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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天降天使房東

七月的大地,獅駝嶺蒸猴子的籠屜。

烈日當(dāng)空,驕陽似老君的八卦驢,湛藍(lán)的天空萬里無云,晌午的太陽灼烤著大地,瀝青澆灌的柏油路上熱浪滾滾,遠(yuǎn)處的車輛在熱浪中扭曲變形。柏油路一旁的人行道上綠樹成蔭,即便如此,地面上的青磚還是異常燙腳,一陣熱風(fēng)吹過,樹葉窸窣,婆娑樹影下莫晴空拖著灰色行李箱緩步前行。

不遠(yuǎn)處的前方,樹蔭長龍被攔腰斬斷,一個空著的樹坑旁青石凸撅,一側(cè)路牙石深凹,顯然是曾有輛不小的車駛上人行道,撞在了原本佇立此處的樹上,歪倒的樹撬起了圍成樹坑的青石。

一路樹蔭的人行道出現(xiàn)這么一個空缺是那么的不和諧。

前方一個樹坑的距離成了無論如何也邁不過去的天塹。

莫晴空站在樹下,棕色長發(fā)于腦后盤成丸子,額上汗珠豆大,雙頰赤紅滾燙,幾縷發(fā)絲緊貼額頭與面頰,朱唇輕啟、丁舌微吐,吐息著心中的煩悶。

超短的短褲已是清涼的極致,白色的滌綸布短袖前胸印著“萬里晴空”四字,這是她的網(wǎng)名,也是她作為網(wǎng)絡(luò)主播的藝名,這個名字代表了她,可她卻低頭看了眼胸前與她緊緊綁在一起的四個字后翻起了嫌棄的白眼。

短袖被汗水浸濕后緊貼肌膚,玲瓏身材一顯無疑,很是不舒服,她揪著領(lǐng)口讓衣服別緊貼身上的同時也散著熱。

燥熱的空氣中,莫晴空頭昏腦漲,氣短胸悶,這是中暑的前兆。很難想象身材嬌小的她是如何背著雙肩包還拖著行李箱在這四十多度的大街上徘徊的。

她雖名晴空,但她姓莫呀。莫晴空,就是不要晴空。

酷熱的天讓心情格外煩躁,莫晴空抬起腳,白色的運動鞋邁出樹蔭,毫無反光元素的運動鞋在太陽下發(fā)亮,竟有些晃眼。邁出去的腳還沒落地便收了回來,莫晴空面無表情,可那微瞇起來精神懨懨的眼神說明了一切。

莫晴空沒有繼續(xù)前進(jìn),剛好路邊有一家名為“相貓經(jīng)”的貓咖,十多米長生態(tài)魚缸的窗戶彰顯出它不低的檔次,不被缸中造景所遮擋的室內(nèi)窗沿上,有一只布偶貓端坐在那,通過厚厚的生態(tài)魚缸,當(dāng)莫晴空看到它時,它也在看著莫晴空,一人一貓對上了眼。

雖然看起來不便宜,但總好過熱暈后去醫(yī)院吹空調(diào)。

終點的空調(diào)與貓給了莫晴空走出樹蔭的勇氣,她拖著行李箱,頂著烈陽,用盡僅剩的氣力疾步走向相貓經(jīng)。

相貓經(jīng)生態(tài)魚缸的窗戶,外邊的一面還是面表白墻,上前貼著各種紙條,以及拿筆直接在上面寫的字,此刻正有人在上面寫著自己與愛人的名字。

莫晴空拖著沉重的行李箱走進(jìn)相貓經(jīng),在進(jìn)入的一剎那,室內(nèi)的冷氣撲面而來,寒意頓時席卷全身,讓在高溫中出了一身汗的莫晴空打了個噴嚏,不禁汗毛豎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巨大的溫差讓莫晴空縮了縮脖子,本正常的溫差因出了一身汗而難以忍受,被汗水浸濕的短袖好似冰塊,而在這樣的條件下,浸濕的短袖一時半會兒是干不了的。

莫晴空先找到那只布偶貓所在的窗下卡座,這里沒人,倒是讓莫晴空松了一口氣。正處暑假的緣故,類似的休閑場所很是受歡迎,有空調(diào)有WiFi還有貓,環(huán)境也是極好的,可以說是暑假中交友聚會的圣地了,還有學(xué)生在這里寫作業(yè)。單是那生態(tài)魚缸的窗戶,就很吸引客人,被生態(tài)魚缸吸引來的人,定然會選擇靠窗的位置。

