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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每年三月初三日,天庭王母娘娘都會聚集群仙舉辦蟠桃盛會。

常言道:每逢三月三,王母娘娘宴仙班,金珠掛滿盤龍柱,翡翠瑪瑙懸欄桿;群仙恭祝王母笑,玉女金童獻華章;玉帝盤點群賢策,功過是非陳列上!

玉帝褒揚文昌帝君,教化人間凡人講禮儀、知節操其功昭彰。贊美太上老君受徒有術,天道酬勤,八仙等眾弟子林立仙班。

抿了一口仙露,稍停片刻,欲言又止,略有所思地蹙著眉端坐在龍椅上,用眼角余光掃視著各位仙人的一舉一動。

太白金星素來善揣圣意,便躬著腰,稍稍地向前一步。

“常言道‘三才者,天地人’,如今天道、人道基本教化有成,獨缺地利不見有賢,敬請仙帝選派一人下界收徒,傳授地理,以民得利,功成名就之日授予‘地仙’銜,填足天地人三才美譽。”

玉帝聽完太白金星奏請,兩眉見寬,忙問“何人能往?”

太白金星把目光轉向九天玄女,玉帝隨著金星的眼光,也向玄女看去。

“天陽地陰,玄女選薦一人最為合適!”

九天玄女忖思片刻后,目光掃過麾下眾仙,慢慢地停留在白鶴仙翁那里。

“仙人,你和你的門人常出入凡間地界,應是十分熟悉川河湖海!”

仙翁心領神會,便把這差事給了控鶴童子。

唐太和八年的三月初八日夜晚,竇州八坊村的楊淑賢夫婦和倆幼子筠翌、筠殯已經用過晚餐,打著燈籠準備就寢。

身懷六甲的鄭氏突然覺得腹部陣陣疼痛,帶著嘶啞的聲音高喊“快叫劉嬤嬤!”

淑賢三步并作兩步朝村東頭跑去。

大約過了一盞茶的功夫,上氣不接下氣的劉嬤嬤,一腳剛跨進楊家,就吩咐兩個幼童幫忙點火燒湯。

伴隨屋里的嚎叫聲和“使勁”聲,“哇”的一聲嬰兒啼哭打破寧靜的山村夜空,這就是日后取名益、字筠松的誕生。

筠松長到三歲時,就能使喚停在樹稍上的野鶴為他送茶遞水,村里的人見了無不稱奇。

在筠松五歲時,母親鄭氏突如其來的一場大病,離開了三個未成年的孩子撒手人寰。

為了照顧三仔,淑賢又續了弦。

剛進楊家的杜氏,對筠翌、筠殯、筠松三兄弟還是悉心照料的,也很少打罵他們。

到了她生下兒子筠明后,就判若兩人了,對三兄弟不是打,就是罵。正如俗話所說,夏日‘云里的日頭,后媽的法頭’,一點都沒錯!

伴隨著后娘的打罵和苛責聲,不知不覺筠松已是八歲的孩童。

一日,正在村口路邊玩耍,被一個匆匆趕路的和尚撞見。

這個和尚看上去兩耳垂長,眉毛彎彎地長到眼角邊,一雙眼睛炯炯有神,似可通天透地,雖已耄耋之齡,但走起路來卻健步如飛。身上除了馱著一個陳舊褪色的青布囊外,再無其他長物了。

可能也是因為這和尚常年馱著青布囊的緣故,遠近村鎮的人們都叫他青囊僧,對他的來歷一概不知。

青囊僧仔仔細細端詳著面前這位少年。但見他天庭飽滿,眉清目秀,目光犀利,身上雖然穿著破衣爛衫,卻掩蓋不住善好的骨架。

筠松被這位僧人看了好一陣子,心里不斷嘀咕著這個和尚有點怪!

和尚看夠筠松后,非要筠松領他見其父不可。

筠松強扭不過,只好帶和尚到他父親跟前。

和尚便開口要了筠松的生辰,隨后便屈指似乎在算起什么來。

嘴里念叨著“甲寅、丁卯、己未、甲戌,己陰土善耕,坐木庫,寅戌化合助陰丁火,善好!善好!”

“三月春花開滿庭,江河日月交相映,莫道高山芳氣散,一枝獨秀醒人心。”

呷了一口筠松大哥筠翌泡給的熱茶后,對淑賢說道:“貧僧想收此兒為徒,不知在下是否舍得?”

