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楚粵辭穿過頹靡的街道，來到一處與周邊格格不入的破爛公寓。

“喲，小辭回來啦？”

矮胖的房東大姐應該是準備出去約會，穿著個紅色包臀裙，熱情的朝他打招呼。

楚粵辭并不是很理會，房東大姐習慣了這個新來的小伙緘默的樣子，挎了挎包包，收起笑容就往外走。

“來……”

“快來……來……快…”

又聽到這個聲音了。

楚粵辭開門的手頓住，眼前的門仿佛活了過來，隨著他的呼吸涌動起來，門上爬滿密密麻麻的黑色蟲子。

楚粵辭心中驚恐不安，閉上眼調整呼吸，強壓心中的恐懼默念著，“這是假的，這是假的，假的！假的！”

“……哈…”聲音的主人似是嘲笑的發出一聲嘆息，隨后又安靜下來。

過來很久，感覺幻覺消失后楚粵辭才敢慢慢睜開眼睛，入眼的是掉漆的紅木門，上面依舊貼滿了各種小廣告，楚粵辭并不想去細想，趕忙打開門進屋。

熟悉的灰塵飄揚，他丟下手上的東西，撲倒在沙發上，悶聲念著，”呵，果然是傷天害理的事做多了，遭報應了。”

他這個人的一生像一篇無腦小說，狗血情節滿天飛。

大概就是他爹拋妻棄子，做了豪門入贅女婿，一飛沖天，自然看不上他媽這個鄉野村婦，和她生下的兒子。

他爹走后，他媽為愛成狂，帶著他上門做了別人的小蜜，一邊又找著他爸，上趕著照顧他爸的現任妻子和女兒。

上門一個免費保姆，這么好的事情，他爹怎么會不接受呢，可憐他媽以為這家里還有她的位置呢。也難怪從小對他說要奪回屬于自己的東西。

楚粵辭本來不想搞什么豪門斗爭的，可憐他媽老死都在說，“阿辭，你一定要搶回屬于自己的東西啊！不然你媽死不瞑目！”

好吧好吧，那就勉勉強強搶一搶。

于是他搞瘋了自己的王八爹，和對這一切的默認置之不理的后媽，至于她的女兒，當然是賣了。

做完這一切，楚粵辭把他爹的公司給轉手了，剩下的一大半錢全捐給公益基金會，倒不是他有多善良，只是自己抱著這么大一筆錢也不知道該干什么。

只有回到了那個破舊老化的地方，他才感覺自己依舊活在世上。

迷迷糊糊間，楚粵辭趴在沙發上睡了過去，他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夢里的感覺很真實，這是一個純黑的空間，無邊無際，大的好像沒有邊界。

楚粵辭伸出手去觸碰時，一道聲音從耳邊響起，“很高興見到你！”

楚粵辭被嚇到，收回手，猛得轉過頭，看到一個少女漂浮在空中，白發飛揚，精致的五官宛如圣潔的天使，他從沒見到過那么好看的女人，當下不由得愣住。

“嘻嘻，是不是被我嚇到了？”調皮活潑的少女在空中樂的打轉轉，又飄到他眼前，伸出白皙的雙手，“小楚，歡迎來到屠靈世界。”

“屠靈世界？”

“是的，這是你的世界，這里的一切由你主宰！”

楚粵辭疑惑不解，意識到什么，這個夢…好奇怪。他倒退兩步，隨即狠狠的掐了自己一把，疼！

“這不是夢？”

“不是夢。”少女奇怪的看著他，笑著歪歪頭，耐心的等待著他接受事實。

易星人就是麻煩。

她伸出細雪白纖細的手指，點在他的眉心，誘惑的說著，“和我交易吧……”

“交易？”

“是的，無論是權力，財富，還是你想擁有的所有一切東西，在這里，都能實現。”

聽到這里，楚粵辭來了興趣，“呵呵，所有一切？”

“一切，包括在你的信仰內不能發生的任何事物都可以成為現實。”

女孩充滿誘惑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楚粵辭越來越感興趣了，“比如？”

“起死回生。”

“哈哈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

既然都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就算是夢，醒了不一定還存在，倒反自己也沒什么損失，那為什么不試試看？

“代價是什么？”

女孩勾唇一笑，玫瑰花般鮮艷欲滴的唇緩緩張開，吐出一口氣來說，“信徒，我要讓你成為他們心中至高無上的神，讓世界上所有人，都成為你的信徒吧……”

楚粵辭摸摸下巴，心中突然萌生出一些想法，“就這么簡單？”

“是的。”

“成交……”

說出這兩個字的一瞬間，暗黑的空間發出耀眼的光芒，楚粵辭閉上眼睛，感到興奮無比，不知道為什么，在這里，自己的情緒總是容易波動。

過了好一會，睜開眼時，楚粵辭發現自己已經回到了沙發上。

希望這不是個夢，不然就沒意思了。楚粵辭帶著遺憾喊了一聲，“喂？”

話剛說完，腦海里響起了一道聲音，“我在呢，我的名字是艾爾柏塔，你可以稱我為艾爾。”

不是夢。

“我該怎么做？”

“我也不知道呢……嘻嘻，主人，這得你自己想辦法呢。”女孩調皮一笑，楚粵辭頓感無奈。

自己來就自己來。

楚粵辭準備做一個簡單的小實驗，“你說，這個世界我做主是吧？”

“是的。”得到回答后，楚粵辭看了看墻上的鐘表，準備出門。

這個時間點，正好房東大姐準備回來呢。

“我需要借助你的能力，我相信你能做到的對吧？”楚粵辭一邊走一邊在腦海里和她交流著。

在走到一樓的出口時，楚粵辭遠遠地就看到房東大姐的紅色裙子，他笑起來，走了過去。

“喲，大姐，約會回來了？”他上去拍了拍她的肩膀，語氣輕浮的說著。

“楚……？”

楚粵辭不等她回答，收回手就走了出去，他回過頭，朝著還在懵逼的人喊著，“大姐再見啊！祝好夢。”

當晚，房東大姐，也就是柳香鳳，她做了一個很真實的夢，夢里，一個穿著黑色斗篷看不清臉的男人飄浮在空中，他說，“親愛的來客，你有什么心愿？”

柳香鳳疑惑不解，為什么能在夢里意識清醒。就在聽到男人磁性的聲音響起后，她幾乎下意識的說出心中的渴望，“我想要財富！很多很多，更多的財富！”

“我想我愛的男人為我付出一切，愛我愛到不能自拔！”柳香鳳驚恐萬分，為什么，為什么？！不由控制的說出了自己內心深處的想法！她想捂住嘴停下來，可手像沒知覺一樣，不聽使喚。

黑袍男人漫不經心的回答著，“呵呵呵，我會實現你的愿望的，只要你成為我的信徒。”

“真的嗎？”

“會的。”

說完，黑袍男人揮了揮衣袖，柳香陷入昏睡。

第二天一早，柳香短暫的疑惑了一下，只當這是一場夢，隨即拋下心中的想法，坐在了鏡子前認真的梳妝打扮起來，看著鏡子里的自己，她嘆了口氣，“越來越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