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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薔薇之府下的告白

1

高高低低的熱氣球在空中飛翔,絢爛至極。

那男人身姿挺拔,茶色墨鏡遮住冰雕的臉,微微彎了點腰,將白墨菲掐在懷里:“墨菲,對你有耐心的人就是在愛你。我這么愛你了,感不感動?”

說話就說話,這男人耳鬢廝磨,那只手也不老實的在她的身上摸來摸去怎么回事?

司空南墨到底有多騷,一見她就忍不住地要躁起來,他從不加以掩飾,騷得直接了當,騷到旁邊人都在害羞捂臉的時候,他還在耍流氓。

別隨便招惹他,稍微地跟他肢體接觸,他就要把她壓上床……這毛病,治不了!

眼見著司空南墨氣息發喘,就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垂下臉來吻她!

白墨菲胸口跳得異常慌。該死的,這男人對她的心臟有害,身體有害!不然她頭昏腦漲,心跳得快要裂開是怎么回事?

她及時撤開懷抱,往后躲開,司空南墨連忙跟著她大步過去,嘴角勾起一抹壞笑:“躲什么,吻一下都不行?”

“你看起來像頭餓狼!”

“你營養不良,我建議你吃掉我。”

“我們已經引起圍觀了……大家都在看。”

“那就讓他們看,反正我是你的,怎么看也沒人能得到我。”

白墨菲:“……”

廣場上的行人看得表情很是面目猙獰啊——

“這一對持靚行兇,也把狗糧撒完再走啊,反正我都不想活了。”“短短幾十秒,需要一生來治愈。”“都是一輩子,憑什么就她是小仙女,地球多我一個美人難道會爆炸?”……

白墨菲還好戴著帽子墨鏡,才不至于被人認出來,否則明天她又要上熱搜了。

司空南墨太高調了,她一路躲進商場,這才算好點。

沒想到,這男人卻索性牽起她的手逛起了商場。

從進門司空南墨就跟國王進了大殿一樣,仿佛所有人都是他的臣民,所見的都是他的江山——但凡白墨菲的目光多看了哪樣東西幾眼,他就讓手下拿進購物車。短短時間就裝了幾車的東西,白墨菲根本分不清拿了些什么……

一個保鏢先去結賬,把滿滿的購物車清空。

白墨菲站在首飾柜前——不該目光又多停留了幾秒鐘,司空南墨以為她看上了珠寶,手指隔著玻璃在柜臺上輕點著:“除了這幾款丑的不要,其它都包起來。”

“你瘋了?”白墨菲無語,專柜小姐也僵住了。

司空南墨邪肆勾唇:“只要你喜歡,整個珠寶柜都給你搬回去。”

“我要這么多珠寶首飾干什么。”

“每天戴一條,天天不重樣。”

今天的司空南墨對她慷慨大方得令人發指,這還是曾經為了一個億跟她討價還價,害她差點嫁給李英豪的那個男人么?!

“墨菲,你知道一個男人,什么最能體現他的品味?”

白墨菲被問住了。豪車?名表?得體的西裝?

“他的女人。”司空南墨的手指劃過她脖子上的項墜,“把你打扮得越貴氣逼人,我就越有面子。不必有心理負擔,這都是我愿意為你做的。”

“我不要,這些首飾式樣又土又俗。”白墨菲見他表情認真,生怕他真的都買了。

司空南墨挑眉:“戴在你身上就好看,你好看戴什么都好看。”

“戴著它們,我會土得睡不著。你住大豪宅的就這品味?中年男人暴發戶的審美?”

司空南墨:“……”

作為她說錯話的懲罰,他照著她每根手指的尺圍買一顆戒指,全都給她戴上了……

專柜小姐激動得說不出話,第一次見識到這樣出手闊綽的大佬,還長得這么帥!簡直是霸總本總了!

雖然司空南墨只要外出就會戴墨鏡遮擋臉,但區區一個眼鏡哪能擋住他的高顏值?

“下次帶你去高檔的珠寶店,都是名家設計,很多新款供你挑選。”

“你今天很反常,為什么對我這么大方?”

“對自己的女人好不應該么?我對心愛的女人大方,還需要原因?”司空南墨口吻霸橫又寵溺,“難道你喜歡我虐待你?”

白墨菲瞥了他一眼:“你敢虐待試試?”

司空南墨一把將她圈在懷里:“女人這種生物,得罪了就哄,哄不了就跪。我敢虐待你?你少折磨我就算好了。”

“那你什么時候跪?我怎么沒見你下跪求饒過。”

“跪床上那種,你這么快就忘了?”司空南墨壞壞地咬她耳朵。

白墨菲:“……”

好吧,這男人正經不過三秒鐘。

……

逛著逛著,白墨菲腳踩到一張落在地上的A4打印紙。

那是她在星火廣場上被司空南墨抱著的畫面——

他太高,她微微墊著腳,抬著頭,下巴靠在他的右肩,因為這個擁抱的姿勢帽子有些滑落,露出她一張白皙艷麗的面容。

白墨菲不敢置信地撿起那張紙,確定那是她自己,周圍傳來一些奇怪的視線。

她這才發現有人正看著她在竊竊私語!

其實她和司空南墨一向吸引人視線,走到哪都是焦點,會被關注很正常,她之前沒有把這些看她的目光太當一回事,現在才發現不對勁。

這A4紙上她已經露了臉,即便現在戴著帽子,她的身材和這身衣服……

“我去一趟洗手間。”白墨菲臉色慘白如紙,絕不能在這里讓司空南墨遇到莫流原——

司空南墨正在選購貨架上的營養品,挑眉看了看她的臉,這女人要好好滋補才行!

“要我陪你?”

