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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 9評論第1章 包藏禍心(1)
銀花娘面上羞答答的,低著頭,陪唐守清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話,眼睛卻始終在留意著唐琳。
只見她飛快地奔向那一排石屋,筆直走入了左面第三間屋子。她身形太快,門簾一掀便又闔起。
但就在這一眨眼的時候,銀花娘已隱約瞧見了這石屋里的人。
這人背對著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里,竟不像別人那樣專心地在工作,卻像是坐在那里出神,銀花娘自然瞧不見他的臉。
銀花娘只瞧見這人的頭發是黑的,又黑又亮。她相信自己的眼睛絕不會瞧錯,這人的年紀必定還很輕。
在石屋里工作的,既然全都是已退休的老人,又怎會有個年輕人呢?
唐琳為什么要去看他?
銀花娘的心突然躍了起來:“唐玨,這人一定是唐玨;原來唐無雙竟將他藏到這里來了,難怪我找不著。”
她開心得幾乎忍不住要跳起來,卻還是未忘記敷衍面前的唐守清;唐守清瞧著她的一雙眼睛,已愈來愈亮了。
于是她裝得更害羞,更不敢抬頭。
唐守清終于忍不住道:“后天中午,在下為姑娘和金姑娘接風,不知姑娘可賞光?”
銀花娘紅著臉道:“只要姐姐肯去,我……我怎么會不去呢。”
這時她剛走到溫泉上游,眼波一轉,忽又笑道:“溫泉水滑,我想在這里洗洗手,可以么?”
唐守清笑道:“溫泉水滑洗凝脂,姑娘請便。”
銀花娘的臉似乎更紅了,輕輕挽起了羅袖,唐守清在一旁瞧著她春蔥般的手,白玉般的腕,似已瞧癡了。
唐琳卻已從石屋里奔了過來,也不知和誰生了氣,嘟著嘴道:“他怎么愈來愈怪,我和他說話,他居然連睬都不睬我。”
唐守清這才將目光勉強收回來,微笑道:“他近來的心情,你又不是不知道,何苦去惹他。”
銀花娘蹲在泉水旁,聽到他們的話,心里更是歡喜,這更證明了石屋里的人必是唐玨,她心機總算沒有白費。
她像是洗著手,卻有一股紫色的細砂,從她衣袖中漏出來,落入溫泉水中。忽然,她盈盈站起,回眸笑道:“我已見識夠了,咱們可以走了吧?”
唐守清道:“四妹……”
唐琳搶著回道:“你莫叫我,我也要走了,這次我可一點麻煩也沒有帶給你,現在你總可以放心了吧。”
唐守清笑了笑,道:“只要兩位姑娘有興趣,下次……”
他語聲突然頓住,只因他忽然發現,竟有一片紫色的煙霧自溫泉中升起,先還是薄薄一片,但轉眼間已濃如紫霧。
再一瞬間,整個洞窟竟都被這紫色的迷霧彌漫。
連近在咫尺間的銀花娘和唐琳都瞧不見了。
洞中四下都發出了驚呼。
唐守清變色大喝道:“大家緊守崗位,莫要妄動!”
唐琳呼道:“我呢……”
唐守清厲聲道:“你看好你的朋友,也莫要走!”
喝聲中他已晃起了火折子,但火光在這紫霧中竟微如螢光。唐琳想去拉銀花娘,卻撲了個空,不禁失聲道:“花姐姐……花銀鳳,你在哪里?”
她呼聲雖響,只可惜已永遠沒有人回答她了。
銀花娘早已看準了那石屋的方向,紫霧一起她就箭一般躥過去,躥入了那石屋,低呼道:“唐玨,唐公子,你在哪里?”
只聽一人嗄聲道:“你是誰?找我則甚?”
話未說完,銀花娘已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向外面沖出,口中道:“你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了么?”
唐玨失聲道:“銀花……”
銀花娘笑道:“不錯,大姐想你都快想瘋了,我冒險來找你,你還不快跟我走?”
唐玨道:“但……但家父……”
他還在猶疑,卻已身不由主,被拉了出去。
銀花娘道:“你這沒良心的,你難道不想見她?”
她左手拉著唐玨,沖出石屋,右手一揚,便有一股銀光急射而出,如流星般搖曳過大半個洞窟,一閃而沒。
銀光一閃間,銀花娘已辨清出口,立刻飛掠過去,她這才發現唐玨身子很重,簡直就像不愿意出去。
只聽唐守清厲聲喝道:“把守洞口,莫令任何人離開此洞!”
