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李悠然不敢相信。

電話那頭爸爸的聲音依舊熟悉，卻讓人感到冰冷：“沒什么事就不要再聯系了。”

是啊，他半年前已經組建了新的家庭，而自己現在才知道。

媽媽呢？要不要打給她？

手機停留在通話界面，卻沒有按下撥通鍵。李悠然忽然覺得有些呼吸不暢，憋的眼眶酸澀。

算了，也許媽媽也不想提到爸爸。

失魂落魄的回到出租屋，坐在餐桌前一動沒動，腦海里面閃過一幕幕小時候的畫面，感覺已經變得如此遙遠……

“然然，你看爸爸給你帶的什么好吃的？是蛋糕！”

“然然，快來洗手吃飯了，媽媽做了你最愛吃的排骨……”

……

眼淚不知道什么時候流出來的，等李悠然回過神來，眼睛已經腫了。

望著鏡子里雙眼通紅的自己，抬手揉了揉發脹的眼睛，得，更紅了，像兔子眼睛。

只好拿了濕毛巾敷上，躺在床上發呆。

手機忽然響了，來電人是弟弟李昊晨。

“喂，昊晨。”

“姐，你還好嗎？”

“我沒事，他也給你打電話了？”在這一瞬間李悠然竟然不知道如何稱呼了。

“嗯……姐你放心，我大學還有一年就畢業了，我掙錢了你就不用這么累了。”

“你不是還想考研嗎？我這你不用擔心，又不是沒有工作。”李悠然不想讓弟弟輕易放棄夢想。

“哎呀姐，我們這屆考研難著呢，考了也不一定能考上，還不如出來上班。”

“不行，是不是下半年就該報培訓班了？到時候跟我說。”李悠然堅持道。

“嗯……到時候再說。”李昊晨聲音有些顫抖。

“昊晨，不用擔心，你還有姐呢，你考不上我才要打你呢聽到沒？”李悠然佯裝威脅。

“知道了姐，那你……照顧好自己。”

“嗯，我知道。”

掛斷電話后取下眼睛上的毛巾，風吹的窗戶沙沙作響，好似要下雨。李悠然過去關上窗戶。

抬頭看了眼時間，已經八點過了，這才想起來沒有吃晚飯。

沒什么心情做飯，拿起傘打算下樓買點吃的，隨便應付一下。

“悠然來了，要點什么姨給你拿。”樓下小超市里燙著一頭卷發的阿姨穿著花里胡哨的裙子，笑的牙不見眼。

“謝謝梅姨，幫我拿點面包和火腿腸就好。”

“哎呦小姑娘又吃這些沒營養的東西。”邊拿邊數落，一副很關心的樣子。

“偶爾一次沒關系的，多少錢？”李悠然準備付錢。

“這點東西拿著吃唄，不要啦丫頭。”

“那可不行，一碼歸一碼，您這樣我下次就不來了。”

“好好，給15就行。”

“這么好的姑娘也不知道將來便宜了誰家。”梅姨嘆了口氣。

“付過去了梅姨，我先走了。”李悠然并沒有搭茬，打了聲招呼就走了。

耳后還聽到梅姨不厭其煩的嘮叨。

總之，李悠然是不會嫁給他兒子的。

沒錯，自從李悠然第一次來超市，梅姨就致力于向她推銷她兒子，甚至有段時間讓他兒子下班之后來店里做收銀，就是為了能有機會碰面。

知道梅姨這個目的后李悠然就很少來超市了，都是下班后從市場上買。不過今天是個例外，畢竟這里最便利。

拎著袋子回到家，隨便吃了兩口就去洗澡，洗衣服。

李悠然租的是老小區，電路不是很好，經常停電，所以最好在九點之前洗完澡，不然就沒有熱水了。

拿了吹風機吹干頭發，李悠然打開了電腦。

洗完澡坐在床上，李悠然算了算手里的錢，盤算著如何找一份兼職，提高一下收入。

真的很需要錢。

經過兩年多社會毒打的李悠然比起剛畢業時的稚嫩已經褪去不少，無論是待人處事都比弟弟李昊晨要好很多。

目前在一家出版公司上班，最基層的職員，負責文字校對。

很穩定，穩定的一眼就能望到頭。

但是這遠遠不夠，房租，生活費，弟弟的學費……用錢的地方有很多。而且今天爸爸的電話意思也很明顯，可能以后都沒有撫養費了。媽媽那邊也沒有很寬裕。

想著想著電腦提示音響起，原來是溝通的兼職來了信息，簡單溝通后約在明天上午十點面試。

李悠然舒了口氣合上電腦，明天是周六，正好把兼職的事情解決了，不然還要拖到下個周末。

窗外雨聲逐漸變大，夜晚的雨存在感很強，卻又像是催眠曲，安撫著夢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