。”容敏秀扯下玉蘭墜遞給魏西則。
“要趁熱吃,我下廚做的。你不是想念得緊,我豈能不隨你意。”公子契放下食盒,拿出那碟雪花酥。
“謝謝哥哥。阿翦最喜歡你對我的貼心備至。”商墨歌上前擁著他哭了,又擦了擦額角的細(xì)汗。
“受苦了妹妹,哥哥護(hù)你一世無虞。”公子契暗自決定要護(hù)著她成長,這是他給予的承諾。
“哥哥,你也吃。”商墨歌將糕點(diǎn)掰成兩半,半吃半遞公子契。
“哥哥不餓,妹妹多吃點(diǎn),慢點(diǎn)吃可別噎著。”公子契吃了她遞來的,又給她夾了幾塊。
烏泱泱閑來無事,喬裝混出府去,拾葉樓的茶水絕好,酒水略微。
“魏哥哥為何不喜歡我,自問我長得也不差,究竟要怎樣他才會愛我。”烏泱泱苦惱的捶桌,心氣不暢,舉杯就飲。
“泱泱,你別喝了,我哥有喜歡的姑娘,但不是你。”魏媛媛推開男子的手向她跑去,攔下她的酒。
“媛媛,你說的我又何嘗不知,心動呀。”烏泱泱仍是喝著,夜自修拉著魏媛媛走了。斯摩格來巡店,瞧見個吃醉酒的姑娘,喚來仆從詢問。
“她是何時來的,又為何吃醉,去弄碗酸梅湯來。”斯摩格想起夜里涼,解下披風(fēng)給她披著。
“樓主,您要的酸梅湯,帳本在柜臺上放著,您記得看,屬下先走一步。”沈嚴(yán)交代完事,便出了拾葉樓。
“姑娘,姑娘醒醒,吃些酸梅湯解解酒。”斯摩格搖了下姑娘的手,指著那碗黃棕色湯笑曰。
“醒酒湯,謝啦。這是酒錢,已付。”烏泱泱欠身輕咳,扔下一錠銀,匆然走掉。
“這姑娘真意思,沒有尖叫也不矯情。”斯摩格收了桌上的酒,吹了廳里的角燈。
他在昏暗燈光下翻閱帳本上一一筆錢的來路,看了半宿才勉強(qiáng)算完,倒是沒什么虧損。
“沈嚴(yán),你來了。”斯摩格抬眸看他,打了個哈欠,放下帳本,起身離去。
“獨(dú)燮,你怎么在吹風(fēng),夜里涼要當(dāng)心受寒。”公子契提著光籠,四處走看,生怕會漏掉誰。
“好,我回去,你也別巡這么晚,夜里沒光。”獨(dú)燮落寞的走回落英園,柳氏拭淚,燮兒還在東笠,受苦受寒的,當(dāng)娘豈能安心。
“千蕊姐姐,你知道容敏秀姐姐去了哪嗎。”商末歌托著下顎,冥想了些天,也沒尋出個結(jié)果。
“容敏秀,你可知事態(tài)的嚴(yán)重性,就算不為我,也該想想你君父,母后。”上鄭俠氣她的不爭,也惱她的軟善。
“君兄言重了,君妹可否堪此大任,還不是憑哥哥一人說了算。”容敏秀推開他的手,憤然轉(zhuǎn)身。
“自幼就離國多年,母后可想我,君父可念著我這個女兒。”容敏秀自嘲的,苦笑的模樣惹人心疼。
數(shù)年后,梨花香茗傳四國,司辭成了名少將軍,公主翦是東笠的僅有的美人。
各國來求娶的人很多,其中不乏有北虹,南棲,西霖的貴族子弟。
“姑母,我不想見他們,我喜歡的是司辭。”商末歌絞著綢巾,猶豫著自己要不要跟司辭說清。
初冬微寒,我裹著夾襖,在王宮飛快的跑,輕柔的雪花吻上我唇,如微涼的風(fēng)拂過,我歡喜它的純潔。
“烏泱泱,你來干嘛。”商墨歌困惑著,她是如何進(jìn)來的,王宮可不是誰都能來的地方。
“翦公主說笑了,臣女只是隨父親進(jìn)宮覲見太后。自是不能干嘛,公主殿下您想如何便如何。”烏泱泱不卑不亢的欠身行禮,回眸側(cè)看池中蓮。
“無趣,也罷。”商末歌坐在涼亭想事,少容辭跟著少容德入宮拜見曄寧長公主。
“宮師,學(xué)生帶司辭來探,特備了謝禮。”少容德拆了羅合,替她煮些茶。
“不必謝我,我只是不忍容辭無書讀。”曄寧長公主闔上眼,微瞇會,低咳。
“吃盞茶歇會,別太累。”少容德遞給她茶,容辭覺著悶便出來吹吹風(fēng)。
忽然響起窿窿的雷聲,一聲聲的下著毛雨,路滑,商墨歌因抓不住倚欄,不慎跌入蓮池,容辭聽見呼叫聲,“救……救……我。”
容辭連趕來蓮池,撲身躍水,仔細(xì)聽水流,尋幾回才找到她,抱著上去。