銀花娘著急道:“唐玨,你要是不肯跟我走,弄急了我,大家可都沒好處。”
唐玨也不知是被她駭倒,抑或是改變了主意,也展開了身形,兩人齊地沖出,銀花娘袖中又射出一道銀光。
這次銀光穿洞而出,只見守住洞口的大漢們有的正在搬動鐵柵,有的要揮刀阻攔,但銀花娘袖中的暗器已隨著銀光發出。
一連串慘呼聲中,銀花娘與唐玨已雙雙沖出洞外。
洞外星光將落未落,夜靜如水。
洞內的混亂與變動,還都未傳至洞外。只有把守洞口的一條大漢揮刀而來,但銀花娘一抬手,這大漢便立即倒下。
就在這時,洞中已響起了一陣鑼聲。
鑼聲一響,四下便有回應,沉睡中的山莊,立刻便蘇醒,不出片刻,四面八方便都會有人趕來接應。
但銀花娘幾天來的勘查,早已將每一條出路都計算好了,此刻她想都不必想,就往東南方飛掠過去。
唐玨竟似變成了個傀儡似的被她拉著,她要往東就往東,她要往西就往西,只是在嘴里抗議著道:“這里四下警戒很嚴,你走不出去的。”
銀花娘卻笑道:“別人將你們家看成銅墻鐵壁,在我姐妹眼中卻如履平地一般,要來就來,要去就去。”
這時唐家莊的邊墻已然在望,她的確像是立刻就能輕輕松松地走出去了——但她這話卻未免還是說得太早了些。
忽然間,墻頭出現了十幾條黑衣大漢,右手持長刀,左手持弩匣,為首一人,面寒如鐵,竟是唐守方。
銀花娘見到此人,倒真吃了一驚,尤其是見到他左手的麂皮手套——從這種手套中發出的暗器,也不知傷過多少人的性命。
唐守方厲聲道:“來人再不停步,莫怪暗器無情!”
銀花娘嬌笑道:“你有暗器,我難道沒有暗器么?咱們就比比是誰的暗器厲害吧。”
唐守方的手揚起,卻又放下。
銀花娘待出手,卻被唐玨拉住。
只見唐玨將一面竹牌揚起,道:“莊主手令在此,誰敢攔阻?”
唐守方垂首道:“是!”
他揮了揮手,墻頭的大漢們立刻就像出現時同樣迅速地消失了。銀花娘嬌笑聲中,與唐玨雙雙掠了出去。
外面是山麓,夜色更靜。
但銀花娘腳下還是不停,繞過山麓,山腳下有個無人的土地廟,她竟直奔進去,這地方竟也是她早已看好了的。
精明的人不安排好退路,是絕不會做賊的。
銀花娘這才松了口氣,媚笑道:“你總算還有些良心,肯幫我逃出來,也不枉我姐妹疼你了……”
她說著話,已晃起火折子,點亮了神案上的一盞油燈,說到這里,燈亮了,她也忽然怔在那邊。
燈光下,唐玨的臉竟是花花綠綠,簡直像是個活鬼,仔細一瞧,才看出他臉上原來戴著個奇丑無比的人皮面具。
銀花娘“撲哧”一笑,道:“你要戴面具,也該戴個好看的,怎地戴上這樣的鬼東西,我還當我那風流俊俏的小姐夫,被人毀了容哩,可真駭了我一跳。”
唐玨嘆道:“家父就怕我出來見人,所以給我戴上這面具。”
銀花娘吐了吐舌頭,嬌笑道:“你家老頭看得你可真緊,但是現在,你總可以把這個鬼東西拿下來了吧。”
唐玨苦笑道:“這面具是用家父特制的膠液膠上去的,不到時候若想將面具揭下,就要連我的臉皮一齊揭下來了。”
銀花娘聞言之后怔了怔,失笑道:“這一著倒真兇,戴著這活鬼似的面具,的確誰也不能見了,但是我……”
她媚笑著道:“我總是記得你長得是什么模樣的,隨便你戴上什么,都沒關系。”
唐玨道:“你真記得如此清楚?”
銀花娘垂下了頭,輕輕道:“大姐雖然一直將你藏著,我雖只和你見過一次面,說了不到三句話,但是我……我卻永遠也不會忘記。”
唐玨默然半晌,長長吐出口氣,道:“你大姐可好么?”
銀花娘霍然抬起頭,眼圈竟已紅了,顫聲道:“我千辛萬苦,拼著命把你從那死囚牢似的地方救出來,你……你連謝都沒有謝我半句,就急著問我大姐。”
唐玨柔聲道:“我真該謝謝你的,你能找到我,真算不容易。”
銀花娘垂頭弄著衣袂,咬著嘴唇,道:“你知道不容易就好。”
唐玨道:“但我卻再也猜不到你用的是什么法子。”
銀花娘展顏一笑,道:“你可認得金燕子?”
唐玨道:“我……我好像聽過這名字。”
銀花娘撇嘴道:“你用不著瞞我,我不會吃醋的,她是你嫂子和二姐的結拜姐妹,你怎會不認得她?”