離家的第一天,雖然諸事不順,但驕陽當(dāng)空,前路閃耀到晃眼,這是好兆頭,寓意前程明媚、似錦。

莫晴空將雙肩包放入卡座,行李箱放到一旁,先在此處占個座。

而后莫晴空去到吧臺點了杯最便宜的冷飲,付完錢,她看著余額長舒一口氣,吐完積攢胸腔的熱氣與煩躁。

此處未設(shè)最低消費,甚至立牌明言免費提供空調(diào)與WiFi,然而性格使然,一毛不拔會使她感到不安,很不自在。

一手拿著冷飲,一手拿著的手機(jī)上還停留在余額頁面,看著那剛剛過千的余額,莫晴空含著吸管,猛吸了一口冷飲,冷飲入喉入腹,寒意蔓延五臟六腑。

好涼。

回到卡座,那只布偶貓依舊端坐在那里,只不過它扭過頭看著朝它走來的莫晴空。

“喵。”布偶貓朝著莫晴空瞄了一聲。

“喵喵喵。”莫晴空笑著回應(yīng)。

在成年人的世界中,緩解壓力的方法或許只有擼貓與暴富。

莫晴空坐入卡座,布偶貓就在她伸手可觸及的窗臺上。布偶貓的毛光潔柔順,透過魚缸折射進(jìn)來的斑駁光影照在它身上,閃閃發(fā)亮,自帶虛化高光特效的女神貓,摸起來一定手感極佳。

莫晴空伸手向布偶貓,布偶貓沒有躲避,可她伸出的手卻停在半空。她看著自己的手,手上的汗水已經(jīng)干了,并且開始適應(yīng)這里面的溫度。還算干爽的手湊到鼻前聞了聞,還未適應(yīng)溫度的鼻腔被冰冷的空氣干擾了嗅覺,只感覺從鼻腔內(nèi)一陣冰涼,聞不到手上有沒有異味。

莫晴空朝布偶貓笑了笑,沒再朝其伸手。她退出手機(jī)上的余額頁面,打開了租房頁面,瀏覽著一個個租房信息,她的眉頭皺舒不定,時而欣喜,時而嘆氣。

今天是她來到這座城市的第一天,趕得凌晨的火車,昨日跟家里人鬧得不愉快,還發(fā)生了口角,一氣之下便離開了家,離家之前沒有做好任何準(zhǔn)備,上了火車才開始找落腳點,她已經(jīng)在這座陌生的城市徘徊了一上午,完全沒有找到理想的落腳點。

不理想的原因主要是受經(jīng)濟(jì)條件所限,在這個房租均價在每月一千二左右的城市,剛剛過千的余額,在不考慮押金的情況下,租一個月都難,更何況她還要吃飯,然而這個月還有一大半。

瀏覽過最便宜的有六百塊一個月,還沒有押金,剩下四百過完這個月綽綽有余,可環(huán)境實在不好,很老的房子,水電不穩(wěn)定,線路嚴(yán)重老化,電壓不支持大型電器,沒有空調(diào)。

環(huán)境差可以忍,她沒那么嬌貴,又是游戲主播,直播過程可以不用露臉;沒空調(diào)也可以忍,雖然家里常說千金身子,但還沒到冬冷夏熱就活不成的地步。可水電好歹要齊全吧,洗澡洗到一半突然停水,還能忍;但停電,她用筆記本電腦可以連接手機(jī)熱點,但她是恐怖類游戲主播。

還有更狠的,直接毛坯房,沒水沒電沒廁所,甚至沒有門,就用木板一擋,就這還一個月六百呢,這是花錢給人看房子啊,這人得是什么心態(tài)才能把租房信息掛網(wǎng)上?

哎!

從火車上開始,一直找到現(xiàn)在。

“喵嗚~”

那只布偶貓?zhí)搅俗雷由希戎鴥?yōu)雅的正宗貓步來到莫晴空面前,端坐在了冷飲旁,毛茸茸的尾巴掃過莫晴空扶著冷飲的手,掃去冷飲杯壁凝出的水珠。

貓尾掃在手上,卻撓在心里,若雞毛撣子一清心中塵埃,卻也讓心癢癢不止,莫晴空已顧不得不干凈的手,放下手機(jī)用手指戳了戳布偶貓那似圍著白圍脖的胸脯,“小貓咪一定要保佑我在今天租到房子,我可住不起賓館酒店,租不到房子的話怕是要流浪街頭了,倒是可以去網(wǎng)吧湊合一晚,但我不喜歡那里的環(huán)境。”莫晴空向布偶貓祈禱,貓是種交好運的動物,還能招財。

招財。招誰的財?給誰招財?誰的貓給誰招財。

莫晴空正專注在租房頁面,布偶貓叼著一包小魚干跳到了她的腿上,剎那即逝的驚色后是心曠神怡的微笑,布偶貓蹭著她的小腹,見此莫晴空想都沒想便要幫布偶貓把小魚干拆開。

布偶貓緊緊叼著小魚干的一角不放,莫晴空便從另一角撕開了小魚干,撕開后布偶貓才松口,而被布偶貓一直叼在口中的一角上寫著兩個字,五元。

莫晴空傻了眼,她看著面前人畜無害的毛茸茸小天使,露出了尷尬而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布偶貓如藍(lán)寶石的眼睛中閃爍著萌化人心的光,它抬頭看著莫晴空,舔了舔鼻子又扭頭看向吧臺的方向。莫晴空順著布偶貓的目光看去,見吧臺一旁有很多貓零食,是她剛剛點冷飲時沒有注意的,旁邊正有幾個人在掃碼購買。

莫晴空無奈嘆了口氣,“你知道嗎?你吧唧吧唧嘴便吃了我今天一天的飯。”說著莫晴空起身,去吧臺掃碼付款。其實貓自己叼來的小魚干是不用她付款的,可沒人告訴她,“一定是黑心老板教小可愛這么做的吧?我這算是進(jìn)了黑店被強(qiáng)買強(qiáng)賣了嗎?”莫晴空自言自語著走到吧臺的付款碼前,掃碼過程中,付款碼旁邊的小立牌吸引了她的注意力,上面寫著“貓零食,自行掃碼投喂”,而在最底下,是“本店二十四小時營業(yè)”。

看著立牌莫晴空欣然一笑,回到卡座問向布偶貓:“你是想告訴我,如果我今天沒租到房子,可以在這里過夜嗎?”

