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我會非常的迷茫，我們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是什么？

我叫楊殷殷，出生在這個偏遠的農村地區。我來到這個世界已經20年了。小時候父母在外面打工，大城市里上了幾年學，后面因為各種原因，就回老家讀了高中。

2020年末高二，我拿著請假條無助的站在救護車邊，看著才幾天不見媽媽桿枯的手臂，迷離的眼神。我和父親支撐著媽媽上了車，轉院到另一個醫院。

車上，我望著窗外倒退風景，感到天懸地轉。蛇形盤繞的十字架，沉靜的車廂。無一告訴我即將面臨人類必須經歷的過程。

醫生的說法是腎衰竭加營養不良和肺結核很麻煩。

我在醫院照顧了媽媽幾天。又回到了學校。快期末了。

寒假第一天，路邊，我焦急著打電話給在外地的哥哥，和著他溝通不要讓爸爸拉著媽媽回到老家。我勸著媽媽別回到那個荒郊野嶺的地方。過了會兒，我和來看情況的“家人們”吵了起來。這一天，依舊在縣城的出租房里過了一天。

出租房里，爸爸在抽煙，媽媽癱在床上。

我靠蹲在陽臺的角落里，落日如此燦爛，爛到我以為什么事情沒沒有發生，生活一如既往地。

可是心里難受的想哭。

離縣城近一點的表哥也來了，同樣的蹲在對面，好像在安慰我。我忘記了當時他說的是什么，但我的眼淚掉下來了。

第二天，下午兩點我和爸爸帶著媽媽去醫院做血液透析。

我問“醫生，我媽媽的情況怎么樣？”醫生看了一眼“嚴重營養跟不上！還有啊，以后最好你來看護你，你的父親實在是太、太哎！平常說話不好，太大聲了”

醫生的不耐煩我看出來了，爸爸的脾性惹到醫生沒什么奇怪的了。

我轉頭，他在外面抽著煙。

我再沒有精力來說他，畢竟他已經60歲了，而我準備十八歲。

我說，“還有希望的……”

老爸:“我沒錢，沒人會借給我，銀行更不會了”

其實我知道，在今天之前，他們偷偷的已經準備好了棺材，葬服。并且媽媽也知道。

老爸：“跟你說趁現在先回家！你知不知道我們現在是租的房子，一旦死在這我們起碼拿幾萬給房東！我是沒這個錢！”

我：“……”我無助看著父親。

老爸:“你怎么這么犟！好嘛，你和你哥都這樣，你們自己想辦法！”

這時大姑電話打來，我接聽：“你個死丫頭，你現在在干的什么！你要讓你老媽落葉歸根啊！現在你媽媽這個病是腎衰竭治不好了，你不是不知道！都5年來了！”

微信消息：“別在折磨你媽媽了。”

嗯，“家人們”被我的固執氣的不輕啊。

晚上8點多，我在透析房陪著媽媽，護士在布滿針孔的手臂上不停地找著血管嘴里不停的說著什么，換了5、6個人才找到勉強能用的血管。告訴我現在這個情況下次是找不到血管了，你們得去市里或者是更大的醫院。

我望著：“之前插的血管沒用了嗎，去了重新插一個后會好嗎？還是會和現在的情況一樣嗎？”

護士和醫生并沒有正面回答我。只是話是一句一句的崩出來。

“這血管太細了、已經找不到可以插的地方了，要去大醫院，這個得看情況啊……

她的意識混亂了……哎。現在又不愿意吃飯營養跟不上是不行的！”

晚上9點多，我端著粥：“媽媽你就吃點粥吧，不吃沒有力氣的。要聽醫生的話，好好吃飯，會好起來的的，現在只是營養跟不上啊！”媽媽難過到將頭轉過去。

醫生叫我交了透析費用。將分院的住院費也結了。

回到病床前，母親閉著的雙眼已被打濕。

“我們要下班了，先回家休息吧！”護士進來說了一句轉身就走了。隔離屋外的其他透析病人也早早的走了。

媽媽委屈的說：“我…我不想回去了”呢喃著。父親拉著媽媽的手臂:“我們回家吧”說著準備要背著。

我腿軟的撐著墻，強忍淚水。

醫院一樓，我用被子捂著媽媽的身體，而媽媽那銀灰色的眼里全是絕望和冰冷。我害怕的不敢對視，而她也沒有再看我。

爸爸去將那三輪開來，將媽媽背了上去因為沒有法帶3個。我只能另走。

遠去的三輪，在混沌的路燈下慢慢的消失。

我再也堅持不住，坐在地上“嗚嗚嗚，媽媽！對不起，對不起，嗚嗚嗚，我不知道該怎么辦，好多人都在罵我，我好沒用，嗚嗚嗚，我救不了你。對不起。媽媽嗚嗚嗚……”

“誒，小姑娘你沒事吧？”一個路過大娘，將我扶起。“這么晚了怎么還不回家，你家人會擔心的哎！”

“嗯，我要回去陪媽媽了。嗚嗚嗚”我抬起腳往前邁著。

那晚，回家的路是如此的艱難。是永遠失去的感覺，我如鬼魂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