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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2評論第1章 風暴起于無聲處
大夏四十六年,仲秋,蒼黎王朝的京城,云和霧交織成深沉的夜色。
天幕低垂,厚重的云層遮蔽了星月的光輝,唯有皇城深處的燈火散發著微弱的光芒,映照在石板路上,仿佛點亮了整個長安街。金色的燈影與漆黑的夜色交織成一幅動人心魄的畫卷,但那光輝下的暗影卻讓人不安。
京城的夜晚總是披著一層虛假的安寧,表面上繁華依舊,實則暗潮洶涌。在街頭巷尾,商販們開始收攤,一聲聲吆喝漸漸低了下去。那些精致的酒樓關閉了高大的木門,門后的絲竹樂聲戛然而止,只留下門前的紅燈籠在微風中搖曳。
街道中央,一隊巡夜兵隊整齊地行進,鎧甲和刀劍的碰撞聲在空曠的街道上回響。他們腳步沉穩,目光警覺,仿佛在履行著例行的職責。然而,若仔細觀察,就能發現幾名士兵的手心微微出汗,額角滲出細密的汗珠,顯然內心并不平靜。
皇儲暴斃的消息雖被嚴格控制,但仍像一道無形的漣漪,在京城的街巷中逐漸擴散。風言風語夾雜著恐懼和猜測,隨著夜風流竄,連巡夜的兵士都感受到了隱秘的壓力。
一名年長的隊長目光銳利,他的手始終緊握刀柄,壓低聲音吩咐道:“所有人打起精神,今晚的巡邏絕不允許有任何疏漏。若遇可疑之人,立刻報告?!?
“是!”士兵們齊聲應諾,但語氣中多了幾分強撐的意味。
他們邁步向前,沿著長安街一側的小巷逐漸深入。巷內的空氣似乎比街道更加沉悶,低矮的屋檐下,偶爾傳來貓頭鷹的啼叫,讓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戰。
“隊長,那邊有動靜!”一名年輕的士兵壓低聲音提醒道。
隊長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巷尾的陰影中似乎有人影晃動。他微微蹙眉,揮手示意全隊停下,隨后輕聲命令:“兩人隨我過去,其余人在原地戒備!”
他們小心翼翼地靠近,但當踏入巷尾時,卻只發現了一塊破布被風吹動,懸掛在墻角。隊長松了口氣,心頭的緊張稍稍舒緩,但這一刻,他的眼角余光捕捉到墻壁上似乎留有些許爪痕,仿佛有人曾在此攀爬。隨即,他立刻恢復了警覺。
“可能是風吹動的?!币幻贻p的士兵低聲說道,語氣中帶著松懈。
隊長卻搖了搖頭,面色依舊凝重。他伸手指了指墻角的痕跡:“你們看,這里有新留下的印記,而且……周圍的泥土有明顯的拖痕。這不是自然現象,剛剛這里有人。”
士兵們聞言,臉上的放松瞬間被緊張取代。他們四下張望,試圖捕捉任何潛在的動靜。
“分散警戒,留意周圍高處?!标犻L低聲命令,隨即環顧四周,將注意力放在巷尾的兩側墻壁上。
昏暗的光線中,巷子盡頭的空氣顯得尤為凝滯。士兵們緩緩散開,步伐極輕,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響。他們的目光不斷掃過墻壁、屋檐,甚至地面的每一處細節,仿佛要將周圍隱藏的每一分陰影剝開。
一名年長的士兵停在一處墻角,他發現地上的灰塵中似乎有幾道模糊的腳印,朝著小巷深處延伸。他蹲下仔細察看,目光中閃過一絲警覺:“隊長,這里有痕跡,像是剛留下的?!?
隊長立刻走上前,目光在那腳印和周圍的地面上來回掃視。他用手指輕輕拂過灰塵,低聲說道:“確實有人經過,而且時間不久。留意四周,這可能是敵人故意引我們深入的陷阱?!?