“姑娘,姑娘醒醒。”少容辭大力拍打她的臉,連續(xù)按壓胸腔內(nèi)的積水。
“你是。”商末歌扶著頭,苦想著,少容辭起身,回了曄畫殿。
“可是我才知道那是你,便迎來各國求娶。孰輕孰重,我又豈能不知。”商末歌垂然淚下,絞皺幾方絲帕。
“姑母,那年初冬是容辭救了我,不然我就會死在那蓮池里。”商末歌按著方案,蘸墨去言。
“我去跟懷說,你且稍安。”曄長公主按著她肩膀,給她一碗清茶。
“姑母,阿翦怕君父會執(zhí)意讓我去和親。”商末歌忡忡的盯著那節(jié)發(fā)束,彈起離殤之曲,弦斷墨痕。
“諸位都是來我東笠客的,微微薄酒,莫要嫌棄才好。”東笠懷君斟酒,微含春風(fēng)的笑了笑。
“獨(dú)燮聽說東笠第一美人公主翦,彈得一手云箏,更是譜寫了神曲《滄海遺洄曲》。不知東笠君可否讓她相見眾人。”喬葉君先是贊她后是逼著她不得不出面。
“諸位皆知我東笠的族訓(xùn),凡我東笠女皆著紗示面。族訓(xùn)不可違,本君恕難從命。”東笠懷君薄怒的伸杯奪盞,苦忍不發(fā)。
“君父無需動怒,想看我君妹先得過我這關(guān)。贏了我自然能看,如若不然折身言歉。”公子契執(zhí)酒擲杯,聲聲赫赫的說。
“阿契,你這是何苦。”獨(dú)燮執(zhí)酒朝他去,“喬葉君說笑,我不是你阿契,我是東笠的少君。”公子契推開他,退回席上。
“你我間的情分呢,間斷,可我不準(zhǔn)你忘。”獨(dú)燮寞然的轉(zhuǎn)身,飲下酒心苦。公子契拂袖起風(fēng)作,“誰人想比,便上來一試,在下定然奉陪。”
上鄭俠上前道,“聽聞東笠少君契武習(xí)縱寒宮,師從無軋散人。本君今日定要領(lǐng)教領(lǐng)教無痕令。”
公子契又是一笑,師尊法令,不可欺弱,不可重傷。
“比試點(diǎn)到為止,諸位以為可行。”公子契與他對禮,給予他尊重,挑了根軟鞭,上鄭俠拾起那柄碧水劍。
招招凌亂有章,風(fēng)刃霍霍,云煙起,鞭法果斷,不是什么花拳繡腿,退立收鞭,唯恐傷了他。
“閣下已敗,可有話說。”公子契收了軟鞭,起身回禮下了擂。
“上鄭無話述,少君好鞭。自嘆不如,諸位想去,上鄭不會多言。”上鄭俠漠然起身下擂,容敏秀不去看他,不去想他。
“上鄭,你哥哥看起來受傷了,你確定不去。”千蕊指了下紅衣男子,低笑。
“他那么厲害,怎么會受傷呢,定是你誆我。”容敏秀不信,又不能舍棄。
她偏信他的話,雙生子本就十指連心。她不敢信,但她更不能不關(guān)心。
“千蕊說,你受傷了,我替她來探你。這是她做的花重餅,嘗嘗如何。”容敏秀一一拿了出來,有雪花酥,雪梅釀,花重餅。
“你陪我吃些,等此事了,你便要隨我回南棲。君父,母后都念著你回去。”上鄭俠拉著她吃酒,噯噯霧沉沉的天,不知事幾更。
“哥哥你吃醉,妹妹且不奉陪。”容敏秀算是知道,這倆人合起伙來騙我。
“哥哥不過想你來找我說說話罷,也不肯為我多留一刻。”上鄭俠起身收了殘桌,去換了青衣。
“上鄭,抱歉我不該跟他一起騙你。”千蕊微低著頭,不敢多言,怯怯的看著你說。
“你還是喚我容敏秀,上鄭就不必再叫。你我沒那么好,招人誤會。”容敏秀輕闔些門,冷冷的笑著。
“上鄭,對不起,容敏秀抱歉,是我辜負(fù)你。”千蕊欠身一揖,川泠盎放置門外。
“川泠盎,倒是有心,我不會輕易原諒她。”容敏秀拾起那壺酒,置風(fēng)爐上,微燙起盞。
“甘醇香,瑟微涼。”容敏秀分了幾盞,獨(dú)獨(dú)無人與飲。
“司辭,我喜歡你。君可思,可思,入腸,入腸。”商末歌拽著他,直視他,交衣予他。
“末將容敢,公主言笑。”少容辭托言,挽袖行禮,轉(zhuǎn)身便走。
“司辭,今日你敢走,我便請旨離宮,永別東笠,此生不回。”商墨歌揭了角簾,決然的笑,略顯的悲凄。