布偶貓沒有回應(yīng),而是低下頭吃起了小魚干,它吃得很香,把莫晴空給看餓了。

“就當(dāng)是減肥吧。”莫晴空小聲嘟囔著拿起手機(jī)看了下時間,快一點了。

有了過夜的地方,莫晴空心里的壓力頓時小了很多,緊繃的精神也得到松弛,頓時一股倦意襲上心頭,或許可以午睡一下。

萌生睡意的她旋即搖了搖頭,又拍了拍自己的臉,而后起身去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回來接著從網(wǎng)上尋找租房信息。已經(jīng)洗去了手上的汗?jié)n異味,可那只布偶貓卻不在這了,莫晴空四下尋找,不見那只布偶貓的蹤影。

有緣無分就像是馬路與天橋,一縱一橫看似交集,卻又一上一下兩不相干。

莫晴空嘆著氣低下了眉,繼續(xù)去做自己的事。等搜集完附近的租房信息,已經(jīng)下午四點半了,不得多說這很費工夫,而她的經(jīng)濟(jì)條件已經(jīng)過濾了九成五的租房信息,若是再有一千塊錢,怕是要多費一半的工夫。

今晚有了落腳點,使她能夠靜下心來仔細(xì)過濾信息,倒是過濾掉了好幾個不懷好意的,比如這一個,暗示可以分文不取,表示住夠多少年后,房子直接送你。

莫晴空揉了揉太陽穴,一下午的全神貫注讓她有些頭昏腦漲,她看了下手機(jī)電量,僅剩百分之二的手機(jī)電量無限接近關(guān)機(jī),卡座內(nèi)有電源插口,莫晴空將手機(jī)充上電,伸了個懶腰后趴在了桌子上。

終于可以小憩會兒了,她實在是太疲憊了,身心俱疲,凌晨就上了火車,在火車上開始找房子,下了火車一停沒停,坐公交的時候都在找房,來到相貓經(jīng)后才歇下雙腿,將附近所有的租房信息搜集完,十四個小時是有了。

暫時忙完的莫晴空放空了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等莫晴空睡醒,外面的天已經(jīng)黑了,腦袋里昏昏沉沉且渾身乏力,睡夢中渾然不知手臂已被枕麻;她從桌上緩緩爬起,蓋在身上的毯子滑落,寒意瞬間涌上身,就像大雪后站在樹下踹了樹一腳,被踹下的雪全灌進(jìn)了脖子里。

莫晴空打了個寒戰(zhàn),渾身的酸痛讓她毫無斗志,她揉著惺忪睡眼摸出手機(jī)一看,竟然已經(jīng)晚上八點了。手機(jī)電量已經(jīng)充滿,她拔下充電器,收起充電器的同時才注意到身后的毯子,也不知是誰在她睡著的時候給她蓋上了毯子。

這一覺打亂了她原本的計劃,一覺睡這么長時間完全不意外,畢竟白天實在勞累,今日這天沒有中暑就已經(jīng)很慶幸了。今天算是到頭了,這個時間也不太方便去打擾,房子的事只能等明天再說了。

拿起毯子的莫晴空左顧右盼著,這個時間的相貓經(jīng)依舊很熱鬧,也對,二十四小時營業(yè)的店,無論何時都會有人吧,不然也不會二十四小時都營業(yè)了。

“呼!”莫晴空長舒了一口氣,將毯子重新披在了身上,毯子上的余溫驅(qū)散身上的寒意。她縮了縮頭,毯子上的味道意外的好聞,好聞到讓她心中感覺到了一絲暖意,而這絲暖意讓她深刻意識到自己所處的境地是在多么的寒冷。

就像只流浪的貓,迫切渴望一個紙盒子。

陌生環(huán)境中的那一絲暫時的暖意,暖了本已適應(yīng)寒冷的手,從而讓手不再想再去觸碰寒冷。

更多的是讓人回想起曾經(jīng)的溫暖。去年的這個時候,打完暑假工回到家有空調(diào)西瓜,往沙發(fā)上一躺愜意勝仙,從不會像今日這般長舒氣。

說白了就是沒有安全感,七月的天,孫猴子的臉,說變就變,若是明天下雨,又該如何是好?

