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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1.
隔了幾日不見皇帝,皇帝的人卻來要我的命了,我說我要同嫡姐一個死法。
我想著這樣也好。
我想下去跟嫡姐說,那些壞事都不是我做的。
嫡姐對我那般好,我怎么會舍得有傷害她的念頭。
我沒想到我還能睜開眼。
一睜開眼便是碧玉年華的嫡姐護在我身前,擋住了外面的劫匪。
我霎時一愣,環顧一周。
我同話本子里寫的那樣,死而復生了。
復生在我與嫡姐去安國寺祈福的路上。
這是嫡姐嫁入七皇子府的前一年。
上一世,我同嫡姐在上山之路遇上了劫匪。
而七皇子斐越正好下山,來了個英雄救美。
我嫡姐一顆芳心就此淪陷。
我后面才得知,這劫匪是七皇子身邊的大內高手。
但我一直想不通。
嫡姐從小習的可不是什么女戒夫綱,而是五經四書、春秋繁露。
為什么會對把算計寫在臉上的的七皇子產生情愛。
“美人,我勸你服軟,跟咱老大回山頭,咱哥幾個還能好吃好喝地伺候你們,當然,你也得把我們伺候舒服了,哈哈哈。”
一個半臉絡腮胡的男人挑眉,出言便是些不入流的話。
我握住嫡姐的手腕。
她感應到便轉過頭,用另一只手摸了摸我的頭。
“我們不過是上山祈福的良家女子,家里從商,各位大哥倒是可以用我們同我們家里換些錢財。”嫡姐開口,聲音清淡。
那些劫匪可不吃這套,他們砍了轎夫。
丫鬟們嚇壞了,個個靠攏我們,手抱著頭蹲在地上發抖。
那為首的劫匪帶著銀色面具,上前來拉扯嫡姐。
上一世,嫡姐便是被他扯了外衣。
當時斐越脫了外衣給嫡姐,馬車已壞,使得嫡姐回京名聲受損,不得不嫁給他這條狗。
我上前打開了劫匪的手。
那劫匪愣了一瞬,瞥了一眼嫡姐。
饒是清冷的嫡姐也被嚇壞了,根本不敢動。
于是銀面劫匪把我拎起來又推倒在地,繼續扯我嫡姐的外衣。
我猛地沖過去狠狠踢了那銀面劫匪的下半身。
銀面劫匪立馬彎下腰去,我又推了他一把。
旁邊劫匪小弟正欲上前。
“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調戲良家女兒。”那條狗大叫著。
嫡姐把我拉到身邊,沖斐越溫柔道:“還請公子做主。”
我攏了攏嫡姐的外衣,還好那銀面怪沒有給扯壞。
這一世斐越想娶我嫡姐,沒那么簡單。
斐越走到嫡姐面前,護住我們:“這安國寺可是陛下賜名,你們好大的膽子,天子腳下,竟敢脅迫良家女子!”
銀面劫匪慢騰騰直起腰來,也不跟斐越廢話,直接就上手。
周圍的劫匪都沖向七皇子。
嫡姐帶我走到一旁。
那些劫匪自然也不傷我們。
畢竟斐越還要英雄救美,給我嫡姐留下個好印象呢。
斐越雖是韓貴妃的守夜宮女生的,可騎射舞劍卻是偷學得精。
當然這劫匪是他找來的。
不一會劫匪落了下風,沖我們喊一句:“哼,今天算你們走運!”
劫匪便隱在林子里去了。
斐越身上掛了兩劍,同上一世一樣。
為了博取嫡姐的同情。
“公子,你受傷了。”果不其然,嫡姐帶著我走到斐越身邊。
斐越白如雪的臉上忽然映上梅紅,列松如翠,積石如玉,倒真不愧是個愛裝的白臉。
裝什么裝,別以為我不知道你肚子里裝的算計。
斐越捂住受傷的胳膊:“不礙事,二位姑娘沒事就好。”
嫡姐羞澀一笑,不似平常的清冷。
隨后遞給斐越一塊手帕,想幫他止血。
我瞧見了,忙攔住她:“阿姐,這方小帕子哪里止得住,用我的罷。”
我抽出披帛,狠狠地綁在斐越的胳膊上。
“公子,如此可好?”我抬頭陰陽斐越。
斐越有些不自然,忙點頭。
2.
