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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弟弟和朋友玩游戲輸了接受懲罰。
以生日的名義要挾我媽去自駕游。
我媽信以為真,卻在半路被弟弟扔在了無人服務區。
高溫下我媽沒有水喝,在服務區發病,進了搶救室搶救了很久。
我看著在外面跟朋友玩得花天酒地的弟弟,通知他回家一趟。
他卻萬分不耐煩:「我忙著呢,沒事別來找我!」
.
我媽最終還是沒挺過去。
醫院里到處全是哭聲,我卻連哭都哭不出來。
看著來往的人,但我媽的搶救室前卻只有我一人。
弟弟一整個星期都沒有回家,消息也停留在了他邀請我們去自駕游。
當時我正在出差,就拒絕了他的邀請。
但我媽覺得弟弟難得有心,便同意了。
可這一去,她就沒有回來。
看著弟弟發出來的朋友圈,他今天又在酒店里跟朋友玩。
我收拾好東西回家,卻在門口遇上了同樣回來的弟弟。
他看起來還沒醒酒,整個人暈乎乎的。
「姐,叫媽給我燒碗醒酒湯,這群人今天太猛了!」
我沒應話,開門走了進去。
房間里空蕩蕩的,全然沒有了媽媽的氣息。
以前媽媽在的時候,只要我們一回家她就會在門口笑臉相迎。
但現在,沒有人會再在那里等我了。
我抱著媽媽最喜歡的枕頭,坐在了沙發上。
弟弟見我不說話,打量了一下四周,沒有見到媽媽的影子。
他不經叫喚:「媽!媽!」
怎么會有人回應他呢,我不禁覺得有些好笑。
弟弟看向我,皺著眉:「媽是不是又出去跟她那些朋友玩了?都說了她身體不好要少點出門!上次我帶她出去,她半路就想吐,真是煩死了。」
我看著他滿臉嫌棄的神情,忍不住開了口:「她為了滿足你的生日愿望陪你去自駕游,你卻因為嫌棄她把她丟在了服務區?」
弟弟一點也沒覺得自己哪里有錯:「那又怎么樣?那服務區還有空調呢!再說了我半路接到電話,公司領導要我回公司加班!等我加完班再回去人已經不在了,她不是還是給你打電話了嘛!」
他所說的加班就是半夜跟朋友玩到了凌晨三點,隨后大概是良心不安托人去看了一眼。
那天,我給他打了幾百個電話,他都沒接。
最后只給我發來消息:「在忙,別打擾我。」
我越想越氣,恨不得將這個人撕碎。
他大概看出我表情不善,臉上的神情收了幾分。
卻還是無所謂道:「再說了,這都一個星期了,媽都沒來找過我!肯定是自己在外面玩得太開心根本想不起來還有我這個兒子了。」
我猛地將一旁的枕頭扔了過去:「你到底有沒有心?你覺得自己做那事是對的不成?」
弟弟撓了把頭發,根本沒把我的話當回事。
「我都說了是跟朋友玩游戲輸了,我又不能不守規矩吧!你沒必要這么無理取鬧,媽都沒說什么!」
他想讓媽說什么呢…
我和我媽苦心想讓他讀書的時候,他在和朋友玩游戲。
我媽生病的時候,他還在跟朋友玩游戲。
就因為游戲,最后讓我失去了媽。
我抬手將一巴掌甩給了他:「從今天起,你別回家了!」
弟弟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剛想說話下一秒他的手機又響了。
我聽見里面傳出來的聲音,是他最要好的朋友—趙炎。
電話一掛斷,弟弟沒再看我,轉頭就走了。
我將房子里所有弟弟相關的東西都打包,扔了出去。
我弟一直以來都是如此,一切都以自己為主。
我和我媽求了幾百遍讓他為家里考慮考慮,他從來都不聽。
那次,他高考前一天還在跟朋友在外面玩。
盡管我和我媽對于他的成績并不要求過多,但還是希望他能夠好好讀個大學。
第二天考試,他起晚了,卻埋怨我和我媽沒有叫醒他。
將家里的東西都砸了個遍,說我們毀了他一輩子。
當時他看我們的眼神就如同仇人般:「你們為什么不叫我?現在我考不了試了你們就滿意了嗎?」
