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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村長,你活了上百年還不夠嗎?」
4
馬老頭臉上的笑容僵住了,若有所思后命人把我扶了起來。
他揮退了其他男人,居高臨下讓我繼續(xù)說下去。
「說啊,繼續(xù)說吧。」
「你說這六十年都沒有寡婦,憑啥這么篤定,是不是你在村子里待的比六十年還要長?」
他眼里迸發(fā)興奮的光,掐住我的脖子,一下又下反復。
在我瞳孔快要潰散時,他才放開了我。
「你這丫頭,厲害。」
「我老頭子在村里活了上百年,你是頭個發(fā)現(xiàn)的。」
到這地步了,馬老頭不裝了。
他激動跟我講述起村子以前的事,這村以前是個寡婦村,寡婦們?yōu)榱硕惚荛e言碎語選擇住在這窮地方。
因著連年戰(zhàn)亂,村里沒幾家有男人。
直到他發(fā)現(xiàn)了這里,有年饑荒餓極了,村里的寡婦開始一個接一個的消失。
沒人猜到是他動的手,知道的都死了。
能活下來的人不是他的種,就是他從外面騙來安家的,而我家就是。
「六十年一甲子,重來一次便是。」
「你猜這是我的第幾個甲子?」
馬老頭炫耀的比了三根手指頭,我只覺命要保不住了。
祠堂里一盞燭火忽明忽暗,馬老頭張開嘴展示給我看他的一嘴大黃牙。
我的閃躲逗得他笑了,繼續(xù)跟我講村里的往事。
「吃頭個是餓得著不住,第二個是沒吃飽,第三個是喜歡上了,也怪那些女人太賤,沾了太多陽氣,害我吃了死不成,一個甲子便得清理些人。」
「所以村里是有人知道你的事?」
「嘿嘿嘿,陳老太是我孫女,我改了名字的親孫女。」
原來陳老太知道真相,所以才會勸我。
我跟著問出傻子的事,他對孫女都是好的,怎么會對親兒子就那么殘忍。
馬老頭的理由竟是我想不到的荒繆,他把這稱做間苗。
在他眼里,傻子的存在是報應(yīng),是他吃多了陰陽肉的后果。
「你這一身新鮮的陰陽肉,倒是讓我饞了。」
他伸出長長的舌頭,一下又一下舔舐我的皮膚。
想來是等不及了,他招了招手,暗處的陳老太走了出來。
兩個人商量起我這身肉的去處,他們要用我去祭祀求雨。
「爺,這干旱不會真是咱們引來的吧?」
「管他如何,先把這丫頭殺了再說。」
他們討論殺人同殺豬一般,磨好刀拉開被蓋著黑布的東西。
生鐵制作鐵床上滿是利刺,利刺由細到粗的排列著,人要是從頭滾到尾命怕是也要沒了。
他們稱這東西為寡婦刺,以前村里的寡婦想要改嫁,必須要滾過去才能成,后來這東西成了他們喪心病狂的玩樂。
女人在上面撕心裂肺的哭喊,是他們認為最動聽的聲音。
「小圓,念在我看你長大的份上,你哭的時候我一定不會笑,哈哈哈哈!」
「你這丫頭,都七老八十還是這么皮!」
他們爺孫倆的臉上露出一模一樣的詭譎,他們早算不得人。
從他們的絮絮叨叨里得知,我娘便是死在寡婦刺上。
到最后的時候我娘身上沒有一塊好肉,血肉模糊的躺在寡婦刺上,到死還在找她的皮。
「你娘是真能挺,不知道你能不能行。」
馬老頭說要把我的死也扒下來,用我的鮮血澆在村里的最高處,以此求雨。
「馬老頭,你還說不是天譴,這就是天譴,是你作惡的天譴!」
「啪!」
他們打完我,說話間就要把我扔到寡婦刺上。
哪知轟一聲,門被人踢開了。
「誰?」
「村長,下雨了!」
「不過。」
5
「不過什么?」
馬老頭放下手里的刀,讓來人說清楚。
