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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凌胤皇帝逝世,凌真當道一年,驕奢專橫,命官兵挨家搶奪少女入宮,而我,就是其中之一。

因被同時進宮的婢女暗下推了一下,我打碎了皇帝欽點的玉籮羹,因此被罰給宮內所有的太監洗腳。

領頭太監嘻嘻笑著把手附上我的臉頰,口中嬉笑“美人兒,從了我吧!”我甩開他的手,繼續給他洗腳,眼中含淚,腹中含苦。

說著,那太監竟然抬起腳使勁踢向我的臉,我摔倒在地,引得其他等著我洗腳的小太監們哈哈大笑。

那段日子,所有的屈辱,所有的凌虐,仿佛下一秒就會紛紛將我攏住,狠狠碾碎。

我哭著跑出太監的屋子,不辨方向,只是一路的跑,仿佛只要跑出去,我就能解脫。

已是半夜三更,氤氳的宮燈照見前方運送糞便的推車,我拼了命地跑過去攔住小太監。

“你誰啊?別擋道!”小太監很不耐煩,我如同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般連忙跑過去,抓起他的一只手把我身上所有的錢都塞到了他的手里。

“給你錢,帶我走!”我懇求著小太監,小太監猶豫了很久才道“那以后,再別回來!”

“絕不回來!”

我捏著鼻子鉆進了糞桶,逃離了那個讓我生不如死的皇宮。

可糞車行駛到城門口,官兵突然命令小太監開桶驗物。桶蓋被打開的那一刻,我感受到了所有的絕望。

我被兩雙手按壓著回了宮,面見世人口中的昏君,凌真。

他襲一身龍袍居高臨下地坐在龍椅之上,威嚴無比,見我被壓倒在地,微微瞇了瞇眼睛,繼而大步走到我面前,彎下身,像是被我身上的味道熏到了,露出一副鄙棄的表情,卻轉瞬即逝,他用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似笑非笑地道“你很恨我吧?”

我望著那張熟悉的臉,那雙曾經溫柔的眼,淚水抑制不住地泉涌而出。

他冷哼一聲,站起身道“你還是那么虛假,怕死就說,何必裝模作樣!”

我望著他對我的誤會,對我的厭棄,哭的泣不成聲,最后大口喘著氣,終于說出了那句“對不起……”

他轉過身,露出一副覺得很可笑的表情,繼而對按著我的太監道“罰八十大板,隨后壓去給華貴人做奴婢。”

人人都知道先皇的華貴人是瘋子,吃生肉,喝冷血,將人體解剖視為樂趣。

我絕望地閉上雙眼,心碎,無助。

我挨過了八十大板,渾身血肉模糊,奄奄一息。他走至我眼前,用腳踢了踢我的臉,問太監“死了?”

“回陛下,還有一口氣。”

“潑水!”他下了命令。

一桶涼水潑上我疼痛難忍的身軀,我使勁咬著牙,卻還是忍不住叫出了聲。緊接著淚水又奪眶而出,我使勁壓抑自己,生怕哭出聲來。

他蹲下身子,用手帕擦了擦我臉上的淚,問“疼嗎?”

我哽咽著,一句話也說不出。

“你再疼,有我錐心疼嗎?”

我使勁咬著嘴唇,淚水卻不聽話的泉涌而下。

“不過,還好你有些良心,匕首刺歪了,不然,今日誰來懲罰你呢?虛假的美人。”他用手拍了拍我的臉,然后狠命甩了我一巴掌,冷哼一聲,起身準備離去。

“凌真!”我哭著嘶吼“求你,求你不要把我送給華貴人!”

他轉過身,露出有絲得逞的笑,道“你求我了?”

“我還有,還有爹爹,他不能沒有我!”淚水滑進嘴里,咸澀到發苦。“哥哥不在了,他不能連我都失去,我求你,我求你……”我趴在地上狠命用額頭磕地,磕的滿額頭是血。

“罷了,要了你的命,又能如何?逐出宮去,傳我旨意,高大人小女刺殺本皇,除去官位,一生為奴。”

“謝,皇上。”我含淚領旨,他走至門口停下腳步,道“再遇土匪,一切皆是你自作孽。”

我哭著望著他遠去的背影,多希望他能像從前一樣溫柔地對我說“兮兒,你一哭,我就會心疼……”

那一年,我正是情竇初開的妙齡,整日過著衣食無憂的大小姐日子,初春時,家父為我宴請了高官賓客慶祝我的十六歲生辰,宴席結束后,我求家父讓我出去走走,從小到大,我只同哥哥去過一次集市,自己甚是喜歡,家父猶豫了很久,最后還是在我的百般撒嬌下同意。

翌日,我同彩蝶出了家門去往集市。

集市上字畫綢緞琳瑯滿目,人群擁簇熱鬧非凡。我同彩蝶興高采烈地走走停停,到處看看瞧瞧。走到一個賣字幅的攤位前,我停下了腳步。上一次,哥哥就是在這里為我買了一副字,他讓師傅提了“一生無憂”送給我。我望著攤鋪,仿佛又看見了哥哥對著我笑,正出神間,我突然被一個醉漢撞的一個趔趄,彩蝶趕忙扶起我。

那醉漢灌了口酒,對我撒起潑來。他口中罵著“他奶奶的,敢撞你老爺我?”

