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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重生立威
賢王府。
西北角的一處偏院中,黃紙紛飛,正屋中央停放著一口黑漆漆的棺材,四周卻半個人影也沒有。
凄涼、冷清。
只有一個小丫鬟趴在棺材前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沙啞的嗓子不甘道,“王妃,你好可憐,連一個體面的喪事都沒有,奴婢明知道是于側妃毒死的你,可卻什么都做不了……”
小丫鬟用臟污的小手擦了擦臉上的淚,看著眼前的棺木,悲愴的眼里閃過一抹決然。
“王妃,是奴婢沒用,無法給您報仇……黃泉路上您一個人太過孤單,奴婢這就去陪您!”
她跪在棺木前磕了三個響頭,而后閉著眼睛朝棺木狠狠撞了上去。
“嘶……小丫頭,你人不大,力氣倒不小。”
小丫鬟一驚,抬頭看去,滿面臟污的小臉頓時愣住。
“王、王妃?!”
凌芷言揉了揉有些抽疼的太陽穴,努力消化著腦海中剛剛突然涌出來的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
這具身體的名字也叫凌芷言,是大安國凌丞相嫡出長女,但生母懦弱,生父寵妾滅妻,導致她這個嫡女壓根不受寵。
加上她本身的性子又癡傻愚鈍,在相府中如同透明人一般,竟被不懷好意的姨娘慫恿,沒臉沒皮地爬上賢王的床,最終撈到了賢王妃的頭銜。
只是進府后不受夫君待見,她這個王妃有名無實不說,還被側妃用一塊毒餅送了性命。
凌芷言抽了抽嘴角,有些無語,不由暗嘆一聲。
她怎么也沒想到,死后穿越這么離奇的事情竟然會發生在她的身上,尤其這身份顯然破事很多,不過到底是一個身經百戰的特工,只感慨了片刻便適應良好。
既來之則安之,能活著,誰又會想死,反正她在現代,也沒什么可掛念的了。
而這時,那小丫鬟也從驚嚇中逐漸緩過神,呆呆地望著自家王妃的臉,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嗚嗚……太好了,王妃您活過來了,太好了……嗚嗚嗚……”
壓根就沒去細想,明明王妃已經斷氣,又怎么會突然蘇醒。
“傻丫頭,別哭了,再哭這張雙漂亮的眼睛可要變成水泡眼了。”凌芷言一邊安撫月香,一邊打量著四周的環境。
房內布滿了灰塵,屋頂上掛滿了蜘蛛網,房內的桌椅床具灰塵之下斑駁點點,角落處更堆著木柴和廢棄雜物,一看便是廢棄很久的房間。
若要說房內最新的,估計也只剩下自己剛剛躺著的這口薄皮棺材了。
再怎么說也是王爺正妃,上了玉蝶的,這身后事還真是凄慘。
月香在凌芷言的安撫下漸漸止了哭泣,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松開她就往院外走去。
“王妃,您先在這兒歇歇,奴婢這就去稟報王爺,說您沒死,讓他替咱們做主!明明就是于側妃害得您,她送來的糕點有毒,府里那些捧高踩低的人竟還說您是暴斃!”
凌芷言無奈,瞧著這小丫鬟憤憤不平的臉,一把將她拽了回來。
“回來!你這傻丫頭,去了也沒用,若王爺真的在乎我如何死的,我的身后事就不會如此凄涼了!”
指不定,她這位夫君巴不得她早死呢!
凌芷言心中冷笑。
“可、可這事就這么算了嗎?”
月香咬了咬唇,心里也知道自家王妃說的在理,可就是覺得不甘心,怎么也咽不下這口氣。
“當然不。”
凌芷言挑了挑眉,眸里閃過一絲暗芒,“我們先回去,至于于側妃,以后有的是機會。”
不管怎么說,既然她接收了這具身體,有些債總得替原主討回來,何況她本身就不是個能吃虧的性子!
月香還想多說些什么,但看到凌芷言一臉疲憊后乖乖噤聲。
凌芷言一身素衣離開偏院,出了園子,沒走多遠,就聽到了幾個下人議論的聲音。
“聽說了嗎?王妃死了,王爺連看都沒去看一眼,真是可憐。”
“可憐什么呀,整個京城都傳遍了,咱們這位王妃要不是婚前進了咱們王爺的房,今天這賢王妃的位置指不定是誰的呢?”
幾個丫鬟婆子們半點活沒干,反倒湊在一起,議論起主家的八卦來,嘰嘰喳喳好不熱鬧,言語中全然是對那個已逝王妃的鄙夷和不屑。
凌芷言面無表情地站在角落,拉住想要上評理的月香,動嘴皮子這種事情不如實際一點更好。
“本王妃倒是不知,王府的規矩何時多了下人可以妄議主子的是非了?”
一道清冷的嗓音從丫鬟婆子們的身后傳來。
聲音幽冷,在這炎炎正午,讓人不自覺心生一股冷意。
“這、這聲音怎么這么熟啊?”
