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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陰冷潮濕的天氣,走了二十多里山路的貴娃子出了許多汗,這時候渾身感覺很暖和,即便濕泠的風吹在他身上也不覺寒冷,仿佛這并不是冬日,如沐在春風里.。

貴娃子子夜時分挑了近百斤的花櫟木柴伙從一個叫周灣的地方走了近二十多里山路,,快天亮時才來到了這個離鄢上附近的一個渡口,他要等天亮后搭渡船去對面的鄢上鎮。

鄢上是鄂西北的一個古鎮,位于發源于荊山的鄢水中游,荊山山脈向平原過度的丘陵地帶。本是戰國時秦將白起攻楚都鄢時一個屯兵之地。秦將白起在本鎮不遠處一個叫王家臺的地方、那里是鄢水與清涼河交匯之處,在那個地方筑起一道堤壩、然后從古鎮北面挖渠引水淹沒了百里之外的楚國都鄢。戰爭結束后,那條近百里的長渠變成了惠及百姓的灌溉之渠。

堰上古鎮處于荊山余脈與江漢平原接合部,東眺江漢平原,西靠荊山山脈,南靠荊門,北托名城襄陽。陸路交通便利。發源于荊山山脈的清涼河在此與鄢水匯集,形成一條洋洋大河、浩蕩地向東流向漢江。因此鄢上鎮水運發達。由于陸路與水運的發達,使鄢上成為本地區最重要的商品物質集散地。從荊山中心地區的各類山貨與鄢水下游乃至江漢一帶的商品物資都在此集散。從下游從漢口來的大裝貨物通過漢水轉運于此,在此分成散裝由小船運往鄢水和清涼河上游的荊山地區,或者通過騾馬架子車運往鄢上鎮周邊的四里八鄉。

時間己進入民國三十三年,古鎮在鄂西北地區變得小有名氣,商賈云集,俗稱"小漢口”,是鄂西北三大古鎮之一,繁華時小鎮鄢水碼頭上也是帆檣林立,舟輯穿梭。因商賈云集經濟發達同時又處于交通要道、古鎮自明清以來四周就建有城墻,城墻周圍有三丈多寬一丈多深的護城河直通鄢水河。從東西南北方向開有大小城門五座,城內大街號稱五條正街分為東,南,西,北,加上一條鄢河街,還有十幾條有名的小街小巷與之勾通,形成大小字號商鋪百余所,醫院學校教堂電影院書店各類文化娛樂場所應有盡有。山西陜西江西在鎮上都建有會館。光廟宇?道觀有規模的就有上十所,上關廟,下關廟,北關廟,楊祠廟,祖師殿等等。五座城門分東西南北,其中北面因為面向通往縣城的官道所以有兩座城門,分別是大關門與小關門。走出大關門幾百米遠就是白起渠,過了白起渠就是一條通往縣城的官道,再過去就是連綿起伏的丘陵地帶。東門外走過吊橋,是一條長長的河街,沿東去的鄢河水沿岸分布著十幾座碼頭,碼頭之上的河街是各大商鋪的貨棧。碼頭上停泊各內大大小小的船只近百艘。多年來的經營,這里己經成為了獨立于城內另一個繁華集市。西門城外是由鄢河與古長渠夾峙的百畝良田,阡陌縱橫,小橋流水一派田園風光,斜對岸不遠處是二千多年前秦將白起在離本鎮二公里以外的劉家臺,也就是清涼河入鄢河之處筑堰修壩,鑿渠引水。從西門橋到劉家臺大約有一華里的路兩旁是茅棚,住著這百畝良田的雇工,良田的主人們都是城里面那些華屋大廈所有者。過了劉家臺再往上走鄢河水的水位就沒有多高,這里也有一渡口到對岸走過高遠村,往西南走經過周家村,再往前去可以到荊門、遠安、以及宜昌。每日里在這條官道上從沿路的各個鄉鎮的山民大都從這條路到鄢上鎮而來,來往各色人等近千人。

