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的天氣，秋高氣爽，玉水村中熙熙攘攘，大人小孩俱是圍在葉家的門口看著熱鬧，葉家的院子里不時傳出來陣陣叫罵聲，聽起來十分刺耳。

“這是咋了？這大喜的日子，葉家大娘罵誰吶？”街坊們三三兩兩的圍在葉家門口，其中一個長臉婦人納罕的開口。

“你們沒聽說呀？老葉家的那個新媳婦是個啞巴！”另一個身形矮胖的婦人壓低了聲音開口。

“啞巴？”幾個婦人一聽都是一驚，忍不住道：“他們家不是才將新媳婦接回來，這馬上就要成親的，咋會是個啞巴？”

“可不，聽說是敬改口茶的時候葉家人才發現，那丫頭是個鋸嘴葫蘆，讓她喊人她卻只會打手勢，這才曉得被媒人騙了！”

“那媒人哩？”

“媒人早拿了謝媒錢跑了，葉家老爹和大兒出去追了，也不曉得還能不能追得上。”那矮胖的婦人說完，便是砸了咂嘴，其他幾人聽完也都是你一言我一句的在那里嚷道：“那可咋辦，這媒人咋能做這種昧良心的事兒？”

婦人們話音剛落，就聽“咣當”一聲響，葉家的大門讓人打開，露出了葉大娘肥碩的身影，她拽著一只纖細的手腕，那手腕十分潔白，細細弱弱的跟花骨朵兒似的，待她將那手腕的主人從屋子里拽了出來，眾人便都是驚了一驚。

“喲，可別說，這小啞巴長得倒是俊俏，好看著哩。”方才那長臉婦人瞧著那穿著嫁衣的少女，忍不住發出了一聲驚嘆。

眾人還沒緩過神，就見葉大娘推搡著那小新娘，一面推，一面罵道：“天殺的，居然拿個啞巴來糊弄咱們，當我們老葉家是好欺負的？”

那少女身形纖瘦，只被葉大娘推得差點摔在地上，她的臉色蒼白，眸若點漆，只將雙手合十，眼瞳中滿是淚花，似乎是希冀著葉大娘，不要將她趕出去。

“也不去打聽打聽，居然敢騙到我們家頭上，走，老娘今天就要把你送回去，找你爹娘把聘金拿回來！”葉大娘的聲音十分兇悍，不由分說就要將少女推出院子。

“葉家嬸子，這到底是咋回事？”圍觀的街坊中有人問道。

“還能咋回事？咱們被媒婆給騙了，說給我兒討一個乖巧俊俏的媳婦，誰知道討回來的居然是個啞巴！”葉大娘破口大罵。

“當初不是你家原生親自去相的親，咋這都要成親了才知道？”

“相親的時候這丫頭也沒說過話，我家原生只以為她是臉皮薄，不好意思吭聲，誰成想竟是個壓根不會說話的！”

聽著葉大娘的話，街坊們都跟炸了鍋似的在那里議論紛紛，有說媒人喪良心的，也有人說新娘子家不厚道的，那一道道落在少女身上的目光中便都蘊上了幾分鄙薄之色，程嬌嬌望著那些目光，只覺得滿心恓惶，她向著眾人拼命地搖著頭，她想要告訴那些人，她們家沒有騙人，她的爹娘早已和媒人說清楚了的，媒人卻告訴她們家，說葉原生不嫌棄她不會說話，卻不成想卻是那媒人騙了兩頭，拿了兩家的錢跑了，可如今她已經到了玉水村，若再被男家送了回去，爹娘的臉面又要往哪擱？她會連累父母兄嫂成為十里八鄉的笑柄，想起這些，程嬌嬌的眼中淚光點點，望著葉大娘時滿是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