其他士兵也立刻提高了警惕,手握武器,謹慎地向腳印延伸的方向靠近。墻壁上的陰影仿佛無聲地蠕動,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不安。
“那邊!”突然間,一名年輕的士兵低聲驚呼,他指著前方的一堵墻角。在微弱的月光下,墻邊似乎有一塊布料掛在尖銳的石塊上隨風輕輕擺動。
隊長瞇起眼睛,揮手示意士兵們停止行動。他的聲音低沉而冷靜:“小心點,這可能是敵人故意留下的線索?!?
他慢慢走上前,用刀尖挑起那塊布料,發現其質地相當精致,不像是普通人能夠使用的織物?!翱磥?,他們的身份并不簡單。”隊長皺了皺眉,將布料小心收起。
“隊長,會不會是刺客?”一名士兵小聲問道,手心微微冒汗。
“可能性很大?!标犻L點頭,“這些人非常狡猾,注意警戒,不要輕舉妄動?!?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微不可聞的輕響,仿佛有什么人在迅速移動。隊長迅速揮手,士兵們立刻屏住呼吸,手中的刀劍緊握,眼睛死死盯住聲音傳來的方向。
空氣像是凝固了一般,每個人都在等待著可能出現的敵人。然而,過了片刻,響聲卻消失了,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
隊長沉思片刻,緩緩說道:“撤退,回到主街。這片區域交給增援的隊伍處理,繼續深入可能會陷入對方的圈套?!?
士兵們聞言迅速整隊,保持警惕地向巷口撤離。而就在他們離開后不久,一道黑影從高處的屋檐間閃過,黑衣人微微一笑,目光中帶著一絲冷冽的戲謔。
“這些巡夜兵,還真是小心。”他輕聲自語,隨即身形一閃,沒入了更深的黑暗之中。
然而,片刻后,仍未發現任何異常。
“隊長,這里真的有人嗎?”一名士兵終于忍不住低聲問道,語氣中摻雜著懷疑。
隊長卻依然保持警惕。他直起身來,目光冷冽:“也許對方早已離開,但這不是放松的理由。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是線索——不該出現在這里的痕跡,都要記下來?!?
他說罷,視線掃過頭頂的屋檐,心中隱隱有種被注視的錯覺。片刻后,他揮了揮手:“繼續巡邏,小心戒備?!?
隊伍緩緩撤離,但隊長的腳步依然沉重。他知道,這一夜并不會輕松度過。
而在他們背后的屋頂,一雙冷冷的眼睛始終注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那目光中帶著一絲戲謔和審視,仿佛在玩弄獵物。
黑衣刺客輕輕調整了匍匐的姿勢,屏住呼吸,確保自己的存在完全隱藏在夜色中。他的嘴角浮現一抹冷笑,低聲自語道:“這些巡夜兵還是太稚嫩了,不過這樣也好,混亂才有利于我們行動?!?
