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嫡姐出嫁后，我暴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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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親才三天，夫君就率領(lǐng)大軍奔赴沙場(chǎng)，那是一場(chǎng)公認(rèn)的赴死之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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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méi)多久，死訊從邊關(guān)傳來(lái)，我一邊痛哭流涕，一邊心里盤算著以后富婆的日子怎么過(g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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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擁萬(wàn)貫家財(cái)，還不用伺候丈夫，有比這更爽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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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突然詐尸，臉黑得像鍋底：“你守寡很開(kāi)心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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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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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將軍府剩了一個(gè)獨(dú)子還要上戰(zhàn)場(chǎng)，老夫人差點(diǎn)哭瞎了眼睛，整日替他物色妻子，就盼著能留下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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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家沒(méi)落多年，高門第的，看不起將軍府，低門第的，將軍府看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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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我們家這種，不高不低又向往權(quán)貴的門第，才會(huì)上趕著去攀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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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如此，父親和夫人也舍不得讓嫡姐嫁過(guò)去，畢竟，邊關(guān)敗多勝少，顏家不少性命都填在那里，女兒嫁過(guò)去沒(méi)多久就要守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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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嫡母把我記在名下，讓我成為嫡出二小姐，去攀這門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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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非常擔(dān)心，我卻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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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老夫人好歹也是書香之家出來(lái)的，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家夫人那副嘴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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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只敢心里說(shuō)說(shuō)，要是傳出去，沒(méi)我好果子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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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晚，夫人回來(lái)了，滿面紅光地給我們宣布：“二丫頭，就是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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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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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父親夫人行了一個(gè)禮：“我可以嫁，但是我有一個(gè)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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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驚恐萬(wàn)分，夫人像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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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暴跳如雷：“你是個(gè)什么東西？讓你嫁人還敢跟我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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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默默等他發(fā)完火，微笑著說(shuō)：“不談也行，我直接一頭撞死，反正家里還有一個(gè)女兒，對(du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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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眼角直抽抽，強(qiáng)行按捺著怒氣：“你說(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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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姨娘跟我一起嫁過(gu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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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還有我在府里護(hù)著她，如果我嫁了，姨娘要被他們欺負(f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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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手就要打我：“你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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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母拉住了父親，跟他嘀咕了兩句，最終兩個(gè)人點(diǎn)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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姨娘換了個(gè)名字和身份，作為我的陪嫁嬤嬤，三日后跟我一起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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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給了我十抬嫁妝，美其名曰，十全十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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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shuō)官宦，放在一般的商賈之家都要被笑死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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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高門不需要男方親迎，顏府派了個(gè)管家來(lái)意思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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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妝的事，他們也早就知道，只不過(guò)“體諒貴府難處”，所以“不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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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介意，但是顏府大氣。他們出錢，借著將軍堂姐的名義，給我添了一百一十抬，撐足了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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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我出嫁的時(shí)候，父親和夫人的表情異常精彩，他們雖然收了彩禮，可還不及我這份“嫁妝”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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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說(shuō)了，這些都?xì)w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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窮了這么多年，我一朝暴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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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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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心地善良，她兒子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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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zhàn)迂蛊夂軌?，?jiàn)我第一面就對(duì)我冷嘲熱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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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攀上將軍府，你們花了不少心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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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想了一下全過(guò)程，回答道：“不清楚，好像沒(méi)花心思就攀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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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shuō)的實(shí)話，但他好像更生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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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警告你，就算我死了，你也別打這府里一花一草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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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句話提醒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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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給自己寬衣解帶：“你既然知道婚事的目的，還不抓緊時(sh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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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臉色變得更黑：“你就這么盼著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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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抬頭看著他：“當(dāng)然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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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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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冷笑道：“你敢說(shuō)你不是等著我死了，好繼承遺產(ch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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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我心里有這個(gè)打算是一回事，但我也沒(méi)有惡毒到這個(gè)份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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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老是死不死的，戰(zhàn)場