莫晴空側(cè)著腦袋看著魚缸相隔的窗外,夜里八點的城市依舊車水馬龍、燈火通明,甚是喧囂,而對面的酒吧才入佳境,人來人往絡(luò)繹不絕,夜生活才剛剛開始。

相貓經(jīng)的對面是家酒吧,叫“涼白開”,龍飛鳳舞的字體撇捺似刀、頓點似鏢,給人一種喝酒論碗的江湖豪氣。少有的字體跟閃爍的燈光毫不搭調(diào),卻刺激著人們甲狀腺激素的分泌,呼喚著在庸碌中平庸下的那顆熾熱的心,八方行人、故友新交,皆來這小江湖痛飲狂歡。

然而莫晴空面若無波古井蕩不起絲毫漣漪,不識黃金白玉自然不羨黃金罍、不羨白玉杯。莫晴空看著外面燈紅酒綠的世界出神,酒吧對她來說不過是兩個字而已,她沒去過也不向往,因為那里給不了她安全感,相反會讓她在這繁鬧的社會中更加浮躁。

隔著魚缸看著外面五彩斑斕的世界,恰在此時一條魚從莫晴空眼前游過,將她的視線焦點拉回到玻璃上倒映出的自己臉上。看起來有些憔悴,耷拉下的眼皮精神懨懨,一副沒睡醒的樣子。今天出門急沒有化妝,關(guān)系不大,就算化了妝也難掩在烈陽下奔波的疲憊,主要還是心理上的憔悴。

莫晴空看著玻璃中倒映出的自己,竟然從自己的臉上看到了兩個字,反過來的話,好像是“招租”。她的視線焦點被這兩個字拉到了魚缸外層的玻璃,也就是那面表白墻,上面貼著一張招租廣告,“招租”二字揮毫灑墨力透紙背,即使從紙的背面也清晰看得到這兩個字。

“招租”二字驅(qū)散了莫晴空最后的睡意,本著寧錯過不放過的心,莫晴空起身小跑出去,在推開門的一剎那熱氣朝門面襲來;若春風(fēng)拂過是母親溫柔的手,那此刻襲上面門的酷夏熱氣就是大胸姐姐的熱情熊抱讓人窒息;又仿佛身在南極然后一步踏入了午時三刻的撒哈拉,瞬間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招租廣告所貼的位置,是中午莫晴空看到布偶貓的位置,也就是說,是有人在她進(jìn)到相貓經(jīng)、在她趴下睡著后,貼在這里的。

室外難以忍受的炎熱讓人內(nèi)心浮躁從而無法理智分析,所以莫晴空撕下了招租廣告,拿回店內(nèi)慢慢看。首先慶幸這不是一張出租門頭、出租店鋪的廣告,而是招室友,也就是說若有幸入住的話,那么今后就是兩人共處,甚至是更多人相處的日子。

“房租每月三百!”

莫晴空首先關(guān)注的當(dāng)然是房租,若房租是她支付不起的數(shù)額,那其他一切都是白搭。然而每月三百的超低價格出乎她的意料,這比她之前看的最低房租還要便宜一半。

六百能租毛坯房,三百又能租到什么樣的房子?

“該不會是兇宅吧?”莫晴空心中泛起嘀咕,可旋即又苦笑一聲,自己都已落魄至此了,是兇宅又如何?在這四十多度的大夏天,寧可住在兇宅里哭,也不曬在太陽底下笑。

對了,這是合租,一個人三百,兩個人就是六百了,甚至不止兩個人。

合租確實可以節(jié)省不少的錢,莫晴空不是沒有想過合租,可要與一毫不相識的陌生人合租,心中很是犯怵,日后要朝夕相處,若是人好當(dāng)然是很樂意;若是人不好,抽煙酗酒邋遢不自愛,那么每天都不會有好心情的。

招租廣告上有地址與一串電話號碼。莫晴空連忙用手機(jī)搜索了這個地址,而搜索結(jié)果竟與自己所在位置重疊了,莫晴空下意識抬頭看向天花板,又看了看手機(jī)上時間。

稍加思索,莫晴空撥通了招租廣告上的那串號碼,這個距離非常近,或許現(xiàn)在就可以去看一下。

電話撥通,對面是一個很好聽的女孩子聲音,“喂,你好,是要租房子嗎?”

“對對對。”莫晴空連連應(yīng)聲,“請問您現(xiàn)在有空嗎?我可以過去看一下嗎?”

聽到對面是個女孩子,莫晴空笑意難掩,是女孩子那么就成一半了,若是男的她會直接掛電話。她一還沒談過戀愛的小姑娘,跟男的合租,同居于一屋檐之下,怎么可能?

“知道位置嗎?”

“知道。”

“嗯,來吧。”

打電話最主要還是想確認(rèn)對方是男是女。掛了電話,莫晴空立馬背上雙肩包,拖上行李箱,去登門拜訪。

……

地址在這棟樓的最頂層,莫晴空反復(fù)確認(rèn)了門牌號后,按下了門鈴。

門開了,比相貓經(jīng)還要冷的冷氣襲面而來,莫晴空不禁打了個寒戰(zhàn),室內(nèi)室外溫差之大怕差出一支體溫計了。

開門之人身穿墨綠色小恐龍居家服,身高目測一米九,二十多歲的樣子,面目清秀,濕漉漉的長發(fā)披散在肩上。

“你好,我叫莫晴空,是來租房子的。”莫晴空抬著頭,仰視著面前之人說道。

“落千枝。”落千枝螓首微頷、眼眉低垂,款款倩音輕柔儒雅,“進(jìn)來說吧。”

落千枝聲音很好聽,妥妥的御姐音,而在那絕對高度的加持下,御姐音有著不輸女王音的壓迫感。以莫晴空此刻的視角看落千枝,有種讓人心動的帥氣,不禁小心臟猛跳了幾下,心道這姐姐好A。

女王身穿墨綠色小恐龍居家服,竟有一種反差萌,若把那披肩的長發(fā)扎成雙馬尾的話定是個巨蘿,一米九的巨大蘿莉。

“姐姐好高啊,姐姐是模特嗎?”