楊淑賢暗忖,自安史之亂后,八方節度使各自為政,竇州也常有戰事發生,再加上近年收成不好,養育這一家子確實有些困難。

淑賢雖有些不舍,為了一家子的生計,也就應了和尚之愿,讓孩子剃度為僧人。

筠松自從跟隨青囊僧,每日除了理佛念經之余,老僧總會抽空跟他談些陰陽五行知識,讓他明白陰陽五行的玄機和要理。

這不,今天老僧就別出心裁地考考他的悟性了。

指著一個山丘的北面問他,“這是山陰還是山陽呢?”

筠松平時通讀《五行大義》,對五行屬性了然于心,信心十足地答道:“師傅,這是山陰,山的背陽處則陰。水則反之,以北為陽,以南為陰,對嗎?”

老僧微笑地點了點頭。

師徒倆一前一后來到一垅梯田邊,秋天的稻谷在陽光的照耀下散發著豐收前的喜悅,大片稻谷已經成熟彎腰。而在銳角形的一小塊田里,由于陽光照射不充足,青科昂首挺立、有的還在抽著稻花。

老僧指了指這塊青科谷,“你看,不實的秕谷看上去趾高氣揚,成實飽滿的谷穗反倒是低頭彎腰啊!”

登到一處山坡,老僧示意筠松就著平坦的石板坐下,問到“你能告訴我,五行的生克之理嗎?”

答道:“東方木生南方火,火燼成灰土中央,土里生金石,金熔化似水,北水冬凍藏,春來草木水中長。”

“師父,我這自己理解的五行通意你覺得如何?我自己覺得很好記呢!”

老僧輕輕把手搭在筠松的肩上。

“難得小小年紀有如此高的悟性啊!”

老僧指著遠處成成疊疊的崇山,告誡筠松,“山外有山噢!三人行必有我師呢!”

筠松認真地點了點頭,嘴里不停地回答“嗯嗯嗯!”

當老僧問及學習中的困惑時,筠松眨了眨天真的雙眼問老僧,“為什么天干是從甲木開始,而地支卻以子水起頭呢?”

老僧深思了好一會,對答道:“華夏以農業為本,天時以春耕為生,甲若田中下種,乙如草木初成彎曲之狀態,丙丁似木柴可燃生火,戊己瓜熟蒂落復歸土,庚辛收根入為金,壬癸冰霜鋪蓋地,天干寓意天時。”

老僧望著遠處山川繼續說道“地支本是地理學說的一枝,應一天十二時辰,一年十二個月,子時是夜晚三更,水性合之,丑為土,水土交融衍生寅卯之木,卯茂音同意近,推衍五行生克大意如此吧!”

筠松雖不是全能理解,但也多少明白老僧所言之意。

隨著晨鐘暮鼓之聲,催促著少年筠松的成長,也讓他在風起云涌中、變幻莫測的空間,不斷探索和學習天地千變萬化之道。

大約在筠松十六歲那年,青囊僧塵世將了,在圓寂之前,把筠松單獨叫到跟前,語重心長對他說“你命里五行缺水和金,需西行北上方能補其缺,京都長安正是你的最佳用武之地,況且想學得更深學問,非京畿莫屬!”

禪師留下一讖“巢難居,盧非友,孤行鶴,藥歸西!”后便仙游極樂凈土去了。

筠松料理完師父后事,便遵從師尊臨終之言,離開竇州往西北長安而去。

游走的僧人雖風塵仆仆,也悠然如行云野鶴,遇寺留宿逢村化緣,圖得許多自如輕松。

峰回路轉,不知不覺已到荊楚地界。

那日,天高云淡,時值晌午,行走在路上的筠松有些口渴,想去路邊一戶人家討口水喝,便直走了過去。

敞開的門里,有一位大約五十開外的老姆心事重重、眉頭緊蹙地依著房柱坐在矮竹櫈上。看見有人,便不自覺的騰挪了一下身板,隨后禮節性地站了起來。

“施主,貧僧想借杯水解渴?”