(chǎng)這么苦，祈禱自己能活著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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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不至于……去詛咒殺敵的將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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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那副表情，盯著我半天沒(méi)說(shuō)話，然后眼神忽然移到我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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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進(jìn)行任務(wù)：“那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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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了起來(lái)：“我去書房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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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顏?zhàn)迂龟P(guān)系很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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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dāng)著老夫人，我不能表現(xiàn)出來(lái)，他也還算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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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他帶著我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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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倆在馬車上一路沉默，他不說(shuō)話，我也不說(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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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對(duì)我沒(méi)有好臉色，對(duì)他們當(dāng)然同樣沒(méi)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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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和夫人對(duì)他十分客氣諂媚，顏?zhàn)迂箙s讓他們吃了好一頓排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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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住笑在中間打圓場(chǎng)，心里巴不得能帶著他多回幾趟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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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的時(shí)候，他忽然開(kāi)口跟我說(shuō)：“你父母親真不是什么好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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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diǎn)頭附和：“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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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就不一樣了，對(du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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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過(guò)頭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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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娘親在將軍府的事，你以為我會(huì)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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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警告你，不要有任何不軌之心，否則后果你承擔(dān)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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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重新看向窗外：“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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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制于人，我和我娘這么多年都過(guò)的是這種日子，早就已經(jīng)習(xí)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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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在將軍府，不會(huì)有人三天兩頭給我們苦頭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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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心里罵我?！鳖?zhàn)迂箾](méi)有用詢問(wèn)的語(yǔ)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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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搖頭：“沒(méi)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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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背后說(shuō)我脾氣壞，性情古怪，打量我不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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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湊到我面前，我被他盯得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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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guò)隨口跟娘親說(shuō)了兩句，誰(shuí)知道隔墻有耳，耳朵還這么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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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重新坐正了身子，臉上不以為然：“面上裝的倒是乖巧，實(shí)際上心里在想，反正我也沒(méi)多長(zhǎng)時(shí)間了，所以沒(méi)必要計(jì)較對(du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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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人都認(rèn)為，此與北狄一戰(zhàn)，勝算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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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話我可沒(méi)說(shuō)過(gu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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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趕緊否認(rèn)：“別胡說(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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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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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瞥了我一眼，笑容莫測(cè)，不知道又在嘲諷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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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zhàn)迂蛊獠缓?，我也大致知道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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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顏家如日中天，后來(lái)因?yàn)楦赣H和哥哥相繼戰(zhàn)死，逐漸沒(méi)落。他年紀(jì)輕輕，就撐起了整個(gè)將軍府，經(jīng)歷了無(wú)數(shù)明槍暗箭，也見(jiàn)過(guò)無(wú)數(shù)世態(tài)炎涼，脾氣能好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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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邊關(guān)傳來(lái)緊急戰(zhàn)報(bào)，顏?zhàn)迂沽⒖糖妩c(diǎn)大軍開(kāi)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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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難得沒(méi)對(duì)我陰陽(yáng)怪氣，囑咐我照顧好將軍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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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diǎn)頭：“這不就是我嫁過(guò)來(lái)的任務(w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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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笑了一聲：“任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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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好像還想說(shuō)什么，但最終什么都沒(méi)說(shu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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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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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每天都跟著老夫人焚香祝禱，希望他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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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老夫人忽然想起問(wèn)我孩子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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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晴丫頭，有喜訊了沒(méi)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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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里流下一滴冷汗：“這個(gè)……不是這么容易就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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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敢告訴她，其實(shí)我倆根本就還沒(méi)圓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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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跟我一起做任務(wù)，我怎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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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老夫人嘆了一口氣，沒(méi)有再繼續(xù)這個(gè)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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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連幾個(gè)月，將軍府的氛圍都很凝重，我整天都在提心吊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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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全是擔(dān)心我那毫無(wú)感情的夫君，最重要的是，我會(huì)因?yàn)闊o(wú)子這一條被趕出去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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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庫(kù)房里一百二十抬的嫁妝，我心情稍微穩(wěn)定了下來(lá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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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wú)妨，姐有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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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挪動(dòng)了部分財(cái)產(chǎn)，買了些良田商鋪準(zhǔn)備收租子，就算以后離開(kāi)，我也能帶著我娘后半輩子衣食無(wú)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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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整天在將軍府敲算盤管賬，忙得不亦樂(l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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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zhàn)迂古紶枙?huì)寄家書回來(lái)，跟我們講這次敗了還是勝了，大半內(nèi)容是罵北狄不做人，現(xiàn)在邊關(guān)整日磨刀霍霍，他們遲早把北狄人的骨灰都揚(yáng)了。