“不是。來,先看一下客廳。”

莫晴空走進(jìn)客廳,僅僅一瞥過后便在心中高呼愛了。

客廳中十分整潔,空氣中飄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是檀香香薰摻雜了沐浴露的芳香,檀香有助于提神醒腦,幫助思考,可安撫神經(jīng)緊張及焦慮。客廳中沒有太多裝飾,除了基本家具外,就屬那博古架,上面是方方正正的生態(tài)缸,大小不一,目測長度在二十厘米到五十厘米之間,博古架最下層中間那個缸是最大的,是個生態(tài)魚缸,各色的燈魚與觀賞蝦,還有各色螺類在缸壁上爬;其次沖擊著視覺的是電視后的背景墻,墻上是將進(jìn)酒的草書;除此之外再沒有其他過于矚目的。

客廳茶幾上的茶具擺放有序,兩個透明玻璃茶杯中各有一撮茶葉,燒開水的電熱水壺升騰著熱氣。

落千枝拿起茶幾上的空調(diào)遙控器,將室內(nèi)溫度提高了幾度,然后關(guān)閉了電熱水壺的電源,將燒開的熱水倒入那兩個玻璃杯中。

“小戶型,面積不大,雖然是頂層,有閣樓,但閣樓被我改成了儲物間,堆放著雜物。來看一下臥室,你若要租,便住這間臥室。”

落千枝帶莫晴空參觀要租的臥室,簡約的臥室中也十分整潔,嵌入式的衣櫥,有飄窗,床不靠墻,櫻花的壁紙滿滿的少女氣息,電腦空調(diào)一應(yīng)俱全,而那加長的曲面屏顯示器很是令人心動;兩米寬的大床上是少女粉的床單被罩,飄窗上鋪著羊毛墊,上面有張床桌與好幾個方形抱枕;房間內(nèi)一角還有一個空無一物的書架。

“怎么樣?還滿意嗎?電腦可以隨便用,床單被罩都是新的,可以直接躺下睡,若不喜歡可以換。”

“那個……落姐姐……一個月房租真的要三百嗎?”莫晴空戰(zhàn)戰(zhàn)兢兢,現(xiàn)在有不少商家喜歡玩文字游戲,又或者為吸引流量故意把價格標(biāo)特別低,下單或詢問時,原本的價格就變成了訂金。

完美的環(huán)境、整潔的房間,無可挑剔。莫晴空吞咽著口水,雙手緊緊疊在胸前安撫著激動的心。沒人不想擁有一間漂亮而又整潔的臥室,然而經(jīng)濟(jì)條件限制了她的想象與祈禱上限,她從不覺得一千塊錢以內(nèi)能租到什么像樣的房子,半天前她只敢向老天祈禱能租到水電齊全的廉價毛坯房。

別了六百塊錢的毛坯房,卻遇見了三百塊錢的天堂。

天堂虛幻若即若離,近在眼前似抬手可觸卻又伸手不可及。

“嗯,月租三百,年租的話更便宜。”

“年租多少錢。”

“三千六。”

“欸?那不還是一月三百嗎?”

“一口氣付完一年,至少一年內(nèi)不會漲房租。怎樣?要租嗎?”

“租!我……我租三個月……可以嗎?”

“可以。”落千枝微笑著撩起額前長發(fā),“妹妹若想租,咱們坐下來慢慢談。”

回到客廳,二人坐到沙發(fā)上,落千枝將泡好的茶遞給莫晴空,“喝茶。”

“謝謝。”莫晴空接過茶,道了聲謝。熱茶在手,莫晴空喜憂參半,喜三百塊錢能租到這么好、幾乎完美的房子;憂自己的經(jīng)濟(jì)實力只能租三個月。

悔不該上個月花三千塊錢買手辦,好在沒有尾款要還。落千枝前言似在暗示以后會漲房租,只希望不要漲太多,過了這個村兒可就真沒這個店了,錯過了這里,再想租這樣的房子恐怕價格要翻好幾倍。

不過還不能就這么定下,畢竟社會險惡。

“請問……落姐姐是房東嗎?”莫晴空問道。

“嗯。”落千枝微微頷首。

“我能看看房產(chǎn)證嗎?出門在外,小心點好。”

網(wǎng)上經(jīng)常有房客冒充房東二次出租的新聞,房客在租房到期之前,佯裝房東將房子租給別人,后者因為房租便宜就簽了長約租一年,之后房客跑了,房東來收房,后來者拿著無效的合同無處說理。

為此莫晴空必須小心,這里的環(huán)境實在太好了,而價格又便宜,兩者不成正比,實在讓人不得不多想。

“好事。”落千枝輕抿一口茶,“出門在外多留個心眼兒總沒壞處,尤其是女孩子,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的安全。”說著落千枝起身去往自己的臥室,將房產(chǎn)證與有效證件拿出來給莫晴空看。“身份證一時忘記放哪了,這是我的駕駛證。”

駕駛證與房產(chǎn)證上的名字一樣,確認(rèn)無誤,落千枝就是房主。

“確定要租三個月嗎?”