“不用了——你不要跟過來找打。”白墨菲轉身快步離去,發現商場上到處落著“尋人啟事”,還好司空南墨從來沒有撿地上東西的習慣,他一向高高在上,眼睛都是往天上看的,不然被他發現……

白墨菲越想越慌,只想馬上離開商場。

莫流原找不到她,就會放棄了。他和司空南墨互相沒有見過面,只要她不在……

一層一層的電梯蜿蜒盤旋著,流動電梯上站滿了人,層層的人頭阻礙著人的視線。電梯里站著幾個保鏢,人手拿著一沓A4紙,逢人就問。

原來,莫流原是這樣找到商場里來的。

當務之急,她得把衣服換掉。目光落在商場里穿著熊貓套裝的店員,有了主意。

……

十鐘后,從盥洗間換完裝出來的白墨菲,渾身都被絨毛布偶藏得嚴嚴實實。

她用一只戒指與工作人員換下這件玩偶裝,手機也留在了原來的羽絨服里,絲毫顧不上司空南墨找不到她會不會發火——

路上隨處可見尋找她的保鏢,有了這套熊貓服,這一路還算順暢。

她體型太龐大了,只能走員工乘梯。

這樣正好,避開了熙熙攘攘的人流。

只要電梯抵達一樓,她離開商場,就算化解了這場危機。

叮,眼見著即將合上的電梯被一只手打開,兩個保鏢守站在電梯口,而莫流原正從視線盡頭由遠而近地走來……

白墨菲身體一軟,差點站不穩。

莫流原靜靜地朝她走來,望著前方的目光有些出神,黑寶石的眼瞳流轉著淡然而寂靜的光芒。他天生自帶憂郁的氛圍,所過之處皆會引起一陣小小的騷動,保鏢們把人流撥開到一邊,空出場地讓莫流原行走在中間,不知情的還以為他是哪個世襲大人物。

這不是莫流原喜歡大排場,他天生就不愛與人打交道,不喜歡任何人靠近自己。平時他深入簡出,很少出門,這種人多的場合他幾乎從不涉足的。

這次,不是為了找白墨菲,他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商場!

莫流原消瘦了很多,疏離冷淡,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高貴氣息就讓人不敢靠近。

“少爺你不要著急,白二小姐應該還在這個商場里。”赫管家跟著走進電梯,安撫道。

“她在躲我。”莫流原低聲沙沙地說。

白墨菲空白的腦子回神,這才發現莫流原并沒有認出她,他背對著她而立,身上淡淡的味道在空中揮發著。

莫流原你傻么,我叫你躲去英國為什么不聽,現在還敢大著膽子來找我?!

電梯叮的合上,小小的空間白墨菲就占了一半。

“你應該告訴白二小姐,她對你有多重要,她就會早點回到你身邊了。”赫管家愁眉不展,“英格列先生說過,你體內的黑暗人格在日益壯大,如果沒有白二小姐,你早就不存在于世了……”

比起西原,莫流原太弱了,完全不是西原的對手。

可讓自己變強大的最好方式,是擁有想要保護的人——白二小姐的出現,成就了莫流原的強大。

“只是,白二小姐即是盔甲也是軟肋,每次少爺病情加重,都是因為受了她的刺激。”赫管家皺著眉嘆息,相生相克,“當初要不是因為少爺被黑暗人格侵占,去了英國,現在你們都已經訂婚了。”

白墨菲耳膜嗡嗡的,這就是他對她若即若離的真相?

每次莫流原消失之前,都是他們之間鬧矛盾了,她喜歡冷戰,他喜歡消失。

但她從來沒想過,他消失的原因是什么……

“咳……咳咳咳。”莫流原一陣咳嗽,拳頭虛握抵在唇邊。

“少爺……你答應過白二小姐,她不在身邊你也會好好照顧自己。可是這一個月,你不好好吃飯、也不睡覺,折磨著自己……”

“我沒事。”莫流原眼神淡漠,最好的藥物是忙碌,最好的醫生是睡眠,最好的治愈是讀書,最好的愛情是自愛,最好的自愛是自律……他明知道卻做不到。

白墨菲喉頭哽咽著,眼淚流動不止。為什么現在才讓她知道真相,為什么莫流原什么都不說?電梯打開,莫流原邁步走了出去……

……

白墨菲朝前走著,穿著熊貓衣服,頭上又戴著熊貓的頭套,就算司空南墨也不可能認出她的。

她腳步機械地往前走著,離開商場……耳邊響著赫管家說的每個字,她的心狠狠動容著,一種無法抑制的難過排山倒海襲來。

在莫流原的世界里,她重要到決定他的生死……他每次犯病都是因為被她刺激。

她從來不知道在莫流原的心里她有那么重的位置。早知道莫流原有那么愛她,她根本就不會解除婚約,不會遇見司空南墨……

可一切都陰差陽錯,她的身體不干凈、心也不干凈了。這樣的她即便回到他身邊,他們也回不到過去了。

天氣晴朗,一望無際的藍天上,蕩漾著顏色各異的熱氣球。

耳邊都是人聲,有小孩好奇地指著她說:“媽媽,你看那里有只會走路的熊貓。”

“……”

“媽媽,熊貓為什么不走了?它是不是肚子疼?!”

白墨菲的雙腿無力,蹲下身緊緊地抱著雙膝,在人來人往的廣場上悲慟地哭著。

躲在熊貓毛絨絨的身體里,沒有人知道她是誰,沒有人看到她哭泣流淚的模樣。她可以不再偽裝,縱情發泄……

莫流原,我真的很后悔……后悔沒有多了解一點你。

2

司空南墨刷卡買單,靠在柜臺上手指不耐煩地一根根點著,遲遲不見她回來。那女人上個廁所也能掉到馬桶里去?

馬丁接過售貨員裝好的枕頭提貸,遲疑問:“要不我派人過去找找看?”

司空南墨火氣很大,拿起手機看了定位,卻發現白墨菲在六樓兒童區游蕩著。

“白墨菲,你跑去兒童區是等不及要給我們未出世的孩子買玩具了?”他嘲笑地勾了勾唇,打去電話。

那頭,卻傳來一道陌生的女音:“請問,你是司空先生吧?”

司空南墨眼神驀然緊縮。

“白小姐把手機暫時放在我這里了,她有話讓我帶給你。”

司空南墨渾身飇出火焰,血液從腳底涌動,以為自己耳朵聽錯了。她逃跑了?!

“白小姐說要跟你玩一個游戲,如果通關了,她會獎勵你一份禮物。”

司空南墨愕然,咬牙蹩眉問:“游戲?禮物?”