不想門口一堆人個個結(jié)結(jié)巴巴說不清楚,鬧著要馬老頭自己去看。
他將信將疑甩開眾人,沖進了屋里。
「紅的,這是血雨!」
村里的老人全都跑了出來,他們紛紛跪在雨里不停磕頭。
馬老頭踉蹌倒在雨里,那落下的雨滴鮮紅且腥臭,在頃刻間裹滿雨里眾人全身上下。
我趁機扯開束縛,一刻不敢停歇跑回了家。
拿起我娘塞給我的東西,一溜煙爬上了山。
山下村里的雨還在下著,雨里跪著的人也一個個倒下,慘叫聲一片。
「天要亡我們啊!這雨有毒!」
一句話驚得他們想原地爬起,卻不得不眼看著血雨蔓延,粘上的人身上炸開血泡,血泡破滅,他們也跟著炸了。
血雨里慢慢只剩下一堆肉塊,人沒了。
剩余命大活下來的人,找上了馬老頭想辦法。
到這會他們才發(fā)現(xiàn)我跑了,雨停了以后,即便村里天色一片黑,馬老頭還是召集人上山來抓我。
「村長,不就是個丫頭嗎?跑了就跑了唄。」
「呸?你們懂個球!就是那丫頭引起了這場血雨!」
我躲在樹后,聽著他說出了不得不殺我的秘密。
村里有幾年連年災(zāi)害,打遠處來了個道士,說是村里寡婦太多帶來的邪氣,只有消除了村里的寡婦,這村子里才能風調(diào)雨順。
馬老頭惆悵的說起這次的血雨,定是我這個新喪的小寡婦帶來的。
村里人聽完鬧著要活剝了我,說我害人不淺。
我實在聽不下馬老頭的瞎掰,自樹后走了出來。
「所以這么多年來,落到村長手上的寡婦,都是被殺了嗎?」
「把天譴怪在我的身上,明明是你自己作惡多端,你也不怕來個雷劈死你!」
說時遲那時快,一道雷砸了下來。
「轟隆!」
精準落在了馬老頭身后,追著他一連串砸。
霎那間誰在說謊一目了然,所有人朝馬老頭看過去。
他掏出一塊血布趕走了天雷,狼狽不堪的坐下指責我學了妖術(shù)。
老奸巨猾的他要讓我背下害死村里人的惡名,為這他擠出眼淚,痛哭流涕試圖這樣讓村里人相信他。
「村長,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李小圓,你這個賤種。」
突然,他的罵聲戛然而止。
自他身后走出了陳老太,她笑臉吟吟說村長也是擔心我。
說著讓我上前去她要為討公道,我哪會理這瘋癲老太太。
干笑附和一聲,轉(zhuǎn)頭仗著身板壯實,推開他們這幫人跑了。
扔下我娘給備好的蛇粉沿路撒下,沒過一會兒成群的蛇擋在了村民前面。
他們抓不住我急得跳腳,跟著罵我是妖女。
「這外來的李家就是不像樣,變著花樣害我們,把這個妖女趕出去!」
「對,趕出去!」
一雙雙猩紅的眼盯著我不放,帶有巴不得當場咬死我的憤怒。
我任他們罵著,在罵聲達到鼎沸時。
他們身后的村子落下幾道驚雷點燃了村子,幾息之間火勢熊熊燃起,平靜的村子瞬間化生人間煉獄,處處是哀嚎。
「救命!」
村里人這才想起村里留下的人,大喊要回去,卻被熱浪阻攔。
陳老太見縫插針說是我干的,她不會放過得知他們秘密的我。
「小圓,你未免太過歹毒,竟然害了村里人命!」
豈料我的回答氣得他們原地吐血,馬老頭直接飆了三米高。
「沒錯,我干的!」
6
我笑他們一個個眼睛真大,難不成要去比美不成。
他們都想殺了我,偏連我的衣角都挨不到。
山下村子里的哭聲慢慢變小,山上的他們咬碎一口銀牙,咒罵我死了也不得超生。
我看著這群可恨又可悲的人,毫不留情戳破他們最后的期盼。
「他們吃了不該吃的東西,生生世世也不可能轉(zhuǎn)生為人了,做豬狗倒是有可能。」