“縱是吾思汝,吾想汝,可君上會準(zhǔn)允你我的事,不見得吧。”少容辭快步上前抱著她,無奈的太息,苦笑。
“君父那邊我去說,只要你真心就好。”商末歌依偎在懷,喜極而泣。
“阿翦,容我回稟母親,再來求君上賜婚。”少容辭取下腰間的紫佩,是已故的柳太妃所贈之物。
“是柳太妃見我聰惠,故賞我的。我行匆匆,一時也沒帶別的,勿嫌。”少容辭驚奇的發(fā)現(xiàn),原來自己一早就喜歡上公主翦,只是不知何時深陷。
“紫色羽竛,是我身為公主的標(biāo)志,擁有的權(quán)力。轉(zhuǎn)贈你,這樣可歡喜。”商墨歌解下羽竛,伸手替他系上,含情脈脈的看他。
“物重,告佶不能收。”少容辭欲解竛,商末歌攔著,“本宮送出去的東西,從不收回。”
沉香少姬聽說翦公主在玉行宮,匆匆來尋。
“公主表姐,司少將也在,只是沉香做的花重餅可否有幸請二位嘗嘗。”沉香從食盒中一一取出來,她夾了幾塊放在碟上。
“你何時會這手藝,改日教教我。”商末歌調(diào)笑著,刮了刮她的鼻梁,“就你愛搗鼓。”
“還說我呢,表姐都已行及笄,懷君舅父不知會給你尋個何等夫婿。”沉香少姬給她斟酒,訕笑。
“君父,我也不知。”商末歌垂眸苦笑,絞著衣角,吃了些酒,有些微醺。
東笠懷君從花名冊中選出幾個少年郎,上鄭俠,獨(dú)燮,斯摩格,霧沉沉。
“阿翦,你看這個上鄭俠可行,他能文能武,玉樹臨風(fēng),他更是南棲少君。”東笠懷君指著那幅畫,商末歌低著頭說,“不行,他們一個,我都不想選,我想日后都要陪著阿爹。可好,可好。”
“你個傻姑娘,阿爹哪能陪你一輩子,你去問問哪有姑娘不嫁人的。”東笠懷君不是以國君的身份來說教,是以父親來勸說女兒。
“女兒可否自行選擇駙馬。我是想尋個能讓我稱心的人。”商末歌拉著君父的手低語,眸中憂郁。
“臨終前麗娘跟我說,阿翦的婚事應(yīng)由她自己做主。我呢也不會勉強(qiáng)你,喜歡誰便是嫁誰,君父不攔你。”東笠懷君心疼的摟著她,麗娘去了,還有阿爹陪你。
“君姊,你別憂心,告佶他不會跑的。你吃茶歇會,可好。”公子契斟茶笑了笑,云濼文茶是出了名的好。
梨文會是在上元節(jié)前夕舉辦的,商末歌著件粉色斗蓬,拉著司辭出去逛逛。
“告佶,你看那蔻蘭綻放,美否。”商末歌指著那束花,靦腆的垂眸。
“美兮,但它不及你美。”少容辭拉著她去了西街甜水巷買了枝蔻蘭,與她一起去赴梨文會。
“我不想吟詩也不作對。看看就好,少容君你可愿陪我聽聽。”商末歌拉著他衣袖坐下,他寵溺的眼神,笑了笑應(yīng)道,“都隨你,可好。”
待她二人入席,就聽海棠姑娘喊,“梨文會上以詩以詞會友。”
容敏秀欠身行禮,作了一詞,覓友為君酌,問是川穹哀。一復(fù)黃泉路,君心勿罔。身報州君非我衣,縱德忠我妻骨散。
“姑娘的詞雖有些悲切,但不失為一首好詞。”海棠仍是笑說,容敏秀回席且坐,淺笑了聲,“讓諸位見笑了,容敏秀不才。”
皈依沉思良久,揮筆寫下,何年顧虎頭,滿壁畫瀛洲。赤日石林氣,青天江海流。錫飛常近鶴,杯度不驚鷗。似得廬山路,真隨惠遠(yuǎn)游。
上鄭俠起身說,“在下幸聞翦公主才賦詩全。可否為我等作上一首。”
商末歌按了按他,不就是一詩詞有何難的。她眼神示意司君且寬心,你信我。
“本宮應(yīng)了,你且聽著,縱得黛山白無影,夾桃緋紅燕雙飛。”商末歌拉著少容辭,轉(zhuǎn)身離去。
“小心,有刺客。”少容辭大聲喊,輕推開了她,跌倒在地。
“司辭你受傷沒,都怪我。”商末歌擔(dān)憂的看著他,心疼著,道了些話。
“你沒事就好,我無礙,你受驚了。”少容辭淡然的笑笑,帶著她回宮。
“上鄭俠,你為何事入宮,可否與我說。”商末歌歪頭行了一禮,停步笑笑。
“我是替我兄長來求娶公主您的。”上鄭俠仍是一笑說,便出了宮。