“是的,她現在在星火廣場,只要你能從萬千的人群里找到她,就算贏。”女人按照白墨菲給她的指示說道。

司空南墨:“……”

“現在就快去找吧,游戲只有半小時,如果你找不到,就是你輸了。”女人小聲提醒,“那作為懲罰,接下來的一年你都將無法收到她任何禮物。”

司空南墨咬牙掛上電話,讓馬丁立刻派人去四樓區域抓了那女人先把手機拿回來。

流動電梯人來人往,司空南墨帶著保鏢往下,莫流原帶著一眾隨從往上……

馬丁看著少爺發黑的臉色,自從遇上白小姐,少爺情緒大起大落,很愛生氣。

真怕找不到人,他又會控制不住大發雷霆。

“據消息反饋司空少爺在五層家具區……”赫管家得到消息后,及時匯報道,“少爺見到他可千萬別沖動。”

顯然白二小姐是在躲著少爺,不然整個商場都逛完了……怎么會不見她人?

但找到司空南墨,應該就能找到她了。

莫流原空洞的眼神宛如地獄的墳場:“得到的歡樂,遠比不上失去痛苦。有人出生在黑暗,當你拿一盞燈去,他的地獄照亮了……”

“少爺?”赫管家在他臉上又看到西原的陰狠、冷漠,布滿殺機。

“有一天,誰想把這盞燈拿走,他會和這世界拼命。”莫流原緩緩地抬唇,扯出一個詭異的笑容,“我和他,只有一個能活著走出去。”

既然他今天來了,沒打算就此罷休。

赫管家嚇懵在原地,少爺越來越頻繁地在他和西原大人間轉化自如——他對司空少爺動了殺機,搶不過白小姐的時候,他今天打算下狠手嗎?

……

只是兩個男人都沒想到,隔著上下電梯,他們完美錯過。

這是白墨菲的計策,她原本就想把司空南墨調出商場。她知道一旦兩人相見,司空南墨的爆脾氣也會炸,兵刃相接的局面會變得非常難看……

蹲在星火廣場,白墨菲哭得像只被主人拋棄的流浪小狗,找不到回家的方向。

直到,司空南墨修長的腿站在她面前。

“白墨菲,你蹲在地上孵蛋么?”

白墨菲心口發窒,透過熊貓頭套淚眼模糊看到司空南墨一張臭臉。

“我抓到你了,你以為你穿這一身就能逃過我的眼睛?!”

白墨菲抿了抿唇,相當震驚,她穿成這樣他也能一眼找到她?

事實上,司空南墨是從商場那個女人的嘴里套出話的,只要嚇唬對方幾句就能問到答案——她穿走了員工的熊貓服。

“我才給你自由,你就要考驗我,玩這種逃跑躲藏的幼稚把戲。”司空南墨咬了咬牙,“是在為以后你跑路的時候做演練?”

他不相信她會白白無故地跟他玩這種游戲,她的腦袋瓜又在打什么主意了?!

白墨菲閉著嘴,抑制住哭音。

司空南墨彎下腰來,抬手就要去摘她的熊貓頭套——

白墨菲抬手捂住腦袋:“不要摘!”

她不想自己滿臉淚痕的臉被他看見,他一定會懷疑她為什么哭得這么厲害。

“你到底在玩什么把戲!”

“你今天不是制造了很多浪漫驚喜給我么,”白墨菲故作輕松的口氣,“我也回給你一個。意不意外,驚不驚喜?”

司空南墨:“……”

他只有被當猴耍的感覺!什么意外驚喜?統統沒有!

“禮物呢?”他憋著火氣問。她最好不要是想要逃跑的提前試探,否則……

白墨菲攤開手,毛絨絨的掌心里躺著一枚銀黑色的十字架耳飾。

司空南墨仿佛看怪物一樣瞪著她:“你送我耳飾?”

他一個大男人,送他耳飾?他又沒有耳洞!

白墨菲虛弱地笑了笑,她臨時也來不及去買禮物啊,身上的首飾更女性化,就只有這十字架造型的耳飾比較中性了。能糊弄就糊弄過去吧。

“你不要那就算了。”白墨菲就要把手掌收起來,“我給過你,是你不要的。”

“……”司空南墨攥緊她的手腕,“白墨菲!你說的禮物就是摘下一只耳飾送我?”

“你怎么知道這是……”白墨菲驚訝。

司空南墨冷笑起來:“你每天有哪點變化是我不知道的?你穿的什么衣服、鞋子、背的什么包包,你戴什么首飾、哪怕你束頭的發式,每個細節我都知道!”

果然,他對她觀察入微。

還好她現在戴著頭套,不然她哭紅的眼睛他會第一時間發現,他一定會起疑的。

白墨菲心虛極了:“這耳飾是我最喜歡的一對,送你其中一只你還嫌棄,那不給你了!”

司空南墨怒意揚眉,恨不得要打她:“我說不要了?”

“你真要?”白墨菲挑高眉。

司空南墨從她手里把耳飾搶走,這是他收到最敷衍的禮物,是個人都知道白墨菲有多敷衍……但總比她以前買的那只氣球要好得多!

司空南墨心口憋氣,冷冷問身后的人:“十字架有什么含義?”

“少爺你問我?”馬丁愣了愣,看著少爺冷冰冰的目光掃過來,立刻就愁了,絞盡腦汁想道,“十字架啊這……少爺聽過吸血鬼的傳說嗎?對了還有守護天使!一般男人送女人十字架,含義是想永遠地守護她,想要她永遠都是你的女人。既然白小姐送你,那大概是白小姐希望你能守護她一輩子!”

他的解釋讓司空南墨很是滿意,他突然就高興了,來回把玩著耳飾:“原來你想做我的女人,希望我守護你一輩子?”

白墨菲:“……”她說了嗎?她沒說!

“白小姐當然是這意思。”馬丁十足機靈了,“少爺哎,這十字架中的一豎表示:神與人的關系;一橫表示:人與人之間彼此相愛。這合起來的意思就是,你們的愛情會得到神的庇佑,永遠長久。”

司空南墨笑得十足燦爛,英俊的臉幾乎快頂到她的熊貓臉上:“什么神,我就是從今往后唯一守護她的神明。”

白墨菲嘴角抽了抽,這對主仆幻想力太好,一只耳飾也能想出那么多層含義。

不過,既然他滿意了不是更好嗎?至少他不會刨根究底問她為什么跑了……

“帥不帥?”司空南墨把耳飾在右耳上比劃了一下。

“帥帥帥。”白墨菲敷衍道。

司空南墨沉吟,讓馬丁派人去買打耳洞的氣槍來。

馬丁嘴角撇了撇:“少爺你要打耳洞啊?”

“禮物我都收了,當然要每天戴在身上!”司空南墨理所當然道。

白墨菲:“……”她開始后悔了,要是送他一副手銬他也會每天戴著嗎?

