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生父母找到我時，我正在被天之驕子霸凌。

他說：“老鼠就該乖乖呆在臭水溝里。”

所以，我被認回顧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把他那張傲慢的嘴臉塞進臭氣熏天的泔水中。

在臭水溝里長大的人，本該是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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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凱。”

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我下意識回頭，卻被人狠狠一腳踹倒在地。

洗得發白的校服沾染上污水，徹底不能看了。

身材高挑的男生在我眼前蹲下，臉上在笑，眼神里卻是明晃晃的惡意。

“說過讓你等我吧，怎么自己先走了？”

明知會被揍，我當然不會等。

我掙扎著想從地上爬起，又被人一腳踩回水坑，濺起一大片污水。

名牌球鞋在我的胸膛用力碾壓，球鞋主人終于收起那虛偽的笑，他垂首俯視我，眼神像是在看垃圾。

“老鼠就該乖乖呆著臭水溝里，別妄想出來曬曬太陽。”

說出這種話的人，是許多女同學們的愛慕對象，是老師們眼中品學兼優的好學生。

被顧風霸凌了整整兩年，沒人比我更清楚，在他那張溫柔假面下，是多么惡劣的品性。

顧風從角落撿來一個變形的礦泉水瓶，遞到我面前。

“喝了它。”

瓶底有大約二指寬的液體，微黃，摻著泥沙，看不出是雨水還是什么。

“喝了它，今天就放過你。”

我咬緊牙關，忍住想把礦泉水瓶塞進他嘴里的沖動。

我不是打不過他，而是斗不過有錢有勢的顧家。

反抗過后是無盡深淵，顧家有得是辦法讓我退學。

似乎是等得不耐煩了，顧風直接伸手掐住我的臉頰，把瓶口塞進我的嘴里。

“咳咳咳……”

我被嗆得直咳嗽，一股臭氣在口鼻間蔓延。

見我喝了，顧風露出滿意的笑。

“明天見。”

顧風走了。

我把食指伸進喉嚨，狼狽地趴著地上嘔吐，試圖把污水吐出來。

巷口從遠至近傳來一陣腳步。

我皺著眉抬頭，以為是顧風那狗崽子中途返回，卻看見一個陌生的男人。

男人扶了扶眼鏡，語氣恭敬。

“顧少爺。”

神經。

我在心中暗罵，不愿被別人看見我這副狼狽樣，忍著痛從地上爬起來。

男人攔住我，用平靜的語氣拋下一個重磅炸彈。

“王啟和李燕并不是你的親生父母，十七年前，保姆李燕把你和她的兒子調了包，你才是顧家真正的繼承人。”

我停頓腳步，不敢相信自己都聽到了些什么。

酗酒的爸，早死的媽，吃不上幾頓正經飯菜的家庭。

顧風說得沒錯，我確實是臭水溝里出生的小老鼠。

可某一天突然有人告訴我，我本該是個口含金湯勺的少爺。

這一刻，我腦子里嗡嗡作響，只緩緩冒出一個想法——我是不是，不用擔心學費了？

我帶著為數不多的行李，上了男人的車，甚至都沒有通知王啟。

他一天二十四小時，有二十個小時都處于爛醉如泥的狀態，根本沒時間管我的死活。

車子從破舊的城中村向外一路奔馳，最終到達富人區。

我被男人帶領著，走進一棟大到不可思議的房子，看見一個意料之外的人。

見到我，顧風的表情扭曲一瞬，但立馬又恢復成以往的溫和。

我沒他那么能裝，微微瞪大了雙眼。

“我的孩子，終于回家了……”

打扮得雍容華貴的婦人抱住了我，低聲哭了起來。

顧先生拍了拍我的肩，眼眶也是紅紅的。

聞著房子里高級的熏香，我眨了眨眼睛，感到一陣恍惚。

原來，他們才是我的親生父母，以后我再也不用為學費發愁。

顧風走上前，柔聲道：

“爸，媽，弟弟才剛回來，還是先讓他好好休息吧。”

要不是被他霸凌過，我恐怕也會被他這副善良的假象迷惑。

顧夫人這才松開了我，不好意思地笑笑。

“對，小凱你一定累壞了吧？先回房休息吧，晚飯好了媽媽上去叫你。”

顧風主動提出要帶我回房間。

我知道他這是想支開其他人，我沒拒絕，默默跟在顧風身后。

我想看看，他這葫蘆里到底賣的什么藥。

房門被顧風輕輕合上，下一秒，一杯冷水便潑在了我的臉上。

顧風指著我的鼻尖，輕蔑道。

“就憑你，也配做我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