隨著一陣夜風拂過,他的身形在屋檐間一閃而逝,仿佛從未存在過。
“繼續巡邏,小心戒備?!彼吐曊f道,隨即領著隊伍轉身離開。然而,隊長并未注意到,在他們背后的某處屋頂上,一雙冷冷的眼睛正注視著他們離去的背影,目光中透著一絲戲謔。
這雙眼睛的主人是一名身披黑衣的刺客,他靜靜地匍匐在屋頂,仿佛與夜色融為一體。他低聲喃喃:“朝廷的守備果然比往日更加謹慎,但這樣也好,混亂才有利于我們行動。”
刺客的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隨即身形一動,消失在夜色之中。
在一條偏僻的小巷深處,幾名行人匆匆穿行。他們披著斗篷,壓低聲音交談著,偶爾飄出的幾個詞句中,“攝政王”“皇儲”與“忠義堂”顯得尤為刺耳。他們的交談在聽到遠處的腳步聲時戛然而止,幾人快速散去,仿佛那些低語從未存在過。
皇城的高墻內更顯幽寂。連夜巡的侍衛腳步也放輕,生怕驚動沉睡中的貴人。高聳的宮墻上,燈火映照出一抹深色,像極了干涸的血跡,讓整個皇城籠罩在一片詭異的氛圍中。
“殿下已然薨逝,何必再深究此事?”在皇城深處的偏門前,一名年邁的內閣老臣壓低聲音說道。他面色灰敗,聲音微顫,卻夾雜著一絲強壓的憤怒。
對面的男子身材挺拔,神色冷峻。他直視老臣的目光中沒有一絲退縮:“國本豈能動搖,此事絕非意外。”他的語調不高,但字字鏗鏘,像敲擊在金石上的鐵錘。
老臣閉了閉眼,似是忍受不了對方的固執。他低聲嘆道:“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程大人,您此舉若執意繼續,恐怕……”
“恐怕如何?”程御史抬起頭,目光如炬,“是招來殺身之禍,還是讓蒼黎王朝的根基被蛀空?”他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顯得尤為清晰。
老臣的肩膀微微一顫,卻沒有回答。他抬眼望向遠處的宮墻,似乎在思考。那里本該是一片燈火輝煌,可今夜,幾盞宮燈已悄然熄滅。他低聲道:“風雨欲來,大人自求多福吧?!彪S即轉身拂袖而去。
程御史目送老臣離去,神色未變,但目光轉向那漸暗的燈火時,隱約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決絕。他站在冷風中,袖袍隨風輕擺,顯得格外孤絕。片刻后,他轉身邁入夜色,消失在皇城的陰影中。
與此同時,幾條街之外,長安南巷的深處,一場追逐正如火如荼地進行。
街頭的喧囂漸漸平息,繁華的酒樓在深夜中閉門謝客,只剩下零星的燭火搖曳在窗格后。巡夜兵隊腳步齊整地行進,鎧甲與兵刃發出冷冽的光,仿佛在昭示王朝的強大。然而,即使是這些披甲兵士的存在,也無法驅散潛藏在京城每一個角落的陰冷氣息。
在一處偏僻的街角,幾名腳步匆匆的行人壓低聲音交談著。偶爾有幾個字眼飄入夜風中:“攝政王……皇儲……忠義堂?!彪S即便被更大的沉默吞沒,只有街巷的寒風孤獨地游走。
皇城內更是格外安靜,連侍衛的腳步聲都變得輕緩。高聳的宮墻外,秋風吹動宮燈的燈罩,發出微弱的簌簌聲。燈火映紅了墻上的一抹深色,仿佛血跡一般。
“殿下已然薨逝,何必再深究此事?”在一扇幽閉的宮門前,一名年邁的銀發內閣老臣正與一位身材挺拔的男子爭辯。老臣的聲音微微顫抖,但語氣中帶著壓抑的憤怒。
男子低垂著頭,神色冷峻。他的身影在燈光下顯得更為修長:“國本豈能動搖,此事絕非意外?!彼脑捳Z不大,卻像一道沉重的鐘聲,直擊老臣的內心。
老臣嘆了口氣,眼中閃過復雜的神色。他將雙手藏入袖中,似乎在掩飾自己的情緒:“當斷不斷,反受其亂。程大人,若執意深入,恐怕……”
“恐怕如何?”程御史抬起頭,目光如炬,直視著對方,“是招來殺身之禍,還是讓蒼黎王朝的根基被蛀空?”
