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醫(yī)女重生:農(nóng)門皇后山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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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重生
朱紅的大門內(nèi)絲竹聲聲,夾雜著女子的嫵媚嬌笑,若有似無的傳了出來。
被攔在殿外的李棲遲,回頭看了眼自己的昭鳳宮方向,抬起手用力拍打殿門。
“臣妾李棲遲求見陛下!”
“臣妾有要事稟報!”
“陛下!鳶兒病了,需要一味藥引,陛下請開門!”
但任憑她如何敲門大喊,洗華宮內(nèi)卻無一人前來應(yīng)門。
她三天三夜不眠不休,好不容易尋到為女兒解疾之法,可最重要的藥引卻在自己的死對頭手上,真是何其可悲。
一旁的侍衛(wèi)遲疑片刻后,低頭回道:“陛下下令,任何人都不得打擾,娘娘請回吧。”
“誰都不許打擾?”
李棲遲抬頭怒目而視,后退兩步,速度極快的抽出侍衛(wèi)手中的長劍,橫在自己的脖頸上,沉聲道:“五公主病重,今日若是不開了這道門讓本宮見到陛下,本宮自戕于此,爾等九族便與本宮陪葬吧!”
兩個侍衛(wèi)嚇得不敢出聲,抬起手指在嘴邊吹了個響哨。
宮門應(yīng)聲而開,李棲遲不管兩個瑟瑟發(fā)抖的侍衛(wèi),扔下劍快步進(jìn)了洗華宮。
猛地推開殿門,絲竹聲戛然而止,只見一身明黃中衣,衣領(lǐng)大敞的皇帝,滿臉詫異的問道:“阿歲,你怎么來了!”
“鳶兒病了,急需雪蓮做藥引,臣妾記得去歲西域進(jìn)貢的雪蓮,陛下賜給了劉貴妃......”李棲遲語氣帶著急切。
“鳶兒病了?這是何時的事?姐姐你不是號稱在世醫(yī)仙嗎?怎么如此不上心呢?”
大殿內(nèi)緩緩走出一道淡粉色人影,打斷了李棲遲的話,來人膚若凝脂面色紅潤淺笑吟吟,正是劉貴妃。
李棲遲的目光瞬間鎖定在劉貴妃身上:“妹妹若肯割愛雪蓮,想要什么,本宮若能辦到,都可以。”
劉貴妃用帕子捂住嘴輕笑了兩聲:“姐姐這話說的,陛下日日往臣妾宮里送東西,這東西啊,還真的不缺。”
說完便羞澀的撲到了皇帝懷里,抬起頭猶疑道:“不過姐姐所求之物,是陛下賞賜給臣妾的,臣妾很是舍不得呢。”
皇帝看著臉色越來越不好的李棲遲,輕撫著懷里佳人的嬌軀,誘哄道:“要不你先把那雪蓮拿出來給鳶兒治病,下次再有什么寶物,朕再賞賜給你?”
李棲遲看著一唱一和的兩人,雙拳緊握,咬了咬牙,放軟了語氣。
“妹妹,我求你,求你救救鳶兒。”
劉貴妃裝作很驚訝的看了李棲遲一眼,靠在天子懷里感動道:“姐姐這般舐犢情深的模樣,臣妾也實(shí)在不忍心拒絕。”
李棲遲聽到劉貴妃松口答應(yīng),激動的就要去拉劉貴妃的手。
劉貴妃卻是躲了一躲,輕咬下唇,為難的看了一眼皇帝。
去內(nèi)殿拿出了一截雪蓮根 莖,對李棲遲道:“不過姐姐來得確實(shí)不巧,陛下的愛寵剛剛看見那雪蓮,甚是喜愛,非得撲打玩耍,臣妾看它實(shí)在喜歡得緊,便喂給它吃了。姐姐你不會跟一個畜牲過不去吧。”
“喂給了一只貓?”
李棲遲聞言身形一晃,險些摔倒,剛準(zhǔn)備出言,就聽到大殿上方渾厚的鐘聲開始回蕩。
喪鐘敲響,整整七聲。
連滾帶爬急跑而來的昭鳳宮小太監(jiān)帶著哭音大喊:“陛下,娘娘,五公主…五公主…夭折了!”
李棲遲呆愣在原地,背脊泛出陣陣涼意。
腦海中都是剛剛自己女兒的樣子。
她來這兒之前,那孩子明明疼得臉都白了,卻還是伸出手摸著自己的臉,安慰自己。“母后,我不疼。娘親,不哭。”
李棲遲修剪得整齊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
“鳶兒...不在了?”
她無視了一旁震驚的天子,抬腳一步一步走向劉貴妃。
劉貴妃驚慌失措向后退,同時望向皇帝,想要尋求庇護(hù),早失了剛剛那盛氣凌人的模樣。
李棲遲痛楚的雙目中漸漸露出一絲狠戾,緩緩開口道:“賤人,你故意的!”
話音畢,抬手一記響徹大殿的耳光毫不客氣的落在了劉貴妃臉上,此刻的李棲遲已經(jīng)無暇顧及其他。
她渾身不受控制的抖著,頭頂金色的步搖在不停擺動了許久后,她才終于低下頭。
就當(dāng)所有人都以為她終于消停了之后,她在滿殿之人驚恐的目光中,拔出自己發(fā)髻上長長的鳳簪朝著劉貴妃白皙的脖頸刺了進(jìn)去。
一時間洗華宮內(nèi)驚叫聲四起,就連不遠(yuǎn)處的皇帝也被她的舉動嚇得定格在了原地久久不能動彈。
“來人!快來人!宣御醫(yī)!”