老漢聽到有人來,也從里屋踉踉蹌蹌地走了出來,一邊吩咐老伴切茶水,一邊和這位僧人閑聊了起來。

幾番交談中得知,老姆姓蔣,嫁給這戶人家姓趙名妥,是一個富有的農民,夫婦有個獨子叫趙大有,今年剛滿八歲,想讓他讀書出人頭地,不要像他們老夫妻一樣只會種田。便不惜花費重金,把他送去讀私塾,可他只覺得讀書無趣,常常偷懶逃課,時不時還打架鬧事,欺負弱小,胡作非為。

今天上午其父趙妥實在忍無可忍,拿起身邊的扁擔要揍他一頓,卻被蔣氏攔了下來。

乘父親不備,推開父母拔腿就跑,害父親摘了一個大跟斗也不顧,一溜煙不知道跑哪里去野了。

筠松聽完整個事情的原委后,也很想把所學風水知識付諸實踐,便在趙妥的陪同下,仔細查看了房屋四周。

發現原本進入此宅院的路是從右邊彎曲環繞的,因行人出入貪圖方便,在前方荒蕪草叢里走出一條泥路來,形成“Y”字路線,蘊含分道揚鑣之意。在離住房百步處,有一殘垣約丈許高,圓弧朝外,背對院子大門,蘊有反弓之煞。

午飯后,筠松和趙妥各扛一把鋤頭,用了將近兩個時辰的功夫,把硬化成型的泥路給刨成一垅坊,準備日后種些瓜果蔬菜。隨后也把前面的殘垣斷壁,夷為平地。

忙完這些,已是日落西頭了。

遠遠看到,趙大有在夕陽的曙光下,象霜打的茄子一樣,垂頭耷拉著腦袋,走到父親趙妥面前,面帶愧疚地低著頭向父親大人道歉。

第一次見他如此,害得二老木木地怔著不知所措。

常言道:幸福來到過于突然著實讓人眩暈。

此時飯菜已上桌,主賓落座后,邊吃邊聊中,也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來趙大有離開家后,便和幾個不想讀書的小伙伴到了一個山坳中瞎轉悠。近黃昏時,一只跪著吸母乳的羊羔,把母羊后腿頂出一道傷痕滲出血絲來,牧羊人大怒,欲殺此無情無義的小畜生。在一旁玩耍的幾個頑童看到這一幕,無不驚憾。

特別是趙大有,好像天地間有無數雙手指著他,罵他不如一只羊,不如這只畜生,跪乳之恩猶如一把利刃,深深地扎入他的胸膛。

筠松想,但凡浪子回頭,皆自內心震變吧!

年輕和尚糾路夷障挽回浪子的消息不脛而走,附近百姓紛至沓來請求幫助,其問題也花樣各異。

來者中有一姓柳名冉的員外,家在村西頭,一年多來每到清晨開始就時不時頭痛難忍,一到入夜便不藥而愈。最近偶爾從傍晚開始也會頭痛,時好時壞捉摸不定。

常言道,有病請郎中唄!

如果郎中能治好,那就稱不上“怪”字!

請了好幾位遠近知名的郎中,都說不出一個道道來,更談不上根治。

有人說柳員外得了鬼病。

家人立馬請道長施法祛魔,沒用!

道士不行換和尚,也沒用!

有道是“巫醫同源”,抱著活馬當作死馬醫的想法,敬請眼前這位年輕和尚到其府上走一趟。

轎子就停在趙老漢門外。

和尚不喜歡坐轎子,平生也從來沒坐過這玩意,可是柳家的家奴非要讓他坐上不可。一半是眾人面子難駁,一半是憐憫家奴回府遭罵,便半推半就上了轎子。

轎上的和尚看到轎下轎夫被壓的雙肩,如坐針氈一般,心理十分不是滋味。

還好,路途不是很遠,大約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柳府。

眼前這座府邸,坐北朝南而立,宅院的華麗和雕工的細作那不必細說,也不是和尚特別在意的。

和尚把眼光集中在后山的山脈走向,只見崇崛的祖峰有左右兩個低山護衛,祖峰之下延伸一脈,由俊變緩,之后隆起一個山形圓秀,其形狀如倒扣的鐵鍋,又稱作釜山,宅院就坐落在釜山前這片開闊平坦處。

再看左邊,也就是住宅的青龍方,從祖峰左低護山中蔓延開來,群山跌宕起伏,回抱有趣。

住宅右邊的白虎方,山巒低伏環抱有情。

宅前一大片平坦田園,讓人賞心悅目,不遠處一條環繞的小河從左向右緩緩流過,水盡處有兩座不高不低的山峰壁壘般站立著。

筠松不禁贊嘆“真是難得的雙象鎖水口啊!”

