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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我是漠北的六公主,千里和親,嫁給了大昭的三王爺。
成婚第二日,他匆匆離開了王府。
一月后,我懷孕了。
可全都城在都傳我懷的是孽種,罵我淫蕩妖婦。
王爺大怒,當眾命人剝了我的碧色羅裙。
我卻不知,那碧色羅裙是他送給已故原配的。
…………
今日請的第三個醫官還是沒有來。
他們都說我是淫婦,說我趁王爺不在與野男人茍合,這才珠胎暗結。
嫁來大昭已過月余,大婚那天恍如昨日。
進王府前,馬車被攔下,車外遞來一身裸粉素衫,說這是王爺下的令。
我便褪下明紅嫁衣,著素色衣衫拜了堂。
大婚當日,無一人來賀,一場和親,潦草結束。
音竹給我送吃食時,雀躍地告訴我:
“公主,我偷偷看過王爺了,玉影翩翩,容貌俊美。”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偏殿的。
后來的日子,音竹每日與我說一些,殘殘點點拼出了大昭王爺與農家苦女的愛情故事。
回到大昭之后,應懷序花了整整五年,才找到救過他的司蕎。
他不遠千里將她和妹妹司菀接到了都城。
三王爺許了十里紅妝,大張旗鼓地迎娶了農家女。
就連鳳冠上的翠血瑪瑙,都是應懷序親自尋來的。
司蕎喜歡梨花,他便親手為她種了滿園。司蕎鐘愛木雕,他便放下玉筆,刻了十幾車的木料,十個手指滿是血痕。
到最后,他終于雕得像她了,她卻不在了。
可音竹從沒說過司蕎如何死的。
我心里難過,難過到一天吐好幾次。
找人來把脈,才說我是懷孕了。
我就又高興了,心里愿想著,也許有了孩子,懷序也能對我這樣好呢?
可沒高興幾天,我懷了野種的事就傳遍了都城。
我不惱也不怒,我知道懷序一定是信我的。
等啊等,終于等到了他府的這一日。
這日,王府上下都很高興,就連平日不曾為善的司菀也捧著一條碧色羅裙來看我。
“今日王爺回府,他最喜碧色,你若是穿上這條羅裙迎他,想必王爺會高興的。”
我彎著嘴角換上了羅裙,想早點把這個喜訊告訴他。
可應懷序一看到我,臉色立即沉了下來。
漂亮的桃花眼蘊茵著怒氣,似要將我撕碎一般。
他壓低了嗓音指著我:
“把她的衣裳給我剝下來!”
一群粗武有力的小廝將我鉗制住,三兩下剝掉了衣裙。
薄薄一層的襯衣不堪撕扯,露出了嬌嫩的肌膚。
我弓著身軀,雙手拼命地捂著胸口,死死咬著唇,不想讓嗪著的眼淚掉下。
眾人散去后,音竹裹著我的肩往偏殿走去。
路過膳房時,被人潑了滿滿一盆潲水。
廚娘說,天色昏暗沒看清,還以為是偷米的鼠狼。
短短一截,卻比和親的路還要難走。
我被禁足藏音堂后才知道,那條碧色羅裙是應懷序送給司蕎的。
我的肚子越來越大,外頭的流言也愈演愈烈。
這日,太后身邊的內侍官,領著一群小宮人來了藏音堂,說是要給我賞賜。
內侍官掐了嗓子睥睨著我:
“太后賞析月酒,快喝了吧。”
我謝了恩,令音竹接過酒。
內侍官不滿地蹙眉:
“太后賞賜,你竟敢拒恩!”
我撫了撫隆起的小腹說:
“臣婦感念太后記掛,只不過身懷有孕,不宜飲酒,改日定進宮給太后請罪。”
內侍官啐了我一口:
“呸!就你這腌臜淫婦還配見太后?”
“給我按住她,把酒灌進去!”
我低頭淺笑,臉頰蒙上了一片紅暈。
她離去前囑咐我,一定要喝銀壺里的青酒。
我抿嘴嘗了嘗,沒有漠北的好喝。
夜色愈濃,我喚人點燈,卻見婢女拿著白燭。
我問大喜之日,為何不燃紅燭。
她說王爺不許府中掛紅。
我扯下蓋頭,確不見屋內半點紅。
等啊等,等得我喉頭發干,雙目發昏,才見一人影走近。
他吹熄了燭火,只剩泠泠月光傾灑屋內。
我羞怯低頭,喚起心里默念了千百遍的名字:
“懷序。”
他卻粗暴地扯下我腰間的絲絳,糙壯的手蹂躪著我滾燙的肌膚。
這夜算不得溫存,我只覺疼痛難忍。
翌日醒來,喜床一片狼藉,還落了幾瓣紅。
我羞赧地用帕子蓋了起來。
音竹說,王爺昨夜未明就接了急召進宮,今兒一大早便去查案了。
音竹的消息總是比我靈。
在漠北的時候,我總是樂得逍閑。不是和三哥哥獵兔,就是和五哥哥推牌九。
婚喪嫁娶的大事,都是音竹說與我聽。
就連和親,也是音竹告訴我的。
我使性不嫁,可父王說,我要嫁的是大昭的三王爺,是少時在漠北做質子的應懷序。
我才滿意地點了頭。
閑來無事,在王府逛悠時,發現一處極好的院子。
那院子載了成片梨樹,正是落英繽紛時節。
我攔了一個婢女問:
“這是什么地方,比藏音堂還大?”
婢女欠身行禮:
“這是正殿,自然要比公主住的偏殿大上許多。”
我不明白,為何和親的公主不能穿喜服,為何大喜之日不許掛紅,為何我只能住偏殿,為何這里的婢女都不喊我王妃。
直到看到那幅畫像,我才懂了,原來這王府里,早就有過王妃了。
我看著畫上的女人發愣,直到有人走近了才回神。
“她一點也不美,不及公主萬一。”
那女人朱唇玉面,搖曳著身姿:
“可就這樣一幅平平無奇的面容,卻占據了王爺全部的心。”
我心里一空,原來,他早將我忘了。
“即使她已經死了,你也休想替代她,姐姐是這王府唯一的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