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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1,一墳兩尸
準(zhǔn)備開寫之前,我考慮了很久,幾次動筆又都放下了,我怕我的文筆不足以把我遇到的事情表達(dá)清楚,或者說無法表達(dá)出那種詭譎。
最后我還是決定盡我最大的能力把它記錄下來,因為這些事如果我不記錄下來,也許還會有很多人去追求那些虛無縹緲的東西。
我不是道士,也不是陰陽更不是民間法教的,然而我卻去廣東參加過一場遷墳法事。按常理來講,開棺移墳這樣的法事,我這個外人本不該參與的。
不管是開棺還是遷墳,民間經(jīng)常有這樣做的,見多了,沒見過誰家去找一個外人來坐鎮(zhèn)的,了不起鄉(xiāng)親父老們前來幫忙就完事了。但是主持法事的陰陽卻非要找一個大難不死的人來鎮(zhèn)煞氣,你說迷信不迷信?
可是,又不是誰都能恰好認(rèn)識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這場法事的東家在當(dāng)?shù)鼐退阑钫也坏揭粋€大難不死的人,最后沒轍才來麻煩我,因為東家是我同學(xué),且知道我是經(jīng)歷過生死的人。
東家叫林世玉,為人少語卻仗義,跟我關(guān)系不錯,甚至可以說我欠他太多。
自從他爺爺下葬后的三年里,他家接連死了三人,分別是他奶,他大伯和他爸,鄉(xiāng)里鄉(xiāng)親私下里都說是他爺爺?shù)膲灈]有埋好,肯定哪里出了問題,得找人看看。
于是,我這位同學(xué)便花重金請來了當(dāng)?shù)刈钪年庩杹砜础?
陰陽上山后,非得說他家的墳沒問題,陰地也確實可以福蔭子孫。如果實在害怕,那就遷墳,而遷墳就一定得找一位命硬之人來鎮(zhèn)煞氣。
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我隨我這位同學(xué)從四川到了廣東。趕到廣東已經(jīng)是晚上,不過還好趕得上他們家的法事,索性將車直接往山上開。
嶺南的夏夜悶得人發(fā)慌,林世玉手持方向盤,青白的面色在儀表盤熒光里忽明忽暗。他的心情此刻化作了儀表盤上跳動的數(shù)字——車速指針正發(fā)瘋似的往160碼躥。
子夜抵山腰時,陰陽已候在墳前。這精瘦老頭舉著羅盤的模樣,讓我想起嶺南古畫里的儺師。墳頭三支線香青煙裊裊,在月光下竟凝成三道筆直銀線。世玉的兩個堂兄正在殺雞,刀刃抹過喉管時,飛濺的血珠在半空撒下一道凄美的弧形。
同學(xué)簡單地把我們彼此介紹了一下,他兩個堂哥分別叫林世云和林世文。陰陽,姓李,是個精瘦的老頭,很有廣東人的精明感。
這李老頭倒不見外,和我沒說上幾句客套話就喊著開工,要我爬上墳去仰面朝天地躺在上面,說這就是鎮(zhèn)煞氣。
對于我這樣經(jīng)歷了兩天旅途的人來說,這也不是太糟糕的事,也許還是好事,至少我不用干活。林世玉他們?nèi)值芫偷迷陉庩柕闹笓]下,做各種法事的準(zhǔn)備工作,還要在一旁挖一個新坑。
等李老頭示意我從墳上下來的時候,林世云正駕駛挖掘機(jī)朝我開來。我慌亂跳下墳也不知該干什么,就在一旁站著看林世云挖墳。
別說,這挖掘機(jī)挖墳效率就是高,三下五除二就把外圍的石條子全部挪開,大約十幾分鐘,就刨出了棺木。
就在那時,我隱約看見棺木下有具尸體。當(dāng)時,我認(rèn)為是因為棺木腐爛了,同學(xué)他爺爺?shù)氖韽墓撞牡撞柯读顺鰜恚瑝焊蜎]往人殉上去想,直到棺木整個顯出,棺木下的尸體也愈加明顯,我才很確定,棺木下的確是另一具尸體。
尸體呈“大”字型,四肢從棺材底部伸出來,雖有腐爛,但還有些皮附在骨頭上,三年都沒完全白骨化,也許這塊地還真是寶地。
面對陡然多出來的尸體,我倒沉得住氣,沒吱聲,李老頭卻陰沉著臉,幾次開口想說點什么又都憋了回去,而林家兄弟全程就跟沒看見一樣,繼續(xù)作業(yè)。
我默默地看著一切,心里卻非常抵制,要不是我欠林世玉太多人情,我早就扭頭跑了,畢竟知道別人太多秘密的人,終歸是活不長的。
雖然我和林世玉的關(guān)系沒得說,我也不相信他會對我怎么樣,但他的兩個哥哥就難說了,畢竟我們是第一次見面。我下意識地往幾個口袋里摸,希望能找出點什么防身的東西。
李老頭估計也有和我一樣的顧慮,只見他環(huán)顧一周后,從隨身攜帶的包里掏出兩把匕首。一把遞給我,一把他自己攥在手里,卻對林家兄弟宣傳這是他的法器,用來刻畫符箓用的。
我接過匕首,發(fā)現(xiàn)是銅質(zhì)的,雖然邊口沒開鋒,但匕首尖兒卻很銳利,用來捅人完全沒問題。看來這李老頭不愧是吃江湖飯的,這察言觀色,審時度勢的本領(lǐng),當(dāng)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輕輕松松就把不利化為有利。
李老頭應(yīng)變能力不錯,介紹他法器的同時,已經(jīng)把我拉到了棺材邊,稍后就讓我用匕首在棺材蓋兩頭分別畫一個北斗七星。
我心領(lǐng)神會,抬手就往棺材蓋上刻畫,也沒問他怎么畫,也不擔(dān)心畫得對不對,因為此時此刻,我心里明白,重點不是畫北斗七星,重點是怎么明正言順地把匕首始終攥在自己手里。
此刻,就算我畫一只大烏龜在棺材蓋上,估計李老頭都不會反對,而且還得替我解釋,說我畫的是玄武,代替北斗七星也不是不可以的。
刻畫完北斗七星,李老頭也沒讓我歸還他的法器,而是直接招呼其他人過來幫忙給棺木套繩索,方便挖掘機(jī)起吊棺木。
在起吊的過程中,李老頭還不時地岔開話題,講一些風(fēng)水上的趣聞,就是絕口不提棺材下多出來的那具尸體。
和他相比,我還是年輕了一點,總是克制不住的去看那具尸體,當(dāng)棺木完全吊離后,我更是忍不住。
尸體右手手腕處的刺青,我看著實在是熟悉,眼睛根本離不開它,鑒于我現(xiàn)在還在記憶恢復(fù)期,我完全有理由懷疑我和它應(yīng)該有聯(lián)系。
棺木吊離后,我便蹲下去用銅匕首刨去它上面的一些泥土,發(fā)現(xiàn)它沒有明顯的刺青針眼,這是胎記。
恰在這時,林世玉來找我,讓我跟他下山去,說山上剩下的工作留給他兩個哥哥就可以了。
關(guān)于法事的事,我參與的部分基本上就這個樣子,多出來的尸體我也不便深究,畢竟是人家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