唐玨賠笑道:“的確是認得的。”
銀花娘道:“我早就聽過她和唐家的關系,為了找你,所以我也和她結拜成姐妹。”
唐玨失聲道:“你……你也和她結拜成姐妹了?”
銀花娘笑道:“你用不著吃驚,她自然再也不會猜到我真的是誰,她只知道我是個孤苦伶仃,很想交朋友的女孩子。”
唐玨嘆道:“她的確很容易上人當的。”
銀花娘道:“你莫看她很容易上當,我叫她帶我來唐家莊,還真不容易哩。”
唐玨道:“哦!”
銀花娘道:“她本還未見得肯帶我來,幸好我剛得了幾箱珠寶,我就故意說,要將珠寶寄托在可靠的地方,她果然就想到了唐家莊。”
唐玨道:“你現在居然舍得將那些珠寶寄在唐家莊?”
銀花娘“撲哧”一笑,道:“我為什么要將好東西留給別人享受,在路上,我已經把箱子里的珠寶換下來十分之九了,除了面上有幾件真的,是我準備送給你姐妹們的,其余就全不值半文了。至于那些真的珠寶……”
她眼波瞟著唐玨,媚笑道:“你無論在什么地方花,無論怎么樣花,一輩子都花不完的。”
唐玨道:“但唐琳又怎肯將你帶到那洞里去?”
銀花娘笑道:“你這妹子春情發動,前幾天只見過一個男人一面,就想他想瘋了,我說可以替他找到那男人,她什么都肯為我做。”
唐玨默然半晌,才嘆了口氣,道:“看來你為我倒的確花了不少工夫,你大姐知道,一定會很感激你。”
銀花娘面上笑容忽然不見,眼圈也又紅了,顫聲道:“又是我大姐,你……你只知道我大姐,但你可知道,我這么樣辛辛苦苦來找你時,她在干什么?”
唐玨道:“我怎會知道。”
銀花娘道:“她……她……”
她話未說出,眼淚已一連串落了下來。
唐玨道:“她……她難道出了什么事?”
銀花娘掩面道:“她什么事都沒有出。”
唐玨道:“既然無事你為何流淚?”
銀花娘跺腳道:“呆子,你可知道我不是為她哭,我是為你。”
唐玨道:“為我?為什么?”
銀花娘道:“我……我實在很可憐你,我實在忍不住要為你傷心。”
唐玨道:“為我傷心?這又是為了什么?”
銀花娘霍然抬起頭來,嘶聲道:“我老實告訴你吧,你在為她受苦時,她……她……她……”
唐玨道:“她怎樣?”
銀花娘掩面道:“她卻投入了另一個男人的懷抱了。”
唐玨像是呆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銀花娘道:“我本來不該告訴你的,但我又實在不忍心騙你,我……我……我的心實在亂死了。”
她忽然撲入唐玨懷里,放聲痛哭起來。
唐玨動也不動,一字字道:“那男人是誰?”
銀花娘痛哭道:“我不能說了……我已經很對不起我大姐。”
唐玨道:“你讓我早些知道反而好,否則……”
銀花娘仰起臉,哽咽著道:“好,我告訴你,那男人叫俞佩玉。”
唐玨失聲道:“俞佩玉?”
銀花娘道:“不錯,你認得他?”
唐玨緩緩道:“我連這名字都未聽說過。”
銀花娘道:“幸好你不認得他,否則你也會上他當的。”
唐玨道:“哦!”
銀花娘道:“這人又陰險,又毒辣,卻偏偏生著一張很討人喜歡的臉,又會向女人花言巧語,所以大姐,大姐……才會上他的當。”
唐玨又沉默了許久,才沉聲道:“你大姐既然已變心,你為何還要來找我?”
銀花娘將一個頭都埋入他懷里,顫聲道:“你……你還不明白么?”
唐玨緩緩道:“我不明白。”
銀花娘跺腳道:“你……你真是個呆子。”
唐玨長嘆道:“我本來就是個呆子,否則又怎會……”
銀花娘道:“我不準你說下去,我大姐雖然對不起你,但是我……”
她身子在唐玨懷里扭動著,她以行動代替了言語。
唐玨的手終于緩緩抬起,摟住了她的腰。
銀花娘喃吟著道:“好人,你……你先把燈吹熄好么?”
唐玨緩緩道:“莫要吹燈,只因我要好好看看你。”
銀花娘道:“嗯——你壞死了。”
唐玨緩緩接著道:“我要看清楚你,世上怎會有你這么惡毒無恥的女人……”
銀花娘簡直比忽然聽見天塌下還要吃驚,失聲道:“你說什么?”
