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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所謂高嫁
“姑娘,今天是您大喜的日子,該起床梳洗打扮了。”
容清嫻正在床上睡的四仰八叉,小菏的聲音不合時宜的響起。
她在床上翻了個身,迷迷糊糊的想起今天是什么日子,隨即心就沉到谷底。
不想活了。
而她的夫君,墨殤,雖然年少,只有二十四,卻是當下最負功名的武將,在皇上面前炙手可熱。
可以說,沒有墨殤,就沒有這一片江山。
不僅如此,墨大將軍還十分俊美,文武雙修,見過的女子沒有說不帥的。
可京城那些千金小姐,卻都只敢對著墨殤偷偷咽口水,沒有敢上門提親的。
原因很簡單,墨殤脾氣暴躁喜怒無常,身邊人不知怎么的就要殺頭。
正因如此,正宮的位置一直空缺。
直到遇到了咬牙賭一把的容家。
任何朝代,有興盛的大家族,必然就有家道中落的門第。
容家這一代,只有兩個女兒,前朝當官的自家人被彈劾卸任,復興使命只能落到了兩姐妹身上。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放眼前朝,唯一能試試的也就是向墨家提親,賭一把回天。
提親那天,媒人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留心掉了腦袋。
結果,墨殤的面都沒見,下人就傳了一句:“可行。”
容清嫻是二女兒,容清玉做為長姐,本想自己去成親,卻被容清嫻拒絕了。
原因很簡單,容清嫻知道姐姐有意中人,就是李府的三公子。
而她自己,能最后為長姐做的,只有這些了。
然后就到了成親的日子。
容清嫻被拉著起了床,還沒說什么,就看到侍女濕了眼眶。
“別這樣,我是結婚又不是赴死。”
她盯著鏡子里的自己,妝還未畫完,美人模樣已經顯露無遺,挺身玉立,唇紅齒白,朱眼含情。
她能活多久呢?也許很久,也許今天。
“奴婢……高興……”
小菏忍住哭腔,為她梳著頭發。
“女兒,可更衣好了嗎?八抬大轎要來了。”
容夫人敲著門,看著即將嫁人的清嫻,忍不住滾下來淚來:“娘也不忍心啊,可家里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不靠上墨家,你我都會……”
“不用說了,娘,孩子為家里分憂,不都是應該的嗎?”
容清嫻輕輕擦掉容夫人臉上的淚水。
時間要到了。
“嫻兒……”
容清玉紅著眼睛,又要維持著大家風度,艱難的微笑著。
“姐姐……”
容清嫻心里一酸,沖她故作輕松的打趣道:“我可比你先嫁人了,你別成黃花姑娘沒人要了哦。”
容清玉噗嗤一聲低下頭,掩蓋住了掉下來了的淚水。
容清嫻坐上花轎,掀開簾子,看到家人滿臉傷心,仿佛不是在辦喜事而是喪事。
她自己其實也這么覺得。
“時辰到,抬轎———”
一聲令,轎子便開始緩緩移動起來,女眷們不能出門,只能在門檻里望眼欲穿的看著她越來越遠,越來越遠…
此次一別,今生還會再見嗎?
沒人知道答案。
容清嫻放下簾子,隨即就感覺到力氣都被抽空了,疲憊的坐著,躺也躺不下,這花轎小的連腿都伸不直,而她,要這樣一動不動的堅持兩天一夜。
墨殤的名字,她不是沒有聽說過,當時只是當個樂子一笑而過,萬萬沒想到會有和他對拜高堂的一天。
她只帶了一個貼身侍女,此刻正跟著花轎一起走著。
就這么走了快兩天,容清嫻覺得自己快就這么僵硬著坐死在花轎里了。
“小菏。”
她掀開簾子:“還有多久到啊?”
“小姐,”小菏白凈的臉上流露出有些害怕的神情:“已經到了墨府。”
容清嫻不動聲色的坐回去,心里默默念叨著:吾命休矣。
墨府從未這么熱鬧過。
張燈結彩,喜錢漫天。
雖然墨大將軍還是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樣。
“將軍!將軍!容家女兒要到了!”
小廝興沖沖的來報。
墨殤聞言站起身,一起來就能感受到他在戰場廝殺留下的氣場,不禁讓人膽寒。
“來了。”
開口是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勢不可擋的凌厲殺氣。
容清嫻終于能起身下轎,渾身都酸痛的使不上勁,全力支撐著才沒有摔倒。
出門在外,她就代表了容家,更何況現在,還有墨夫人的身份。
她披著蓋頭,看不見路,只被侍女引著一步步向前走,直到看到地上出現了和自己一樣的紅衣。
想必這就是她的夫君墨殤了。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她和墨殤機械的低頭跪拜,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從沒有見過面說過話的人,就這么要度過一生。
“入洞房____”
容清嫻一步步走著,身旁是她從未見過的夫君。
直到房門關上,她唯一想的是:能活過今晚不?
她感覺到墨殤在向她走來,隨即紅蓋頭被一點點撥開。
容清嫻忐忑不安,但還是深呼吸微笑起來,不管怎么說,容家千金還是要做表面功夫的。
她的花容月貌慢慢的顯露出來,她也看清了自己夫君的樣子。
不得不說,京城女子的眼光果然不錯。
劍眉星眼,寬肩細腰,一雙桃花眼更是將墨殤的殺氣掩蓋了幾分,舉手抬足間甚至有幾分書生揮毫潑墨的快意。
確實很俊美,如果不是那樣的傳聞,上門提親的人一定踏破了門檻。
容清嫻微笑著開口:“夫君。”
她盡力保持著大家閨秀的樣子。
墨殤和沒聽到一樣,只是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她有些發愣:“夫君為何這樣看著妾身?”
“沒事。”
墨殤過了許久終于開口說話。
還挺好聽。
容清嫻在心里小聲嘀咕著。
“勞累了吧,休息吧。”
墨殤坐上床開始脫衣服。
容清嫻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干嘛,站在原地出神。
“怎么了?本將軍是你的夫君。難道不能和你同床?”
說著,墨殤已經自顧自躺下:“別碰到我。”
容清嫻硬著頭皮,縮手縮腳的脫衣,只覺得困意全無。
這么個喜怒無常的家伙睡在自己身旁,誰能睡著啊!
不管了,能活一天算一天。
容清嫻在心里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