彩蝶剛要同他反駁,我連忙捏了她一下,小聲道了句“走吧。”

可醉漢硬是不肯罷休,竟伸出胳膊攔住我們的去路,大吼一句“還敢跑?”

“你想怎么樣!”彩蝶把我護在身后。

“怎么樣?你們兩個小娘們撞了你大老爺我!你說我想怎么樣!賠錢!”醉漢攤開一只手,擰巴著臉。

“呸!不要臉!”彩蝶不甘示弱,這時周遭已經圍來了很多人。

醉漢被嗆急了火,瞪起一雙賊眼,舉起手中的酒壺就向我砸來“反了你了!”

我躲避不及,驚恐地閉上了眼睛。可最后卻沒有受到一點傷害。再次睜開眼時,眼前是一位白衣公子擰著醉漢的手臂,醉漢疼的面紅耳赤,一口一個“哎呦,哎呦!我錯了!饒了我吧!”

他俯視著醉漢,口中道“欺負弱女子,再有一次,罪該萬死!”

醉漢連連點頭,只求一生,白衣公子收了手使勁踢了醉漢的屁股一腳“滾吧!”

醉漢跌跌撞撞地跑出老遠。

我趕忙上前作揖道謝,白衣公子反而向我作揖,淡淡道了句“路見不平,本應相助。”

我笑了笑,同他道別。

那日,我同彩蝶一直逛到傍晚才向府中走去,可回去的路上我卻覺得身后有人跟蹤,我警覺地轉過頭,剛好看到白衣公子手持一把蒲扇跟在我身后。

“公子怎么與我同路?”我訝異地問著。

他笑了笑,溫潤如玉,淡淡道了句“怕你再遇無賴。”

我反應過來,連忙道謝,笑著道“那,走吧。”

他笑著點了點頭,一路無話。

我的生辰來了很多賓客,其中有幾戶大戶人家看我相貌出眾,溫婉可人,便向家父提親,家父未經我允許私自挑了最好的一家,為我訂了一門婚事。

七日后,迎接新娘的轎子停在門口,卻遲遲等不來該上轎的人。

此時,我正穿著彩蝶的衣服背著包袱在熙攘人群中一步三回頭地快走著。可剛一行到人群盡頭,前方突然出現家父的軍隊,我慌慌張張趕緊掉頭,不料身后又是家父軍隊,害得我只得向左邊拐彎處跑去。

我一路跌跌撞撞,突然撞掉了一人手里的字畫,商家剛要叫囂,那人立即擺手道“這畫我買了。”我剛要向那人道歉,卻發現那人正是前幾日從醉漢手里救我的白衣公子。

我慌張回頭,看身后軍隊已跟了上來,連忙拉住他的手,道“救我!快帶我走!去哪都可以!”

他扔了一袋銀子給商家,隨即來拉我的手,他的手掌寬厚,掌心傳來陣陣溫度,我任憑他拉著我的手,疾步走出人群,上了轎。

“為何逃?”轎子上他問我。

“逃婚。”我脫口而出,他頓了頓,道“家人定親?”

“是逼親!”我一字一句。

他看我反應強烈,不禁笑了笑,繼而道“府邸是我私下建造,不會有人找到這里來,盡管放心。”

我道“好。”

我就這樣住進他的府邸,因他愛看戲,我又不方便出門,他便把戲班子請到府里,可我對戲劇倒是一竅不通,表面上陪他看戲,實際上卻是聽著戲子咿咿呀呀自己卻在臺下打盹。

我單手支著下巴昏昏欲睡,過了一會兒,不知是睡是醒,覺得有人來抱我,溫暖又舒適,鼻翼里還聞到一股淡淡的香氣,甚是好聞,再睜眼時,是一間陌生的臥房。

我吸了吸鼻子,聞到了夢境里同樣的味道,這才反應過來剛才不是夢境。我掀開被子下了地,偌大的臥房,終于在案幾旁找到了他。

我走過去,看到他正坐在案幾旁寫詩。

他低著頭,淡淡道了句“醒了。”

“好雅致啊!”我拍手稱贊。

“過來吧。”

我走過去坐到他身邊,問道“這是什么香?”

“神仙草,可以安神助眠。”

我湊過去瞧了瞧他毫無困意的雙眼,疑惑道“你怎么不困?”

“聞的久了,就習慣了,幫我研墨吧。”我乖巧地拿起墨盤研起墨來。

“怎么不問我是何人?”沉默了一會兒,他突然問我。

我頓了頓手下研墨的動作,問道“你覺得我懷疑你?”