「李小圓,你是什么東西,你憑什么這么篤定,還有我們村里沒做過虧心事!」
「哦?」
我意味深長的笑了,往山里面跑去。
一陣氣喘吁吁后,我們到了一片亂葬崗,馬老頭察覺不對想跑。
我點燃備好的火把,火光映照下是馬老頭蒼白的臉色。
他手指抖動似是想起了這是哪里,不斷說著不可能。
我揉了揉臉,一處處給他指出來,讓他好好回憶下。
「馬永龍,不,應(yīng)該叫馬鞍子,你還記得這里不?」
「不,不可能,她們都死了的。」
「是啊,她們都被你這條毒蛇吃了,寡婦村里的人不惹事不害人,見你是個外來的孩子便留下了你,甚至養(yǎng)大了你,你做了什么呢?」
馬老頭不住往后退,他在害怕,害怕我的靠近。
我拽住想藏進人群里的陳老太,將他們二人全部摔在地上。
身后的村民已經(jīng)驚呆了,他們一動不動聽我說著后面的故事。
馬永龍隨著年歲漸長變了,他慢慢發(fā)覺做男人的優(yōu)勢,對那些想管教他的寡婦們他也不再服從。
「她們籌了銀子給你,讓你去外面闖蕩離開村子,可你在生意失敗后,把一切怪到她們身上。」
「就是她們的罪,她們撿到了我就該負責我的以后,憑什么讓我一個人去闖蕩!」
「馬永龍,她們再有錯也不是你殺人的理由!」
我用力將馬老頭拖到亂葬崗前,給他數(shù)起村里的每個人。
全村上下三十八戶,八十七個人,皆死于他的算計之下。
見我一字不漏的說出每家人名,還有些無人知曉的往事,馬老頭嚇得尿了褲子,他喃喃問我到底是誰。
我推開想求饒的他,說出了一個人名。
「不,她死的最早,絕不可能!」
馬老頭不見棺材不落淚,梗著脖子吼村民快點救他下山。
這會的他已經(jīng)沒有對付我的心思,只想著快點離開。
他不顧軟了的腿,掙扎爬著往山下而去。
我清了清嗓子,嬌嗔喊出。
「鞍子哥!」
「不,不,你早就該死了的!」
馬老頭捂住耳朵,不住哀求我閉嘴。
我揉了揉有點累的手,拿出手帕跟當年一樣給他擦汗水,柔柔說道。
「鞍子哥,為了投回來找你,我可努力了快有百年,我好想你。」
馬老頭嚇到口吐白沫,還是堅持給我磕頭賠罪。
一個又一個耳光甩下,他聲聲控訴他自己不是人。
也是,在新婚之日殺了丈母娘一家,還不忘一把火燒死朝夕相處村里人的人,的確不是人。
他哭的老淚縱橫,在吐血后高聲喊出我的名字。
「媛媛!」
「你終于記起我了,鞍子哥。」
我故作痛苦的訴說起根本不存在的思念,讓馬老頭聽的心神蕩漾。
或許是年紀大糊涂了,他說他要去縣衙認罪,他要給村里人立碑贖罪,他要給寡婦村里的一個公道。
他說的激情高昂,殊不知一雙眼睛在死死盯著他。
7
陳老太悄無聲息走過去,拿刀就要給馬老頭抹脖子。
馬老頭命大躲了過去,憤恨問她要冒大不韙殺爺爺不成。
他的話一出,周圍的村民驚得合不攏嘴。
「怎么會?八十歲的陳老太叫村長爺爺?」
眼看著到這地步,陳老太忍不下去了,唱作俱佳坐在地上,說出了馬老頭和她的秘密。
一片唏噓聲冒出,村民不自覺往后退了退,不敢離這兩個老怪物近了。
馬老頭見此情景怒了,咒罵陳老太年紀大活糊涂了。
「是,哪像爺爺你啊,一把年紀了來個老情人就糊涂了,也不想想你們的深仇大恨。」
「閉嘴!」
他嘴里說著會信我,但他眼睛一轉(zhuǎn),我就知道不對勁。
我找機會站到了陳老太的身后去,在馬老頭想動手之際推了陳老太出去。
計劃敗露兩人不忘給我畫餅,想以此穩(wěn)住我。
我哪會是那么好忽悠的,我順勢問起為什么陳老太也能活這么久?難不成女人也能吃陰陽肉?
