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新章節(jié)
書友吧第1章
魚稿從夢中醒來。睜眼一看,房間里一片漆黑,原來天還沒亮。他看向窗外,外面的天色比房間還要黑,看來現(xiàn)在還是半夜。魚稿用力地撐起還沒完全睡醒的身體,在床上坐起來,疲乏地靠在床背上,瞇著眼睛,緩緩地呼吸著,一如既往地做著起床前的緩沖,待呼吸勻稱了,他也慢慢地適應(yīng)了屋里的黑暗。——于是,他逐漸地看清了被這層薄薄的黑暗所覆蓋著的房間的模糊的輪廓——他驚訝地發(fā)現(xiàn),這并不是自己的房間!漸漸蘇醒的觸覺也告訴他,他并沒有躺在自己的床上。整個房間里充滿了漆黑、寒冷和令人不寒而栗的死寂。這時,魚稿的困意已經(jīng)完全消退。他,完全清醒了。
魚稿驚恐地環(huán)顧著四周……環(huán)顧著環(huán)顧著……最終,當他的視線落在了自己左手邊的方向時,環(huán)顧停止了——魚稿屏住了呼吸……他發(fā)現(xiàn)在他左邊的空間里多出了一張床……難道這是一個雙人間?一個旅館里的雙人間?……魚稿試圖點亮置于與另一張床相連接的床頭柜上的臺燈,可是他反復(fù)撥弄開關(guān),臺燈就是點不亮。魚稿一邊慌忙地撥弄開關(guān),一邊無意地抬起頭往眼前的另一張床看去——黑暗之中,他隱約看見,那張床上似乎還躺著一個人……魚稿睜大眼睛,再次屏住呼吸,定定地看著。就在這時,在魚稿床位右側(cè)的窗外,一輪明月緩緩出現(xiàn),月光也緩緩地、輕輕地踏進了這間屋子,漸漸地把屋里照亮了,魚稿回頭望著窗外,原來之前,月亮是藏在了烏云之后。現(xiàn)在月亮已經(jīng)完全從云里走出,月光將整間屋子照亮,而當魚稿再次回過頭時,它借助著月光,清晰地看到——他對面那張比月光還要潔白的床上,竟躺著一具沾染著鮮血的死尸!
魚稿的頭“啪”地栽在枕頭上,昏了過去……
讓我們先回到這個詭異又可怕的夜晚之前,讓主人公魚稿作一下自我介紹。
魚稿是一位游戲設(shè)計師。
他就職于一家大型游戲公司——環(huán)島科技有限公司,在游戲策劃部門擔任該職務(wù)。他主攻密室和冒險題材游戲。但從進入公司以來,已三年有余卻還拿不出一個像樣的游戲創(chuàng)意,更別提投入設(shè)計制作的階段了。因此他的主管上司對他頗不待見——也不僅僅是因此吧,打他進公司那一天起,他的上司就看他不順眼。
他的上司名叫王灘藍,人如其名字的諧音——“貪婪”。他對待員工非??量?,每天讓他們早起貪黑的苦干,沒完沒了的加班,但上漲的工資卻微薄得跟沒漲一樣。而他呢,每天來公司正經(jīng)事啥都不干,摟著美女秘書端著一杯咖啡一直坐到下班,還逼迫其他人還得繼續(xù)干到晚,他是典型的尸位素餐。
那么他為何可以如此放縱隨意?因為他爸是這個游戲公司的老總。
上司看他不順眼,同事也不待見他。遭上司揶揄調(diào)侃,受到同事冷眼暗嘲,對魚稿來說似乎是每天的例行公事。
魚稿的工作生活十分憋屈。
魚稿是一個已婚的男人,但他的婚姻同他的工作一樣失敗。
他的妻子叫金妮,她十分有錢。她是是一個超級暴發(fā)戶的女兒,家里錢多得可以拿來當草稿紙用。每天珠光寶氣,盛氣凌人的姿態(tài),傲慢、刻薄、自命不凡寫滿了她冷若冰雕的臉。自從魚稿和她結(jié)為夫妻以來,她就從來沒有正眼看過他一次。她根本就看不起這個平凡出身的男人。她之所以嫁給魚稿——不如說是魚稿倒插門——也許只是因為魚稿長得有點小好看,帶出門能撐點門面。
也就說,魚稿的婚姻里,完全不存在愛情。
魚稿住在她的豪宅里,因為她是不可能去住魚稿的“貧民屋”的。她覺得魚稿整天住她的,用她的,吃她的,就好像公主殿下養(yǎng)了一個小白臉,再加上他工作上沒有任何業(yè)績和成就,再加上他性格上的唯唯諾諾,金妮對魚稿的鄙視——是無比透徹的。要知道,這份大公司的工作可是金妮他們家給魚稿安排的,否則魚稿可能永遠只能在一個小作坊里當當小碼農(nóng)。魚稿只能忍氣吞聲,他對父母的傾訴是無用的,因為他的父母們對超級富豪是充滿了“敬畏”的。當初對方來提親時,他們開心得像撿到寶藏一樣,對金妮一家是惟命是從,百依百順,敬若上賓。得到的好處自然無需贅言。對于兒子的感受,一句“忍忍就過去了”就打發(fā)了。
終于有一天,可憐的魚稿被戴上了綠帽子,他更加可憐了。他發(fā)現(xiàn)妻子金妮在外面有男人,那男人也是一副花花公子的打扮。二人如膠似漆,親密無間。而且她外面的男人不止一個。當然這種事可能也不是魚稿第一次發(fā)現(xiàn),而更可能是一直都在發(fā)生只是魚稿不知道。
金妮每天很晚才回到家中,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魚稿也沒有睡,他獨自坐在客廳,等著金妮回來,想要當面問清,但是一如既往,金妮連看都不看他一眼,招呼都懶得打,徑自回臥室睡覺去了。
之后魚稿又多次看見妻子與別的男人——各種不同的男人在一起,和他們逛街、吃飯,酒吧、咖啡館什么場合都能見到,金妮是如此的放縱和毫不遮掩,那股窩火,炙烤著魚稿脆弱的心。
那“綠色”的陰影籠罩在他的身后一直揮之不去。這似乎致使他精神出了問題:每當他開車經(jīng)過十字路口,一看見綠燈,他便下意識地猛踩剎車,車子突然地就停了下來,把跟在他后面的車都嚇了一大跳,全部逼停,差點造成交通事故;每當他看見樹木們翠綠的樹冠,他便失聲大哭,心想連樹也遭遇了同他一樣的“遭遇”,一顆顆的都帶著綠色的“帽子”,憐憫之心與樹根緊緊地系在一起。
魚稿再次去找父母,得到的卻是“警告”——別壞了大局,爛肚子里吧。自己的親生父母竟然說出這樣的話,魚稿終于憤怒了,他提出要和金妮離婚,卻反被父母的一句話變成了熄火的啞炮:“忍一忍吧,這時候打退堂鼓對我們大家都不利。如果你還是個真男人,就不要做一個縮頭烏龜!”
“縮頭烏龜”?從父母嘴里說出來的這個詞深深地中傷了魚稿的自尊心。
魚稿的絕望是透徹的。
從此他徹夜難眠了。
可見,魚稿的工作很憋屈,但他的婚姻生活更加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