我當時看著我媽,面對弟弟的時候有些無奈。
「你昨天晚上自己一回來說明天不要吵你,你自己定了鬧鐘!我們早上也叫你了,但你沒有聽!你甚至把東西扔出來威脅我們再吵你你就不去了!」
弟弟沒去高考,最后直接找了個工作。
直到我有一天提前回家,看見他翹著二郎腿坐在沙發上跟他同學打電話。
「我可是信守了規則沒去考試!要不說我是最玩得起的人呢!」
我這才知道,他口中所謂的參加高考根本不存在。
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要去,只不過是想找個理由把責任推卸到我們身上。
那天晚上我跟弟弟爆發了最嚴重的一次爭吵。
我哭著問他為什么要這樣。
他也只是看著我們笑笑:「我的生活又不需要你們管!讀書就有用了嗎?你看看你讀了那么多書,不還是做一個小職員?有什么了不起的!」
我氣不過將他打了一頓,或許是他從小被教育不能跟女人動手。
他并沒有還手,只是看向我們的眼神里含著冰:「從我出生下來你們就要管著我,我已經成年了你們憑什么還管我!」
我當時對他徹底死心了,沒再管他的死活。
我媽也沒有再提起,只是在半夜的時候會偷偷哭。
我爸當時為了賺錢給我們,天天在外面風吹日曬。
最后沒有扛住,累倒了。
在最后的時候,他說要我們都照顧好彼此,他會一直守著我們。
自那之后,我媽接過了整個家的重擔,對我和弟弟也是寵愛萬分。
她總覺得是自己虧欠了我們,沒有給我們一個完整的家。
所以她這幾年又當媽又當爸,只想把缺失的那部分愛彌補給我們。
后來我媽生日當天,弟弟提著蛋糕回來了。
一進門就是不停地道歉,聲淚俱下。
「媽媽,姐姐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后再也不會惹你們生氣了!」
我媽還是原諒了他。
她說那都是他自己的選擇,只要自己不后悔就好了。
蛋糕是我媽不喜歡吃的芒果,但她還是吃完了。
弟弟乖巧了一段時間,但沒忍過一個月又開始天天往外跑。
將我弟趕出去的第二天,我回了趟老家。
我按照我媽的心愿,將她葬在了我爸旁邊。
我爸媽都不喜歡拍照,墓碑上的照片也只能用二十多年前的全家福。
兩人站在一起,任誰看都是甜蜜的。
其實弟弟小時候并不是這樣的,他很乖巧。
但后來他認識了趙炎,他帶著弟弟到處游蕩,告訴他無拘無束的人生才是最好的。
弟弟逐漸變得叛逆,想要去追求自己想要的自由。
我雙手正擦拭著爸媽的墓碑,下一秒電話就響了。
「姐!我媽電話怎么打不通?你趕緊讓她給我開門!你們憑什么把我的東西都扔出來了?這是我家!」
我拿開手機一看,已經十二點了。
昨晚,他又是一夜未歸。
旁邊不知道哪來的貓咪看著我,倒是有些同命相連。
我看了眼爸媽墓碑上的笑容,頓了頓:「張家豪,你還真是個王八蛋!」
弟弟顯然對我這句話很不滿,立馬懟了回來:「你有病吧!我問你媽去哪了?鄰居都說很久沒看見她了,你是不是帶她旅游去了?」
他從來沒想過媽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還在懷疑她去旅游了。
「你讓她趕緊滾回來!我上次衣服里的錢去哪了?那衣服是趙炎的,說里面有幾千塊錢,現在怎么沒有了?」
我沒應聲。
我的沉默在他眼里就是變相的承認。
「趕緊把錢拿回來!那些錢可不是小數目,我上次喝醉了趙炎好心把衣服借我,結果錢在我手上丟了,你讓我以后怎么面對他?」
弟弟的話含著冰,盡管是天氣炎熱的夏天,都阻擋不了我心中的冷意。
我抬起頭不許眼淚掉下來,小貓似乎也感受到了我的悲傷,伸出舌頭來舔舔我的手。
就連貓都懂得感情,但我的親弟弟不懂。
在他眼里,我和媽就是兩個要害他的人,我們是壞事做盡阻擋了他追求的惡人。
