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第1章
10
流月在我得知姐姐死訊恍惚時說的話,我也記得很清楚。
她看似是好心要幫好友的妹妹離開這,可卻在向我問話時句句不離主子。
可不像她言語表現(xiàn)出來的那樣對山莊不喜和恐懼。
還有她那些以為遮掩得很好的掩藏在自以為是親昵靠近下的惡意。
她一靠近,我就發(fā)現(xiàn)了。
謝桓遠毫不驚訝:「原來如此。」
他又向我解釋:「不告訴你青荷的死訊是怕你沖動行事。流月做錯事,我會按照規(guī)矩處罰她,只是她罪不至死,你現(xiàn)在不能殺她。」
原本在地上怨氣沖天的流月感動得不能自已:「主子~」
可接下來謝桓遠的話又將她打入地獄。
「若你要殺她,就讓孤看見你的價值,讓孤覺得,你值得讓孤失去流月。」
「主子,您不能不要流月!流月只對主子的忠誠天地可鑒!」
流月哭喊著往前爬,要靠近她的主子,很快就被謝桓遠身邊的護衛(wèi)攔下。
謝桓遠向流月投去冰冷的目光:「流月,不是主子不要你,是你也得證明你有留下來的價值。」
「你自作主張破壞孤的計劃,讓孤實在懷疑你口中的忠誠。」
流月拼命搖頭:「不是的主子,流月不是背叛主子。只是想要試探她是否真心順服啊!流月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主子!」
他們爭論忠誠吵得我有些頭疼。
謝桓遠給我的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蟄伏強大獲取他的信任最后復仇。
縣里年節(jié)請的戲班子,經常上演這種戲碼。
我看謝桓遠一眼,發(fā)現(xiàn)對方也在微笑看我。
十分自信我會同意他給的選擇?
同樣也自信我不聽話就能抹殺我?
可是憑什么?
我的姐姐死了,她在我不知道的時候死了。
我都不知道她死的時候痛不痛,怕不怕。
憑什么我復仇前還要讓謝桓遠先受益,按照他寫下的故事戲碼徐徐圖之?
我不耐煩揚手扇了謝桓遠一巴掌。
一聲清脆的響聲在大殿中回蕩。
「閉嘴!」
我的動作太快,謝桓遠的護衛(wèi)都沒反應過來。
他捂著臉,臉上再沒有運籌帷幄的淡然,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屈辱與暴怒。
「放肆!放肆!把她給孤打入暗牢!」
護衛(wèi)提刀就要攻擊我,我一個閃身,問他:「是不是覺得渾身綿軟無力?」
下一瞬,他就握不住手中的刀身子軟了下去。
我親制的迷藥粉末,早隨著舞女的長袖彌漫在整個大殿。
在我冰冷的笑容中,謝桓遠也倒了下去。
11
流月和護衛(wèi)一起大喊:「主子!」
我拖著謝桓遠,像拖著一頭死豬一樣把他從臺階上一路拖到流月面前。
他瞪大眼睛,還能說話,呼喊著殿外的護衛(wèi)。
可整座山莊像是沉入湖底一樣寂靜。
謝桓遠的臉上終于出現(xiàn)了恐慌:「你把他們都怎么了?」
我沒有回答他,而是拿出一把匕首在他臉上滑動著。
「你是太子?」
謝桓遠瞳孔顫抖:「是,孤是太子,未來的皇帝。」
匕首輕輕劃過他的眼尾,他的喉結滾動,微微顫抖。
「你冷靜一點,你想要什么,孤都可以給你!」
「你要報仇,殺了流月,孤絕對不會阻止你。」
「你武功這么好,想當女將軍嗎?你放了孤,孤當上皇帝后讓你做本朝第一位女將軍!」
他拋出各種誘餌,企圖打動我。
正常人也許會猶豫,可我不是正常人。
我在他期盼的目光中,在眼尾刺下第一刀。
很快謝桓遠臉上出現(xiàn)一朵盛開的桃花。
「一國太子的臉上不能開花吧?這下你當不成皇帝了,這些承諾不能實現(xiàn)了,好遺憾。」
謝桓遠面部抽搐,痛苦又憤怒地嘶吼。
我不在意地摸出一面鏡子,問他:「好看嗎?」
血色桃花從眼尾開始,占據(jù)了他半張臉。
鏡中的人面容扭曲,怒喊著叫我滾。
我的心情瞬間沉下去,用刀背狠狠拍在他臉上。
隨即又是一巴掌。
「沒品的東西!」
流月在旁邊瘋狂尖叫咒罵,看見謝桓遠受傷仿佛她比他還要痛。
她雙眼通紅:「是我殺了青荷,你沖我來啊!」
「主子是太子啊!你怎么敢!」
「她死是她活該啊!主子把她帶回來給她一個容身之所,還那么關心她,可她卻只想逃出去,是她對不起主子,是她該死!」
「我陪伴主子這么久,她憑什么一出現(xiàn)就奪走主子的目光!她該死!」
「主子只是懲罰了她,親手殺她的人是我!」
「你知道她怎么死的嗎?她被抬回來,我去看她,她以為我在難過安慰我呢。」
「我捂死她的時候,她的眼睛瞪得好大,好絕望,原來她一點都不信我要殺她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她大笑起來,挑釁地看著我。
她試圖把謝桓遠摘出來,把所有仇恨吸引到她身上。
她這么明顯又不同尋常的感情,謝桓遠會不知道嗎?