老臣未答,臉上的愁容更深。他抬眼望向遠處的宮墻,那里本該是一片燈火通明,然而今晚,卻有幾盞燈悄然熄滅。他低聲道:“風雨欲來,大人自求多福吧?!彪S即拂袖而去。
程御史立在冷風中,望著老臣遠去的背影,心中更添幾分沉重。他的目光轉向那漸暗的燈火,眼中透出一種難以言喻的決絕。他知道,自己選擇的道路注定充滿荊棘,但作為朝廷的一員,他絕不能坐視王朝陷入危機。
夜風中傳來隱約的馬蹄聲,程御史稍稍側耳分辨,那聲音很輕,似乎刻意放緩,顯然不想驚動皇城的守衛。他的眼神微微一沉,心中閃過幾分警覺。
“有人在監視?!彼吐曌哉Z,隨即腳步一頓,轉身向一旁的小道走去。那條路通往皇城的西側花園,平時少有人經過,是一個極為隱秘的所在。
行至花園邊緣,他停下腳步,身影藏入一棵高大的槐樹后,靜靜地觀察著四周。月光下,花園中一片寂靜,唯有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但就在那寂靜之中,程御史清晰地感覺到有一道目光緊盯著自己。
“出來吧,不用躲了?!彼穆曇舻统粒瑤е蝗葜靡傻耐馈?
樹影中,一個黑影緩緩浮現,對方身形矯健,臉上蒙著黑巾,顯然并非普通之人。黑影冷冷一笑:“程大人果然機警,怪不得主子說您是個難纏的對手?!?
程御史盯著他,面無表情:“你們的主子是誰?為何盯上我?”
黑影沒有回答,反而抽出一柄短刃,寒光在月下閃爍。“程大人,這些問題您不需要知道,因為今晚之后,您將再無機會發問?!?
話音未落,黑影猛然向程御史撲來,動作迅猛如閃電。然而,程御史早有準備,他側身躲開,同時反手拔出腰間的長劍,迅速與對方交鋒。
刀劍碰撞的聲音在夜空中回蕩,兩人招招致命,顯然都沒有留手的打算。程御史的劍法沉穩老練,但對方的短刃靈活狠辣,顯然是久經訓練的殺手。
“想殺我,就要有足夠的本事!”程御史冷聲喝道,他的劍勢如同疾風驟雨,將對方逼得連連后退。
黑影咬緊牙關,試圖尋找破綻反擊,但程御史的劍招滴水不漏,幾次試探都未能得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不甘,隨即猛地一躍,身形消失在樹影之間。
程御史沒有追擊,他知道,對方只是先頭試探,背后一定還有更大的陰謀。他目光冰冷,手中的長劍微微顫抖,沾染的血跡在月光下泛著冷意。
“想要我的命?你們還不夠資格?!彼吐曊f道,隨即轉身,重新融入夜色中。他的身影顯得孤獨而堅定,仿佛一柄直面風雨的長劍,永不彎折。
與此同時,京城的另一端,南巷的小胡同里,少年凌宸正上氣不接下氣地奔跑著。他的腳步輕快而靈活,像是一只警覺的狐貓,盡管身后惡棍的叫罵聲離他越來越近,他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打算。
“臭小子!把錢袋交出來,不然打死你!”一名壯漢咬牙切齒地追趕著,手中揮舞著一根粗木棍。
凌宸聽到這聲音,額頭冷汗直冒。他護住懷中的小布袋,里面是母親急需的抓藥錢,他絕不能丟掉。他迅速爬上一堵破舊的墻頭,手腳并用地翻了過去,落地時因踩到磚塊而差點摔倒。
“該死!”凌宸喘著粗氣,強迫自己站穩。他回頭瞥了一眼,見追趕的人已經爬上了墻頭,咒罵聲越來越響。