陳老太閉口不談,馬老頭倒是不避諱。
「陰陽調(diào)轉(zhuǎn),一樣有用。」
簡單的八個字,說明了陳老太的做法。
我記起周邊這些年來一直消失的男人,竟是陳老太作怪。
村里的八十七條人命,還有百年來數(shù)不清的人命。
「馬永龍,你們爺孫二人該去死才能贖罪!」
「呸!你憑什么給我們定罪!小丫頭片子,轉(zhuǎn)世投胎在我這里可不管用!剛哄了你幾句你真信了不成?」
陳老太大喊著說完,拔出她懷里藏著的刀刺向我。
一把年紀的身板還真是靈活,她步步緊逼要我去死。
我沒有猶豫貼到了馬永龍身邊,拉過還在腿軟的他抵擋,陳老太為了躲過去,往后一退摔了下去。
「啊!」
「我的孫女!」
陳老太跌進了萬丈懸崖之下,馬老頭趴在懸崖上痛哭。
他叫嚷著要我陪葬,我輕輕笑出了聲。
「怎么?你想被縣衙抓起來嗎?一個活到百年多還沒老的人,你猜你會怎么樣?」
馬老頭沒了人幫忙,想起還在山上的村民。
朝他們看過去,要求他們跟他一條線。
哪知村民們搖頭選擇了我,馬老頭怒斥他們不敬祖宗,不想發(fā)現(xiàn)這些活下來的村民全是外來的,沒有他的后代。
到這會馬老頭像是想到了什么,抬頭看向我。
「你到底做了什么?你要報復就報復我!你報復他們做什么?」
「你做過什么好事?像你這樣黑了心肝的玩意能生出好人嗎?你們霸占一村為惡多年,你們早就該死!」
馬老頭叫嚷著不相信,跌跌撞撞下了山。
村里已經(jīng)是到處一片焦黑,房子化為灰燼,只余下幾處大梁。
馬老頭不甘的喚人,喚到嗓子沙啞村里也沒有人聲回應(yīng)。
他跪在村子中央,不斷質(zhì)問上蒼他做錯了事,為何要懲罰他的后代,他聲聲泣淚的控訴。
「轟隆!」
一道雷穩(wěn)穩(wěn)砸在了他面前,馬老頭嚇得暈了過去。
村民們看向我,要怎么處理這個老怪物。
我勾唇一笑,當然是獻寶了。
8
七天后的黃沙城里,巨富的張老爺邀請城里有頭有臉去沾福氣。
他對外當出聲,說他找到了一味稀世罕見的藥材,能夠延年益壽,永葆青春。
城里的貴人們聽的各懷鬼胎,皆帶著禮物來了。
「張老爺,你這神神秘秘的是什么東西啊?」
「嘿,抬上來就知道了。」
一聲令下,巨大的酒缸子被抬了出來。
透明的酒里泡著一個人,正是馬老頭。
我諂媚湊上前跟來客說起馬老頭的來歷,一聽活了三個甲子還青春的不像個六十歲老人,這幫人紛紛眼冒金光。
他們有錢有權(quán),在這偏僻的黃沙城里肆意享樂,但他們都怕死。
「老爺們放心,這事有他村里人作證,還有他這些年做村長,想來很好查到過去。」
「諸位放心,我已經(jīng)查過了。」
張老爺一拍胸脯讓大家放心,接著說出他把馬老頭分享出來的原因。
眾人聽完開心享用起了用馬老頭泡的酒,他們深信這樣可以同樣長生不老。
喝著喝著有人提議給馬老頭放血,這樣肯定藥效更好,一直默不出聲的馬老頭出聲了,開口求我救他。
我冷漠的背過身,聽著他被放血的痛呼聲笑了。
「張老爺,別再放了。」
馬老頭聞言以為我要救他,欣慰看著我。
哪會想到我開口的話,徹底堵住了他的生路。
「一次割死了多不好,兩天割一次,才能一直有。」
「對,你說的對,我再去給他找城里最好的大夫守著,每日好吃好喝,只要他藥效不變就是。」
一句話安排好了馬老頭的余生,不是死不了,那我就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宴會結(jié)束,我推著哽咽到說不出話的馬老頭回了后院。
沿途讓他好好欣賞張家高聳的院墻,還有幾步遠一個的家丁,在這地方連只蚊子都是跑不出去,更別提人。
馬老頭泡在酒缸里,說話都是暈乎乎的。
「你到底要怎么樣?非的要我死不成?」
「馬永龍,我不會要你死,我要的是你再多活幾個甲子,泡在這酒缸里長長久久的活著。」
馬老頭被激怒,奈何只能看著我,根本不能動手。
他依然沒放棄好言相勸,他講述起和我的青梅竹馬,說要不是我娘她們這些寡婦們,非要在他婚后把他趕出去,他也不會殺人。
到這地步了,他還想著把事情怪到旁人身上。
他說他從不覺得他有錯,畢竟我這個新婚妻子也沒幫他。
「我要怎么幫?你可是早就打算好殺了村里的老太太們,把年輕的全給賣進窯子,不是你拿我們沒辦法,你會放過嗎?」