她對姐姐的那些嫉恨,恐怕就是對方引導的。
為的是,讓她患得患失,培養(yǎng)出最忠誠的狗。
姐姐,對他來說不過是一塊磨刀石。
我低頭看了謝桓遠一眼,他果然目露贊許看著流月。
他察覺到我的目光,苦笑:「青荷的死,真不是我……」
我挑眉:「哦~我懂了,流月才是我的仇人啊。」
謝桓遠微微點頭肯定。
流月也逐漸平靜等待著我的報復。
我掐住謝桓遠的脖子,看著他的眼睛充血變紅。
「太子殿下,從我第一眼見到你,你就是一副一切都盡在掌握的模樣。現(xiàn)在在這山莊里一切都失控了,很不好受吧?」
「流月能殺姐姐,是她讓你看到了能要姐姐命的價值嗎?」
下一刻,我提起一把頭發(fā),把那張開花的臉懟在流月面前。
「你也是像靠近我一樣靠近她嗎?你知不知道你偽裝的開朗有多惡心?」
「被她認為是朋友的人殺死,你說她很絕望?接下來,我會讓你明白什么叫深入骨髓的絕望!」
「你知道殺豬嗎?」
12
死亡對有些人來說,不是最重的懲罰。
在流月心里,她是在為了她的主子從容赴死。
她沉浸在自己為了主子付出一切的感動中。
她不在乎死亡,甚至還因為即將到來的死亡感到愉悅。
我能讓她這么快樂嗎?
我能讓她這么輕輕巧巧地就死了嗎?
當然不能。
流月無力的手抬起了,她想要抓住我的手解救謝桓遠,可惜做不到。
我邪惡地笑:「這種力所不能及的感覺不好受吧?不好受就對了。」
遞給流月的那杯酒里,我下了一點解藥。
讓她恢復一絲力氣。
一松手,謝桓遠就癱倒在地,我把他往旁邊拖開一些。
緊接著向他們分享我的經驗之談。
「殺豬最好還是把豬吊起來,不過現(xiàn)在我們一切從簡。」
我把謝桓遠放平,拿刀在他身上比劃。
他不停地威脅:「你敢殺太子,那是滅九族的罪!即使你逃了,你的親人也跑不了!母后不會放過他們的!」
我嗤笑一聲:「我的九族我都找不到,你母后能找到也算是本事了。」
謝桓遠見威脅無用,又想起他將姐姐帶離侯府之事。
「你別忘了,當初要不是孤在侯府救了她。」
我用刀順利地劃開謝桓遠的手腕。
流月崩潰大哭:「你要殺殺我啊!一切都是我做的,你別碰他!」
鮮紅的血液不斷流出,謝桓遠的臉色越發(fā)慘白,意識都逐漸模糊。
他連咒罵的力氣都消失了,耳邊只有流月發(fā)出的聲音。
眼見血放了一半,我給他喂藥止血。
這種經歷,不會有第二次了,他當然得和流月一起見證全過程。
看見自己被活剖和看見比自己生命還重要之人被活剖,到底哪種更讓人崩潰呢?
