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凡，求你了，不要出去！”

深海市，錦繡小區403。

“周茜，放手，我兄弟小白被人砍了，我不能坐視不理。”

賀凡，板寸頭，黑色皮夾克，皮手套，右臂紋繡著一條騰飛的龍。

在老阿姨眼里，這身打扮，一看就是不良青年。

與普通混混不同的是，賀凡從不恃強凌弱，以講義氣，敢打敢沖在深海揚名。

周茜搖頭，堅決道：“不，我不放手！”

兩人在爭執時，手機響起。

賀凡仗著力氣大，掙脫周茜拉扯，拿出手機摁下接聽：“喂，老大，兄弟們都到荷蘭小城，就等你了。”

“我很快就到！”

周茜聞言，清純臉蛋更加緊張，抱住賀凡右腿：“賀凡，你不要去，我不能失去你。”

周茜柔情并不能喚回賀凡為義氣兩肋插刀的決心。

賀凡厭煩，一把將周茜推開，不顧周茜傷心哭泣，在摩托轟鳴聲離去。

周茜站在窗臺，看著賀凡遠去背影，眼神逐漸堅定，她抹去眼角淚水，掏出手機：“喂，小柔，我家里有事，幫我請假！”

“茜茜，今天是你優秀教師頒獎典禮，你…”

……

荷蘭小城，是深海市最大爛尾樓。

摩托轟鳴聲打破寂靜。

賀凡停好車，拿出一捆炸藥綁在腰里，拎著棒球棍，發現兄弟們并沒有出現。

他小心翼翼環視周圍，掏出手機撥打：“小白，你們搞什么飛機，人呢？”

“老大，我們在這里！”

一群人從荒廢商鋪走出，當首是個胖子，西裝打領帶，后邊跟著一個花花綠綠襯衫青年。

潘胖子，原名潘洪，賀凡死對頭。

小弟常小白跟在潘胖子后邊，他再傻也明白怎么回事：“小白，我想知道，為什么你要出賣我！”

“老大，我…”

常小白話到嘴邊，被潘胖子打斷：“賀凡，金錢社會，義氣就是狗屎。”

“小白，我要聽你說。”

“老大，跟你混了這么久，連臺寶馬都買不起，潘哥答應我，只要跟他合作，就給我兩百萬”常小白顯然知道今天局面，說的理所當然。

賀凡毫不留情罵道：“放屁，潘胖子做的是掉腦袋的事，兩百萬，就把我給賣了？”

“老大，我沒有出賣你，潘哥說了，只要你答應合作，以后大家同坐一條船，共享榮華富貴。”

“怎么說，你是鐵了心要跟潘胖子了？”

“老大，出來混的，就是想搞錢，今天你最好答應，別令我們難做！”

賀凡怎么都想不到，平日里稱兄道弟，轉眼間卻想要他的命，講義氣終被義氣所累，真是造化弄人。

同流合污，他做不到。

他笑了，空曠無人爛尾樓都在回蕩他的笑聲。

“很好笑，是不是？”

潘胖子漫不經心點起一支煙，火機在手里轉著：“說實話，我很欣賞你，有原則，講義氣，還有，能打，可這社會，你再能打，快的過槍，抑或是靠一個女人翻盤？”

話音剛落，荒廢商鋪再次走出幾人，手里拿槍，推搡著一個女人出來。

“周茜！”

賀凡心不再淡定，右手緊握棒球棍：“潘洪，有種沖我來！”

潘洪皮笑肉不笑道：“賀凡，你這不像是在求我啊！”

“殺人不過頭點地，今日栽你手里，我認了”賀凡將棒球棍扔到地上：“現在，你可以放了她吧？”

“放，當然放！”

潘洪揮了揮手，他的手下立刻將周茜推向賀凡。

眼見周茜踉蹌倒在地上，賀凡箭步沖了過去，將周茜抱住，忍不住埋怨：“誰讓你來這里的？”

“我……小心……”

周茜眼角瞥到潘洪手指朝著兩人虛空下按，心生不安的她，擋在賀凡身前。

砰砰！

賀凡反應快速，抱住周茜往地上一滾，躲到承重柱后面。

“潘洪，你踏馬王八蛋，我與你不死不休！”

“賀凡，你是個人才，可惜不為我所用，對于桀驁不馴，有威脅的人，斬草除根！”

常小白：“潘哥，你不是說放過老大，你……”

“對，我是說過，可我反悔了”潘洪獰笑道：“如果你想賀凡死的痛快些，最好不用我動手，不然，嘿嘿！”

常小白心知潘洪要他投名狀，如果不做的話，絕對不會放過他，

“老大，身在江湖，身不由己，別怪我。”

“瑪得，腦子進水的混蛋，潘胖子是要我們自相殘殺……”賀凡恨不能將腦子比豬還笨的昔日兄弟扔進糞坑里。

“賀……凡……我冷……要睡會……”

周茜手抱著賀凡，頭埋進他懷抱里，說話有氣無力。

賀凡察覺到異常，低頭看到觸目驚心一幕，周茜背后血在滴落。

一向鎮定的他，恐慌彌漫全身。

“不，不，周茜，你不能睡！”

此刻，賀凡如一頭受傷猛虎，眼神犀利如刀，嚇的常小白躊躇不前。

“賀凡……還記得你……初心嗎？”

周茜氣息微弱，伸手撫摸著賀凡棱角分明的臉，像要把它刻在深深腦海里，似在呢喃，似在夢囈：“青春少年時，芳華正茂，翩翩少年郎，花前樹下，終究錯付終生，只愿來生不相識……”

這輩子她愛的太苦，帶著解脫式微笑，手無力垂下。

“不，不！”

爛尾樓里響徹野外孤狼般悲拗吼叫聲。

緊接著，熾烈光芒在爛尾樓爆開。

……

“賀凡，不要忘記初心！”

“賀凡，不要忘記你的初心！”

“賀凡…”

夢里呢喃細語反反復復，賀凡猛地睜開眼睛，入眼是一片灰白，擰轉頭打量四周，熟悉物件打開腦海塵封記憶。

這是他剛從深海市師范大學畢業，躺在廉價租房里。

畢業季，失業季。

賀凡記得，這是他找工作第五個月，錢已經花完，房租還要交，飯錢，嗯，是周茜給的。

小時候，老師會問每個學生的夢想。

“我要當軍人，保護老百姓！”

“我要當官，為老百姓服務！”

“我要當科學家，為老百姓提供便利科技發明。”

輪到賀凡時，他擲地有聲說了句：“他要當老百姓！”

此話一出，全班嘩然，同學們紛紛罵他不要臉。

賀凡只得改了一個夢想，當老師，同學們這才作罷。

他喜歡當老師，不是因為喜歡這個職業，是因為英語老師是他心中白月光。

這個秘密，一直藏在他心里。

賀凡努力學習，考上深海市師范大學，在他大二升大三時，心中白月光嫁給了一個大胖子，為此他很不理解，現在他理解了。

生活總是使人理性，現實！

畢業后，他以為憑著優異畢業成績，能謀的一份老師工作。

然而現實總是讓他憋屈，憤懣。

兒時的夢想，被狠狠打臉一番，老百姓，就因為他是老百姓，沒有背景，才會失業大半年。

他就是因為這樣，才去歌舞廳工作。

女友周茜，她幾時上班的，賀凡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