“外臣深夜不能入宮,我且先回去,請公主留步。”少容辭欠身行禮,也出宮去,路上碰上了容敏秀。
“師姐,你為何深夜在此飲酒,晚了上鄭兄會擔(dān)心的。”少容辭言之切切,只想她好。
“魏則西,我不過想謝謝他救了我,他拒絕見我。”容敏秀頹廢的喝著酒,我不想欠著他的人情,便親手做了件長袍給魏西則,他不收著,還叫人給我送回來。
我一想到他沒收,便有些心疼我為此受傷的手。
“算了,過些天我回南棲,這玉石你就替我給他吧,我有些累。”容敏秀起身付了酒錢,轉(zhuǎn)身出了拾葉樓。
“君父,您當(dāng)真讓我去和親,你明知我只愛告佶,卻非得我去。”商墨歌搖頭失笑,說什么讓我自己選,都是騙我的。
“為父何時讓你去和親了,你且放心,去和親的人不會是你,是你堂姊搖華縣主。”東笠懷君慈愛的摸了摸她的頭發(fā),低語笑著。
“搖華阿姊,她嫁的是誰,那滕妾又是誰。”商墨歌想起那個柔情的女子,嘆氣一聲無奈道。
“沉香少姬,你這幾日多陪陪她,她與你以后怕是相見難了。”東笠懷君深思了會,且由她靜靜。
“沉香,我去找她。”商墨歌顧不上吃飯,匆匆出宮尋她。
“公主表姐,我知道我要去南棲,我不會退縮。”沉香少姬執(zhí)筆書信一封,字字含情,無言淚。
“舅父也是為我好,我不是無理取鬧之人,自不會去怨他。”沉香少姬苦笑了下,吃了盞茶,轉(zhuǎn)身去收拾衣物。
“我來幫你。”商墨歌邊替她收拾,邊默然抹淚,想想以前的事,嬉逐打鬧已是不能。
“此事過后,定是你與少容的大婚。沉香在此恭喜表姐得此夫君。”沉香少姬哽咽著說,此生我與他注定無緣。
“沉香,我會去看你的。你要等著我,好嗎。”商墨歌替她拭淚,交給她一個孔篳,“你想我時,你便吹它。”
阿翦,我不會逃。我只會好好活著,只為不曾心動。
“我走了,你要珍重。”商末歌擦淚,衣袖都濕了一大半,愿護(hù)你一生無虞。
不日后啟程,搖華縣主與沉香少姬換上鳳冠霞帔步入轎攆。商末歌先是站在城墻上觀看,遂后飛下城去,騎馬相送。
“搖華阿姊代我嫁去南棲,真是有愧于你。沉香性子有些灑脫,你替我看著她點(diǎn),可好。”商末歌將袖中的醫(yī)藥一手交與她,“在別國總歸是要小心些才好。”
搖華縣主失笑說,“殿下要珍重,搖華明白,顧全大局,為東笠著想。”
“搖華阿姊,望君珍重。”商墨歌上前抱了抱她,替她蓋上頭帕,給她戴上紅耳墜。
南棲王都慕梁城。
“沉香妹妹,你別傷心,有阿姊我護(hù)著你。”搖華縣主輕輕拍了拍她的小手,小聲的安慰她。
上鄭岳喝的酩酊大醉,由侍衛(wèi)攙扶著走到新房泠鳶殿,搖華縣主掌心冒著細(xì)汗,拘謹(jǐn)?shù)亩俗诖采希桓倚断乱挛锖头纻洹?
沉香少姬就被安排在其偏殿住著,匆匆吃過便歇下。
“阿翦,孤來娶你啦。”上鄭岳上前抱住了她,搖華明知他的心意,執(zhí)意要說,“我不是翦公主,我是搖華縣主。夫君不喜我,搖華日后不會叨擾。褚良娣,她人還小呢。”
“為何是你,不是商翦。孤只想娶她,你只是替嫁的太子妃。你休想取代她在我心里的位置,你死心吧。”上鄭岳一把扯下了她頭帕,那是一張清冷絕塵的臉,頰面上透著抹羞紅。
“你我飲過合巹酒,便已是夫妻,一會便熄燈。”搖華縣主端起桌子上的合巹酒,與他交頸而飲,和衣而睡。
第二日,搖華縣主醒來后,發(fā)現(xiàn)桌子上放的洗漱盆,簡單的洗漱完便快步出門給公公婆婆敬茶去。
沉香少姬一早就候在哪里,搖華縣主手里捧著茶碗,一臉恭敬的請禮問安:“兒臣請父王母后用茶。”紀(jì)王后接過茶笑了笑說,“搖華,你昨日可休息好。岳兒,他也是不懂事,盡是欺負(fù)你。”
沉香少姬跪在蒲團(tuán)上,一手端著茶碗,誠懇的磕著頭,把茶奉上,恭敬的請安。
“兒臣告退,請父王母后用早膳。”搖華縣主伸手扶起地上跪著的沉香少姬,領(lǐng)著她回了泠鳶殿。