世人對屠夫的偏見是五大三粗。
可他們不知道,做一個好的屠夫,不僅要耐心還要心細。
刀尖向下,割破血肉,從皮到骨,一層層分割分離。
身份高貴的太子殿下,總是掌握一切的太子殿下。
在屠夫的手下,和豬一樣平等。
一直到最后,謝桓遠都依然清醒著。
只是沒有了人樣,四肢被我斬斷,再分割。
到最后,他嘴里只會喃喃:「殺了我!殺了我!」
求生不能,求死亦不能。
流月已經昏死又清醒過來好幾次。
在活剖謝桓遠的過程中,她從求饒嘔吐到試圖自殺,到最后一副深受重創(chuàng)的模樣。
她甚至想要摳了自己的眼睛,不要看見,想要戳破自己的耳膜,不要聽見。
可惜我給她的解藥,只夠她抬起手。
她連毀了自己的耳目都做不到,只能眼睜睜看著這一切發(fā)生。
這可比從容為愛赴死有意思多了。
我用謝桓遠染血的玄衣包起一塊肉,遞到她面前。
「豬肉要嗎?十五文一斤。」
流月被刺激到尖叫。
我無奈又拿起起一節(jié)骨頭。
「骨頭要嗎?煲湯很不錯的,十文一斤。」
流月只想逃離,雙手捂住腦袋蠕動。
我丟下骨頭,也不耐煩了。
「這也不要那也不要,是嫌貴嗎?那救只能買下水了,這個便宜,六文錢一斤。」
我剖開謝桓遠的肚子,取出一顆心臟。
高貴的太子殿下,就這么輕易地死了。
流月的目光掃到我手中的心中,當即尖叫。
「不!」
我氣惱:「你不要下水早說啊,掏都掏了,必須買!」
「你看,人和豬是不是沒有區(qū)別?」
「你喜歡他什么?喜歡他是太子?還是喜歡他的皮囊?」
我很好奇,把那顆鮮血淋淋的心臟塞進她手里,不容拒絕地從她頭上拔下那只桃木簪。
「還是說喜歡他的一切?我把這顆心送給你,你應該很開心吧。他的心在你手里,你想要的偏愛,就不會給別人了。」
她癡癡地捧著那顆心臟,死死盯著,想要丟出去又把它抱緊在懷著。
沒多久就開始又哭又笑。
儼然是瘋了。
只是殺了他們有什么意思呢?
要讓他們痛苦絕望再身心崩潰,從里到外摧毀
我爹娘說的沒錯,我是一個怪物。
曾經姐姐是我的刀鞘。
他們一起親手把刀鞘毀了,那么就要承受我這被放出來怪物帶來的后果。
我同樣剖了流月的半只胳膊,把那些骨、肉、皮混合在一起。
指著他們問:「其實你和你主子也沒區(qū)別。你分得出你和他的肉嗎?」
說完我忍不住笑了起來。
最后我按屠夫娘子的習慣,把他們的骨頭擺放在一張桌子上。
大殿里有兩位臉色蒼白的客人。
我問他們:「兩位,買肉嗎?」
13
山莊里的護衛(wèi)全都倒下,我找到關著那些女子的地方。
她們按學習的東西被關在不同的院子里。
打開她們的門,我問:「你們想走嗎?」
有人點頭,有人搖頭。
有人感激,有人意識到山莊里出事要殺我。
很快她們開始內斗,終究恨這座山莊的人還是多過那些忠誠于謝桓遠的人。
贏的人在山莊內點燃一把火。
她們眼中含淚:「他們都該死!」
我點頭贊同。
她們又帶我去了一片荒地。
「我們買通了埋尸的人,給她們每個人立了一個碑。青荷在那邊。」
剛要靠近一個小小的鼓包,一襲白衣似雪,提著劍的男人從一棵樹上落下。
有人認識他。
「是凌大人!」
「他怎么回來了?」
白衣男沒有在意她們的竊竊私語,自顧自地扶額苦笑。
「我曾向人許諾一定保住太子的性命。」
「可沒想到今天這諾言被你這小女子破壞了。」
他嘆息一聲,指了指我身后的那些女子。
「你打不過我,你過來認輸,我便放過她們,可好?」
我點頭:「好啊。」
身后有人扯我衣袖:「不要過去,我不信我們這么多人打不過他!」
我抽出衣袖:「這是我的事。」
白衣男滿意一笑:「識時務者為俊杰。」