司空南墨掃了白墨菲一眼,又吩咐:“在動物園里認領兩只熊貓,取名墨墨、菲菲。”

白墨菲不解:“熊貓也可以認領?”

回話的是馬丁:“當然,動物園里的所有動物都可認領,但并不能帶回家飼養。認領后你可以享有動物的冠名權,在約定的時間去看望它。”

這和接濟一些窮困孩童差不多,定時打款,提供生活費用和物資。是慈善的一種形式。

“這我很贊同,你有錢就該多做善事。”

“我養你了,還不叫善事?”

“你應該多多捐款,做慈善……多學習其他富人的品質。”

“某頂級富豪號稱捐了個人財產的99%,結果身價還是全球前一百。知道為什么歐美富豪這么熱衷于捐款?是為了避稅我的寶貝,這錢就像溜溜球,蕩一圈又回來了。不僅分文不取,還能沾點豬油。”

白墨菲:“……你們富豪圈層的套路我不懂,就問你捐不捐?”

“捐,”司空南墨挑眉,“既然你開口了,你讓我捐多少,都行。”

他今天真是大方得反常……

白墨菲穿著熊貓套裝笨拙的身體擠進車里,還好房車后座足夠寬敞,但她一個人就占掉大半的空間。司空南墨不能把她摟在懷里親親抱抱,拿了電腦讓她自己選慈善基金會,白墨菲一時半會也選不好,決定回去后多多調研再做。

怕他后悔,她再三讓他保證,他輕聲笑了:“有個喜歡做慈善的老婆是我的幸事……你喜歡捐款,我支持。”

老婆兩個字叫得白墨菲心顫,他是隨口一提還是……他不會娶她的,不要做夢了!

司空南墨今天好像心情很好,點開了一段錄音:【我不知道……你說要把我送給別人的時候,我很難受……你明明說不會把我讓給任何人……但是,你要把我送給他……】

【你說什么?】

【這里疼。我不要喜歡你……司空南墨……你是個騙子……】

白墨菲清清楚楚聽到自己的聲音,渾身一怔:“這是什么?”

“在淺海灣的別墅截的錄屏。”司空南墨壞笑,“你要看?”

別墅里有監控錄像,他想要哪段錄屏都可以截取下來保存。這經典的一幕他怎會錯過?

白墨菲雙肩發抖,這是他把她灌醉后她說的話?

她還說什么話了?難道對他表白心意了?!

“想看么,醉酒后的你有多可愛,比扮演一只熊貓要討我喜歡的多。下次還想給我驚喜,就多說幾句我愛聽的話。”司空南墨捏住她的熊貓鼻子拽了拽。

“司空南墨,你騙我喝醉,引誘我說這種不要臉的話,你無恥!”她漲紅著臉。

“這是你的心聲,”司空南墨滿意地倒回去重聽,“你喜歡我的證據。”

“我說的是‘不要喜歡你’,可沒說喜歡上你了!”

“這是個否認句,是既定的事實再否定。在喜歡我的基礎上,才能說不要喜歡了。”司空南墨手指在屏幕上劃著,點著循環播放鍵,“但凡小學畢業的都能聽懂。”

白墨菲心態崩了,伸手去搶。

她一定要把這該死的音頻銷毀,聽得她頭皮發麻,心思都亂了。

司空南墨順勢將撲過來的她按進懷里:“白墨菲,說你喜歡我,愛上我了,就是我最好的禮物。”

“你喜歡自作多情,別拉上我。”

“我怎么就偏偏遇上你這么個鐵石心腸的女人?”

“百因必有果,你的報應就是我。”

3

傍晚,皇家歌劇院燈火通明,繁花似錦的園林亮著一根根歐式燈柱,羊羯造型的噴泉灑著水花,水從羊角傾瀉而出,流在一個大玻璃瓶里,瓶子里放滿了會發光的星星燈。

摩羯座和水瓶座……

“這是我們市里的皇家大劇院場,什么時候……”白墨菲很久沒有來過這個劇院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它被修葺成這樣。

“這里現在改名叫薔薇之府,是少爺為你置辦的新家。”

司空南墨親自打開門,牽著她的手下車。

圍繞著這座建筑的前后園林里,種植著幾千種薔薇,白墨菲最愛的花也是薔薇,新家的名字由此而來。

穿過曲折環繞的花林,攀爬的薔薇科纏繞著弓形花架,形成一個花的長廊。

司空南墨牽著她走過長長的花廊,踩著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仿佛走進童話世界。

走到花廊盡頭,一座宏偉的巴洛克建筑,每一層雕繪著神祗宛如天宮,燭形燈一排排裝飾照亮著,而在拱形的高高正大門前,白家的所有傭人、司空南墨帶來的仆人,全都聚集在外迎接著,姆媽蘭姨、明嬸、張媽站在前列。

咻——

突然一聲響,圍著劇場的四個方向全都噴起了焰火。像被點燃的火樹,枝條炸滿顏色。

當一朵朵的煙火升空,竟然炸開的是心形……

噴泉池也停止噴水,而是噴濺出各種形狀的火花,燦爛明耀,將入夜的天空渲染成一片紅色。

許多閃亮的顏色從噴泉的清水里冒出來。

這是熒光烏賊,通常7厘米長,發光部位位于出手末端,亮起來一片片的波動。

火焰爆破聲中,傭人們齊齊行禮:“歡迎白二小姐、司空少爺回家!”

她們早早就準備好在這里等候著,看到少爺牽著白小姐出現,馬上行禮。

火箭型禮花沖上天空,幻化成游走的巨龍,炸開后像一個噴水的巨大泉眼,散落出無數的星星點點。

越來越多的禮花升天,炸出各種火花。

“哇,這個煙火叫滿天星。”仆人叫著。

“像一把撐開的大傘……像絨球、又像蒲公英!”