“搖華阿姊,我好怕啊。我想跟阿姊一起睡,可以嗎。”沉香少姬一把靠在搖華縣主的懷里撒嬌道,“我們不要理太子殿下好不好。明日我要給搖華阿姊做山芋奶酥,阿姊信我。”
“好,好,好,阿姊都依你。屆時你做糕點(diǎn),我在一旁慢火烹茶與你飲。”搖華縣主摸摸她腦袋,滿臉寵溺的笑著答話。
仆從們提著采買回來的瓜果蔬菜,一一將它們分好。沉香少姬尋了尋膳房,找他們要了一些山芋和山羊奶。
搖華縣主看著她一手提著一籃子山芋,一手里還抱著一小木桶山羊奶。
沉香少姬放下山羊奶跟山芋,拿著剝片去削皮,黏液若沾上了就會手癢,起紅點(diǎn)點(diǎn)。
“褚妹妹,你過來嘗嘗我煮的梨花茉莉。”搖華縣主端著一杯剛沏的熱茶,慢步向她走來。
“阿姊,我沒空喝,你先喝,等我揉好面團(tuán),再洗手喝。”沉香少姬額角的豆大般的汗珠,簌簌的往下掉。她一邊揉著面,一邊抬頭看阿姊回眸看輕笑。
這堆面團(tuán)經(jīng)過她數(shù)次反反復(fù)復(fù)的摔打,變得光滑細(xì)膩。沉香少姬給面團(tuán)蓋上木盆,洗手擦干,去盛了碗茶來喝。
搖華縣主遞了條絹帕,讓她擦擦額角的汗,沉香少姬一把接過,仔細(xì)擦拭干凈汗?jié)n。
“阿姊,面團(tuán)醒好了,我去給你做山芋奶酥。”沉香少姬放下茶碗,將醒好的面團(tuán),往手里倒了些茶油,用手抹均勻,開始揉扯成一個長條,切成同等份的劑子。圍爐上煮著山羊奶,加入雞蛋清和茶油,加熱攪拌冷卻。
沉香少姬把山芋切成塊,扔進(jìn)鍋里蒸熟,用湯匙將其一一碾碎,輕輕揉成小圓球。
沉香少姬將小圓球放入櫻花模具,輕輕按壓著。她將壓成形的糕點(diǎn)一一拿出來,擺盤放好,淋上一層薄薄的蜂蜜汁。
“搖華阿姊,你快嘗嘗我的手藝,可否合你心意。”沉香少姬遞給她一塊糕點(diǎn),自己咬了口,就放在碟里,又端起茶喝了幾口,一臉笑意的詢問。
上鄭岳一回府后,不見搖華她人,詢問一下管家后,得知她竟有閑心品茗,吃點(diǎn)心,也不知道來門口等候孤。
上鄭岳一臉不信,眼神里透著層冷漠,“孤倒要看看太子妃,她有何能耐,你隨孤去膳房。”
私食云嘗軒。
沉香少姬收拾了桃花模具,洗好了木盆,大鐵鍋,湯匙,菜刀。搖華縣主把茶壺一洗,茶葉一倒,小瓷碗清水泡洗。
“孤還沒嘗過搖華的茶,褚良娣的糕點(diǎn)。”上鄭岳一臉笑意,充滿期待的眼神。
“回殿下,沒有茶了,就只剩兩塊山芋奶酥,殿下若不嫌棄嬪妾的手藝,便賞臉嘗嘗吧。”沉香少姬不卑不亢的低笑著道,眼里滿是深情。
“褚良娣,咱們回房細(xì)說。”搖華縣主拉著她的柔荑,兩人起身行禮,去了泠鳶殿。
“褚妹妹,阿姊明知你不喜太子殿下,為何你還要裝作深情不悔的模樣。”搖華縣主一臉困惑的模樣,不由惹笑了自個身旁的沉香少姬。
“阿姊,你不知其中緣由,讓太子殿下誤以為我對他情深義重,才方能保住小命。”沉香少姬褪下外衫,坐在竹凳上,打算與她秉燭夜談。
“阿姊,一會你我洗漱完,要不要一起玩剪紙啊。”沉香少姬趕緊跑去偏殿洗漱,穿戴整齊后,從包袱里掏出一疊紅彤彤的年紙,伸手一抱上,給拿了兩把小剪刀,又一路匆匆的跑過來。
搖華縣主一臉無奈的笑笑,寵溺的摸摸她腦袋,陪她玩起了剪紙,一開始沉香少姬剪了只小兔子,她剪了朵雍容華貴的牡丹。
漸漸的兩人也玩累,癱坐在床塌上直喊:“不玩了,不玩了,我們休戰(zhàn)。明日還要早起,不如歇息。”
秋蟹宴是由寧曄長公主一手操辦的,能來的無一不是博學(xué)多才的學(xué)士或王公貴族。
商墨歌戴著一支金牡丹步搖,一身湖藍(lán)色的長裙,腳下一雙丹紅色的翹頭履。少容辭只是一身骍衣長袍,頭戴青玉冠,額角上戴有一條蔻梢色的抹額,腳下一雙蕈紫色的皂靴。
“寧曄長公主到。”婢女琴琴在一旁大聲的喊道,寧曄長公主款款而來,一襲月白色的攏紗長裙,外搭一件晴山色的褙子。