我忍受不了他的態度,罵了回去:「你覺得媽在意你朋友那點錢嗎?你懷疑自己媽媽的時候就沒有想過是你朋友在騙你嗎?他是真心把你當朋友的嗎?」
「不然呢?她肯定是想借此機會讓我和趙炎鬧掰,這樣就可以把我困住了!你轉告她,讓她別做夢了!」
他語氣里沒有對親情的一絲留戀,只有責備和懷疑。
他不在乎我們倆對他的想法,因為他相信不管自己做了什么我們都會原諒。
所以他義無反顧相信了他朋友。
我突然笑了出來,我覺得我和媽媽這么多年來的忍耐和包容都是笑話。
一次次的機會對他來說成了武器,最后變成刺向我們的利劍。
「既然你覺得你沒錯,那就回老家來吧,媽和我都在這里。」
我突然有些好奇,他看到這一幕會是什么表現。
「你們是不是去我爸墓前說我壞話了?現在我爸死了,根本管不了我,你們也別想打什么感情牌!這么多年又不是我求著你們的!」
我懶得再聽他講這些廢話,伸出手就掛斷了電話。
看著爸媽的墓,我的淚終究還是落了下來。
身邊的貓就這么看著我。
我問它要不要跟我回家,它還是舔著我。
弟弟來得很快,我做好晚飯的時候他剛好到。
老家這里的房子并不好,常年漏雨。
小時候我們就住在這里互相依偎,爸媽會給我們講故事。
后來有錢了搬去了城里,爸爸的身體也累垮了。
他一進門,不屑地看了一眼房子:「你說你們沒事來這干什么?這路有多難開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說這破房子都多少年了,也就你們還惦記著。」
我沒看他,低頭吃著飯。
我并不是很會做飯,這些年也是我媽一直在照顧我。
鄰居之前說我一個女孩子不會做飯以后找不到好人家。
我媽總是很生氣,幫我嘛回去。
她說我不需要會做飯也不需要嫁人,她可以照顧我一輩子。
弟弟在我對面坐下,拿起筷子吃了口菜就把筷子扔了:「我媽這飯怎么做得越來越難吃了?」
他摔了碗,看到一旁的桃子拿起來就要吃。
我突然站起,死死盯著他:「不準吃!」
他被我嚇了一跳,手里的桃子掉到了地上。
或許是感覺自己受到了挑釁,他骨子里的劣根性就起來了。
一眨眼就把我買來的桃子全部扔到了地上。
一腳踩上去就是一個:「幾個破桃子還不讓吃了?要不是你們,我還不樂意來呢!趕緊讓嘛把錢拿出來,我馬上就走!」
我看著桃子被他一個個踩爛,瞬間喪失了力氣。
這些桃子是我剛剛買來打算明天放到爸媽碑前的。
媽媽最喜歡吃桃子了,我還嘲笑過她上輩子一定是孫悟空。
但現在,媽媽不在了,就連桃子我也留不住。
看我如此,弟弟收回了腳。
剛想說話外面就進來了兩個人。
「哎心怡!」
來人是爸爸的朋友,在爸爸剛去世的那段時間幫了我們許多。
我扯出一抹笑:「張叔,好久不見!」
他也看出我表情的詭異,嘆了口氣。
「如果哪里需要我幫忙的話,盡管說。」
……
弟弟不樂意看到自己被忽視,又開始說話:「姐!趕緊讓媽拿錢!我晚上可不要待在這地方!」
「家豪你說什么呢?你媽都已經走了啊…」
張叔不敢相信地看著我弟,不明白他為什么會說出那些話。
我弟皺著眉不滿道:「又去哪了?她一天天的就知道到處亂跑,是不是偷偷把錢花了!」
我心里的火再也忍不住,上前就給了他一巴掌:「媽去世了!你聽明白了嗎?」
「一星期前因為你的一句游戲,她突然在服務區發病,在搶救室搶救了三天,都沒救回來!」
「她倒下前給你打電話了,你那時候在干嘛你還記得嗎?」
弟弟不敢相信地看看我,又看看張叔。
聲音顫抖著說:「你們別演戲給我看了!她怎么可能出事!」
我一路拉著他去了墓前,小貓就跟在我們后面。
我指著那兩座墓:「誰愿意演這種戲?你知道嗎?媽媽她最后一句話說的是她還沒來得及陪你過今年的生日。」
我看著他突然煞白的臉,只覺得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