鑼鼓喧天，鞭炮齊鳴

李想是在一個艷陽高照的日子嫁進劉家的，屋外氛圍喜慶，小孩的吵鬧聲，大人的敬酒詞，一行人拉著新郎官灌酒的嬉笑聲不絕于耳，熱鬧是他們的，李想什么都沒有，一個人靜坐在屋里發呆

自己是從爛家溝過來的，家里哥哥急著娶親蓋房，李想甚至沒有見過自己未來丈夫就被打包送過來，母親和父親在出嫁的前一晚對她語重心長開口“嫁進別人家自己手腳勤快點，有點眼力勁，別一天像個傻子一樣，不然被人打出來，還丟我們家的臉！”

李想啥也聽不進去，只有對未來的恐慌和無助，在床上烙了一晚上的餅，天剛亮自己就爬起來

坐上牛車時，她忍不住看了一眼自己家，父親母親在自己出門時就關上門，她嘆了口氣，垂頭喪氣的低下頭

晚上劉昌海才推門而入，農村沒有那么多儀式講究，新娘穿上平時不常穿的少補丁衣服，頭上蓋塊布就行。劉昌海面無表情扯下蓋頭。

蓋頭下是張黃黑色的臉，皮膚干裂粗糙，眼尾下垂，看出來死氣沉沉，身材也枯瘦，整體毫無美感，讓他無故想到之前荒廢已久老房子后的枯木，毫無生機活力，是一張讓人不想交流的臉

劉昌海靠近她，李想慌張的躲開，男人看著她，目光沉沉的脫著衣服，李想盯著男人的動作，鼻頭一酸，忍不住想哭

等劉昌海脫光貼近李想，手像毒蛇般游流她肌膚時，李想一陣反胃，好惡心，好想吐，粘膩呼吸的熱氣噴撒在頸間，李想偏過頭，想躲

“啪！”一聲，李想被打的偏過頭，劉昌海沉默的撿起衣服離去，李想終于忍不住大哭

新婚之夜在李想壓抑害怕的哭聲中結束

天一亮，屋外婦人罵罵咧咧“都日上三竿了還不知道起來啊！真是嫁到我們老劉家來享清福了，懶死鬼投胎！”接著是噼里啪啦的敲門聲

李想嚇一大跳，急忙下床開門。入眼是滿臉橫肉的中年婦女，中年婦女瞪著眼“不是我說你，哪家媳婦剛嫁進來就起的這么晚的！家里一堆事呢，不知道趕緊起床幫忙嗎？你以為嫁過來是當少奶奶啊，讓我這老太婆伺候你啊！”

李想無措的抿著嘴“……對不起”

張春雪白了她一眼“對不起有什么用！趕緊接水把衣服褲子鞋這些趕緊洗干凈晾起來！”

“好，我馬上去”

張春雪找來個大鐵盆遞過來，李想接住就利索放水，邊放水邊把地上堆成小山的衣服褲子浸水，張春雪看她動作積極，心里終于舒坦不少“洗完衣服把家里都拖一遍，我回來檢查”說完頭也不回出門

李想蹲在地上搓洗，洗了一堆出來后找了個木凳子放上面瀝水，蹲了好一會兒腳麻，剛站起來準備緩緩，劉昌海抗著鋤頭和她打個照面，李想看到他的第一眼心就梗住，飛快移開視線就蹲下身接著搓衣服

劉昌海也沒管，把鋤頭放下后連灌好幾口水就去沙發上休息

等李想把衣服全都晾好，鞋子也洗完時已經是大中午，太陽毒辣，李想撐著酸痛的腰站著抹汗，重重呼出一口氣，李想找了掃把打掃衛生，不知道是不是在太陽底下暴曬的有點久，李想頭暈目眩，地掃完時更是惡心連連

拖地拖到劉昌海附近時，李想忍不住打量自己的丈夫，此時劉昌海正閉眼睡覺，劉昌海膚色黝黑，一看就經常日曬雨淋，今天天熱，所以穿了白色背心，雙臂肌肉緊繃線條流暢，一看就經常干體力活，身材不是健壯型，很精瘦，閉著眼都看起來兇兇的，李想忍不住想，好在身量不高，不然看起來壓迫感十足，她會害怕。

回過神后，李想繼續認真的拖起地，等拖完站著休息時，身后傳來了聲響，窸窸窣窣的，剛準備轉過頭看看時，劉昌海開口“地都拖完了嗎？”

李想呆呆的點點頭，好一會兒沒回應，李想轉過頭去看他，此時劉昌海也在看她，面前的女人眼睛紅腫，右臉也高高腫起，全臉像丑陋的豬頭，劉昌海心里頓時一陣煩躁“拖完就和我去地里除雜草，別想著偷懶！”

突然的吼聲讓李想莫名其妙，但她還是好脾氣的應了，轉身把拖把洗干凈放好

一路上不少人都好奇打量劉家的新媳婦，才過門第一天就挨了打，有人捂嘴偷笑，有人更是和她搭話，李想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受氣媳婦樣，單純不喜歡這些人的眼神，看她像是看什么稀奇古怪的玩意，劉昌海莫名覺得丟人，不耐煩的喊道“走快點，你裹的小腳嗎？慢死了！”

李想不敢反駁自己是和他并排走的，只是默默加快腳步

到了地里，劉昌海也不和她說話，悶聲不響的干自己的活，李想看他一副心情不好的樣子也不敢和他搭話，好在之前經常下地干活，李想干的也算得心應手

干的正起勁，李想頭更暈了，整個人惡心的不行，嘴里也冒起酸水，反胃感一陣一陣的，因為不舒服，李想干活進度也慢下來，整個人提不上力氣，劉昌海干了一會兒就發現了，不耐煩皺起眉“別偷懶，趕緊干完回去！”

李想咽下口水，強忍著難受說好，劉昌海又投入的去干活，過半響又忍不住開口“你別嘴上答應啊！你趕快干，別想著讓我干完幫你干，我自己干完就走，你什么時候干完你自己的才回家！”

回應他的是忍不住的“嘔……”

李想憋不住彎下腰吐了，劉昌海臉黑成鍋底“窮人生了富貴命，干點活就這樣！”臉上的不屑和鄙視被李想盡收眼底

不是這樣的，李想想解釋，明明之前在爛家溝自己去背糞挑水都不會身體不舒服的，但是今天就特別難受，話到嘴邊，李想又不想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