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國密歇根州，底特律，伍德沃德大道，特洛伊武器店。

下午沒什么人，店里相當(dāng)冷清。

不過這幾年因為經(jīng)濟(jì)、移民等問題，黑幫人員激增。

火并變得極其常見，夜里經(jīng)常聽到槍聲，所以武器店的生意實際還不錯。

秋日的陽光透過門窗灑在光滑的木質(zhì)柜臺上。

陳舟坐在柜臺后，無所事事的擦拭著一條M16步槍。

叮當(dāng)~

掛在門上的鈴鐺一聲輕響，有人推開門走了進(jìn)來。

一股惡臭也蔓延至屋里。

來者是個蓬頭垢面的男人。

“我要幾粒子彈。”他骯臟的牛仔褲只提了半拉，跌跌撞撞的走進(jìn)來，眼神迷離。

根據(jù)US法律，吸毒者是不能購買槍支彈藥的，但是……

“你吸過毒嗎？”陳舟起身問道。

“沒有！”男人一擺手，又歪頭吸了吸鼻子。

“好，我相信你！”陳舟點頭，“那你要什么型號的子彈？要六粒？十粒？還是十五粒？”這是幾種常見的彈匣容量。

“啊？”男人撓頭，皮屑在陽光下灑落，他環(huán)顧四周，指著柜臺上的電話座機(jī)道：“借用一下？”

“隨意。”

男人于是撥了個號碼，片刻后接通，“你好，是貢得銀行嗎？那個，請問你那里有幾個保安值班？

六個？十個？還是十五個？

七個？好的，謝謝。”男人掛掉電話，用手對陳舟比劃了一個五，說道：“要七粒子彈。”

陳舟：“……”

你就這么確定你能一槍一個？

“是9毫米手槍子彈吧？”

“……”男人沉默，從兜里掏出把銹跡斑斑的M9手槍。

“沒錯，這槍就是用9毫米子彈，只是……”陳舟看著這把大概率是從垃圾場里撿到的M9，“這槍的彈匣托簧還能用嗎？要不要換個新彈匣？”

“不用?！?

“好吧。”陳舟從柜臺下抓了一小把九毫米子彈放在桌子上，“我推薦這款A(yù)CC全金屬空尖彈，裝藥緊實，重量輕，威力大，速度快。0.7美元一顆，七顆4.9美元，堪稱物美價廉?！?

男人不說話，而是笨拙的取下彈夾，然后手忙腳亂的將子彈一顆顆壓入彈倉。

咔噠！

最后，他將彈匣推入槍把，猛的舉起對準(zhǔn)陳舟的額頭，“我不會給錢的！”

“?。窟@不行，您得給錢?！标愔劭迒手樀溃骸斑@店不是我的，您不給錢我老板會罵我的。

求求您了，給點吧，不然我只好吊死在這了?！?

“……”男人沉默，他感覺自己被惡心到了，于是憤然扣下扳機(jī)。

噠~

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都說了彈匣托簧彈力不足，不能把子彈推入槍膛了，要不你再買個彈匣吧？只要19.9美元。

不過這次得先付錢了哦?！标愔壅f著從柜臺下拿出一只手槍用萬能彈匣。

男人嘴唇哆嗦著：“我……我沒有19.9美元?！?

“那五美元呢？”陳舟和煦的舉起之前擦拭的M16步槍抵住男人的額頭，“五美元你總有吧？”

男人咽了咽唾沫，流著眼淚艱澀道：“沒…有，你殺了我吧！開槍吧！”

“唉，我怎么舍得殺你啊?！标愔蹏@口氣，放下了槍，“老兄，我這槍里的子彈可是霍納迪牌碳化鎢芯穿甲彈，一粒要十三美元呢。

這樣，你要實在想死，咱這離伊利湖也近。

你開車沿著49B公路一直往西，開到48號公路，然后往南開，上大使橋，接著在自己身上綁塊石頭從那跳下去，這樣死不費錢，連墓地都省了。

好了，把我的子彈留下你就可以去做了?！?

沒有回應(yīng)，片刻后。

“嘿嘿…”男人突然笑了出來，他的臉扭曲著，似乎陷入了癲狂的喜悅中，“嘿嘿嘿……它看上你啦！”

“？”

男人將手舉起，指著陳舟激動的大叫：“它看上你啦！它覺得你更有意思！”

“……”陳舟往后退了退，不想被唾沫星子噴到。

不過，在下一刻，男人便平靜下來。

他直起佝僂的身子，放下手，臉上展露出神秘的笑容。

整個人的氣質(zhì)頓時一換。

哪怕衣著破爛，蓬頭垢面，依然給人一種極其優(yōu)雅的感覺。

同時，世界褪色了。

無盡的純白的時空內(nèi)，擺放著一只木質(zhì)柜臺。

兩個人分站在柜臺兩側(cè)。

陳舟懵了，環(huán)顧四周，不知所措，這什么情況？

“我們來打個賭吧?！蹦腥碎_口了，聲音充滿磁性，但之下似又埋藏著可怖的癲狂。

這是碰到附在人身上的惡魔了？

眼下情況，慌也沒用。陳舟勉強(qiáng)鎮(zhèn)定心神，“賭什么？”

男人拿起了那把M4手槍，“我們用這把槍來玩俄羅斯輪盤?！?

“啊？這槍……”

陳舟話還沒說完，便被男人打斷，“我知道，它不是左輪。

不過，剛剛你說過，這槍只是彈匣托簧有問題對吧？

我會在其中注入魔力，可能是三槍后，也可能是三十槍后，它的彈匣托簧會充滿一次彈力。

那么……”男人用手指點點自己的太陽穴，“我們每人對自己打十槍，看誰運氣更差，怎么樣？”

“這，賭注是什么？”

男人微笑：“你輸了，你會死去。我將得到你的一切。你顫栗的軀體，你甜美的恐懼，你絕望的靈魂。

我輸了，我會幫你激活異能。”

“你不會作弊吧？能不能不賭？”陳舟十分不情愿，他一點都不信任這頭莫名出現(xiàn)的惡魔。

“作弊？我以我的尊嚴(yán)與生命起誓，我絕不作弊！

你如果不相信，這是誓約書。

若我作弊，我將即刻消亡?！蹦腥藫]手，在半空刻畫出五排由火焰凝成的文字。

上面詳寫了惡魔不會作弊，也不會違背賭約，否則將會死亡的內(nèi)容，其散發(fā)出一種令人信任的力量。

男人這時前傾上身，嘴角揚起癲狂的笑：“而你則不能不賭，否則你立刻會死。

不過為了公平，槍被我打響算你贏，槍如果二十次都沒被打響，也算你贏。

來吧，可以交替開槍，也可以你直接打滿十次。

那么，你先，還是我先？由你選擇?！彼f著，將銹跡班班的手槍放在了桌子上。

誰知道你那契約書是真的還是假的啊……

陳舟心里依然悶悶不樂，但他也沒有辦法拒絕，只得拿起手槍對準(zhǔn)自己的太陽穴，噠噠噠噠的猛扣扳機(j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