信的末尾，才會(huì)問(wèn)一問(wèn)我們?cè)趺礃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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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這個(gè)月，家書前腳才到，后腳就有人傳回死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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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shuō)，顏將軍戰(zhàn)死沙場(chǎ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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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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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tīng)到這個(gè)消息，老夫人幾乎昏了過(gu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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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lái)之后，又再度哭得昏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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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姨娘輪流照看著她，生怕她再出點(diǎn)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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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把我抱在懷里：“沒(méi)事，娘還有個(gè)女兒，還有個(gè)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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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為了撫恤忠臣之家，賜了諸多財(cái)寶，又加封爵位，甚至連我也封了一個(gè)誥命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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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著實(shí)感覺(jué)有點(diǎn)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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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對(duì)得起這份殊榮，我準(zhǔn)備了洋蔥，至少在靈堂上悲痛一點(diǎ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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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shí)證明，根本不需要洋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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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在靈前哭得肝腸寸斷，實(shí)在是聞?wù)邆?，?jiàn)者落淚，我的眼淚也因?yàn)樗目藓慷⑺⑼铝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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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她面前不住地勸慰她節(jié)哀，以免老人家身體受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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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這段時(shí)間，老夫人沒(méi)心力理事，我接過(guò)了掌府之權(quán)，處理著府內(nèi)大小事務(w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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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邊盤算著自己的小財(cái)產(chǎn)，照顧老夫人的身體，還要準(zhǔn)備物色過(guò)繼人選……忙得是腳不沾地，閉著眼睛就能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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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老夫人身體稍微好一些，我?guī)еシ鹚律舷闫砀＃槺闵⑸⑿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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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寺院的時(shí)候，卻迎頭撞上我嫡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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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不是將軍夫人嗎？近來(lái)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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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讓娘親帶著老夫人先上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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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門的時(shí)候，嫡姐一句話都不想跟我說(shuō)，現(xiàn)在她看著我，笑容嫣然，滔滔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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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妹妹，以前不是仗著顏將軍耀武揚(yáng)威的嗎？現(xiàn)在怎么，啞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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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憐啊，十多歲的年紀(jì)就要守寡了，往后多年寂寞，如何守得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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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話說(shuō)的極為不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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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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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巴掌就扇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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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臉難以置信：“你敢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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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不得嗎？”我笑道：“見(jiàn)到本夫人不行禮不說(shuō)，還出言不遜，江小姐架子這么大，不知是幾品的誥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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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前是不得不向她低頭，如今我有了底氣，難道還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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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逼迫下，江如昭不情不愿地給我行了個(gè)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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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的時(shí)候，她咬牙切齒地扔下一句：“爹娘這些時(shí)日正跟安國(guó)侯府議親，你再橫也只是個(gè)寡婦，以后有你求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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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以為然：“以后那是以后了，現(xiàn)在你沒(méi)出嫁，我打了你也是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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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府之后，老夫人歇著了，我跟娘在自家小院聊起這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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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長(zhǎng)吁短嘆：“其實(shí)娘寧愿你沒(méi)有這些虛名，女兒家一輩子的幸福都沒(méi)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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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你怎么也說(shuō)這些胡話來(lái)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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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初父親是怎么花言巧語(yǔ)哄騙她的，現(xiàn)在又怎么樣？她怎么還相信這些？什么相伴白頭，我看還是自己有錢更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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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shuí)稀得聽(tīng)別人那些酸話，坐擁萬(wàn)貫家財(cái)，還不用伺候丈夫，有比這更爽的日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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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如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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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gè)聲音，如平地一聲雷，在我耳邊炸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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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zhuǎn)頭一看，小院門口，正站著我那個(gè)死了好幾個(gè)月的鬼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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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黑得像鍋底：“你守寡很開(kāi)心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