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討厭，干什么摸人家屁股，還在外面呢！”

一身蘿莉裝打扮的美女，此時正坐在一個兩百多斤大胖子身上，那胖子的手此刻正不規(guī)矩的在美女的超短裙上來回摸索。

只見那美女眼含春意，雖然是拒絕的話卻字字帶著鉤子，勾的人心癢癢。

林大壯旁若無人的在美女身上撈夠本了，才道，“等會兒你自己打個車回去，我和哥們還有事。”

一邊說，一邊又拍了拍美女挺翹的屁股，美女羞赧地點點頭，對他做了個打電話的手勢才戀戀不舍地推門出去。

這一通操作看得一旁的陳東目瞪口呆，看那美女那水波流轉的嬌俏模樣，陳東真懷疑林大壯是給她下了降頭。

陳東一把摟過林大壯忙問：“大壯，兄弟一場，你老實交代，這朵鮮花是怎么肯插在你這坨牛糞上的？”

“我養(yǎng)分足啊！”林大壯一點沒覺得被冒犯了，反而非常驕傲地說，“都是爭著搶著來插我的，晚了我這兒還沒位置了呢。”

“壯哥，”陳東麻溜兒地改了稱呼，“指點一下唄，你看我也老大不小了，連山門都沒見過，鑰匙都快生銹了。”

陳東家里拆遷,分了5套房子，他爸把出租的工作交給他來做。租戶大多是附近上班的人，走一個來一個，根本不愁租，陳東的小日子過得輕松愉快。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沒有女朋友。

本來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沒有比較就沒有傷害，同是拆遷院的發(fā)小林大壯，長得其貌不揚，之前也和陳東一樣母胎單身，最近1年卻跟開了掛似的，女朋友換得比內(nèi)褲還勤，著實令陳東羨慕不已。

林大壯聞言哈哈笑起來：“現(xiàn)在知道急了？不怪我沒告訴過你，年初叫你和我一起裝修的時候你還罵我逼事兒多呢？”

年初林大壯叫陳東把出租房全部重新裝修一遍，按照時下最流行的風格，什么北歐啊，日式啊，地中海之類的，總之一套一個樣。

陳東嫌麻煩沒摻和，但現(xiàn)在回過頭一想，也就是從那時候起，林大壯周圍的女人漸漸多起來了。從鄰家小妹到時尚御姐，一個比一個好看，還都對他言聽計從，溫順得像一只只沒爪子的貓。

難道裝修能改桃花？

2、

很快陳東就知道原因了。

吃完飯林大壯帶他去了一個會所，屋里密密麻麻坐了10來個人。本來那些人對他還有些警惕，聽說也是“拆二代”后頓時露出釋然的笑容。

一番推杯換盞后陳東才了解到，原來這些人都是拆二代，手里多少有幾套房子，專門裝修成女孩子喜歡的風格然后放到網(wǎng)上出租，價格適中，一來二去能吸引不少“魚兒”。

如果是正經(jīng)出租就算了，問題是這些人都心懷不軌，目的不純，像林大壯這種，明明套二的房子，非要找合租，還只限女生，美其名曰男生邋遢，自己不常在家，希望有個女生愛護這里等等。

合租的價格整租的待遇，再加上地理位置裝修風格都不錯，很多女生就這樣入了套。

今晚輪到林大壯分享“心得”，他走到臺上清了清嗓子說：“這次租戶是個性感美妞兒，搞定她用了2個月。”

臺下發(fā)出陣陣噓聲。

林大壯有點急了，忙又接著說：“你們別看這2個月時間久，但人比人得死，貨比貨得扔，付出與收獲永遠是成正比的。”

說完他掏出手機，電視上立刻投出一張照片，正是之前請陳東吃飯的那個姑娘。

“哇塞~這貨絕了啊！”

“林胖子你真是走狗屎運了！”

大家的驚嘆讓林大壯很是受益，他又放出一段視頻，是兩人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那種，看得不少人眼睛都直了。

陳東也在旁邊跟著不停咽口水。

3、

回到家，陳東趁夜難眠。他今晚聽到的“故事”太多太豐富了，對于一個正值青春的小伙來說，這種誘惑足以使他失去理智。

彼時正好有兩套房子租約到期了，陳東沒有忙著找新租戶，而是說服父母把房子重新裝修了下，又學著林大壯他們那樣掛到幾個租房網(wǎng)上找“同城合租”。

果然來問的人絡繹不絕，而陳東每天就在這些詢問的人里物色著合適的“租客”——單身，美女，總之挑著人回。

很快他物色到了第一個人選，來自C大大三的實習生小暖。

小暖頭像就是本人，肉乎乎的小臉可可愛愛，是陳東喜歡的類型。他約了小暖在房子見面，清爽的裝修，比市場價略低一點的價格，小暖自然是一眼就看上了。

“是，只有我一個人住嗎？”小暖怯生生地問。她原本以為還有另一個女生的。

“還有一個男生想租，我約他晚點來看看。”陳東按照林大壯教他的話術道。

小暖果然一下糾結起來：“啊？男生啊？”