站在門口的總管太監(jiān)扯著尖細(xì)的嗓門大聲叫喊,并且反應(yīng)迅速的跑上前用帕子捂住了劉貴妃血流如注的傷口。
李棲遲低頭看了看癱軟在地上仍未斷氣的劉貴妃,又看了看不遠(yuǎn)處那個早已不似當(dāng)初良人的皇帝,聲音嘶啞的詢問道:
“陛下可還記得那年鳶兒出生,你許諾過我何事?”
久久沒有等到皇帝的回話,李棲遲再次開口:
“家父,為國戍衛(wèi)邊境戰(zhàn)死沙場。”
“兄長,被敵人以車輪戰(zhàn),戰(zhàn)至累死力竭而亡。”
“而我,身為人子,身為人妹,卻被這些繁重的宮務(wù)奏折所累,無法為其送終!”
“可你如今,竟任由這個賤人,”李棲遲紅著眼眶,憤恨的指著地上出氣多進(jìn)氣少的劉貴妃,字字泣血道:“害死了我們的孩子!”
話音落下,大殿內(nèi)外久久沒再出聲,偌大的宮殿一時間安靜得出奇。
她抬手抹掉了濺到半邊臉頰上的鮮血,輕笑了一聲,越過皇帝頭也不回快步走出了洗華宮的大門。
五公主夭折,昭鳳宮大門緊閉,宮人們?nèi)脊蛟诘钔獍瓦B匆匆趕來的皇帝也被關(guān)在了門外。
李棲遲赤足站在冰冷的地面上,隔著窗紙看了會門外一動不動的皇帝,呢喃一句:
“半生錯付,悔不當(dāng)初…”
靜靜的看著忽閃的燭火出神了許久之后,她才緩緩抬起手,將銀制的燭臺一一推倒。
昭歷十二年末,昭德皇后李棲遲薨于昭鳳宮。
短短半年時間,原本屬于昭鳳宮的人,被僥幸活下來的劉貴妃,以各種理由打壓,死的死,瘋的瘋。
昭鳳宮的物件,也改頭換面成了洗華宮的裝飾品。
偌大的宮殿,無人問津,再不見當(dāng)年的風(fēng)光繁榮。
就連皇后母族,全族上下三百口人,上至八十歲老人,下至三歲孩童,一夜之間,火燒了個干干凈凈。
血腥氣足足散了七日。
國公府,自此成了禁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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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歲,阿歲…”
一個聲音飄忽入耳。
李棲遲猛然睜開沉重的雙眼,看著頭頂青灰色的帳頂晃神了良久。本該死在昭鳳宮內(nèi)的她,如今換了具身體,茍延殘喘的重活于世。
現(xiàn)在,她是榮滇邊境十五歲的農(nóng)家少女阿歲,是一個名叫陸淵的獵戶的童養(yǎng)媳。
床邊劉氏正皺眉撫 摸著她的額頭。
“這孩子,怎么自大病了一場成日里被夢魘著,怕不是撞了什么邪氣?要不要去請個人看看?”
仍然躺在床上的李棲遲,輕輕推開婦人溫?zé)岬氖终疲鹕泶鸬溃骸鞍⒛锬獡?dān)心,我沒事。”
劉氏撓了撓脖子,捂嘴輕咳了幾聲,囑咐道:“阿娘要出門支攤了,你好生在家歇著,餓了鍋里有粥。”
李棲遲點(diǎn)點(diǎn)頭沒說話。
以后,她就是阿歲了。
屋外的太陽照進(jìn)了窗沿。
李棲遲從床上起了身,給咳得厲害的劉氏倒來茶水,站在床旁靜靜的打量著劉氏。
劉氏素日里干凈立整,無論多忙都會穿戴整齊,連頭發(fā)都不亂分毫。
今日卻只是將頭發(fā)隨意在腦后挽了個發(fā)髻。
“娘你頭發(fā)亂了,我給你重新扎一下吧。”
李棲遲剛上手便瞥見到劉氏耳后有片紅腫。
都破了皮,滲著黃水,從耳后到脖子,一直蜿蜒到衣領(lǐng)之內(nèi)。
看到李棲遲的反應(yīng),劉氏急忙抬袖掩上了自己的脖子,眼神閃躲的站起身來后退了幾步。
“阿歲別怕,阿娘這是前些日子擺攤,不知何時讓蟲子爬了,過幾日便好了。”
劉氏雙頰帶著一絲病態(tài)的緋紅,呼吸急促。
李棲遲從小天資聰穎,于醫(yī)術(shù)一途更是得了隱世藥王谷主的真?zhèn)鳌⑹线@癥狀顯然不是蟲子爬過那么簡單。
她飛快的在劉氏額頭試了下 體溫,又手速極快的扯開了劉氏的衣領(lǐng)。
劉氏從肩膀到前胸,全都是密密麻麻滲著血水和黃水的紅疹,看得她頭皮發(fā)麻。
猝不及防的被李棲遲野蠻撕衣,劉氏驚得忘了動彈。
可就在李棲遲拉開衣領(lǐng)的那一瞬間,她腦海里如同爆竹走了火,轟的一下就炸開了。
高熱,紅疹,膿包,滲血。
竟然...是疹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