“不能讓他們抓住!”他在心中默念,轉身鉆進一條狹窄的小巷。
巷子兩旁的墻壁斑駁,空氣中彌漫著潮濕和腐朽的氣味。凌宸快速穿梭其中,盡管夜色濃重,他卻憑借對南巷的熟悉游刃有余。然而,就在他即將跑出巷子時,一道詭異的黑影從拐角閃現。
凌宸猛然停下,愣愣地盯著那黑影。對方的動作快如鬼魅,下一瞬間,空氣中傳來刀刃破風的聲音。
“刺客!”凌宸還未反應過來,眼前已經倒下了一具尸體。追他的惡棍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胸口插著一柄短刃。
黑影轉過身,露出一雙冷若寒冰的眼睛,目光落在凌宸身上。他緩緩逼近,手中短刃在微光下反射出森然寒芒。
“你……是什么人?”凌宸顫抖著問道,心跳如鼓。他下意識地后退,腳后跟撞到了墻壁。
黑影沒有回答,嘴角揚起一抹冷笑,顯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
長安街上鋪滿了黃金般的燈火,那是皇城深處傳來的光輝。這里的一切,從繁華的酒樓到整齊劃一的巡夜兵隊,無不顯現出王朝的威嚴。然而,暗處的陰影,卻悄無聲息地蔓延開來。
“殿下已然薨逝,何必再深究此事?”一名滿頭銀發的內閣老臣在偏僻的宮門前,與另一位神情冷峻的男子低聲爭辯。老臣臉上是壓抑的憤怒,男子卻不為所動,“國本豈能動搖,此事絕非意外。”
話音未落,遠處傳來一陣馬蹄聲,老臣神色一變,急忙轉身離去,只留下那男子立于冷風中,默默注視著宮墻上的燈火熄滅了一盞又一盞。
與此同時,數里之外的京城南巷,少年凌宸正用盡全力躲避街頭惡棍的追逐。他靈活地攀上墻頭,背后傳來咒罵聲:“臭小子!把錢袋交出來!”
凌宸咬著牙,從墻頭跳下,幾乎跌進一條狹窄的胡同。他喘著氣,將懷里的小布袋捂緊,那是母親抓藥的錢。
然而,當他轉身想要繼續逃跑時,一道凌厲的黑影從巷口閃過。凌宸愣了一下,隨即聽到刀刃刺破空氣的聲音——
“刺客!”凌宸反應過來時,眼前已經倒下了一具尸體,而刺客正朝他逼近。
京城的盛景與暗流
蒼黎王朝的京城,長安。
這座百年來被譽為“天下第一城”的帝都,始終以它恢弘的規模和繁盛的景象讓四方臣服。正值仲秋時節,街頭巷尾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富庶的商賈、身著錦衣的貴族、忙碌的平民在這座城市中交織成一幅繁忙的畫卷。
主街上,各種吆喝聲不絕于耳:
“上好的蘇州錦緞,十兩一匹!”
“桂花糕熱乎著呢,三文錢一塊!”
“瞧一瞧看一看,江南來的西洋鏡,不看包你后悔!”
燈火輝煌的酒樓里,絲竹樂聲悠揚。行商們談論著遠方的貨物,士子們舉杯暢談詩書禮義,官宦子弟則圍坐賭桌,放肆揮霍著他們的家財。街市之繁華,無人能與之匹敵。
然而,這些喧囂隨著夜幕的降臨逐漸褪去。當最后一抹夕陽隱沒,京城像披上一層濃墨般安靜下來。
巷子深處,破舊的房門緊閉,稀稀落落的燈光在寒風中搖曳。貓的尖叫聲回蕩在空曠的街巷,一些鬼祟的身影在陰影中閃現。自從皇儲暴斃后,京城的夜晚似乎變得格外沉寂,連巡邏的士兵也不愿多留。
“聽說了嗎?那皇儲的喪禮辦得風風光光,可誰又知道到底是怎么死的?”
“噓!別亂說,小心惹禍上身。攝政王的手段,你我能承受得起?”