“嗯。”

“押一付三?”

“可以只付三嗎?”

“可以。”

“謝謝。”

“稍等,我去擬份合同。”

“那個……我可以先借用下浴室洗下澡嗎?”莫晴空面露羞澀,雙頰飛霞;初來乍到房子還沒租下來,便要借浴室洗澡,著實有些不好意思,“我上午出了一身汗,渾身黏糊糊的很不舒服。”

落千枝淺笑著,柔聲說道:“不必拘束,當(dāng)在自己家就好。有換洗衣物嗎?”

“嗯,有。”莫晴空還以微笑,與落千枝的簡單交談如沐三春暖風(fēng),落千枝的熱情更盛九夏午時驕陽。

“衛(wèi)生間在那。”落千枝一指衛(wèi)生間的位置,“進(jìn)去后的柜子中,有泡泡浴鹽跟小黃鴨,都是前些天剛買的,全新的,面膜之類的也隨便用,不必拘束。我去擬合同了,有事喊我。”

莫晴空飲著杯中茶,有些燙,突如其來的感動讓心聲哽咽。

流浪貓終于找到了一個紙盒子,一個溫暖的紙盒子,而紙盒子中還有另外一只貓,那只貓的存在讓漫長漆黑的夜不再寒冷。

流浪貓不再流浪,也不再懼怕長夜。

而這只是暫時的。莫晴空不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可人心終究隔肚皮,凡人心險于山川難于知天,初次見面相識,還是得多留個心眼兒。就像落千枝剛剛所說的,出門在外多留個心眼兒總沒壞處,尤其是女孩子,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的安全。

暫時先不想這些,先洗澡。衛(wèi)生間內(nèi)廁所跟浴室是分開的,不透明的毛玻璃隔開廁所與浴室,進(jìn)入衛(wèi)生間左邊是浴室,右邊是洗漱臺,洗漱臺旁邊是壁柜,也就是落千枝所說的柜子。

落千枝雖說不必拘束,但莫晴空初來乍到怎能不拘束?她連租客都不是,落千枝也可能只是跟她客套一下。洗漱用品莫晴空自己都有帶,本不想去動那個柜子的,可當(dāng)她看到浴室內(nèi)的浴缸后,還是決定動一下柜子,就只用泡泡浴鹽跟小黃鴨。

任誰身心俱疲了一天后,不想放空自己舒舒服服泡個澡?疲憊時的泡泡浴等同于心煩時的貓咪,誘惑力更盛伊甸園里的蘋果,先泡了再說。

莫晴空脫去被汗水浸濕后又捂了一天的衣服,如釋重負(fù),滌綸布的短袖倒是干得利索,可內(nèi)衣就不行了,都能擰出水了。散開盤在腦后的丸子頭,棕發(fā)披肩如瀑,莫晴空頭頂小黃鴨,一缸的泡泡沒過肌膚,所有的煩躁與疲憊遠(yuǎn)飛天外、石沉大海,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如在云朵一般,真是愜意啊。

想一直泡下去,可愜意只是暫時的,短暫的愜意之后是失禮的歉意,差不多就行了,等簽了合同,交了房租,以后有得是時間泡澡。

洗好的莫晴空在洗漱臺前吹著頭發(fā),身穿著的肥大及膝的粉色兔子浴袍,倒是與落千枝的墨綠色小恐龍居家服有些相似。或許落千枝是有著強(qiáng)迫癥的處女座,就連衛(wèi)生間都整潔到讓莫晴空必須小心翼翼,一旁臟衣籃中換下來的衣服有些扎眼,是那么的格格不入;她看著換下的衣物出神,稍作猶豫,伸手摸起內(nèi)衣,拿到鼻前嗅了嗅,漾水的雙瞳一轉(zhuǎn),將香水噴在了換下來的衣物上。

秀發(fā)半干,莫晴空頂著浴巾深吸一口氣,敞開了衛(wèi)生間的門。

門開涼而不寒,原來空調(diào)已經(jīng)關(guān)了。

“合同已經(jīng)擬好了,你看一下吧,如果沒問題,身份證給我,我去打份復(fù)印件就可以簽字了。”落千枝盤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面前的茶幾上擺著兩份剛打印好的合同,還熱乎的合同上殘留著濃濃的墨味。

“嗯,好。”莫晴空坐下來,拿起茶幾上的兩份合同認(rèn)真檢查,逐一對比。

合同很簡約,就短短幾行字,簡單明了,只要仔細(xì)閱讀,文字陷阱無處遁形。比起簽約主播時的密密麻麻十?dāng)?shù)頁的合同,這租房合同閱讀起來太輕松了。

出租方甲方,承租方乙方,合同上標(biāo)明了租金與租房日期,日期是從八月一日到十月三十一日。

“這個日期?”