一枚又一枚的禮花綻放著,每一聲巨響,大地都被震得顫動。

白墨菲下車前才肯把熊貓裝換下,淚痕早干,哭腫的眼睛緩解許多,她怕被司空南墨發現……還好天色已黑。

司空南墨抬手看了看腕表時間,俊臉在禮花的照耀下變換著光影:“時間到了。”

“少爺放心,燈河已經派人在放了。”

司空南墨牽著白墨菲的手:“去塔頂。”

這個劇院白墨菲來過很多次,但現在已經看不到以前的樣子。

她被推進像個房間似的電梯,墻壁上掛著厚重油畫,地上鋪著絨布,司空南墨按了頂層的數字。她的新家,真是堪比莊園那么大了……

“你為什么把新家布置在這?”她真的很意外,萬萬沒想到。

“你喜歡芭蕾,喜歡劇場。我就讓這里變成你的家。”他問過從小伺候在白墨菲身邊的姆媽,得知她的基本喜好,絕不會出錯。

“哪有把房子安置在劇場里的?”

“除了一樓大舞臺保留,二樓全都布置成住處,你會喜歡。”

白墨菲垂著眸不說話了,電梯抵達塔頂,是像教堂一樣布置得潔白圣潔的休息區,可以平時辦派對、燒烤等用的。白色長排的座椅,白色蕾絲簾幕,白色窗框……

塔頂八角形,八面采光,每一面都是扇大窗戶。

司空南墨牽著推開其中一扇落地窗,這才發現外面有白色護欄的小平臺,立著一臺大大的天文望遠鏡……這里視野位置最佳,又叫觀星臺。

站在露臺上,白墨菲看到圍繞著整個薔薇之府有一條河,種著許多白蓮。

此時,河邊無數的保鏢將一盞盞河燈放進水中,紅豆般的火光點燃著黑夜,一盞盞河燈飄蕩在水中,越來越多,河面倒映著火光,白色水蓮被染上溫暖的色澤。

司空南墨從身后抱著她,下巴擱在她肩頭,輕聲問:“喜歡?”

白墨菲嘴唇微微顫抖,今天這一天過得太精彩了,應接不暇的劇情讓她難以消化。

“白墨菲,說句話。我怕你不喜歡!”

“這世界上還有你會怕的事?”她的眼瞳被燈河染色。

河水跳躍著火芒,天空中焰火還在燃放著。

嘭,噼里啪啦……巨大的聲音此起彼伏地交錯。

司空南墨的唇靠在她耳邊,才能聽見他說話的聲音。

“敬畏的無論是天也好,自然、法律、社會輿論也罷。人一旦失去畏懼之心,就會失去對自我心靈的約束,也就會變得無度的自滿和膨脹。”他低聲笑著,“遇見你之前,這世界上確實沒有我敬畏的東西。”

所以他自信滿滿、目中無人、狂妄自大。

白墨菲卻不斷地收拾著他囂張的氣焰,讓他不管做什么,都自信不起來:“從今往后你是我唯一的敬畏,我真是怕了你。”

懷里的女人身體僵著……

夜里的焰火漸漸燃盡。

“怕你冷怕你熱怕你生氣怕你生病怕你不高興怕你討厭我……怕你想要從我身邊逃走,怕你還想著別的男人。”

白墨菲聽著他低聲的呢喃,心中怎會不動容?眼睛又模糊了。

她不能愛上司空南墨啊,如果她丟了莫流原,莫流原就真的會從這世界消失。

“這話你還對很多女人說過吧?”白墨菲暗聲問。

“只有你。”

她不信,司空皓然跟他的對話中,那意思是他以前有過很多女人。他們兄弟不是經常換女人玩著么,她親耳聽到司空皓然說共享女人之類的話……

“白墨菲,你是我第一個女人。”司空南墨咬著牙,說出他的秘密。

白墨菲卻悲傷笑了,前面差點都要信了他的話,他說這句真是有夠扯的。他堂堂司空南墨怎么可能25歲了都沒碰過女人?他第一次要她的時候,就那么熟練。

明明……是情場老手了!

司空南墨把她的身體扳過來,讓她面對著他:“你不信?”

“反正你說什么就是……我又沒辦法證明。”白墨菲無奈地道,男人又不會流血什么的,她怎么分辨。

“SHIT,我沒必要騙你!”他緊繃著臉,心底話都告訴她了,她竟敢不信?

“那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蟲。”

“我告訴了你我的秘密,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了。”司空南墨眼神極度嚴肅認真,一只手按在她胸口問,“你這里……到底有沒有我?”

“你剛剛在車里不是厚著臉說我喜歡你么?怎么現在又來問我了?”她才不想知道他的秘密,有答應要跟他交換嗎?

“除非親口聽到你說——”否則他就是會反復質疑。

對她,他就是如此不自信。

“我今天做了這么多,只想換來你一句真心話。”司空南墨盯著她的唇,黑眸發緊。

只要她說他心里有他,她也喜歡他,他會愛她愛得要死的,從此把她放在心尖上寵著。

白墨菲的眼神游移著別開,不管她喜歡不喜歡他,都沒打算要跟他在一起。她和他的差距有多大,她很清楚,他對她即便有喜歡也是一時新鮮。再加上中間橫著莫流原、白蕓蕓(白家三小姐)……他們不可能有未來的。

“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唔……”

司空南墨聽到前半段臉色就沉了,不容許她說出后面的話,強勢的吻碾壓而下。

燈河蕩漾著,保鏢已經將環繞的小河放滿了河燈……密密麻麻的河燈搖曳如豆,染透了寂靜的夜。

“白墨菲,全世界都說你喜歡我,你還敢否認?”

“全世界?”白墨菲嘲笑,“你說的‘全世界’這三個字是你新改的綽名嗎?全世界就只有你一個人說我喜歡你。”

司空南墨氣得咬牙,明明整個薔薇之府的傭人都說白墨菲喜歡他——不過,這些傭人也不敢說白墨菲不喜歡他啊。

白墨菲抬手點了點他右耳上的耳飾,哥特式風格的十字架耳飾,她隨手送的,他竟然真的戴到了耳朵上。配著他這張英俊的臉,竟然還很相符,巨帥!

“你……什么時候打耳洞了啊。”

“你送我耳飾我就打了。”司空南墨挑了挑唇,得意地撫摸那只耳飾。

“什么時候?我們不是一直都在一起?”白墨菲無語了。

“在車上你看電腦,我自己打的。”司空南墨皺起眉瞪她,“白墨菲,你一點也不關心我,現在才發現?”

她在看電腦,挑選慈善機構的時候?

“你怎么不去專業的地方打,你消毒沒有,剛打的耳洞你不該馬上就換耳飾戴著……會發炎的。你看你這耳朵,都流血紅腫了……”白墨菲眉頭蹩得緊緊的,他是笨蛋嗎?

