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天到了，一片葉子落了下來

風吹得悠悠得旋轉

落在了水面上

我隨著水流往下游而去

一片枯枝攔住了我

你為什么到這兒來？

我被樹拋棄了，所以到了這兒來

那真可憐

你愿意待在這里嗎？

我搖了搖葉梗，我想去更遠的地方呢

枯枝嘆著氣

你只是一片沒了大樹的葉子而已

為什么不待在我這里靜靜地腐爛？

而要忍受不干凈的水流和它的沖刷去往更遠的地方？

我靜默著

風打斷了我們的談話

指引了我的道路，把我送往了去下游的路上

路上有低矮的房子

路上有黢黑的泥土

路上有更多的枯枝敗葉

他們問我，你從哪里來？

我說，我從上游來。

那真好，你在上游見著什么了？

我說，低矮的房子，黢黑的泥土，還有你們

枯枝敗葉們散了，竊竊私語

聽說上游水很清澈，房子很高大，泥土是純潔的白色

他為什么會這么說？

我靜默了

也許是他在上游和別人，相處的不好吧

我們不要理他

風看著我，問，

如此你還要繼續往下游去么？

我靜默著

沉默即為肯定，他使了一把力氣

我繼續朝著水流的方向而去

河水變得污濁，水流變得很淺

我終于到達了一片卑微的葉子所能到達的終點

秋天了了

冬天來了

一場霜接一場雪地蓋住了我

葉肉慢慢腐化成了黑色的污濁的水

葉脈接著腐化

葉梗即將融化的時候，已經到達了春天

冰雪消融

無數的我從樹上長了出來

風問

上游的你和下游的你是一樣的么

我靜默著

他們來年還會來這嗎

我靜默著

他們會和你一樣深陷這污濁的泥水之中么？

我大喊著，你別問了！

在我葉梗即將消融的前一刻

上游的枯枝的嘆息順著風傳盡耳朵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