這時一陣叮叮當當的打鐵聲從不遠的右邊斜角處的鐵匠鋪里傳出。

發現正在生爐火打鐵的鋪子,不偏不倚正錯落在柳府的西北乾方位置。對柳員外的病因,筠松心理便有了幾分底數。

在柳家人不斷催下,筠松走進柳府。

寬敞明亮的廳堂中,見一位年近七旬的老人,斑白的發髻間從額頭處裹著一條折疊的藍色布巾,兩眼下臥蠶處布滿細細的陰騭紋,大概是頭痛的緣故,眉頭緊鎖,用右手支撐著右臉腮幫,側依在塌椅上。

老人看到和尚,立即吩咐身旁的兩個丫鬟搬椅挪凳,請和尚入座。隨后立即上茶。

一番寒暄后,便開始喝茶閑聊。隨著談天的深入,他倆也慢慢顯得不那么生分,甚至還有親近之感。

之后筠松便讓老爺子轉身趴在塌椅上,給他后背的大椎、膏肓等穴位由輕到重做穴位按摩。按揉了一會兒,老爺子頓感輕松了許多。

筠松把所見所想告訴給柳老爺,認為柳老爺的頭痛癥與鐵匠鋪有關聯,因為鐵匠鋪在乾卦方位,乾為首,屬金,怕火克。鐵匠鋪白天運作,夜晚停業,多有巧合!

經和尚這么一點,柳家上下突然想起,也就是這鐵匠鋪開張沒多久后,老爺的頭痛才開始發作的,但誰也沒想到老爺頭痛病和這鋪子關聯在一起呢!

第二天柳家出資就把鐵匠鋪移走了。

柳老爺的頭白天也不再那么疼痛了,可是時不時夜晚疼痛卻依然還會。

筠松苦思冥想也找不出道道來。

急得柳老爺在其旁哀嘆“難不成是祖上得罪了哪路神明?”

一語點醒夢中人,筠松驚呼“對啊!不是還有陰宅祖墳嗎?”

次日清晨,大家就準備去柳家祖墳地走一趟。

剛欲出門,筠松見東方初升太陽低下黑云升騰,從準備一同前往的柳家人口中得知,到墓地估摸是午后近黃昏時,便打消了當日的行程。

柳家人多有不解,但也只能作罷!

午后過后沒多久,只見天空烏云密布,隨后便傾盆大雨滂沱而下,即便是手拿雨傘的路人,個個都淋成落湯雞。

到這時大家才知道年輕和尚的高明,敬佩之心油然而生。

翌日的黃昏當他們一伙人來到柳家祖墓地時,看到明堂內有一處炊煙裊裊,是樵夫在伐薪燒炭。此處正在祖墳群的東南巽卦位,巽木受損,引肝風內動、肝陽亢奮而頭痛。

說服樵夫移到別處燒炭后,柳員外頭痛病也就煙消云散了。

時光荏苒,不知不覺大半個月就過去了。

筠松準備繼續北上京城長安。

柳員外雖想挽留眼下這位年輕僧人,但奈何其一意要走,只得依依不舍地讓筠松北行。

臨走前,柳員外要給千金答謝醫頭之功,但筠松始終不肯接受,無奈就給了些去京城的盤纏和幾套為他新置辦的換洗衣服,并捎一封家書給在京城為官的兒子柳園。

在通往京城長安的路上,筠松就聽聞當今皇上信仰道教,反對佛教。特別是最近幾年來,僧人日益增多,大量勞力流失,再加上寺廟擠占了許多國有資源,使得國家稅收巨減,想阻止佛教繼續蔓延和發展,影響社會穩定,朝中將要頒布“滅佛令”。

當筠松把柳員外的家書交到禮部侍郎柳園手中時,朝中的滅佛詔書已經頒發到了各地。摧毀佛像,夷平寺廟,驅趕僧人還俗,已經是風雨欲來風滿樓了。

柳園見筠松二十剛出頭,氣宇軒昂,舉止不俗,再加上是他醫好了老父親的頭疼病,便發自內心的喜歡上這個年輕的后生。

力勸筠松留在府上蓄發還俗。

此時的筠松確實無處可去,便留在柳府和柳園的孩子們一起學習儒學經典,以備來年科考。

一晃三年便過,在柳府安住的筠松已經是個精讀四書五經、通曉經史子集的博學書生了。

咸通二年,筠松在明算科開考中一舉奪魁。

在當時已經是吏部尚書的柳園極力舉薦下,筠松被安排在司天臺擔任靈臺郎,負責靈臺地理事。

版權:九天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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