偶爾有人在暗中低聲議論,卻又很快噤聲,唯恐被人聽到。
風聲陣陣,夜色籠罩的京城,不再是白日里那般安寧。
人物登場:程御史與張公子的密談
夜色深沉,皇城外的御花園內,只有幾盞搖曳的宮燈散發出微弱的光芒。宮墻之外的竹影在微風中搖曳,仿佛一層層晦暗的波紋,映襯出夜色的深沉與隱秘。這里本該安靜無聲,但一陣低低的交談卻悄然打破了這片寂靜。
“程大人,這個時辰叫我來,究竟有何急事?”張公子快步趕來,額頭上隱隱冒著汗珠。他四下張望,確認無人后,壓低聲音說道。
程御史站在一棵老槐樹下,目光冷峻。他微微側身,確保兩人不易被人發現,隨即低聲說道:“張公子,你難道不知這段時間朝堂上波云詭譎?皇儲暴斃之事背后,必定有陰謀。”
張公子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上的冷汗越發明顯。他的聲音有些顫抖:“程大人,此話怎講?攝政王早已下令封口,不準任何人再提此事。”
程御史冷哼一聲,轉身盯著張公子,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嚴厲:“正因為如此,才更值得追查。你曾是皇儲身邊的人,難道一點異樣都沒察覺?你覺得,年紀輕輕、身強體健的皇儲,會突然暴斃?這背后沒有問題嗎?”
張公子下意識地低下頭,雙手緊緊握拳。他的呼吸略顯急促,目光閃爍不定,似乎在掙扎著是否應該繼續說下去。片刻后,他終于抬起頭,低聲說道:“程大人,皇儲確實有些反?!驮谑掳l前幾天,他曾召見過一名外來的大夫。那人來歷不明,但奇怪的是,他卻能自由出入東宮,甚至在深夜也有人親眼見過他。”
程御史眉頭微微皺起,聲音低沉卻透著壓迫感:“自由出入東宮?如此特殊的待遇,這人究竟是誰?”
張公子咽了咽喉嚨,聲音愈發壓低:“那大夫自稱來自嶺南,擅長疑難雜癥,但皇儲似乎并未患病。奇怪的是,宮中侍從曾隱約聽到皇儲與他長談一夜。第二日,大夫的房間就被徹底清空,他本人也再未出現?!?
程御史目光一凜,冷靜地分析道:“不僅如此,能在這樣敏感的時間點自由出入皇儲寢宮,定然不只是個普通大夫。繼續說,還有什么發現?”
張公子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權衡什么,隨后咬了咬牙道:“還有兩名皇儲的貼身侍衛,在那之后也不知所蹤。東宮的其他侍從說,那天夜里,他們聽到院內有爭吵,但等侍衛趕到時,一切都已經平靜下來?!?
程御史沉思片刻,語氣變得更加冷冽:“所以,這大夫的出現很可能是個引子,而那些貼身侍衛……恐怕早已成為某些秘密的犧牲品?!?
程御史聽到這里,目光微微一動,但他依舊保持冷靜:“然后呢?那名大夫可有留下任何痕跡?”
張公子抬起頭,目光中透著復雜的情緒:“皇儲薨逝的當天,那名大夫便失蹤了。還有兩名貼身侍衛,也不知去向……程大人,您覺得,這一切……”
“很好?!背逃反驍嗨脑?,聲音低而平穩,“這就是突破口。張公子,你必須繼續追查此事,我會在暗中支援你。”
張公子猶豫了片刻,最終咬了咬牙點頭:“是,程大人。不過,攝政王的手段您也清楚,若我被發現……”
“若被發現,報我的名字。”程御史平靜地說道,但他的目光中卻閃過一絲銳利,“若連這點覺悟都沒有,就不要再自稱皇儲舊部。”
張公子的臉上浮現一絲羞愧,他深深鞠躬:“是,程大人?!?
程御史拍了拍他的肩膀:“天色已晚,回去吧。切記,謹言慎行。”
張公子再三點頭,快步離去。程御史目送他的背影消失,才緩緩轉身,抬頭看向御花園的深處。他的眉頭微皺,目光中多了一分深沉。他知道,自己正在接近某個危險的真相。
“程大人,這個時辰叫我來,究竟有何急事?”張公子快步跟上前面那位年過六旬的老臣,壓低聲音說道。
程御史的腳步沒有停下,只是冷聲道:“張公子,你難道不知這段時間朝堂上波云詭譎?皇儲暴斃之事背后,必定有陰謀。”
張公子抬起頭,額上沁出一層冷汗。他張了張嘴,卻沒說出話來。
程御史停下腳步,轉身盯著他,語氣變得更加嚴厲:“你曾是皇儲身邊的人,難道真不覺得他的死透著蹊蹺?你以為這種事能以一紙‘暴病’的詔令掩蓋過去?皇儲年紀輕輕,身強體健,怎會突然暴斃?”