馬老頭在那個夜晚不管不顧我的跪求,給村里人下了藥。
加上之前村里能打的基本上都被他解決了,他順利殺了所有人,一把火點了村子。
沒能耐的他在外面待不下去,帶著人回了村子,此后村里便有了寡婦為尊的話。
「我恨寡婦,寡婦都該死!」
「呸,不是寡婦,你這條狗命早在五歲就沒了,你也不想想做寡婦的哪個不是苦命人。」
「你就是專挑軟的欺負,怎么不在外面害人呢?」
我把他按進酒缸里,看他快死了才松手。
他渾身被酒嗆的通紅,眼里對我的恨意沒有半分減少。
我一不做二不休剜了他的眼睛,抬手扔出門外。
在酒缸里洗好了雙手,幽幽嘆了口氣。
「馬永龍,忘了告訴你,我不是李媛媛的轉(zhuǎn)世,這世上也沒什么轉(zhuǎn)世。」
「不!」
馬老頭兩眼一翻,歪頭倒在了酒缸里。
我急得大叫人撈出了他,可惜他沒氣了。
院里的下人全部過來圍觀,大夫跟著急匆匆趕來。
雙手翻看他的眼皮,沒人注意到?jīng)]了氣息的馬老頭,胸口微微浮動了。
9
他奪過大夫手里的針,想要扎到我身上。
「馬永龍,想死就直說!」
我一腳下去酒缸應(yīng)聲破開,里面的馬永龍被沖到了我腳下。
「小圓,放過我,放過我,我不能在這里做藥人。」
「好像是的。」
馬老頭不住點頭求我,我笑他一把年紀真是活回去了。
學著他曾經(jīng)的動作拍了拍手,家丁們魚貫而入,飛速把他塞進了另一臺酒缸里。
馬老頭根本反抗不了這些力大無窮的家丁,不得不老實坐進了缸里。
我貼近他的耳邊,一番話令他屎尿亂流。
「你說喝血喝多了肯定覺得沒用,那下面該干什么,該不會讓你死無全尸,或者根本沒有尸。」
「你到底是誰?」
到這地步馬老頭算是想到重點了,扯著我要我必須交待。
我叫停了想要上前的家丁,繪聲繪色說起了一個故事。
當年的寡婦村里不只有寡婦,還有他們的孩子,而我的祖輩便是其中一人,因著貪玩躲進水缸里躲過了一劫。
大難不死的他跟在馬永龍身后離開了村子,命大的被人救了。
「不,他們都死了,沒有活人!」
「差點就沒了,那不是命大嗎?我的祖爺爺生了八個孩子,在得知你帶人回了村子后混在其中。」
說這里我喉嚨哽咽發(fā)酸,為了除掉馬永龍這禍害,我們李家?guī)状伺Α?
中間死的人不知道多少,我爹我娘還有那些長輩。
他們到死都還在叮囑我小心,讓我不要放棄這件事。
因著馬永龍在村里作惡多年,而我們說到底只是普通百姓,沒人會信我們所言,為此不得不做了周密計劃。
馬老頭聽完自嘲發(fā)笑,說要不是有天譴,他才不會輸。
「馬永龍,要是真有天譴何至于讓你瀟灑了三個甲子。」
「那血雨和驚雷?」
我扔出珍藏多年的方子,血雨是我李家?guī)状擞H自研制的方子,藥引子就是陰陽肉,凡是吃過或體內(nèi)有這血脈,粘上必死無疑。
至于驚雷,全靠多年來我們派出的人埋下的引雷符。
遍布整個村子的驚雷符,時機一到不炸都不可能。
聽到這里,馬老頭徹底瘋了。
他不相信他的長生大計會毀在我們手里,絕望之下他見人就咬。
「來人,把他抓起來!」
「灌藥!」
我睜大眼睛看著藥流入馬永龍嘴里,喝下后身子便再不能動彈,但腦袋會越發(fā)靈活。
清醒的折磨,才是最痛苦。
當夜離開了黃沙城,回到了村里。
那些得知真相的村民早就各奔東西,他們是不愿回到這村里。
曾經(jīng)滿是殺戮的村子安靜了下來,我獨自走在寂靜無人的路上,不小心走回了我和傻子的住處。
「傻子,我是不信來世的,但這次我例外了。」
「也不知道你是怎么做了他的兒子,我只知道你是不一樣的。」
我坐在廢墟上,拿過一塊木牌一筆一劃雕刻。
邊默念道,愿我的傻子夫君來世無憂無慮,做個安逸的富貴人,若有罪孽全算在我頭上,只愿我的夫君安好。
一滴清淚滑落,我在晨起時離開了村子。
我是李家培養(yǎng)的人,我的任務(wù)就是殺盡天下惡人。
「再會了,黃沙城。」
我走后的兩個月,黃沙城也下了一場血雨,那群喝了馬老頭血的人,一個不剩全死了。
畢竟能縱容馬老頭行兇百年的他們,又能好到哪里去。
馬老頭也在大雨后,不知去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