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給點顏色，果子和罐子之間互相給點顏色，不然太突兀”

“對，就是這樣，邊緣虛了去，近實遠虛別忘了呀”

“顏色給的都挺好看的，嘖，你這形還得抓抓，到時候得讓老黃教你素描的時候，給你加點餐”

老徐在臨藝帶學生，他覺得這是他帶的最差的一屆，雖然現在還沒選路子，但到時候選完肯定讓群崽子們加加餐。

走到自己的躺椅上，拿起手邊的保溫杯，又向四周望了望，馬上從桌子下的袋子里抓了一把東西，往保溫杯里加。

“喲，老徐，可以啊，都吃上枸杞”

被嚇得一激靈的老徐趕緊蓋上蓋子，

“你小子，一叫你畫畫你就坐不住，這又去哪逛了？一大早你是真閑不住啊”

“哎，小了，格局小了”

“我這不是看見鈦白沒了就下樓買嘛，這不，順便從老黃那邊順了兩根，陪一根？”

見到手里有貨，老徐也是坐不住了，接過對方遞過來的煙，兩人就向著樓梯口走。

老徐一走，班里的小崽子們也瘋了，雖說別的班也還有老師看著，但只要不過分，其他老師也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隨你了。

“老李可以啊，犧牲小我，成全大家”

“快，趕緊把捂了半天的早飯拿出來，等會就涼了”

幾個男生就圍在一起吃起了早飯，班里的女生有的也吃起了早飯，有的和旁邊人聊了起來，還剩幾個倒是沒吃早飯也沒聊天，反而是帽子一戴，頭一低，手上拿著畫板和筆就開睡了。

反觀樓梯口這邊，老徐開始吞云吐霧了。

兩人都沒說話，就站在樓梯口吸著。

畫室是建在小村子里的，很偏，旁邊不遠就是動物園，平時點個外賣都要等很久。所以大部分人都吃住在畫室，也有一小部分是走讀。

樓梯口是搭在墻上樓梯的一個小轉角，往上是教工休息室，往下是食堂。

二人就站在這里吹著風。

“你家里還好吧，到時候選完科，確定要走這條路了的話，你得提前和家里商量好，美術這東西可是很燒錢的”

老徐看著眼前的小孩，眸子里有點不屬于他這個年紀的，說不清的深沉。

其實也不小了，十七八的年紀放在他那個年代，很多人都結婚生子了。

“其實也無所謂，還有時間，家里的情況已經那樣了，等放假了我自己想想辦法。”

“哎，行吧，到時候要幫忙的時候別忘了我這個人就行”

嗆了一口，老徐接著說

“改變不了環境，就改變自己吧，行了，趕緊抽完趕緊回去畫畫，別一天天的浪費時間”

“好嘞。”

剛應完，后面又響起了女聲

“李正之，你趕緊回去吧，杜子豪把你剛買的鈦白用了，還拿了幾張你四開的紙！”

“什么，耗子搶食都搶到他爹頭上了？”

“撤了老徐，回去教耗子怎么做兒子去了”

老徐把煙頭踩滅，只不過沒和李正之一起，轉身往樓上走。

“臭小子，一天到晚不讓人省心，再幫你一次。”

還沒到了班里，李正之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杜子豪，想白嫖你爹的東西，想都別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