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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和紀遠結婚的第三年,他公然把林柔帶回了家里。
林柔逼我喝滾燙的湯,把我推下樓梯,寒冬里搶走我的厚衣服,讓我幾乎凍死。
紀遠只是冷眼旁觀。
當林柔來搶我懷里剛剛出生三個月的女兒時,我反抗的時候傷了她。
紀遠便瘋了一樣,從我懷里搶走了女兒,狠狠摔在了地上……
1
紀遠公司成功上市那天,他的助理林柔挽著他的胳膊,以女主人的姿態,出現在了我的家里。
她踩著高跟鞋,居高臨下的打量我因為生孩子而變得臃腫的身材,和不復濃密的頭發。
「姜淺,你看看你自己,怎么配得上紀遠?」
「不過沒關系,我來了,我來替你做紀太太。」
一邊說,一邊把頭靠在紀遠肩上。
紀遠寵溺的笑笑,撫了撫林柔的長發,隨即滿眼嫌惡的瞥了我一眼。
「姜淺,現在公司不能有負面新聞,穩定以后我會和你離婚。」
「這段時間,柔柔會先住進來。」
他的聲音冷硬至極,只有說到柔柔兩個字的時候,才帶上了幾分溫度。
我愣愣的看著紀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的丈夫,我愛了十年的男人,竟然公然帶著情婦來通知我離婚?
「紀遠,你要和我離婚?」我的聲音,顫抖得不像話。
林柔冷哼一聲。
「不然呢?當初是你胡攪蠻纏,對著紀遠死纏爛打,要不是你家里有幾個臭錢,紀遠需要你家的幫助,他怎么會跟你這種一無是處的大小姐結婚!」
我直直的注視紀遠,他卻只是皺著眉,修長的指尖在眉間輕揉。
這是他耐心用盡的表現。
他連眼睛都懶得睜開,那張無數次溫柔親吻過我的唇,一開一合,吐出的話讓我的血液幾乎凍結。
「離婚之前,不要讓她走出這棟別墅。」
一旁的傭人們點頭回應。
我的大腦一陣暈眩,只能緊緊咬住舌頭,用疼痛來強迫自己保持一絲清醒。
不行,我不能被困在這里。
我不能失去自由,任他們擺布。
我要讓所有人知道這一切。
我用盡全身力氣向大門跑去。
沒有人攔我,在我觸碰到門把手的瞬間,林柔的聲音滑膩如毒蛇一般纏住了我。
「姜淺,你的女兒呢?你走了,可就沒人照顧她了哦。」
我僵在原地。
對,我的女兒,我的女兒桃桃,她才三個月大,今天早上被傭人抱走洗澡以后就沒再送回來。
林柔低低的笑了,慢慢的向我走來,伸出涂得鮮紅的指甲,掐住我的臉,強迫我抬頭看她。
「這就對了嘛,你乖乖的留在這里,我會好好照顧你的。」
照顧兩個字,被她說得咬牙切齒,伴隨著她的指甲陷進我的肉里,我痛得涌出了生理性淚水。
紀遠無視這一切,干脆利落的轉身離去。
2
我被囚禁了。
紀遠和林柔幾乎不會出門,哪怕臨時有事,也會留一個人在家防止我逃跑。
最重要的是,我沒有找到我的女兒。
我很確定她就在這棟房子里,我時不時會聽到她的哭聲,但是我找遍了每一個房間,每一個角落,都沒找到她。
她才三個月大,我不在她身邊,她會怕呀!
我的心,好像在被火焰炙烤。
而炙烤我的始作俑者之一,此刻正從砂鍋里舀出還在沸騰的濃稠湯水,逼我喝下去。
「姜淺,這可是我熬了一下午,特意給你補身體的,快喝吧。」
我垂下眼睛,這湯熱氣熏人,又粘稠不易散熱,喝下去只怕會燙爛喉嚨。
他們是想讓我不能說話嗎?
我偏過頭。
「我不喝。」
林柔的眼里一下子蒙上水霧,轉頭看向餐桌對面的紀遠。
「阿遠你看,姜淺不領情呢,她一定是在生我的氣。」
紀遠冷冷抬眼。
「姜淺,喝了。」
熱氣裊裊間,他俊朗的眉眼毫無溫度,好像是在說一件極其不重要的小事。
他曾經最喜歡我的聲音,喜歡聽我在纏綿時喊他紀遠,現在他卻讓我喝下這滾燙的湯。
是為了討林柔歡心嗎?