“規(guī)則如下,行詩令,錯一下,罰一杯。錯三次罰六杯。復(fù)答罰兩杯,以酒為題,自行思考。”秦掌事不緊不慢的說著規(guī)則,揮手招來幾十人布置好他們的流水席。
“上鄭姐姐,她怎么還沒來,不會是忘記了吧。”商墨歌瞧著四處座上都沒見她人,不由出聲猜測道。
容敏秀在房里收拾著衣物,準(zhǔn)備起程回南棲,上鄭俠一副好整以暇的看著她笑顏。
酒杯隨著水流到了時景衾面前,他淡淡的笑了笑說,“酒逢知己千杯少,話不投機(jī)半句多。”
酒杯隨著水流漂到少容辭的跟前,他端著茶輕抿了一口,微笑著道,“對著這江山勝景,慵斟酒,訴離情。”
等輪到商墨歌時,她躊躇不決的起身應(yīng)答,“華陽杯酒洽蘭芬,那敢含愁獨(dú)向君。”
“翦公主答的不錯,那蟹釀橙口感甚佳,您不妨也嘗嘗。”千蕊隨手指向那盤蟹釀橙,一臉開心的笑著說。
“千蕊阿姊說的是,那我嘗嘗。”商墨歌舀了勺放在碗里,拌著米飯吃,一點(diǎn)也不腥。
“阿翦,你來姑姑這坐。”寧曄長公主眼看這孩子越發(fā)的懂事謙讓,不免欣慰的笑笑。
“姑姑,您嘗嘗這道蟹黃蝦丸。”商墨歌斂了斂眼中的神色,用纖巧細(xì)嫩的小手,替她舀了幾個蝦丸放在玉碗里。
“好,蟹黃肥美,蝦肉滑嫩,怎是一個鮮字了得。”寧曄長主吃了兩個,用絹帕擦拭嘴角溢出的一點(diǎn)點(diǎn)芡汁。
“天色已晚,大家都散了吧,以免回去的路上不安全。”寧曄長公主放下酒盞,抬頭看眼天幕,發(fā)現(xiàn)有點(diǎn)黑,趕緊叫人撤去席面。
“姑姑,阿翦還再想陪您說會話,我今夜不走留您這歇息。”商墨歌拉著她的衣袖,咕噥的說會話。
“好,你就留著吧。”寧曄長公主寵溺的摸摸她的頭,得禮的笑笑,拉著她的手慢慢悠悠的走回屋。
兩人洗漱完,拔下頭上的簪子,步搖,取下脖頸上瓔珞項圈,摘掉耳環(huán),弄松發(fā)髻。
寧曄長公主好整以暇的看著侄女,旁敲側(cè)擊的問,“聽人說你與司家的大公子走的近些。莫非你心悅司辭,你不妨說與姑姑聽聽,看我能否幫幫你。”
“姑姑,我的確心悅司辭,阿翦心知他顧慮太多,怕是自己無緣嫁于少容。”商墨歌絞著手指,無措的看看她。
“不怕,姑姑給你請旨,讓懷君阿弟給你們賜婚,不怕他不同意。”寧曄長公主摸著商墨歌的頭,一臉寵溺的笑笑說。
“謝謝姑姑,阿翦暫時還不想嫁人,想陪您久些。”商墨歌依偎在她懷里撒嬌,東笠懷君看著城樓下的人們慌張的忙碌著,心里不由想到沉香那丫頭嫁去南棲。
“王上您回宮吧,晚了恐怕您會有危險。”南躍芪是他的貼身護(hù)衛(wèi),暗中也有人潛伏著,以防不測。
“南統(tǒng)領(lǐng),不是有你在嘛,孤也不是那愛玩的人,咱們回去。躍芪,你不要生氣。”東笠懷君扯了扯他的衣袖,南躍芪無奈的扶額,我的殿下哦。
商沈氏看著那個面頰潮紅的東笠懷君,無奈的笑笑,從南躍芪手上接過他人。
“臣告退,君上吃好些酒,他怕是醉得不清。”南躍芪回了他的青云居,推開門,不曾想里頭的人是云覃郡主。
“躍芪哥哥,我是商柔。”云覃郡主眸光流轉(zhuǎn),眉目傳情,南統(tǒng)領(lǐng)只是冷眼旁觀,淡淡的答話,“臣當(dāng)不起殿下的一聲哥哥,臣更不敢直呼殿下您的名諱,殿下您莫要為難臣。”
“難道你一直不知我對你的心意,自從那次我在梨園被你救下后,柔兒便心許南大哥。”云覃郡主嬌羞的捂著絹帕,耳朵也染上一抹紅霞。
“臣不能娶郡主,臣的身份實(shí)在卑微,委實(shí)不能娶殿下。”南躍芪立即跪下,磕著腦袋,眉眼低垂,語氣低沉。
“南躍芪,你若是今日不娶本郡主,柔兒不日就要遠(yuǎn)嫁他國,北狄為妃。你就忍心讓本郡主嫁給北翟王的六公子頡。”云覃郡主拽著他衣袖,眼眸滿是柔情蜜意,南躍芪就是不敢抬頭看她人。