司空南墨性急,一刻都等不了,讓馬丁買了打耳洞的氣槍,自己一分鐘操作完成。

“我沒事。”

白墨菲仔細一端詳,發現他臉色很不對勁,一腦門的汗,短發早就被汗水打濕。她抬手撫摸他的額頭,果然滾燙滾燙:“司空南墨,你額頭好燙!”

司空南墨嗤了一聲,汗冒得更厲害:“我發了兩天的高燒了,你現在才知道?”

白墨菲懷疑地看著他:“那你……”

她的話沒能問出口,司空南墨頎長的身軀一頭栽倒在地!

4

喬遷第一天,本來是值得慶賀的日子,卻被病倒的司空南墨意外打破。

傭人們慌慌張張,馬丁第一時間叫來醫生……

司空南墨被扛回起居室里躺著,陷入半昏迷狀態。

白墨菲還是第一次看到這男人病倒下去,他平時那么強壯,永遠都是精力充沛的樣子。好端端的,說病就病倒了!

她先洗了個澡,下午穿著厚厚的熊貓裝出了一身汗,黏膩的身體受不了。

剛踏出盥洗間,就聽到司空南墨不悅的低吼聲:“滾開。”

他醒了?

“少爺,你剛剛在塔樓暈倒過去,需要醫生為你檢查。”馬丁殷勤地解釋。

一旁的醫生提著藥箱,戰戰兢兢不敢上前。

司空南墨半靠在大枕頭上,臉色好看多了,又恢復平時那狂妄冷厲的氣勢,揚了揚濃眉道:“我沒病,不用檢查。”

“既然醫生都來了,讓他查看一下,沒有病最好。”

“我還用得著你教我做事?”司空南墨臉色不太好。

馬丁自然不敢越權,只好擺擺手,讓醫生先出去。

白墨菲擦拭著頭發,淡聲道:“給他檢查。”

她一出聲,床上躺著的男人朝她望了過來,一雙黑眸幽暗不定:“用不著,我的身體我清楚。”

白墨菲無語:“你能比醫生更清楚?現在就給他檢查。”

“白墨菲,你又不愛我,我不檢查。”司空南墨瞪著眼,像個賭氣的孩子。

白墨菲簡直哭笑不得,她愛不愛他,和他看不看病有關系?

“那你就病著吧……不過在你病好以前,我們分房睡。誰知道你的病情會不會傳染?”

司空南墨:“……”

白墨菲走到床邊,一只手撐在床頭柜上,俯了俯身問:“還是乖乖檢查一下?”

“你心里沒有我,關心我生不生病?”司空南墨咬牙,這女人總是三言兩語就能制住他。

“都說了,我是怕你把病傳給我。你既然堅持沒病,就檢查吧。”

司空南墨黑著臉,像一個大冰塊似的默不作聲了。

白墨菲朝醫生點了下頭:“給他檢查吧。”

馬丁觀察了下司空南墨的臉色,確定少爺沒有異議,笑著對白墨菲比出個大拇指:“少爺身體不適已經不是第一次了,白小姐回來就好。”

白墨菲心里一咯噔,不是第一次了?

馬丁又說:“白小姐離開后,少爺作息、一日三餐全都不規律,還常常借酒消愁,把身體折騰壞了。”

她沉默地擦著頭發,看著司空南墨冷冰冰的側臉,柔和的燈光照著他深邃的輪廓,他那黑著臉賭氣的樣子越發像個孩子。

想起在淺海灣他酗酒的樣子,他常常把自己喝的那么醉?一整天的不吃飯……

檢查結果出來,毫不意外的,司空南墨是腸胃炎。

“你這炎癥有一段時間了,和你長期飲食不規律,空腹喝酒有關。”

“少爺,我就說你應該按時吃飯。”

“啰嗦。”司空南墨胃疼過很多次,他知道是哪里不舒服,沒有當一回事。

“要怎么治療?嚴重么?”白墨菲插口問。

“先掛幾天消炎藥水把炎癥控制了,再看看情況。”

“我不掛針,開藥。”司空南墨冷冷地道。

“你該不會是怕打針吧?”白墨菲詫異問。他一個大男人竟會害怕看病檢查?

“我只是嫌麻煩,掛點滴要一直躺在床上。我是癱瘓了還是絕癥了,這種小病不礙事!”他不認為胃疼屬于生病。

“你這炎癥已經很嚴重了,只吃藥很難控制。何況,你痛到暈倒……”醫生話說到一半,又被司空南墨惡狠狠的眼神嚇得閉嘴了。

通常胃病不可能會導致昏厥,他炎癥引發胃痛,一直忍著,忍到極致以后被痛暈的。

白墨菲暗了暗眸問:“你痛了一天了?”

“啰嗦死了,”司空南墨拎起一顆枕頭朝醫生砸過去,“馬上滾。”

他不喜歡看醫生,就因為這些醫生啰嗦,要求一大堆,禁這禁那的……

“司空南墨,你痛著為什么不早說?”她聲音驀然拔高音量,皺著眉。

她竟然沒有發現到司空南墨的異常,他原來一整天都在忍受胃痛的折磨。到底要痛到多厲害,才會把他硬生生痛暈!

“怎么,你會關心我了?”司空南墨看到她緊張的臉色,怪異地瞅著她。

從來沒見這女人擔心過他,她平時只恨不得他病到死。

白墨菲別開臉:“誰關心你了,我只怕你死在我面前,害我背個殺人的罪名。”

“死不了。”司空南墨不以為然,堅持道,“給我開幾天的藥,吃吃就行。”

醫生能哪敢說不行,只能照辦。

“給他打點滴。”白墨菲咬牙。

司空南墨挑起唇,怪異地笑道:“白墨菲,你是不是愛上我了。”

“沒有。”

“你不愛我處處關心我的身體?說你愛我,我就打針治療。”他一雙黑眸盯緊她,還跟她談起了條件。

白墨菲捏了捏手指,她以前絕不會在乎他病沒病,肯不肯打針吃藥的。

“你不打針也行,那下次我生病的時候,你也不許管我。”白墨菲放下狠話,“我不管你了,隨便你愛怎樣!”

司空南墨無聲地看著她,黑眸一瞬不瞬的。

白墨菲轉身朝外走去,還沒走出第五步,就聽到他悶聲傳來:“說句你愛我能死?”