“那,你覺得我是好人還是壞人?”他放下手中筆,抬眼看向我,一雙眼深邃明亮,微微含笑,似有逗趣之意。

我想了想,道“壞人,十惡不赦的壞人!”

他笑著嘆了口氣,復拿起筆繼續寫詩。

平日吃飯時,我們都會邊吃邊聊,說說笑笑,這一日卻異常安靜。

直到飯吃完了,他才問我“怎么不說話?”

我嘟起嘴巴,冷哼了一聲。

“怎么?”他復問。

“聽彩蝶說,你要去南方了?”我問道。

他像是被拆穿的孩子,竟有絲不知所措,隨即飲了口茶,道“是。”

“去多久?”我忙問。

“少則數月,多則半年。”

“何事?”

“救災。”

我停止言語,猶豫片刻還是囑咐他道“好好照顧自己。”

他望向我笑了一下。

他走時,我特意早起送他,站在門口,他笑著讓我回去再休息一會兒。我道“保重。”不知為何,心里酸酸的。

他轉過身準備離去,卻突然停下腳步,又轉過了身,笑著看向我,道“等我回來。”

看著他真摯的樣子,我突然很想哭,我吸了吸鼻子,道“等你回來。”

我等了他三個月,每日都會寫信給他,可遲遲沒有收到他的回信,我有點焦急,問下人,他們也不知他的消息。那段時間,我每日夜晚都會點一支神仙草,可心事重重根本睡不著覺,仿佛助睡眠的神仙草也失去了功效,我終于體會到了他的困惑,一個人若是懷有心事,再神奇的藥也治不好他的病。

這一日吃過早飯,我做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我要去找他,穿上男裝,一人一馬趕往南方。

一路走走停停,行進了大約七日,距離他救災所在地還有半日時,我竟在酒樓遇到了土匪。

十幾個大漢將我與其他住店人困起來,逼我們交出身上財務,我變得身無分文,連騎來的馬兒也被劫走,所剩半日路程,只能安步當車。

我又困又餓又渴又累,可為了早些時辰看到他,我卻步履不停,炎熱的日光照射到我的臉上身上,終于在晌午時,我暈倒在地。

再睜眼時,已是我昏迷后的第二日。

他趴在我的床頭睡著。我伸出手去撫摸他的頭發,他感覺到后,忽而抬起頭驚喜地看向我,一雙深邃的眸盛滿了盈盈的柔情。

我笑著看著他,他把我的手握到他的手心,問道“餓不餓?”

我望著他,眼淚突然流下來。他有些焦急,問道“怎么哭了?”

“這些日子,一直想見你。”我道。

他笑著伸手揉了揉我的頭,道“傻瓜。”

救災的日子凄苦,我便與他共同承受吃不飽穿不暖,可與他在一起,卻覺得內心歡樂無比,可能是因為他的笑容,亦可能是因為他無微不至的關懷,總之在南方我每日過得都很開心。

日子倏忽過了半個月,這一日夜晚,他來到我的臥房敲門,我打開門,笑道“有事?”

他驕傲的笑起來,道“同我出來一趟,有個驚喜給你。”

已是半夜,月牙已經在樹梢沉睡,我任他拉著我的手走在草叢間。

“這是哪里?”我疑惑。

“南山平地。”他口中摻雜著喜悅。

“這么晚了,來這里做什么?”

他沉默,繼而拉著我的手去握一條帶子。

“準備好了嗎?”

“什么?”

“我數一二三,你用力拉一下帶子。”

我不明所以,道了句“好。”

“一,”

“二,”

“三!”

手中帶子被我用力一扯,眼前瞬間飛出一片閃著綠光的螢火蟲,它們飛散在我周身,落在我的肩頭。

“哇!好美啊!”我伸出手,迎接落在我手心的一只螢火蟲,欣喜地望著它瞧,小小的身軀卻發著光,它停落在我的手心,收了翅膀,似是睡著了,我笑了一下,對著螢火蟲吹了一小口氣,螢火蟲又重新扇動翅膀,飛走了。待我再次抬頭,大片的螢火蟲已經飛散在半空各處,仿佛滿天繁星就在眼前。我欣喜著搖起他的胳膊“很美!對不對?”

他伸出一只手摸了摸我的后腦勺,道“只要你喜歡。”

我笑著把頭靠在他的臂膀上,繼續欣賞滿天“繁星”。

可就在這時,不遠處的村莊里傳來陣陣嘶嚎,我同他回過神向村莊望去,看到一大群土匪正在村莊里提刀殺人,他們用火把點燃了村莊內的房屋,見人便殺,只為了奪取一席之地。

他使勁握住我的手,還不等我反應過來便大力地拉著我的手道“跟我走!”

他把我帶進了一個隱秘的山洞,雙手按住我的肩頭道“哪也別去!等我回來!”

版權:云起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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