我迎上他的笑容,手中的刀瞬間砍上去。
「真是調皮的小東西。」
白衣男毫不在意地接住刀,戲耍般與我過招。
五招過后,他開始動真格的。
就在他要抓住我時,我丟下刀,認輸。
白衣男無奈:「真是固執(zhí)的小東西,若不是你殺錯了人,我還真想和你好好玩一玩。」
「來吧,你想怎么死?我可以滿足你。」
他伸出手要把我提起來。
我緩慢開口:「我想……我想還是你去死比較好!」
一把毒粉從我手中飛出。
白衣男臉色一變就要躲開,我迅速對著他腿間踢去一腳。
無法忽略的疼痛讓他踉蹌一下,就這一個瞬間即使他很快飛出毒粉的范圍也吸入了一部分。
毒粉讓他呼吸困難,渾身發(fā)癢,我撿起刀砍下他的脖子。
認真道:「希望你下輩子遇到我依然這么自大。」
解決白衣男,我找到青荷的墳包,把那支桃木簪埋進去,便獨自離開山莊。
接下來的目標是鎮(zhèn)遠侯府,我可還沒忘記它。
14
鎮(zhèn)遠侯府內外一片素縞,小侯爺?shù)念^七還沒過。
少夫人在靈堂上哭得不能自已,最后被抬回房內。
我坐在她那張做工精巧的拔步床上,丫鬟掀開簾子,受驚叫了一聲后退幾步,都忘了扶少夫人。
我與少夫人面對面,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對她打招呼。
「少夫人,寡婦的生活如何?」
「是你?」
她看清我的臉,激動地撲上去來掐住我的脖子。
「賤婢,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夫君,我要殺了你!」
「我本來要有八個兒子的!八個嫡子啊!全都被你毀了!賤人 還我兒子!」
說起兒子她更加哀痛,好像她已經把那八個兒子生出來,被我屠戮了一樣。
她的手越收越緊,眼底的瘋狂毫不掩飾。
我迎上她的眼睛,然后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地掰開。
把她甩在床上。
疼痛讓她清醒一點,她大喊那個扶她進來的丫鬟的名字。
沒有發(fā)覺,自她受到驚嚇后,再也沒發(fā)出過聲音 。
那丫鬟倒在地上,一動也不動。
我提起少夫人,讓她盡情大喊。
她院子里的下人都中了迷藥。
鎮(zhèn)遠侯府里四處飄蕩著哀樂,少夫人的喊聲傳不出去。
我問她:「我都殺了你夫君了,你還覺得是我勾引他?」
說起這個,少夫人又想起她的八個嫡子。
「你怎么能殺了他?怎么能殺了他!」
「不過是侯府買回來的玩意兒,我們是主子,要你生便生,要你死就死!你這種卑賤之人怎么敢殺了他!」
「是你!是你讓我從天生福相變成克夫的不祥之人!」
「噓。」
我對她做了一個動作,讓她閉嘴。
隨即在她愣神時用銀針從她的指甲縫里刺進去。
「啊!」
……
擦干手上的血,我向鎮(zhèn)遠侯和侯夫人所在的正院走去。
生下小侯爺?shù)乃麄儯仓鴮嵖珊薨 ?
15
三月后。
鬧得沸沸揚揚的鎮(zhèn)遠侯府滅門案,至今沒找到兇手。
在這期間,還發(fā)生了一件大事,就是太子好端端的就沒了。
這兩件事成了京城百姓私底下茶余飯后的談資。
紅墻之內。
「誒,我聽說太子死的時候,根本不在東宮!」
一個小宮女小聲地和另一個小宮女八卦著。
對方皺眉,用胳膊肘撞她。
「你不要命啦!這種事都敢八卦,閉緊自己的嘴!」
我捧著東西,面不改色從她們旁邊經過。
進宮一個月,輪到我給鳳儀宮的皇后送東西了。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