“我說了也是你逼出來的,有意義嗎?”白墨菲淡淡地道,“伸手要的和主動給的糖,味道是不一樣的。”

他不逼,她這輩子都不可能主動說!

“你有本事就讓我主動說,別像個幼稚的孩子,拿打針這種事來要挾。”

“……”

“我餓了,馬管家,晚餐準備好了么?”

“少爺今天為你準備了豐盛的接風宴,說是滿漢全席也不為過。”

“領我下去用餐吧。”白墨菲對這個新家還不熟悉,大得像迷宮,彎彎繞繞的嚇人。

這女人真的不管他了?司空南墨黑下臉:“把餐點端上來,在這里吃。”

“你的意思是,你愿意打針了么?”白墨菲這才止了步,偏過身沒好氣地看著他。

“要打多久?”司空南墨不情愿地捋起一只袖子。真他媽的麻煩得要死!

醫生馬上從藥箱里拿消炎水藥瓶:“要打四瓶,慢點4小時,快點2小時。”

“檔位開到最大。”

“今天注射第一天,建議開慢點……”醫生好心勸慰。

司空南墨面色一沉,他絕對是最不配合的病人,誰都是乖乖聽醫生的,但他卻一直發號施令。

白墨菲嘆了口氣,還好只是腸胃炎,如果換了大病他絕對會把自己作死。

針頭插進手背,看著藥液快速滴著,醫生無奈了:“這太快了,正常建議開到第三檔。”

司空南墨不耐煩地擺了擺手,閉上眼,不想再多看醫生一眼。

馬丁在一旁不失時機地補充問道:“少爺這幾天有沒有什么忌口?”

本來為了迎接白墨菲,準備了一桌饕餮盛宴,看來少爺是沒口福了。

醫生囑咐著用藥的事項、忌口,并且再三囑咐司空南墨最近幾天最好只吃清淡的流食。

馬丁前腳剛送走醫生,司空南墨把檔位調到第一檔。

白墨菲真想把他揍死在床上,不常生病注射的人,一般就開到四擋,二三檔都是去醫院家常便飯的病人。而一檔是那種天天靠注藥續命的人才能承受!據說那種人,身體一半以上的血液都是藥水了……

白墨菲將檔位調到四檔:“你晚上有事,趕時間?”

“沒事。”他說著又去按調位檔。

白墨菲抓住他的手腕:“你再亂動,我把你的手綁起來。”

司空南墨也不掙扎,深深看著她。

白墨菲被他的眼神盯得一陣不自然:“你看什么?”

“我在看你緊張我的樣子。”司空南墨嗓音微微沙啞。

白墨菲:“……”

“我就喜歡你為我擔心。”他壞笑著一把將她拽到胸前,不老實的大掌對她上下其手。

白墨菲臉頰微熱,難道剛剛他拒絕醫生檢查、故意把藥水檔位調到最大,都是為了給她下套?

想到她可能上當了,她全身心涌起一陣怒意:“司空南墨,你無恥!”

司空南墨悶笑著咬她的耳朵:“承認吧,你愛我已經寫在了臉上。”

他好陰險啊,竟然變著法子試探她……

白墨菲一時慌神了,不知道該回什么!

“袒露自己的心意,這沒什么害羞的。對愛人展現出你柔軟的一面,是你的勇敢。”司空南墨滾燙的氣息燙著她的頸項,“不要再逞強了,墨菲。”

5

白墨菲只覺得心臟無止境地下沉……

他真會扮豬吃老虎,陰險狡詐,接下來對她的試探只會越來越多!

她不能在司空南墨身邊久待了,要好好策劃一個天衣無縫的逃跑計劃。待得越久,她就會越深陷進去,愛上司空南墨,她就徹底失去主動權了。

司空南墨炙熱的手在她肌膚上游走著,指尖帶著電流一般……

“墨菲,我要聽你說。”

他磁感的嗓音,沙啞地從胸腔里發出來,帶著讓人顫栗的情愫。

“說你愛我。”

白墨菲掙出懷抱,在他的手從領口伸進去以前,拿過枕頭狠狠按在他的臉上:“你喜歡自作多情,就慢慢幻想,我不打擾你!”

司空南墨差點被悶死:“你想謀殺親夫?”

白墨菲逃開幾步遠,不讓他可以抓的距離,見他起身跟著想要下床,警告道:“你好好掛藥水不要再亂動了,否則,我就不陪你了!”

司空南墨只是悶聲笑,看她的眼神直勾勾的,眼底一片深不可測。

叩叩叩,馬丁禮貌地敲響房門,隨后推著個大餐車進來了。

“菜肴很多,我挑了白小姐愛吃的每樣盛了一小碟,你都嘗嘗,哪些菜品符合胃口的,就讓廚子記下來以后常做。”

白墨菲確實餓了,這么一折騰都晚上九點了,過了飯點。

揭開銀質的餐蓋,食物的香氣讓她味蕾大開。司空南墨記得她愛吃辣,這些竟然都是辣味菜。

和她豐盛的菜肴比起來,司空南墨的晚餐就太慘淡了……一碗山藥百合小米粥。

白墨菲憐憫地看了他一眼:“這就是你不好好吃飯付出的代價,接下來幾天你都只能吃流食。”

司空南墨本就沒有胃口,看到這寡淡的清粥,俊臉一沉:“放著。”

馬丁只好把粥擱在床頭柜上:“少爺,涼了可就不好吃了。”

“啰嗦,出去。”

馬丁倒也不急,反正白小姐制得了少爺,用不著他操心。

白墨菲卻根本不理會司空南墨,拉了張椅子坐在餐車前,自顧自地享用美食。

司空南墨聽著她靜靜咀嚼的聲音,眉頭一挑,這女人是練習過么,吃飯也敢這么迷人!

她在身邊,連日來的焦慮都消散了,他拿過筆記本電腦查看起郵件。

挑選了幾封重要的文件做完批注,他驀然抬頭時才發現,已經過去一個小時了。餐車那邊已經吃得差不多了,白墨菲的人影不見了?

司空南墨猛地又開始焦慮,環顧房間一圈,這才在沙發上找到她。

白墨菲窩在森紅色的沙發中,盤著腿,正在專心地看書。

司空南墨的臉色黑了,她吃飽喝足就跑一旁看書了,完全不理會他?

他這個病患還躺在這里,輸著液,一旁的粥已經放到涼透了!