貴娃子天不亮就到渡口與有許多要進城的山民,帶著許多山貨與貴娃子一樣在這里等天亮開渡,此時天還沒亮,貴娃用一個專用拐杖支起了扁擔站在那兒歇息,?此時的?貴娃腦子里卻想著一大早從家里走出不遠遇到的一件蹊蹺事。

貴娃子家住離本鎮二十多里地一個叫周家灣的小山村,他從小父母雙亡,生活,今年十七歲貴娃子大名叫鄭友貴,已經長成了一個身強力強的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了,貴娃子在幼年時在家鄉念過幾年私塾,幼年的貴娃子家境還算不錯,家里還有薄田幾畝,可是幾年前因為一場變故讓他家破人亡,父母與弟弟都死于這場變故中。

今天丑時時分貴娃子就起了床,冬天的夜很長,推開窗子望著天過那顆很亮的啟明星,知道時候不早了,還要趕二十多里山路,這個時候出發到堰上天就會亮了,他簡單吃了點干糧,就挑起昨天在山上打好的百十斤柴出門走出村口不遠上了官道,這條官道是通宜昌可達四川的,說是官道,道路因為修在山區崎曲不平上下坡與彎折特多,貴娃走了大約十里到了個叫楊林子地方就有點尿急,他剛想放下柴解溲,就聽見不遠處有很大動靜,貴娃子急忙走進路邊茅草叢中,將柴放倒不敢出聲,?他知道最近傳說過此地有土匪出沒,這附近虎山寨以前是個土匪窩子,但自從民國二十九年,這股匪被駐守此地的抗日的國民革命軍第三十三集團軍剿了之后。土匪就此滅了跡。但是此事己經過去了五六年了,抗戰勝利了,但最近有傳說又有土匪出沒,說是本縣新近出現了一個叫莫胡子常在這一帶獨來獨往作案,雖是個獨狼,但殺人越貨,綁票敲炸的土匪勾當一樣沒有落下,只不過這些都是傳聞,周家灣周邊村寨并沒有此人留下案例,不過貴娃子也不敢掉以輕心,他家從前遭過匪,吃過虧。

貴娃子躲在一人多深的茅草叢中,借月光看大約有四五個人,走得怱忙,偏偏這伙人中有提議在此歇一下,貴娃子見陸陸續續有幾個人在他面前二三十米的地方歇下來了,?這些人在此歇息,并沒有發現貴娃子。

只聽見一人說:“幺娃兒,你娃子出的好主意,害得老子跑斷腿。”

另一人說:“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為了你娃子,我還能受這苦?”

這時候有個操外地口音的人說:“你們都他媽的別吵吵了,你倆相互埋怨了一路,還有完沒完?怕人不知道?到了地兒你倆再吵行不行?。”

于是都住了聲。

貴娃子大氣都不敢出,還好這些人沒歇多久就走了,貴娃子一直等到那些人走遠了,四周沒有了聲息,才敢出來,慌忙走到大路之后,不久遇到幾個去堰上趕集的早起人,才放下心來。

卯時已到,西關城門打開,等待多時的人們蜂擁而入,這時候天還沒大亮城市的早市也己開始了,西關街沿街一線各式賣早點的店鋪燈火通明,熱氣氤氳,進城的人們陸續賣了早點邊等邊吃,等天大亮之后到各自的商行去交易貨物。

貴娃子的柴是不需要挑到柴行去賣的,貴娃子的柴是有預約的,貴娃子的柴進了城直接送到本鎮商會會長周世華家里去。

貴娃子也不會在早集上吃早點,他要到周府之后才吃。他在周府家當差的二叔會讓他到后廚吃些饅頭稀飯之類的東西,

貴娃子每隔三天會送一擔百多斤的柴,百斤柴只夠周府燒三天,所以貴娃子每隔三天都要給周府廚房送柴,送完柴貴娃子要在周府廚房盤桓一天,因為他還要鋸柴劈柴。直到亥時才回去,有時不回去就與堂二叔睡一起。

版權:創世中文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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