陳東點點頭：“就比較湊巧，剛好這段時間就你倆問。”

“可是……”

小暖很糾結，這正中陳東下懷。他作出一副為難的樣子，半晌，又像下了什么決心似地說：“要不我把他拒了吧，你一個女孩子，和男生同住不安全。”

“啊，這，這樣好嗎？”小暖雖然這樣問，但眼里的欣喜一點沒藏住。

陳東無奈地攤攤手說：“沒辦法，你是我的租戶，我就必須對你負責嘛。”

小暖樂呵呵地笑了，對陳東的印象有了質(zhì)的提升。

接下來一周都沒人來看房子，只有陳東時不時地上門來充當修理工。小暖挺不好意思的，但每次陳東都體貼地說：“沒關系的，我做這些已經(jīng)很得心應手了。”

總之就是在各種有意無意間把家底透出去了，而此時的小暖也并不知道其實熱水器打不燃是陳東把電池換掉了，下水道里的頭發(fā)也是被他事先塞進去的。

每次來小暖都會做飯給陳東吃以示感謝，一來二去兩人熟絡了不少，有時候陳東會假假地感嘆句：“唉要是我以后找個女朋友能有你一半賢惠就好了。”聽得小暖臉上紅一陣粉一陣的。

4

之后幾天陳東都沒再和小暖聯(lián)系，沒電話也沒消息，小暖感覺空落落的，偌大的客廳空落落的，小小的心房也空落落的。

可這會兒的陳東一點都不空落，因為他正忙著接待第二套房子的租戶。

性感美妞在線租房，黑皮抹胸黑絲襪，棕色的大波浪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給陳東看得眼睛都黃了。

“下午會有一位男生來看房。”陳東輕車熟路的說著同樣的話術，是為了給自己立“體貼”的人設。

卻沒想到在大波浪這，這招失靈了。

“真的嗎？太好了！”大波浪扭著腰走到陳東面前，替他拍了拍衣領上的灰，上翹的眉眼秋水盈盈，粉嫩的嘴唇微微輕啟，“要是能遇到房東這么帥氣的男生，那我可就賺大發(fā)了~”

陳東一個激靈。他感覺身體里有什么東西正在蓄勢待發(fā)。

當然沒有下午的男生，陳東胡亂編了個理由，徐雪并不在意，反而進一步邀請陳東說：“那一起吃個晚飯吧？慶祝我第一天住進你家~”

吃過晚飯，徐雪又提議去酒吧。和小暖那次做戲不同，這一次陳東實打實地喝了好幾瓶，酒精漸漸上頭，音樂震耳欲聾，身旁的徐雪看起來格外妖嬈。

“房東小哥酒力不行啊~不知道那里行不行呢？”她笑得咯咯的，身子不停地往陳東身上靠。

陳東不是柳下惠，自然沒擋住這波春意盎然的攻勢。他搖搖晃晃地和徐雪上了車，回到出租屋，新裝的房子還有一股甲醛的味道，刺激得陳東急喘如牛。

他正準備發(fā)動攻勢，卻被徐雪巧妙地躲開了。她手指從陳東臉上輕輕劃過，停在嘴角的位置，指尖上還帶著淡淡的酒香。

“房東小哥哥~不要這樣~除非~你當我男朋友喲~”

話沒說完，手指突然“不小心”滑進了陳東嘴里，像給鎖孔喂去一把鑰匙，伴隨著一聲淺淺的嚶嚀，陳東的大門，轟一聲打開了。

昏黃的燈光下格林那達綠得發(fā)亮，薔薇花色的床頭上，徐雪的影子不停變幻成各種妖精的形狀，把陳東調(diào)教得死去活來。

5、

陳東請了假，整整3天沒離開過這間屋子。這三天里，他和徐雪只做了三件事，而如果不是因為人活著必須吃飯，他們甚至可以只做兩件事——做累了睡，睡醒了做。

也是在這三天里，他和徐雪稀里糊涂地確定了戀愛關系。

本來找著女朋友是件好事，可當徐雪膩膩歪歪地提出免房租的時候，陳東還是有種上套了的感覺。

“哎喲~我的好哥哥~人家多的都給你了啦~”徐雪說著就鉆進被窩，給陳東顛得失了魂兒。

這天陳東收到一條消息，是徐雪發(fā)來的。原來她和閨蜜逛街的時候看上了一個包，金燦燦的LOGO，一看就特別貴。

“親愛的房東大人~你看這個包包是不是和我特別配呢？”