“白墨菲!過來喂我!”他狠狠按下筆記本的折疊屏,扔到一旁。

白墨菲懶懶撩起眼掃了他一下,又垂下頭去繼續看了,毫不所動。

“你想餓死我?我已經兩天沒有進食了!”司空南墨火大,昨天酗酒沒有吃東西,今天一整天都為她忙,根本抽不出空吃東西,這也就是他痛到昏厥過去的原因。

白墨菲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這男人……終于忍不住了?

她就不應該表現得太過在乎他,否則他只會跟她耍別扭。

“餓的是你的肚子,又不是我。粥就在旁邊你不會自己吃?”她懶懶地翻著書頁。

司空南墨因她的滿不在乎而生起一肚子氣:“也不想想我是因為誰才病倒。”

“我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阻止你吃東西了?”

“白、墨、菲!”司空南墨就要一把拔掉針頭下地。

白墨菲適可而止地合上書:“躺著!”

司空南墨躺回去,他依然沒有胃口吃東西,只是受不了被她漠視。看著白墨菲極不情愿地走來端起粥,他的嘴角漸漸擴大。她還是關心他的!

可是當他看到那碗粥,臉就黑了。他這個葷食動物,沒看到半片肉。

“肉不易消化,這是肉湯燉的。”白墨菲看著他嫌棄的臉,舀了一勺遞過去。

肉沫渣都沒有,狗見了都流淚,蒼蠅叮上去都崴腳。

“快吃,張嘴。”

司空南墨很給面子的吃得干干凈凈,只要是她喂的,一勺一勺他都咽下去。

粥是什么滋味他淡得根本吃不出來,雖在輸液,他的胃還是隱隱作痛……

折騰了一天白墨菲也累了,喂完粥她就扔下他睡了。

這該死的女人以他有病為由,不讓他碰。

分別一個月了,他有多想她?!……在淺海灣碰她那次,他醉的太厲害不算數。

凌晨1點,醫生過來將輸液空瓶摘下,拔掉針管。司空南墨打開電腦,開始處理起公文。時而隱痛的腸胃炎折磨得他無法入睡。

何況,鼻前聞著她若有似無的香氣,他更是難以入眠。

……

司空南墨這男人,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雞早……

當白墨菲聽馬丁說,少爺昨晚三點燈光還亮著沒睡,今天一早六點就起來運動、擼鐵。

她微微蹩了下眉,這男人是不要命了么?

“他人呢?”醒來也沒看見他。

“少爺在書房里開股東會議……這些天為了忙你的事,公事疏于打理,你回來了,少爺便安心了。”馬丁伺候在一旁,親自為她倒著純牛奶。

白墨菲切著盤中的食物問:“他用過早餐沒?”

“還沒有,得勞煩白小姐用完餐后,把早餐給少爺送過去。”

他還真是個大爺……

“我不送,沒空。”

“摩羯并不了解愛情,他們只知道愛的感覺……”馬丁卻翻開手里的冊子,又開始和尚念經,“摩羯有時候很物質,他們認為給所愛的人帶來無限的物質就是最大的幸福。”

又來了,白墨菲耳朵長了繭子。

奇怪是以前馬丁念這些,她根本聽不進去半個字,可今天耳聾癥好了……

司空南墨每次給她的浪漫都是用錢堆出來的物質,是愛她的表現?

“摩羯的愛是自尊節節敗退地去靠近,然而這種愛很難讓對方感覺到。”

白墨菲索然無味卷著盤里的意大利面,想起司空南墨咬牙切齒道:白墨菲,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我退讓了,你還要我怎樣才甘心?

“摩羯座的人生來帶刺,很多時候他們不愿意刺傷愛人,唯有蜷縮起身體來傷害自己。”

腦海中掠過司空南墨暴怒中一拳拳砸在墻上,也不愿傷她;他為了留下白墨菲送的襯衣,手抓住剪刀流了一手鮮血;他在大雨中沖進學校,卻被她扔過去的椅子砸傷;他在淺海灣喝得酩酊大醉,腸胃炎痛到昏厥……

“對于不喜歡的人不會給予任何機會,這并非摩羯絕情,恰恰是對于愛情的認真。”

白蕓蕓事件他冷漠以對,從那之后,白墨菲在他身邊后還從未見他有別的女人……他確實不太像花心的男人。

“摩羯一旦愛上了,就會愛得專注、瘋狂,所以修復傷痕的時間也很長,要用一生來忘記。如果遭到愛人的背叛,他們通常會選擇消失、或者形同陌路這種極端的方式來逃避。”

白墨菲的腦子越來越亂,放下餐叉:“我吃飽了。”

“白小姐,少爺是真的很喜歡你。”馬丁突然壓低嗓音,一臉嚴肅地說道。

平時他科普任何有關于少爺的事例,她都是一臉冷漠,要么聽不見,要么冷冷諷刺。

今天第一次看白墨菲的表情出現糾結……

“他親口說的?”白墨菲挑了下眉,他的喜歡是把她送給弟弟,這種愛情她無福消受。

“少爺不說,長了眼睛的人都能看見。”

“好不容易他不在旁邊,還要聽你絮叨。”白墨菲拒絕相信,他是司空南墨的忠犬,當然會全力以赴地聯手騙她。

“白小姐,我希望你好好珍惜,跟莫少還是盡快斷了吧。”馬丁看著她起身離開的身影,“在星火商場我不知道你們發生了什么,但倘若讓少爺知道……”

白墨菲腳步一顫:“你說什么?”

“整個商場都是莫家的隨從,出口也守著他安置的保鏢。”馬丁若連這點都發現不了,那他就不用跟著少爺混了。

白墨菲焦急得面色發白:“司空南墨知道了!?”

“少爺心思都在你身上,我還沒有向他報備。”馬丁掏出一張A4紙面,“商場地上飄著不少,這是我撿到的。”

白墨菲咬牙問,“你現在是要挾我嗎?”

“我沒打算告訴少爺,昨天倘若我不幫忙掩護,你能順利隱瞞?”

“那你……”她猜不透他的意圖。

“我不說,是不想少爺好不容易高興兩天,你又讓他傷心。”馬丁深深蹩眉,將盛著清粥的托盤遞給她,“對少爺好點。”

上架時間:2024-04-19 15:30:58
出版社:長沙百川歸海文化傳媒工作室
上海閱文信息技術有限公司已經獲得合法授權,并進行制作發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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