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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失栽
這是溫酒酒死去的第一百年。
溫酒酒把自己散落在胸前凌亂的頭發理理。
隔壁的那只溺死鬼嘲笑道:“你又忘記你已經死了,收拾打扮也沒人瞅你。”
溫酒酒撇過頭去,懶的理他。
那人是她養大的,可乖了,整天“阿姐阿姐”的跟在她身后喚著她。
她死后,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來。
溫酒酒看著遠方,驀然笑了。
如今正是百年,他已十年未來了。
不過……
沒來,就對了。
她怕控制不住自己,殺了他!
太陽下山了,圓月升上了天空。
溫酒酒回過頭來,在空中結了個漂亮的印,不久便飄上來一個身穿白袍子的無常鬼。
他不耐煩道:“大晚上的,干啥嘞?”
見他兇惡模樣,溫酒酒老實巴交的說道:“我要投胎。”
現在白無常臉上,不耐煩到了極致。
白無常掃了溫酒酒一眼,看了眼生死簿,“溫酒酒?”
溫酒酒一愣,點了點頭,“是我。”
好久沒人叫過她的名字了。
“生前是個修仙的?”
“是。”
白無常繼續問:“修到什么程度了?”
酒酒撓了撓頭,什么程度呢?
“約就,快成仙吧。”
“元嬰?”
溫酒酒搖了搖頭。
“分神?”
溫酒酒再次搖了搖頭。
白無常不耐煩的的臉有些扭曲,“大乘?”
溫酒酒繼續搖頭,搖到一半,發現白無常看起來應該是不想猜了,只好老實道:“渡劫。”
白無常頓時暴跳如雷,大叫一聲,“臥槽!”
溫酒酒如實續道:“巔峰。”
白無常臉上的不耐煩完全褪去,滿臉好奇,“你是怎么死的?”
酒酒神色不明,“忘了。”
白無常在空中揮手,打開了一個通道,領著她到了黃泉,奈何橋上,端著孟婆湯,孟婆是個絕色美人,她笑道:“一碗,一極品靈石。”
酒酒想,真坑!
付了靈石,酒酒看著手上端著有些費力的湯,想:這一大碗,喝下去有些勉強。
酒酒郁悶的低下頭,悶頭就喝。
干了這杯奶,忘了那個崽!
白無常道:“生簿記錄功德,死簿記錄業障,你……”
白無常話沒有說完,便一陣山崩地裂,奈何橋崩塌,失重感布滿全身,溫酒酒便落入那裂縫中。
——
寒風凜冽,斷崖邊,站著距離約五尺的身穿一紫一白的兩人。
紫衣少年神色冷淡,冷著一張臉,面無表情。
白衣少年面容驚世,長發飄飄,衣袖隨風擺動,他靠在古樹上,神色慵懶,漫不經心。
紫衣少年執著一把劍,劍鋒虛指著白衣少年的脖頸。
白衣少年把玩著自己漂亮的手指,漫不經心的說道:“你還有什么遺言。”
狂,太狂了。
紫衣少年怒了,他以破風奪人之勢,揮出長劍,雙手交疊,口中念著口訣,劍鋒帶著冷冽之氣,向白衣少年的丹田處刺去。
就在這時,溫酒酒心忙意亂,不知被誰推了一把,凌空飛到白衣少年面前。
耳邊響起寒風,一陣清脆悅耳的鈴聲響過,溫酒酒被冷風吹的瑟瑟發抖,簪發的簪子落下,滿頭青絲隨風舞動,這一刻,她聽到了自己心臟強勁有力的心跳聲,與長劍刺入小腹的聲音。
血從小腹中溢出,衣衫下,已經被血染過。
凌厲的劍氣使她往后退,容淮身形一閃而過,撞在那顆古樹上。
溫酒酒回頭看著崖下深不見底的深淵,她驚恐的看著不遠處的南以疏,伸出血跡斑斑的手臂,下意識求救,“以疏哥哥,救救我……”
南以疏看了眼溫酒酒鮮血淋漓的衣衫,他皺了皺眉,容淮玩世不恭毫不留情道,“你也太臟了。”
溫酒酒聽見這句話,忽地抬起眸子,死死的盯著他。
在落下崖下時,終于還是被救了。
不過是容淮救的。
容淮自己也不知怎的,下意識想救她……
溫酒酒愣愣的看著前方許久,緩過神來,便朝著四處張望,輕軟的白紗帳幔從頭頂垂下,仿佛一面面簾子。
這場景,像極了人們夸張性傳聞中黑白無常索命的地方。
忽然一陣清風來,白紗輕悠悠的飄起來。
這風刮的溫酒酒冷寒極了,簾隨風而動,冰霜之氣刺得肌膚隱隱作痛,寒意入骨。
溫酒酒直覺得全身麻木,吐氣間,都能看到白霧。
雙手撐起身子,倚靠在床欄,輕輕揉揉有些麻木的雙腿,勉強緩慢的站起身來,跳了兩下,手腳不至于那么無力,她朝著風吹來的風向走去。
走出門檻,她從門外柱子上借力,輕身躍起,站在房頂上,回頭看了一眼,房子的設計大概就是以白色為主,簡約適度,大氣而又冷清,孤寂無邊。
她跳下來,走到一處小亭,亭下池下種著蓮花,蓮花還未開,一小朵朵的花骨朵兒,粉粉的,可愛極了,惹人憐愛。
蓮葉倒是一大朵一大朵的布滿池上,趴在玉欄上可以夠得到葉子。
溫酒酒坐在亭中石欄上,背靠在柱子上,閉上眼睛。
靈識游蕩四周,終于找到容淮。
后院假山旁,容淮睡在一顆古樹上,白衣隨風搖曳,墨發與衣袖似太極圖一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一同飄蕩,歲月靜好。
他的下方跪著一個女人,容淮漫不經心的說道:“我讓你跪了嗎?”
女人顫抖著身子從地上站起來。
他睜開了雙眼,潔白的衣衫被風吹了起,如墨水一般,墨發垂落肩前,一束光照了過來,映照出完美的側臉,掛著一抹溫柔極了的笑容。
容淮坐起身來,微微頷首:“該怎么說,你才記得住呢?”
女人顫聲道:“屬下該死!”
漫不經心的抬起眸子,容淮嘴邊帶著一絲溫和的笑容,“自己動手。”
他把玩著自己的手指,聲音像是在說‘今天天氣真好’一般。
女人拿起腳邊的劍,劍鋒向自己心臟的位置,她的手微微顫抖。
看了眼樹上的容淮,咬咬牙,她對著心臟的位置猛地刺下去,下手又穩又狠,不帶一絲猶豫。
溫酒酒下意識屏住呼吸,一陣涼風吹來,出了一身的冷汗。
在劍沒入皮肉的那一刻,一片葉子打在劍鋒之上,帶走了凌厲的劍氣,還隨便將劍的風向打偏了三分。
長劍入體,女人卻不顧還在流血的傷口跪下磕頭,“謝主人不殺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