她想掙脫唐玨的懷抱,卻已來不及了,唐玨的手,已沿著她背脊,一路點了她十余處穴道。
銀花娘仰天倒在地上,驚呼道:“你這是干什么?”
唐玨冷冷道:“唐玨說話的聲音,你真的永遠也不會忘記么?”
銀花娘陡然間全身都涼了,失聲道:“你……你難道竟不是……不是他……”
她從唐家的禁地,那從來嚴禁外人進去的石屋中將這人帶出來,她親眼瞧見那地方的警備那般森嚴。
她實在做夢也沒有想到這人竟會不是唐玨,直到此刻為止,她簡直絲毫也沒有懷疑過。
這人若不是唐玨,又會是誰呢?他又怎會對唐玨和金花娘的事,知道得如此詳細?
銀花娘瞧著他,只覺一顆心不斷地在往下沉,顫聲又道:“你究竟是什么人?”
這“唐玨”悠悠道:“你縱然是世上最狡猾的人,也永遠猜不出我是誰的。”
他終于緩緩掀下了那丑惡的面具,露出了他的臉來。
這實在是張不可思議的臉,這張臉無疑足以令天下大多男人都為之嫉妒,天下大多女人都為之動心。
任何人都很難從這張臉上找出一絲瑕疵來。
這張臉上,雖然有一條不算短的刀疤,但卻非但沒有令人覺得丑惡,反而更添加了他的男性魅力。
銀花娘瘋狂般失聲大呼了起來。
“俞佩玉,怎么會是你?怎么會是你?”
她只覺自己的心,一下子就沉入了無底的黑暗深淵里。
俞佩玉嘴里帶著絲嘲弄的微笑,淡淡道:“想不到吧,這也怪你運氣不好,竟會在俞佩玉面前造俞佩玉的謠言,否則你無論在誰面前罵俞佩玉,那人只怕都會相信的。”
銀花娘卻似已駭呆了,全未去聽他在說什么,只是失神地呆望著,嘴里不住地喃喃道:“怎么會是你……怎么會是你……”
俞佩玉道:“你難道沒有聽唐琳說我去過唐家莊?”
銀花娘失聲道:“不錯,一定是你被人逼得走投無路,求唐無雙將你藏起來的……我以前為什么會沒有想到這一點?”
俞佩玉嘆了口氣,道:“你說得不錯,我實在已被人逼得走投無路,而且又受了傷,但唐無雙卻沒有因此而瞧不起我,竟不惜破例將我藏到那里去。”
銀花娘此刻已漸漸恢復鎮定,冷笑道:“那老頭子的確對你不錯,連他的女兒都被他瞞得死死的,還以為你真的是唐玨,還怪你不跟她說話。”
俞佩玉微笑道:“只因她的確是不會忘記唐玨的語聲的。”
銀花娘道:“如此說來,唐玨本來真是藏在那石屋里的了?”
俞佩玉道:“他不但本來是在那石屋里,而且臉上也的確戴著這面具,是唐無雙自己帶我到那里去的,將他的面具,戴在我臉上,又將他的衣裳和我交換,連那天在洞中當值的唐家子弟,也只不過瞧見唐無雙帶著個人進去轉了一圈,也沒有一個知道秘密的。”
銀花娘道:“真的唐玨被唐無雙帶走了么?”
俞佩玉道:“嗯。”
銀花娘道:“帶到哪里去了?”
俞佩玉淡淡一笑,道:“我也不知道……就算我知道,就算我告訴了你,你只怕也永遠不能去找他了。”
銀花娘慘然變色道:“你……你想將我怎樣?”
俞佩玉俯首瞧著她,沒有說話。
銀花娘道:“我傷了你的臉,我知道你一定很恨我……”
她不等旁人說話,又嘶聲大呼道:“但我只不過傷了你一刀而已,別人卻一刀又一刀地砍你,一次又一次地逼你,你為什么不恨她,只恨我?”
她說的別人,自然就是林黛羽。
俞佩玉黯然長嘆一聲,闔起了眼簾。
銀花娘瞧見他這神色,眼睛里又有了光,大聲接道:“何況我傷害了你,就算我罵了你,那也不過是因為我愛你,愛極才會恨極,你……你難道從來沒有想到過么?”
俞佩玉終于緩緩道:“你放心,我絕不會殺你。”
他凄然一笑,接著道:“你說得不錯,傷害過我的人,罵過我的人,的確太多了,我為什么只恨你一個?為什么只向你一個人報復?”
銀花娘眼睛更亮,道:“你不恨我?”
俞佩玉道:“我不恨你,我也不準備傷你分毫。”
他霍然張開眼睛,緩緩接著道:“我只不過準備將你送回唐家莊而已。”
銀花娘顏色又為之慘變,嘶聲道:“你……你既然不恨我,為何還要這樣對我,你自然知道我若回到唐家莊,還不是死路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