徐雪來看房子當天交了1000定金，之后兩人確定關系，房租的事自然就沒有下文了。可這才短短一個星期，陳東已經(jīng)給她花出去小一萬了，而這個包包的價牌上寫著49999。

陳東只是個普通上班族，一個月五六千的收入。雖然拆遷分了幾套房子，但父母都是地道農(nóng)民，就靠著租金吃飯，并不能揮金如土，徐雪這樣的開銷顯然超出他的承受能力了。

于是他沒有回徐雪消息，也沒有接她電話，徐雪生氣地發(fā)了個“不回消息今晚就不要來了”。

陳東苦笑一聲。

房租沒有收到，回家免不了被父母一頓斥責，陳東在街上漫無目的地走著，不自覺就來到小暖樓下。

彼時小暖正在做飯，看到陳東也很驚訝：“東哥？你怎么來了？吃飯了嗎？”

當然沒有。事實上這一周陳東都沒怎么吃飯，又干了重體力活兒，眼下顴骨突出，臉頰凹陷，面無血色，像個被吸干了精氣的人偶。

小暖見狀忙把他迎進屋，又去廚房添了兩個菜，這才坐下來關切地問：“東哥，你是不是生病了？臉色好難看。”

6、

陳東把小暖做的一桌子菜吃了個干干凈凈，一口氣終于緩過來。他忽然覺得這才是家的樣子，女朋友的樣子，哪怕沒有那些肌膚之親，但胃是飽的，心是暖的，日子才能過得長久。

“小暖，謝謝你。”陳東鄭重地說。

小暖一邊收拾碗筷一邊笑著說：“以后想吃什么就過來唄，我給你做。”

陳東心中一動，脫口而出：“小暖，你有男朋友嗎？”

小暖手上頓了頓：“沒有呢，沒有時間談。”

陳東莫名松了口氣：“哦，平時很忙嗎？”

小暖點點頭：“在學校除了上課還要兼職，現(xiàn)在又忙著考研。”

“這么厲害啊？”

“沒辦法，家里條件不好，讀書才有出路。”不知是不是想到了什么不開心的事，小暖說完這句就低著頭進了廚房。

陳東看著她嬌小的背影，眼底一片柔軟。他心中騰地升起一股保護欲，想把小暖抱在懷里輕輕疼愛，好好撫慰。

這天晚上，陳東失眠了。

小暖也是。

他們雖然睡在兩個不同的地方，但夢到的卻是同一片風景。

之后幾天陳東經(jīng)常去小暖那里蹭飯吃，也不干別的，就聊天，聊完就回家。當然也去出租屋那邊，男人嘛，想和做是兩碼事，各管各的，一點不沖突。

但他不給徐雪花錢了。

徐雪當然生氣，可每當她提出不給錢不做的時候，陳東就立馬說好啊，那你搬出去吧。

“陳東你把我當什么了！招妓還付錢呢！”

“不是付過了嗎？一個月2000呢。怎么？嫌便宜？那你換個價高的地方。”

給徐雪氣得。

這當然是林大壯的主意。他說陳東遇上“行家”了，就是專門用身體換房租的人。

“人外面指不定幾個對象呢，你只是負責房租的這個。還有負責吃飯的，負責喝酒的，負責買衣服的，我他媽還遇著個專門幫她寫作業(yè)的，你說屌不屌。”

屌。

屌炸了。

7、

陳東越來越覺得這種事沒意思了。一次新鮮，二次激情，三次四次生龍活虎，可幾十上百次后就很機械了，機械地開始，機械地結束，味如嚼蠟，全靠本能。

和徐雪說開后更是連假裝都免了，沒有感情，沒有互動，更沒有反饋，仿佛在上一個充氣娃娃。

這天在小暖這邊吃過飯，陳東主動要求洗碗。

“你做飯，我洗碗，天經(jīng)地義嘛。”

他按著小暖的肩膀讓她坐在沙發(fā)上，趁對方?jīng)]注意的時候快速在她臉上親了一下，然后轉身跑進廚房。

水龍頭的水嘩啦啦地沖著，像在為陳東此刻的心情伴奏。他很激動，心跳不已，這才是戀愛的感覺吧？一點一點，連若有似無的接觸都覺得恩賜。

等洗完了才發(fā)現(xiàn)小暖依然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坐在沙發(fā)上，看向陳東的眼神里充滿了各種情緒。

“怎么了？”陳東走過去問。

小暖這才像醒過來似的，忙羞紅了臉低下頭說：“謝，謝謝你。”

陳東笑著揉了揉她的腦袋：“以后都你做飯，我洗碗，好嗎？”