“南躍芪,你今日不娶,日后你我不復(fù)相見。”云覃郡主松開緊拽著的衣袖,眼淚滴滴墜落在衣袂上,捂著小臉,一把推開青云居的門,快速的跑掉。
商柔人倒是蠻好的,只是我不適合她,她父親云昌王怕是不同意她與我的婚事。
商柔人倒是蠻好的,只是我不適合她,她父親云昌伯怕是不會同意她與我的婚事。
南躍芪壓下心里話,狠心拒絕她,云昌王聽說女兒受了委屈,放下手里的冊子,快速的跑去看商柔。
“柔兒你別哭,告訴阿爹,發(fā)生什么事啦,阿爹去幫你討回來。”云昌伯摸著自己那把胡須,笑呵呵的道。
“南躍芪不愿娶我,柔兒不想嫁去北翟。”云覃郡主看著父親無奈的苦笑,云昌王聽了心里惱怒,不就是一個普通的赤巖軍統(tǒng)領(lǐng),他憑啥不愿娶我女兒,我家柔兒可是君上親封的郡主呢。
東笠王宮。
云昌王帶著幾箱禮品進(jìn)宮,求見君后,商沈氏坐在軟榻上喝著茶,瞧見皇叔一臉愁苦樣,出聲詢問他。
“殿下,柔兒她是否真要嫁去北翟。此事真無法改變,就不能出言拒絕。”云昌王心說,若是不能拒,本王就出兵攻打北翟八郡。
“這沒有的事,都是宮人亂傳的,柔兒這丫頭,她甚得本宮的心。”商沈氏飲口茶清淺的笑笑,按住皇叔那緊張到冒汗的雙手。
“謝殿下恩惠,自家柔兒年紀(jì)尚小,不宜婚配。”云昌王微微頷首,起身施禮道。
“皇叔您不多坐會,話說柔兒許久沒進(jìn)宮,改日本宮辦一場蹴鞠比賽,她可一定得來啊!”商沈氏招來自己的貼身侍女綠蕪,吩咐下去,給云昌王府送份大的回禮。
商柔在府邸著急的渡步,生怕自家父王氣出好歹,就阿爹最寵自己,若實(shí)在不行,本郡主愿嫁去北翟。
“柔兒,為父從君后殿下那得知個好消息,你不用嫁去北翟,可以留在家陪阿爹。”云昌王擁著女兒,樂呵呵的笑著說,云覃郡主見阿爹沒有動怒,心下一松,依偎在他懷里,低低的哭泣。
“不哭,不哭,我家柔兒心地最好,陪阿爹騎馬去。”云昌王低聲細(xì)語的哄著懷中人,云覃郡主破涕而笑,擦了擦小臉,陪著自家父王去郊外跑馬。
“父王,南躍芪我已經(jīng)不喜歡他,父王不要去找他麻煩。我只想做一個自由自在的教書先生。”云覃郡主看著遠(yuǎn)方的駿馬,草坪,云朵,會心一笑說。
“只要是柔兒想做的事,阿爹都支持你。”云昌王伸手摸摸她的腦袋,只是語氣淡淡的道下一句。
烏云受驚后失控的跑出去,云覃郡主看著自己身下的駿馬,趕緊勒緊馬繩,忙著把烏云給安撫好,別讓它跑去傷人。
商菏在少堇宮練騎射時,聽聞小妹要遠(yuǎn)嫁北翟,著急忙慌的向趙太傅說明情況,告假歸家。
云昌王府。
商菏背著小布包,渡步走到前廳,商曲氏坐在那兒靜靜的喝著手里的茶。
“阿娘,柔兒真的要去北翟和親,那小妹受欺負(fù),掉金豆子,您會不心疼啊!”商菏抱著商曲氏的手腕,眼巴巴的看著她,抿著唇。
“阿兄,柔兒不用去北翟,你怎能荒廢學(xué)業(yè)。”云覃郡主語氣嚴(yán)肅,拉著他去學(xué)騎射。
“官少傅說我的騎射不錯,今日我陪你練,不許偷懶。”云覃郡主騎在馬上,起身一躍,拿著一把重弓,拉開弓把竹箭對準(zhǔn)半空中掛著的那枚銅錢。
“阿兄曉得了,柔兒,你慢點(diǎn)教。”商菏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沒有半分氣惱。
“阿兄曉得了,柔兒,你慢些教。”商菏臉上掛著爽朗的笑容,沒有半分氣惱。
商菏接過她手里的重弓,開始箭術(shù)練習(xí),少容辭拿著木箭,開始練習(xí)投壺。
千蕊拿起手里針線,開始做繡品,商墨歌拿著線稿,一臉無措的看著,對著一旁的繡架無從下手。
沉香少姬蒙著搖華縣主的雙眼,故作沉穩(wěn)的說,“太子妃,你猜一下孤給你準(zhǔn)備的禮物,有沒有你喜歡的。”
“阿褚,你別鬧了,不要以為阿姊不知道是你蒙著我的雙眼。”搖華拿下她的柔荑,無奈的摸摸她頭發(fā)。