張公子勉強一笑,低聲辯解道:“程大人,這……攝政王已經下令不準再議此事。您若執意追查,只怕會招來殺身之禍!”
他的話音未落,程御史銳利的目光已經如刀般刺向他,令他不自覺地后退半步。程御史冷笑一聲,語氣中透著一股不屑:“殺身之禍?張公子,你以為我們身為朝臣,究竟是為了什么?難道只是為了俯首聽命?若連守護國本的勇氣都沒有,我們還有何顏面自稱忠臣?”
張公子的臉色瞬間煞白,額上的冷汗愈發明顯。他張了張嘴,似想反駁,卻終究什么也沒說出來。他低下頭,目光復雜地看著地面,良久才擠出一句:“程大人,您是朝廷棟梁,小人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只求您行事謹慎,切勿讓自己的忠心白白浪費在這漩渦之中?!?
“白白浪費?”程御史的語氣陡然一冷,他邁前一步,幾乎與張公子臉貼著臉,“張公子,你是否忘了,皇儲對你有何恩情?難道他不是將你視為心腹,才令你掌管東宮要務?”
張公子雙肩微微一顫,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程大人,正因如此,小人才不愿……不愿讓他的死因成為又一場無謂的權謀爭斗!攝政王勢大,朝中多是依附之人,小人若被卷入,恐怕連揭開真相的機會都沒有……”
程御史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復雜,但很快恢復了冷靜。他微微后退一步,語氣稍緩:“張公子,我理解你的顧慮,但你可明白,這正是敵人所希望看到的。因為畏懼,他們的罪行得以掩蓋;因為沉默,真相永埋黃土。而你,身為皇儲舊臣,若連最后的正義都不敢追求,如何對得起他的一片信任?”
張公子深深低下頭,手指緊握成拳。他的聲音低如蚊蚋:“程大人,您說得對……小人慚愧。若真有線索,小人定不敢隱瞞。”
程御史點點頭,目光重新變得深邃:“很好。從今天開始,我會密切留意你的安危,必要時,安排人手暗中保護。張公子,你要做的就是繼續追查皇儲的死因,務必小心,不可露出破綻?!?
張公子抬起頭,目光中帶著幾分感激與決絕:“小人謹記程大人的教誨。這條路雖難走,但小人愿意一試!”
程御史微微頷首:“去吧,天色已晚,不必多留。記住,謹言慎行,任何異常立刻通知我?!?
張公子用力點頭,隨后快步離開。看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程御史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他低聲自語:“皇儲,你若在天有靈,便保佑我們查出真相,還你一個公道。”
他轉身離開,長長的影子在燈光下顯得尤為孤獨,卻堅定不移。
“招來殺身之禍?”程御史冷笑一聲,“張公子,你我身為朝臣,若連國本之事都不敢言,那我們又有何臉面在百姓面前自稱忠臣?”
張公子聽到這里,臉色越發蒼白,他低下頭,目光復雜。
“張公子,”程御史語氣稍緩,繼續說道,“你是個聰明人,知道什么該做,什么不該做。我只問你一句,當初皇儲身邊的貼身侍衛,可有異常?”
張公子猶豫片刻,最終咬牙道:“皇儲死前,確實有兩名貼身侍衛離奇失蹤……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
程御史眉頭緊鎖,沉思片刻,道:“很好,這就是突破口。你繼續追查,我會暗中支援你?!?
張公子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復雜,最終點了點頭:“是,程大人?!?
程御史拍了拍他的肩膀:“天色不早了,回去吧,小心別露出破綻?!?