“嗯~”小暖的聲音低不可聞，頭也埋得更低了。

陳東心中一動，將她抱進懷里。

小暖沒有拒絕。

就在陳東想要更進一步的時候，小暖突然一下掙開了，小臉脹得通紅，表情各種糾結，矛盾，猶豫。

“對，對不起，我不會……我媽說這種事要等結了婚，我，我不能……”她似乎很著急，眼淚都快掉下來了。

陳東聞言，不僅沒有不高興，反而對小暖的愛意更濃烈了。他輕輕抱住她，在她耳邊小聲地說：“好，就等到結婚那天，那我們現(xiàn)在是不是可以開始交往了？”

小暖伏在陳東懷里，好半晌才低低地“嗯”了聲，陳東覺得自己幸福極了。

8、

林大壯知道后露出羨慕的眼神：“可以啊東子，一個解決你生理問題，一個解決你心理問題，這叫啥？這就叫齊人之福！”

陳東忙糾正他道：“不不，徐雪那邊我準備斷了，沒意思。”

林大壯聽到驚訝極了：“啥？那個尤物你不要了？那給我吧，兄弟我可眼饞很久了。”

陳東一把拍開他的爪子：“滾蛋，你當嫖呢？想要自己找去，我干不出這事。”

林大壯哈哈一笑：“得了吧，咱這跟嫖有什么區(qū)別？只不過人家真金白銀現(xiàn)過現(xiàn)，咱們用房租，一個月2000塊，一年四舍五入一頭豬都沒了。不過東子啊，咱搞這個都是為了走腎，你咋還走心了呢？”

“你懂什么。”陳東想起那個在廚房忙碌的身影，眉眼瞬間軟下來，“小暖挺好的，我想和她好好處。”

就在徐然琢磨著怎么跟徐雪開口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徐雪往家里帶男人。

事實上兩人已經(jīng)很久沒那啥了，按說徐雪帶誰回來他并不該介意，但當他打開門看到客廳里散落一地的衣物時，特別是那條熟悉的粉色蕾絲小褲，心中還是免不了一股窩火。

他循著聲兒來到臥室，嘩啦一下推開門，看到什么就不明說了。但徐雪竟然一點不慌亂的樣子，還給那個茍且對象介紹說：“這位是我的房東大人，陪睡免房租呢~劃算吧？”

那男的連內(nèi)褲都沒穿，就那么大咧咧地躺在床上，抱著徐雪，挑釁地看著陳東說：“劃算，謝謝房東大大，就是浴室里設施太簡陋了，怎么也該安個扶手吧？方便操作，你懂的。”

陳東火蹭一下就起來了，沖上去就和那男的廝打在一起。

徐雪在旁邊不慌不忙地撥打了110，說是房東對她意圖不軌，還打人。

9、

陳東因為“無故毆打他人”被行政拘留5天。本來徐雪還想告他“脅迫賣淫”，是陳母出面給了她1萬塊錢才作罷。

陳母說：“那女的鐵了心的要整你，跟她耗什么，抓屎扔狗——臭了手。”

原來陳東的所作所為陳母都知道，畢竟房子租出去了沒收到錢，再加上那女的姿態(tài)，鄰居們的風言風語，她不做聲是覺得兒子年輕，吃點虧不是壞事，卻沒想到這虧一吃就吃大了。

她嘆了口氣對陳東說：“以后別搞這些了，咱老百姓還是要掙踏實錢，過踏實日子，你讓別人不踏實了，別人也不會讓你踏實的。”

陳東趁機把小暖的事跟陳母說了，陳母也想讓陳東早點穩(wěn)定下來，于是答應說：“那你把她帶回家吃個飯吧。”

誰知等陳東再去到小暖那邊時，屋里已經(jīng)空空蕩蕩的什么也沒有了。桌上留了一張紙條，是小暖親手寫的。

“東哥，這些日子謝謝你的陪伴，可是我要走了。對不起，我騙了你，我不是什么大學生，租你的房子是為了勾引你，因為我有病，是上一個房東傳給我的。我恨你們這種人，玩弄別人的感情，完了就一腳踹了，留給我們無盡的傷痛。”

“我本來想報復，把病傳回給你們，讓你們也嘗嘗這種生不如死的滋味。可當我遇到你，我發(fā)現(xiàn)你對我的疼惜是真的，經(jīng)過這些日子的相處，我也深深地喜歡上你了。”

“對不起，我配不上你，我不干凈，不是你心里那個純白如紙的小暖。”

“再見了，東哥，祝你早日找到值得你喜歡的人。”

短短幾句話。看得陳東淚流滿面。他撕碎了信紙，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發(fā)出撕心裂肺的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