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小眠是只入道修行了上千年的大貓仙，因為到了要渡劫的時候，便附身在人間一只快要死掉的小灰貓身上歷劫，被年幼的丞相府大小姐救下。

按照她的個貓原則，救喵一命，她便會護大小姐一生。

剛剛入季冬，瑾都才慢慢開始飄雪花，和夜色十分搭配，祁小眠懶懶地臥在鋪了一層柔軟鵝毛的木地板上，盤成了個球球，凳圓溜溜黑色貓瞳，從側面看向大小姐。

鏤花木窗被高高支起，昏暗的光從窗口照進的屋內。

梅花開得正艷，枝丫急不可耐地往窗內探去。

窗邊，淺灰色衣衫飄落在地，大小姐跪坐在地，長發散落，肩頭空留了幾縷，抬著眼眸望著窗口處落下的點點雪花。

雙眸像口悠久古井，黑色仿佛濃的永遠化不開，也驚不起波瀾。

小而挺的鼻，淺色的唇。

像幅水墨畫，黑白分明。

祁小眠想。

大小姐還在出神，愣愣地抬起右手伸出窗口，寬大的袖子蹭過枝葉，輕輕晃動，又歸于平靜。

雪花落在指尖，慢慢消融，留下一點水漬。

脈絡分明的花瓣在寂寥幽深的夜中增添了一點色彩。

仿佛又過了很久。

不遠處提著紙油燈的下人也去休息了，大小姐還是沒有動彈的意思。

許是微風吹過，梅樹枝葉動了一下。

大小姐動了動身子，起來了。

“有人買你的命。”聲音不知道從哪出來，出奇的悅耳。

“多少錢？”大小姐抬抬眼皮。

下一瞬，寒光直沖她的面門。

而大小姐很輕巧地抬手夾住了來物。

“玉石一箱……特買丞相府大小姐……白慬一命……”大小姐念出了木牌上面的字。

“什么時候江湖刺客命差的人也有烏龜了？”

她冷笑道，提了一下裙擺，坐在窗沿上，垂下雙眸，毫不顧及遠處迎來的劍光。

“玉石一箱……我的半截袖子你都買不起。”

祁小眠瞇著眼伸個懶腰，又舔了舔毛。

……

次日。

“大小姐，已經辰時了，今日佟夫人就要來了，夫人讓我來催您。”

侍女站在門外輕聲喊到。

屋內許久沒有聲音，侍女搓了搓手，又不敢再喊一遍。

整個瑾都都知道，丞相大人堂堂文臣，前幾年同意自家大女兒出去游歷，結果原本那溫和有禮的大小姐一回來，就變的乖張無禮。

前陣子，有個侍女去叫她起床，見長時間沒聲音，就多叫了兩遍，結果，當晚就被裹了草席。

侍女又等了一小會兒，凍得直哆嗦。

這才聽見屋內傳出有些沙啞的聲音：“退下。”

“……是。”侍女彎了彎腰，顫著聲音回道。

屋內。

昨夜的窗門早已放下，白慬還是昨夜的衣衫，頭發凌亂，眼睛盯著空氣，靠做在床榻處。

祁小眠伸伸懶腰，舔了下爪子，步調優雅地走向白慬，臥進她懷里，頗為舒服地“喵”了一聲，閉上貓眼。

大概又過了半柱香的時間，白慬才歪了歪頭。

抱起貓，摸了摸它的頭，走向木門。

“走，阿沁，昨夜那垃圾得先處理了。”

祁小眠雖然不滿意這個名字很久了，但并不妨礙他享受。

“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