我握緊了拳頭,胸口好像有一團火在燒,我深吸一口氣,順從的接過湯碗,猛的揚手朝林柔潑了過去。
「啊!」
林柔反應極快,側身想避開,隨即摔下了椅子。
剛剛還一臉漠然的紀遠表情有了裂痕,快步沖上前扶住了林柔,不住的檢查她有沒有受傷。
那焦急的樣子,好像在守護什么易碎的珍寶。
林柔埋頭在紀遠懷里抽泣,露出半張臉,對我挑釁的笑。
我抓起手邊的盤子砸向她,我姜淺,從來都不是個逆來順受的。
紀遠毫不猶豫的用身體護住林柔,盤子碎裂,林柔的假意抽泣,變成了真實的痛呼。
紀遠急得紅了眼睛,回身抓住我的手,用力把我摜到了地上。
湯碗的碎片扎進胳膊里,鉆心的疼。
「姜淺你瘋夠了沒有!」
一邊說一邊抱起林柔,急急的趕去醫院。
出門之前還不忘吩咐傭人。
「看好夫人,再檢查一下,夫人有沒有受傷。」
我冷哼一聲,他抱著林柔來關心我有沒有受傷,真是惡心。
我推開要來扶我的傭人,慢慢爬起來,拔出嵌在肉里的碎瓷片。
沒事的,我不疼。
我姜眠哪怕是不被愛的,也不需要任何人可憐。
我要做的,是找到桃桃,帶著她離開這里。
讓紀遠和林柔受到懲罰。
而現在,就是個好機會。
3
我沉著臉,轉身上樓。
女傭張媽沉默的跟在我身后,我抬眼看向她。
「張媽,我想一個人呆一會。」
張媽是我從姜家帶來的傭人,從小就照顧我,拿我當女兒疼。
可是此刻,她卻搖了搖頭。
「先生和小姐說過,夫人不能離開我的視線。」
我幾乎要咬碎了牙,從小照顧我長大的張媽,此刻竟然在幫著紀遠和林柔禁錮我。
我深吸一口氣,像小時候那樣,伸手環住張媽,在她懷里蹭蹭。
「張媽,我餓了,我想吃你做的面,你去給我做面,叫別人來跟著我好不好?」
張媽的眼里,竟有了一層薄薄的霧氣。
她有些哽咽,又好像有些高興,重重的點頭。
「好,好,我這就去。」
我松了口氣,果然,她對我還有一絲情分。
這一絲,就夠了。
在她下樓喊人上來的空檔,我快步閃身進了紀遠的臥室。
在床頭柜的抽屜里,找到了一個銀質的打火機。
這是我們剛剛在一起那年,我送他的生日禮物。
他有很大的煙癮,后來因為我有鼻炎,就硬生生的戒了。
這個打火機就閑置在了抽屜里。
橙紅色的火苗,閃耀的光芒叫做希望。
只要這里著火了,她們就一定會把桃桃抱出來。
只要有人來救火,我就能逃出去。
4
離開之前,紀遠枕頭旁一個藍色的本子映入我的眼簾。
是一本相冊。
封皮已經發黃,整體有些破舊,似乎被人翻看摩挲過千千萬萬遍。
我顫抖著手翻開。
一個穿著公主裙的小女孩,倔強的拉著比她高半個頭的小男孩的手,男孩小大人一樣,緊緊皺著眉。
這是八歲那年,我過生日,紀遠爸媽帶著他來我家參加宴會。
我跟在紀遠后面喊漂亮哥哥,紀遠嫌我煩,一直躲著我,大人們覺得好笑,拍下了這張照片。
我和紀遠,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的。
我喜歡他,喜歡了好多好多年。
那些年可真累啊,為了能跟上紀遠的腳步,能和他上同一所學校,我沒日沒夜的學習。
但是即使家里給我砸了大價錢補習,我的成績也只能勉強維持在中下游。
十八歲生日那天,我和紀遠表白,他冷淡的看了我一眼。
「你要是能和我考到同一所大學,我就答應你。」
他的回復,和拒絕無異。
誰都知道,紀遠是智商超高的天才。
我是數學考過個位數的學渣。
后來我求我爸給紀遠考上的大學捐了個實驗室,才有了入學資格。
所有人都知道,姜淺那個笨蛋美人愛慘了冷淡睿智的紀遠。
紀遠也好像漸漸習慣了我跟在他身后,態度也溫和了一些。
所以后來他家里破產,我才敢壯著膽子讓他和我結婚,偷偷求我爸關照他的新公司。
再往后翻,是我們約會的照片,是我們的結婚照,蜜月旅行,孕婦照……
照片上的紀遠,笑容明朗,看著我的目光燦若星辰,每張照片都在小心翼翼的環抱我。
我曾經以為,他也是愛我的吧?
可惜啊,終究都只是我的一廂情愿罷了。
我們的照片,被塵封在相冊里。
我微微轉頭,林柔的照片,被他擺在了床頭,日夜不離。
我自嘲的笑了笑。
拿起打火機,點燃了那本相冊。
火焰燃燒,跳躍。
炙熱灼人。
我忍不住拿著那本相冊游走著欣賞這好像有了生命的火焰。
燒吧,燒吧。
燒了這座禁錮我的房子,燒了這些年的虛情假意,燒了這罪惡的一切。
把我的自由,把我的桃桃還給我!
火焰星星點點的落在窗簾上,沙發上,由小變大,蔓延開來。
耳邊是傭人們驚恐的叫聲。
有人在喊著要報警,有人在喊著我的名字。
直到有人喊。
「先生回來啦!」
我站在樓梯上,遙遙看著一臉驚恐的紀遠和臉色鐵青的林柔,笑著朝他們揮舞著手中燃燒的相冊。
很快,桃桃就會出現,消防員也會出現。
紀遠跑上來搶奪我手中的相冊。
「姜淺,你冷靜點!」
我拼命反抗,火焰灼傷了他,他卻還是不管不顧的,瘋了一樣徒手奪下我手里燃燒的相冊。
一團燃燒著火苗的灰燼朝我襲來,紀遠一把抱住我,把我護在懷里。
火苗把他的外套點燃,紀遠卻只是定定的看著我,眼睛里是跳躍的火光和濃得化不開的哀傷。
我顧不了那么多了,好像有傭人在抱桃桃,我聽到她的哭聲了。
我推開紀遠,沖著哭聲的方向跑。
林柔死死的攔著我。
「姜淺,你這個瘋女人,你怎么不去死!」
拉扯間,我腳底一空,直直的滾下了樓梯。
失去意識之前,眼前是林柔快意的笑,和紀遠一貫冷漠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