“七月的尾巴就送你了,從八月正式開始。”

“實在太謝謝姐姐了。”莫晴空連忙感恩道謝。還以為下個月一號才能入住,虛驚一場,今天才二十號,距離下個月一號還早,雖說樓下相貓經(jīng)二十四小時營業(yè),但一待十多天肯定不合適,而且她還有趕緊安定下來直播,不然下個月連土都沒得吃。

白送的七月尾巴算是試住期,合同上寫著乙方如有不良癖好與習(xí)慣,例如睡覺磨牙打呼嚕、吃飯吧唧嘴、隨地丟垃圾等等;或讓甲方不稱心,例如抽煙、不注意臥室環(huán)境衛(wèi)生、帶異性回家過夜等等,甲方都有權(quán)單方面解除合約,并將乙方所剩租金全部退還給乙方,解除合約后乙方必須在一日內(nèi)搬出去。

而甲方也會嚴(yán)以律己,保證不會出現(xiàn)以上等情況。

乙方若不想租了,隨時可以搬走,不過卻不會退還租金。

寫得很清楚,若落千枝不想讓莫晴空住了,都會將租金退還給莫晴空的。而莫晴空不想住了,沒有協(xié)商,不退租金,可以直接走。

莫晴空覺得完全沒問題,她睡覺吃飯都很文靜,絕不會磨牙、打呼嚕、吧唧嘴,至于帶異性回家過夜就更不可能了,最關(guān)鍵的還是甲方趕人會退租金,那就完全不用擔(dān)心租房陷阱了。而她也絕不可能租到一半就不租了,在舒舒服服泡了個泡泡浴后,她覺得就算有幾條霸王條款她也能接受,畢竟三百塊錢一個月租到了可以泡澡的房子,就跟做夢一下,三百塊去澡堂都泡不了幾次。

房子里的一切電器乙方隨意使用,并且水電全免。

看到這一條,莫晴空懷疑自己看錯了,又或者落千枝打錯了。

“這個水電……”

“我這房子都三百一個月了,還會缺這點水電費?”落千枝突然彎腰從茶幾下拿出了一個小白色小藥瓶,上面沒有貼任何標(biāo)簽。

“要不水電AA吧?”莫晴空提議道。

一個月三百的房租已經(jīng)很賺便宜了,水電全免實在過意不去。況且她是網(wǎng)絡(luò)主播,平常很費電的;她還想累了后能安安穩(wěn)穩(wěn)泡個澡,可白嫖豈能心安?房租這么便宜,就算在水電上莫晴空多出點,甚至是全出,她也毫無異議。

“不用。”落千枝從小藥瓶中倒出幾粒白色的藥片,仰頭服下,“你若實在過意不去,周末的時候幫我一起打掃衛(wèi)生吧,我每個周末都會大掃除的。”

“這樣啊,那好吧。”莫晴空深深點了下頭,用勞動力代替水電費,這是可以接受的。

她本以為自己只租一間臥室,可合同上并沒說只租一間臥室,電器隨意使用等各方面都指出她租的是整套房,她理應(yīng)負(fù)責(zé)所有衛(wèi)生,落千枝只不過是定下了個具體時間而已,她還是占盡了便宜。

“咕嚕!”

莫晴空正看著合同,肚子卻突然叫了起來。

“你還沒吃飯嗎?你先慢慢看,我去給你煮碗面。”落千枝起身走向廚房。

“給你添麻煩了。”

洗完澡后濕漉的身體已經(jīng)徹底干了,關(guān)掉空調(diào)的客廳也漸漸開始升溫,泛起紅暈的臉頰格外滾燙,莫晴空低著頭,合同遮過若染脂的紅頰。她沒法拒絕落千枝的好意,她已經(jīng)一整天沒有吃東西了,僅有的一千多塊錢若再除去九百的房租就只剩一百多了,要用這一百多撐到下個月發(fā)工資,五號左右,平均一天不到十塊錢。

莫晴空已經(jīng)靜不下心去看合同了,好在合同已經(jīng)快看完了,沒有對她不利的地方,相反她占盡了便宜,然而越是如此便越要小心翼翼。

少時廚房飄來了的蔥花的香味,莫晴空吞咽著口水,腹部再次傳來抗議之聲,香味中她盯著合同出神,然而注意力卻全然不在合同上。

“好了,可以吃了。”

落千枝從廚房傳來的聲音才將莫晴空飛出天際的神喚了回來。

“來啦。”莫晴空放下手中合同,起身去往餐廳。縱有千般不好意思,可飯還是要吃的。

餐廳內(nèi)的餐桌上,已經(jīng)盛好湯面正升騰著熱氣,落千枝坐在對面,單手托腮看著走來的莫晴空,“先吃飯吧,不夠鍋里還有呢。”

“實在是太感謝了,給你添麻煩了。”莫晴空坐到桌前,低頭雙手合十抵額以示感恩。

“沒事,你若住進(jìn)來,那咱們今后就是一家人;你既然叫我一聲姐姐,我自然會照顧你的。”落千枝身體坐正,淺笑道。

“謝謝姐姐!”

“合同看完了嗎?”

“還……還沒。”

“不急,先吃飯,吃飽了再慢慢看。”

“嗯!”