快到城門口時,我便找了個借口讓斐越滾蛋了。
我的阿姐,可不能再被人看見跟他攪合在一起。
出浴后,我看見阿姐看著兵法三十六計。
不知道斐越此次在她心里有沒有留下什么深刻的印象。
不過我也絕對不會湊到她面前主動去提。
直到幾天后,我看見阿姐盯著繡著白山茶的青綢手帕出神。
我料想不好,阿姐當是又上心了。
我便開始帶著阿姐,隔幾日便去一次茶宴詩樓。
聽一聽才子膾炙人口的絕句律詩。
看一看風流倜儻、立如玉竹的探花郎。
再時不時跟她講一些七皇子的壞話。
前世七皇子邀約阿姐的事情也通通被我攔下。
我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阿姐的青緞手帕了。
這是個好事。
不好的是皇帝下令命正二品以上的官員同他一起宴除夕。
我不禁有些心慌。
前世的除夕宴上,阿姐一曲驚鴻舞驚艷四座。
皇后、韓貴妃爭相為自己兒子求娶。
阿姐卻一意孤行求嫁給斐越。
這當然是皇帝想看見的,權臣與一個小宮女的兒子綁在一條船上。
翻不出什么風浪。
撐死不過與皇后、韓貴妃三足鼎立罷了。
今世阿姐與七皇子的曖昧盡數被我斬斷。
這幾天我又時不時試探阿姐。
心儀什么樣的男子?如果一個壞蛋救了你,你會以身相許嗎?如果發現心儀的男子是個壞蛋,還會喜歡他嗎?
通過我幾天堅持不懈地試探,我已經感受到阿姐對斐越沒有絲毫的愛意了。
陛下下了召令,命父親攜家眷入宮,本身我是沒資格去的,我不過一個庶女而已。
不過阿姐平常宴會也都捎上我。
陛下也從不怪罪,權傾朝野的左相不過就倆女兒。
他每每看見我們,還要高興一番呢。
聽父親說,他是從寒北逃來的流民,他們一族在路上悉數餓死,只得他和嫡姐兩個。
我是撿來的。
不知道哪個犄角旮旯撿的,興許是在逃來的路上撿的。
父親雖瞧我可憐,但不敢讓我入他的家譜,說是怕去了地底下被嫡姐她娘說罵。
便只對外宣稱我是秦家的庶女。
我已很是感激。
畢竟,要是被旁的什么牙子撿去,我肯定討不了好。
除夕宴來得很快,宴上果然如前世一般。
韓貴妃看著獻舞的貴人,不經意提及皇后年輕時舞姿的驚艷絕倫。
皇帝卻笑到:“愛妃當年可是同皇后并稱京都雙蓮啊,真是有如白駒過隙。”
皇后端莊一笑:“聽聞左相家的小姐頗有韓貴妃當年的風范。”
韓貴妃只道快讓她瞧瞧。
韓貴妃生有四皇子,二十歲封孝文王,母家是鎮國公府,兄長是驃騎大將軍。
狹眉鳳眼,絳珠映唇,膚白若雪,儀態如狐。冠絕后宮十余年,也不無道理。
皇帝便下令讓秦家女兒獻上一舞。
所有人的視線都聚集在嫡姐那邊。
我看著嫡姐正欲起身,我便將外衫脫下遞給秦聿。
哦,這是我的侍衛。
我從屏障外鉆了出來,拜過了皇帝和各位娘娘,便說自己是秦家女兒,得召獻舞。
一曲驚鴻舞畢,眾人皆假意夸贊。
我自己的舞姿如何我自己還不清楚嗎。
不說多難看,撐死不過平平無奇。
說這么多褒獎我的話,倒讓我不好意思了。
韓貴妃自然認識我是秦家庶女,倒也沒拂了我父親的面子:“秦家女兒果然個個都仙姿卓約。”
可真是難為您說這種詞修飾我。
我忙接到:“我不過資質平平罷了,萬萬配不得仙姿一詞。嫡姐倒是精通舞律,可惜下雨在院子里扭了腳…”。
我又止住了,奉承了兩句:“不過要說天姿,還得是貴妃娘娘和皇后娘娘。絕代雙蓮,京中閨秀誰不以您們做標桿呢!”