兩人對視一眼,各自散去。然而,他們并未注意到,在遠處的槐樹后,一個矮小的身影早已將這一切聽得一清二楚。
神秘刺客的現身
不遠處的槐樹后,黑影中一雙冷冷的眼睛微微瞇起。
“程御史……果然如主人所料,這老狐貍果然按捺不住?!焙谝氯说吐曕?,隨即迅速轉身,隱入夜色。
他一路穿過幾條幽暗的小巷,來到京城西北的一座廢棄庭院。這庭院荒草叢生,殘破的墻壁上掛滿了蛛網,四周靜得令人毛骨悚然。
黑衣人推開一扇搖搖欲墜的木門,里面的房間昏暗無比,只有一盞油燈發出昏黃的光芒。矮榻上坐著一個人,身披黑色斗篷,臉隱在陰影中。
“主人,程御史開始行動了,他似乎在調查皇儲的死因?!焙谝氯斯蛟诘厣?,低聲說道。
那人端起茶盞,動作緩慢而從容。他輕輕啜了一口,才緩緩開口:“程御史是條老狐貍,他的行動在預料之中。他若不動手,反倒讓我失望了?!?
黑衣人抬起頭,目露寒光:“那是否需要……提前清理他?”
斗篷下的人微微一笑,語氣中透著譏諷:“不必。他的死反而會引來更大的麻煩,讓他去忙吧。他終究不過是跳梁小丑,翻不起大浪。”
“是。”黑衣人低頭應聲。
房間陷入片刻沉默后,那人又淡淡地說道:“不過,若他走得太遠……也可以適當提醒他,王朝的棋局,不是他能左右的。”
潛藏的危險
夜漸深,程御史回到自己的書房。他獨自坐在燈下,手指輕輕敲打著桌面,目光深邃而復雜。他似乎已經察覺到自己正在走向一條危險的道路。
然而,他沒有注意到,窗外的一雙眼睛正冷冷地注視著他。那目光如同一條潛伏的毒蛇,帶著冰冷的殺意,一動不動地鎖定了書房內的程御史。
黑暗中,微光閃過,映出一柄短刃的鋒芒。短刃輕輕劃過窗框的邊緣,沒有發出任何聲音。那持刃的手穩如磐石,顯然經過了無數次的訓練。
刺客屏住呼吸,觀察著房內的一切。他看到程御史伏案沉思,手指時不時敲擊桌面,似乎陷入了某種深沉的思考。他目光微微一閃,握緊短刃,身體緩緩貼近窗欞。
程御史卻突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他抬起頭,目光微微瞇起,似乎察覺到了什么。他轉頭望向窗外,神情變得警覺,手不動聲色地伸向案旁的長劍。
窗外的刺客在這一瞬間屏住了呼吸,仿佛整個人融入了夜色之中。他的手依舊穩固,但目光中透出一絲疑惑:程御史似乎比他想象的更為敏銳。
房內,程御史緩緩站起身,目光如電地掃向窗外。他低聲說道:“誰在那里?”
他的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刺客沒有回答。他知道,這一刻自己已暴露,但他沒有慌亂,而是迅速后退,準備尋找新的機會。就在他轉身的一剎那,窗欞突然被推開,一柄寒光四射的長劍直刺而來。
“想走?沒那么容易!”程御史的聲音如雷鳴般響起。他手中的長劍快如閃電,直逼刺客的咽喉。
刺客迅速閃身,短刃迎上,與長劍碰撞出一串火花。他向后一躍,身影融入黑暗之中,但程御史沒有放松警惕。他提劍而立,目光冷峻地掃視四周,低聲自語道:“看來,有人想要我的命?!?
窗外的風聲驟然加劇,遠處傳來一陣模糊的腳步聲。程御史沉默片刻,隨即將窗欞關上。他回到書桌旁,卻沒有再坐下,而是提著長劍,靜靜地站在房內中央。
“既然來了,就不會輕易放棄。接下來,只會更加兇險?!彼f道,目光中燃起一抹冷厲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