“阿姊,你就不能晚點(diǎn)再拆穿我嘛。”沉香少姬挽著搖華縣主的手腕,都著張粉嫩的小嘴,眼神委屈的望著她。
“妾身見過殿下。”搖華縣主看見往這邊走來的太子殿下,上鄭岳瞧著兩人的神情,語氣平和,“褚良娣,太子妃,你們這是要做甚。”
“回殿下,妾身與妹妹不過是玩鬧一番,沒做啥。”搖華縣主抬手拉住了欲要開口的沉香少姬,上鄭岳聞言只是笑笑,轉(zhuǎn)身去了北院的書房。
“本宮生辰宴就不辦了,此事莫要聲張。”搖華縣主對自己的貼身侍女藍(lán)夕耳語道,沉香少姬只是沉默不語的站著。
少容德看了看收上來的繡品,沒幾幅能入眼的。
一幅魚咬蓮花的刺繡,入眼處,針腳密實(shí),采用好幾種針法。
“此等繡品委實(shí)不錯,假以時日定會超過吾的。”少容德抱著一堆繡品回了繡坊,商墨歌緊張的搓搓手心,自己繡得那一塌糊涂的,直呼嘆氣。
少容辭下課后去尋母親,只見父親抱著少容德的小細(xì)腰,親昵的呢喃,“阿德,你最近很都忙,沒有空理我咯。”
“司樓,還有人在,別讓人看笑話。”少容德推開了身邊人,起身去喝茶。
“父親也在,母親,告佶來找您一同歸家。”少容辭抱著幾卷書,抬眸看了一眼母親道。
司府。
司曬拿著黑子,考慮下,放在一目之十七。司云氏看著他與人對弈,柿桃端來一盆冰,夏日灼熱,實(shí)屬難熬。
她將瓜果泡在冰里,以解口干舌燥。司云氏吃著冰鎮(zhèn)西瓜,桃子,挑眉看向門口。
少容德牽著告佶的手,司樓在后面走著,司云氏瞧見她的乖孫,起身過去抱他起來。竹簡被侍女柿桃接過,“祖母,告佶太重,別累著您腰。”
“好嘛,以前不是常抱你,祖母習(xí)慣了哈。”司云氏一臉訕笑著對他說,放下了抬起的雙手。
“婆婆,告佶給您按肩膀。”少容德眼神示意他,少容辭站在她身后,輕柔的按著肩膀。
“乖孫,你在學(xué)宮上一天課,覺得累不累。”司云氏溫和的笑著,轉(zhuǎn)過身來問他。
“回祖母,告佶不累,過得充實(shí)。”少容辭頷首低眉,淺淺一笑說,司樓去陪父親下圍棋。
商菏挺了挺自己酸痛的脖頸,放下手里的弓箭,揉了揉自己兩只發(fā)酸的手臂,眼巴巴的望著云覃郡主求放過。
“兄長,今日你就練到這,我們吃飯去。”云覃郡主軟和語氣,拿走他的箭簍,又將重弓放回箭案。
云昌王看著疲憊不堪的兒子,輕笑出聲,“菏兒,柔你們快來兒,。”
桌上坐著個眼熟的人,姜云升,商菏的同窗。
“子陽,你咋來了。”商菏有些不解,他家與我家分明離得很遠(yuǎn)。
“居安,父親托我給云昌王帶話。”姜云升拂了下衣袖,狀似無意道,“阿娘做的云片糕好吃著呢,你嘗嘗。”
“先不吃糕點(diǎn),吃飯要緊。”云昌王抬眼看他,只是淡然輕言。
商菏盛了碗雞湯給云昌王,又盛碗給商柔。姜云升替幫他理理襟步,一臉笑意的看著說,“你看看你的襟步歪了,你也不知理理它。”
“子陽,我這不是沒看見嘛,不是有你幫我理。”商菏端著一碗雞湯給他,滿是笑意的看著眼前人。
少容辭拿著一把小鏟子,到菜園挖淮山跟青芋,打算做些糕點(diǎn)給父母嘗嘗鮮。
柳絮看著小少爺在吭哧吭哧的埋頭苦干,一臉無奈的笑笑,拿著一把鏟子,幫著挖淮山,青芋。
少容德在少堇宮教學(xué)子們書文,司樓在軍機(jī)營辦差,商墨歌在苦練女工,本來想繡個荷包給司辭,奈何針法不行,只得勤加練習(xí)。
少容辭挖了好多的淮山和青芋,一溜煙跑到廚房去,將其一一削皮,切成一小塊一小塊的,上鍋好蒸熟。
竹蓀看自家小少爺忙著做淮芋糕,滿頭都是汗珠沁沁,上前替他擦拭額頭的汗珠,遞上一杯溫水給他潤潤喉。
少容德從少堇宮下學(xué)歸家,侍女楚霞來說,小少爺這會兒在膳房做糕點(diǎ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