聽我如此說,貴妃也不好再提讓阿姐獻舞,只臉色也不大好看就是。
我換了宮裝坐到阿姐旁邊。
阿姐看起來不大高興。
我擅自做決定自是沒理。
3.
“阿姐,吃葡萄,西域上供的貢品呢~”
我捏起一顆葡萄挨到阿姐的唇邊。
她卻不看我,只看著宴中心不知道哪位獻曲的貴女。
我扔到自己嘴里,汁水真多,果肉飽滿,好吃!
又斟了一杯茶,遞給阿姐:“阿姐~西域的貢茶,降降火。”
阿姐這才嘆了口氣,接過茶喝了一口。
我看見阿姐看過來,我便不太自在地往嘴里塞糕點、塞葡萄。
“喜歡?”我聽見阿姐問。
“嗯?”我抬頭看阿姐。
“喜歡這些東西?”阿姐溫和地笑。
“這貢品,自然是上上好的。”我又吃了一個荔枝。
“想去那些地方瞧瞧嗎?”阿姐莫名其妙地一問。
我有些摸不著頭腦:“應當遠得很吧。”
阿姐不再說話了。
我偶爾瞥一瞥父親,看他喝成那個樣子,早就顧不得我搗亂的事。
4.
又賞了幾位才子的琵琶曲舞。
“左相家的大小姐倒真生得一個天仙樣。”皇后那廝又哪壺不開提哪壺。
我端起茶杯,茶水溫熱。
可手卻不聽使喚,倒了阿姐一袖的茶水。
“哎呀,阿姐。你沒事吧,真是失禮了,皇后娘娘,還請讓我隨同阿姐去換身衣服才好。”
我捏著嗓子卻笑意不減。
“去吧。”皇后開口。
“這秦嘉鈺也太沒規矩了些。”我聽見鄰桌一個貴女小聲議論。
“庶女嘛,總是沒有她的嫡姐有教養,我說啊,她八成是嫉妒她嫡姐。”另一個貴女接話。
“阿妹。”嫡姐換好蜀錦宮裝,一臉審視地看著我。
我被盯得發毛。
“阿妹近些日子,似乎行事有些魯莽。”
我攙著嫡姐的小臂:“整個京都誰有我魯莽啊。”
嫡姐輕輕皺眉,額上花鈿更襯風情。
我又言說周芷蘭亭內悶得慌,讓嫡姐陪我在外面轉了好一陣子。
等到嫡姐要扯著我回宴會,醉醺醺的父親也已經出來了。
嫡姐嘆了口氣。
終是沒有說什么。
嫡姐關我幾日禁閉,我消停幾日,便趕忙又去找嫡姐。
她的丫環侍衛都守在院子外,不讓我進。
我嘴上說著好好好,在旁邊的山茶叢里躲一陣子,便突然沖進嫡姐的房。
嫡姐好像在練書法,紙上是我看不懂的文字。
我想走近些,她便把東西收起來。
眼里是我未曾見過的凌厲。
“嘉鈺,禁足后第一件事是做什么?”
“...去祠堂拜先輩。”我支吾道。
“我還以為你的規矩都學到后腦勺去了。”,嫡姐帶著些怒氣出言:“還不快去!”
我應了一聲便去祠堂拜了秦家先輩。
嫡姐。
怪怪的。
寫什么呢,看到我如此慌張。
我又被罰了半年的銀錢,禁足也多了幾天。
等我可以自由出門時,卻看到斐越同阿姐在院子里談天說地。
?我禁足不過三五天,為何阿姐同他又聯系上?
況且看上去關系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