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在超凡世界當道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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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5評論第1章 血眸
許諾睜開眼的時候,入目處盡是血色的斑駁。
四肢百骸突如其來的撕裂痛感,加上腦后時不時的抽痛,仿佛被人冷不丁放置在了一張布滿荊棘長釘的鐵床,正遭受著非人且殘酷的刑罰。
“我...這是...”
大腦的陣陣眩暈和抽痛讓人無法保持清醒的思維,他十分努力地想要看清四周的環境,但是卻只能見到血紅色的斑駁光影,就像是雙眼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紗布。
痛!
好痛!!
他試圖想要有所動作,可從四肢瞬息而至的撕裂感在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里擊潰掉全部的力氣。
密集的汗珠在這股巨痛來襲時瞬間布滿了額頭,汗水順勢流淌,恰有幾滴落在眼窩處,讓血紅的斑駁變得略微有些可見,可依舊看不清任何事物。
“嘶....”
許諾努力在嘗試著,他想要起身,想要扭頭,想要撕開蒙在雙眼上的“紗布”。
可劇烈的疼痛讓他根本無法挪動一絲一毫,就像是失去了對身體所有的控制權。
然而痛感似乎有助于意識的清醒,在他“堅韌不拔”的折騰下,雖然眼前依舊是不能視物的血紅斑駁,可大腦此前的眩暈正在一點點被身體的劇痛壓制。
這讓他終于可以一邊痛著一邊開始思考到底發生了什么。
自己昨晚下班后回到家,一如往常的做飯洗衣躺床刷手機。
期間還和撫養自己長大的師父通了一次電話,他老人家一如既往地在嘮叨即便下了山也不要忘了功課的修習。
而自己也一如既往地調侃師父說要相信科學,少搞迷信...
作為一個21世紀新青年,許諾自認是個唯物主義者。
即便...他是個在籍入冊的道士,還是有道號的那種。
可正當他試圖通過對記憶的回溯來慢慢縷清當下的狀況時,后腦突如其來的鉆心疼痛讓他一瞬間差點又失去意識,緊接著一個個記憶片段突兀跳出,如同洶涌的潮水頃刻間淹沒腦海,并快速流動。
但丁.亞希伯恩,西大陸海森特聯邦蘭蒂斯行省諾藍市人。
兩年前畢業于耶萊頓大學社會系,現開設一家偵探事務所,效益一般...
生父早逝,母親改嫁聯邦第七警衛司一名中層軍官,后因病過世,留有一名同母異父的弟弟...
繼父三年前犧牲于一場針對聯邦高層要員的刺殺,留下兄弟二人相依為命...
“天煞雙星?”許諾強忍著后腦的劇痛,在眩暈與清醒之間下意識念叨了一句。
這但丁.亞希伯恩和他弟弟是妥妥的克親命格啊..
“等等...我的腦海里為什么會出現這個人的記憶,聯邦又是什么...”
許諾后知后覺地想到了什么,咬著牙努力“操控”自己的身體試圖站起身,全身上下無處不在的強烈痛感讓他大汗淋漓,眼前的斑駁血紅伴隨著汗珠的滴落也逐漸變得寡淡,雖然仍然像是蒙上了一層絨布那般模糊。
可好歹,算是能微微看清了。
“這...”
目光所及之處,許諾看見的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臥室。
一個不大不小的房間,右側有一扇真皮包裹的房門,緊挨著左側墻壁的位置有一張書桌,桌上散亂放置著一堆紙張,一部只在電影里看到過的撥號盤式電話機,以及一個造型精致的雪茄盒。
門與書桌的中間位置,擺放著一個兩米左右的原木衣柜,柜門虛掩著,柜腿的位置鋪有一張暗紅色地毯,看起來價格不菲。
而許諾此前,就躺在房間正中央的地板上。
外界的月光灑落進來,不知是因為眼睛的問題還是本來如此,他看著周圍的環境都蒙上了一層“紅色”的輕紗。
身體的疼痛感在慢慢消減,他的意識也漸漸更加清醒。
“我,我穿越了...”
心頭涌現出諸多無助且慌亂的情緒,許諾呆呆地躺在地上,慢慢張開了嘴巴。
作為一個孤兒,還在襁褓時被師父撿到帶回了山中,童年的記憶不是在山中對著那些厚厚的無名經卷背誦,就是被師父帶著下山進行一些采買,或者去村民家中做上一些法事...
但即便是如此這般的“先天條件”,許諾始終不相信世界上會存在這種奇詭之事,要不然也不會在長大后選擇成為一名心理咨詢師...