“好、好像王妃的棺材就停、停在隔壁院子。”
一句話,所有人不自覺顫抖了一下,而后緩緩回頭望去。
女子一身素衣站在樹下,樹下的陰影讓人看不清女子的表情,披散的長發凌亂散在身上,唇角噙著的笑容冰冷而詭異。
“鬼、鬼啊!”
……
凌芷言此時懶懶坐在屋檐下的太師椅上,手邊一張小幾上點著香案,悠悠香氣為人掃去了絲絲夏日的煩躁。
她的長發僅用長綢松松系著,一襲水墨幽藍色長裙襯著白皙的肌膚,仿佛一尊絕美的玉雕美人,少了一分人氣,多了一絲縹緲,讓人不敢褻瀆。
然而她手里把玩著一柄短鞭,看著跪在院中的一干下人,唇角笑意多了一絲玩味。
“你們誰來說說,今日本王妃為何要你們跪在這里?”
眾人面面相覷了片刻,大概是這王妃癡傻懦弱的形象太過深入人心,其中一個膽大的小廝跪了一會兒竟往地上一坐,梗起脖子說道:
“王、王妃,您醒了怎么不去休息,找奴才們的麻煩做什么?”
這古代做下人的都這么有個性,有意思!
凌芷言唇角掛著玩味的笑,朝月香看了一眼,月香立刻明白她的意思,冷哼一聲,從袖子里拿出兩錠銀子,大聲道:“這里有五十兩銀子,值你們兩年月例了,有沒有人想要!”
“王妃,有什么需要奴才辦的事您盡管說!”一看到有錢,在場的下人態度立馬變樣。
凌芷言輕笑一聲,隨手指了指地上三個小廝,“你們叫什么名字?”
“奴才小安子。”
“奴才小祥子。”
“奴才小任子。”
三個被點到的小廝興高采烈爬到凌芷言面前,一雙雙眼睛直勾勾盯著月香手中的銀子。
凌芷言愜意地端著一杯香茗,掀起蓋子撇了撇茶沫,輕飄飄地掃了一眼那依然坐在地上,滿臉無所畏懼的膽大小廝,朱唇輕啟。
“這個人,對本王妃不敬,你們誰先把他牙打下來,除了這些,本王妃另外有賞。”
那小廝聞言臉色一變,爬起來就要往院外跑。
然而小安子大步一跨,狠狠揪起他的頭發,一拳揍了上去。
小廝吃痛,頭不自覺的向后仰去,身子也跌坐在地。
小祥子和小任子見狀,不甘落后的上前,左右開弓,下手狠辣,清脆響亮的巴掌聲在院中格外清晰,終于硬生生地打下了小廝一口牙。
小廝滿嘴鮮血,臉更是腫的老高,承受不住,沒一會兒便暈了過去。
三人看到地上的牙齒,欣喜地跑到凌芷言面前邀功,“王妃,小的們幸不辱命。”
凌芷言滿意地點頭,月香便把手中的銀子丟了那三人。
小安子等人得了銀子欣喜地放在牙齒下咬了咬,而后樂滋滋地笑了,直接站在凌芷言邊上。
這一番殺雞儆猴的威懾力足夠大。
凌芷言起身踱步走到院中,每一步就像踩在下人們的心尖上,他們怎么也不明白,活過來的王妃竟然像變了個人,如同厲鬼附身,讓人心生膽顫。
難不成在閻王殿走一回,真能讓人換了性子不成?
凌芷言停在幾個丫鬟婆子面前,那幾人渾身一顫,還不待她開口,就已經支撐不住,自覺地掌起嘴來。
“王妃饒命,老婆子最賤不該議論主人,求王妃贖罪,王妃贖罪!”
“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
沒一會兒,丫鬟婆子們的臉頰高高腫起,哪有之前議論八卦的模樣。
“呵,倒也有點眼力勁兒。”
凌芷言輕笑著,看都不看他們,目光在每個人身上掃了一遍,冷然道:“平日里本王妃不過問你們的事,不代表你們可以隨意放肆,之前你們做了什么,本王妃今日可以不計較,但日后若讓我知曉有人背著我做了什么勾當,一律亂棍打死!”
一眾下人渾身一顫,趕緊應聲,不敢反駁。
“奴才聽到了!”
“聽到就好。行了,這幾日在閻王殿溜達了一圈也乏了,都散了。哦對了,將這個奴才……”
凌芷言素手指向地上昏迷的小廝,云淡風輕的吩咐道:“拖出去發賣了吧。”
王妃本就有發賣府中下人的權利,更何況只是一個不受重用的小廝。
然而從王府被發賣的下人哪還有府邸敢收,怕是最終也只能做些倒恭桶的腌臜活。
在場的下人們皆是后脊發涼,望著轉身進屋的王妃,再也生不起輕視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