落千枝起身去到客廳,將空調(diào)重新開啟。莫晴空眸若淺池,含光映月,眼睛隨落千枝起身離去的背影而動,在落千枝轉(zhuǎn)身之際,她瞬間扭過頭垂下,看著面前的湯面佯裝無事。

莫晴空看著桌上的湯面,一時間不禁有些出神。明明是非常普通湯面,此刻卻格外的香,香入肺腑心暖神暢,完整的荷包蛋與切成片的火腿腸,乳白的面湯還隱約倒映出自己的臉,上面漂浮著白綠的蔥花。

家的感覺,二十四年的記憶中只有在家才能吃到切了火腿腸的荷包蛋湯面。家人,昨天剛跟家里人鬧得不愉快,今天便收獲了新的家人,真是幸福啊,來自家人的關(guān)愛,一天都不缺。

面很香,莫晴空吃了一碗,又添一碗,鍋里還有一個荷包蛋,這是落千枝專門為她做的,為此她連湯都喝干凈了。

“吃飽了嗎?沒吃飽的話我再給你煮點。”落千枝問道。

“飽了飽了,謝謝姐姐款待。”莫晴空收拾著碗筷。

“放著我來吧。”落千枝上前搭手。

“我……我來吧。”這一刻莫晴空像極了護(hù)食的狗崽子,一副要齜牙的模樣。白吃人家的,還要讓人家收拾碗筷,這就實在說不過去了。

可終究是“狗崽子”,你再齜牙咧嘴,主人也不怕你。

“你還是先看合同吧,抓緊定下來,也好早點休息,已經(jīng)十點半了。”落千枝從莫晴空手中奪過碗筷,淺淺的笑意頓時讓莫晴空更加羞愧,恨不得尋一地縫鉆進(jìn)去冷靜一下。

“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就看。”莫晴空連忙低頭道歉。

不知不覺已經(jīng)十點半了,她是來租房子的,可房子還沒租下來,又是洗澡,又是吃飯,耽誤了人家這么長時間,實在太抱歉了。

趁落千枝洗碗收拾的工夫,莫晴空又把合同仔細(xì)讀了幾遍,確定無誤,便填寫上手機(jī)號等個人信息,準(zhǔn)備簽字。莫晴空將自己的身份證交給落千枝,落千枝拿去書房復(fù)印了兩份,順帶拿出印泥,與莫晴空分別在兩份合同上簽上名字并按上手印。

兩份合同,一人一份。

落千枝拿著合同,嘴角更上揚(yáng)了幾分,笑得耐人尋味,“從今往后我們就是一家人了。”說著落千枝拿出兩把鑰匙交給莫晴空,“一把房門,一把臥室門。”

“嗯。”莫晴空伸手接過鑰匙,她將這兩把鑰匙緊緊攥于胸前,內(nèi)心沉浸在難以抑制的激動當(dāng)中無法自拔,甚至激動到有些發(fā)抖。

“好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說完落千枝便要返回自己房間,他在臥室門前駐足,回眸道:“對了,冰箱里有雪糕跟飲料,廚房的柜子里有零食,自便,不用拘束,當(dāng)在自己家就好。不對,現(xiàn)在這里就是你家了。”說完落千枝推開自己臥室的門,卻又再度駐足回眸,“還有,衛(wèi)生間有人的時候,只要衛(wèi)生間門沒開著,就稍微忍一下,可以嗎?”

“嗯。”

這個當(dāng)然可以,沒人會想在自己洗澡或上廁所的時候突然闖進(jìn)一個人。

“嗯,回房間前記得關(guān)燈關(guān)空調(diào),燈的快關(guān)在那。”落千枝一指客廳燈的開關(guān),然后便回到自己房間關(guān)上了門。

客廳中莫晴空對著手中合同一陣傻笑,月租三百,水電全免,還可以泡澡,樓下還有貓咖可以擼貓,做夢也想不到會有這么好的事。她甚至一度懷疑自己在相貓經(jīng)睡著后還沒醒,而這一切真的就只是在做夢。

笑合不攏嘴的莫晴空喃喃自語道:“中午還在為房子的事發(fā)愁,晚上就租到條件這么好的房子,真是老天保佑。”說到這,莫晴空想到了今天中午那只布偶貓,“難道是那只小貓咪?”她清楚記得她求那布偶貓保佑她能在今天租到房子,現(xiàn)實不僅租到了,還租到了條件環(huán)境如此完美的房子,“等下次,我一定給你買很多小魚干。”

等解決了溫飽,就給小貓咪買小魚干。

傻笑一會兒后,莫晴空關(guān)了空調(diào)與客廳的燈,挎上雙肩包、拖著行李進(jìn)到了屬于自己的房間。行李箱暫時往旁邊一扔,莫晴空張開懷抱撲倒在床上,柔軟的床褥如在天邊云端,一切都仿佛不真實。莫晴空坐起身,環(huán)顧四周,如夢似幻的一切似是腦袋有點眩暈,她起身來到窗前拉上了窗簾,明明睡了一下午了,八點才醒,可這才十一點多點就又困了。

扔在一旁的行李箱毫無打開的欲望,雙肩包中也只是拿出了手機(jī)充電器。

莫晴空連浴袍都沒脫,吃完飯后也沒有刷牙漱口,直接關(guān)燈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睛。

這個世界,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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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架時間:2024-01-23 16:31: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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