畢竟和師父那些“法事”都是走形式的,這年頭,做心理咨詢可比做法事賺錢來得快,反正都是掙個“心理安慰”。
而且這年頭只有假道士才會裝神弄鬼,真道士都是倡導科學...
將紛雜的念頭從腦海中摒除,許諾努力消化著剛才洶涌而來的記憶,過了四五分鐘,他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
若非全身的疼痛感時刻提醒著自己,他真想這只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境。
自己...還真的是穿越到了這個叫做但丁.亞希伯恩的年輕人身上。
作為一名剛剛被專業道士認定為“天煞雙星”命格之一的原主,但丁.亞希伯恩的過往經歷實在是太過...“精彩”了一些。
即便雙親先后離世,可他似乎并沒有在這些方面受到什么影響,反而把日子過得豐富多彩,尤其是在私生活方面。
這從記憶碎片中占據百分之七十以上的諸多前女友里,可見一斑。
作為耶萊頓大學深造過的高材生,畢業后沒有選擇去任何聯邦官方機構任職,反而來到諾藍市開設了一家偵探事務所,正是因為彼時的但丁正在和一位諾藍市議員的女兒打得火熱,屬于“為愛奔赴”。
這就好比清北的畢業生拒絕了部委拋出的橄欖枝,選擇前往四五線城市開了所超市一樣任性。
而這個世界的發展則類似于地球19世紀末期,屬于諸多體制并行,人類腦洞大開的歲月。
比如海森特聯邦的“鄰居”,還是一個殘存封建體制的帝國。
再比如電氣革命剛開始沒多久...
不過這些似乎都距離但丁十分遙遠,他的記憶中除了前女友們,就是為了尋找下一任女友而積攢的無聊知識。
天知道這個家伙是怎么考上耶萊頓大學的...
至于他的弟弟,則是在去年成功考上了布魯克軍事學院。
相比于這個哥哥,弟弟歌德.亞希伯恩則顯得更加穩重和老實一些。
記憶的梳理告一段落,身體的疼痛感減弱到了可以承受的程度,許諾試著活動了一下,發現對身體的控制權開始恢復,于是用手肘撐在地板上,側著身子,一點一點地坐了起來。
而這一過程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的體力,讓他不得不大口喘息了起來。
按照但丁的最后記憶,這里是他暫時租住的公寓,傍晚時候,他的好友兼合伙人凱爾來到這里,和他計劃著下周三參加諾藍市一場由市政廳舉辦的宴會,到時候會有許多家境優越的漂亮小姐和寂寞難耐的美艷夫人們參加。
這本就是他們的樂趣所在。
“所以之后...是發生了什么?”
許諾不由皺起了眉頭,原身的記憶到此戛然而止,而從身體的反饋來看,后面似乎發生了一些并不尋常的事情,否則無法解釋他的穿越以及那遍布全身的疼痛。
那個凱爾去哪了?
會不會是他做的一切,隨后跑了?
許諾沉思著,分析這件事的可能性,可記憶的缺失讓這一切都變得沒有頭緒,于是只好低下頭開始檢查起“自己”的身體,發現身上的西裝除了些許的褶皺外,并沒有任何肉眼可見的破損。
強忍著疼痛感挽起衣袖和褲腿,白皙的皮膚上也沒有絲毫的傷口。
“該不能是內傷吧?”
許諾慢慢站起身,他看到衣柜的斜對角有一面穿衣鏡,金屬底座,邊框刻有并不復雜的花紋裝飾。
透過“血色”的視線,借助還算明亮的月光,他走到鏡前,伸手擦了擦雙眼,發現之前的血紅斑駁是因為眼睛之中充斥著鮮血,隨后,他看到了現如今的“自己”。
一張蒼白到毫無血色的年輕臉龐,黑發藍瞳,身材勻稱。
長相酷似年輕時候的阿蘭德龍。
“怪不得可以擁有這么多前女友...”
許諾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臉,這種自帶壓制級別的硬件美貌,放在誰身上都會難以抵擋。
因為視線并不足夠清晰,他繼續向前,直到距離鏡子只有一拳之隔。
他微微側過腦袋,想要更仔細地觀察雙眼“充血”的情況。
隨著折射角度的變化,視角也隨之而動,鏡子里位于身后的那個衣柜,虛掩的柜門像是被人故意嵌開了一道縫隙。
許諾有些愕然地,十分緩慢地轉過頭。
柜門的縫隙之中,
他看見了一張隱藏在黑暗里,掛著詭異微笑的人臉。
以及,
那一雙正在直勾勾看著他的血色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