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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天空中是厚重的濃煙,到處是目之所及的黑色或灰色廢墟,沒有一絲生機。
我站在梯子上,透過墨駐城舊物倉庫僅存的一面透明墻壁看著外面這一切,這就是地球如今的現狀,雖然外面的廢墟永遠是一塵不變,只有天空中濃煙光度和形狀的變化,我還是時不時來這里看看,不知怎的,我很想去外面看看,總覺得外面雖破敗,但那里才是自由之地。
看了一會兒,我就從梯子上慢慢下來了,走出倉庫,正碰上總司令邵民從這里的走廊經過,他冷峻的面孔一如平時,沒有絲毫波瀾,既沒對我從幾乎無人光顧的舊物倉庫中出來表示出驚訝,也沒對我表現出不滿,而是沖我比了個耶后就面無表情的離開了。
我在他身后差點沒噗嗤笑出聲來,硬是捂著嘴才不讓笑聲發出。
因為,我喜歡研究我們人類過去的文化,知道在一千多年前,只舉起食指和中指是比耶的動作,代表很開心的完成了一件事,或者在拍照時作為一個手勢。可我知道,邵民總司令是不太可能知道的,因為他說過他不喜歡看人類過去的文化,認為人類應該向前看,過去的文化研究起來對現狀毫無意義。
所以,邵民比耶的真實意思其實是對我說“兩次了”,他是說他已經第二次碰到我在工作時間去倉庫了。
沒錯,我就是工作時間在倉庫里放空一會兒怎么了?在位子上能放空,就不能在倉庫里放空嗎?我心里不由哼了一聲。
我完全無視邵民對我“兩次”的警告,決定今后還是我行我素,想放空時依然去舊物倉庫里放空。
回到座位上,莫娜悄聲對我說,“剛才邵總司本來要找我們開會的,看你不在位子上,就沒開了。”
我心中咯噔一聲,頓時坐直了身子,有種因為我耽誤大家開會的愧疚感油然而起。
我想如果邵民今天不開會了,說明這會可有可無,那我沒什么可愧疚的,可若是還開,那么說明這會非常重要,我耽誤的事兒還不小。
正當我胡思亂想之際,莫娜用手戳戳我,已經站起了身,我一看,總指揮室里的所有人都站起來了,往總司那里的位子聚集而去,我趕緊起身過去,卻還是最后一個到的。
我不敢抬頭看總司,只偷偷斜瞄他一眼,看他臉上并沒有生氣的表情,才放下心來。
邵總司說了關于我們的老對頭“進拓城”的最新動態。
目前全球只剩下兩個人類城市,說是城市,更不如說是兩座由銅墻鐵壁包裹而成的軍事堡壘:一個是我所處的城市,叫墨駐城;另一個叫進拓城,是我們的敵城。
兩座城過去常有戰爭發生,但自從邵總司上任后,一貫主和,進拓城的城主也退而求和,故而兩城多年來不再戰爭,但也幾乎沒有往來,常年保持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
雖然地球上只有這座城,但依然因著兩座城的隔絕而產生了兩種社會架構,每城都擁有自己的獨特社會架構。
兩座城都分為地上層和地下層。
我所處的墨駐城不分階級,只分無罪和有罪兩種人,無罪的人生活在地上層,有罪的人生活在地下層,有罪的人刑滿釋放后依然可以回到地上層來。
而進拓城的地上層住著社會最頂層的貴族階級,其余人無論有罪無罪均住在地下層。
由于兩座城的建筑完全分隔,又多年沒有戰爭,故而兩城的消息幾乎是互不想通的,只有極其稀少的機會截獲并破譯出對方的通訊信號才能得到關于對方近況的只言片語。
這次會議主要是由情報總工程師匹達匯報,大意是最近幾天截獲了比以往多年加起來都多的有關進拓城的通訊內容,通過分析發現進拓城內可能有內亂。
我們總指揮室里的幾個人頓時議論紛紛。
我覺得不妙,心道:邵總司不會趁著進拓城內亂從而發動戰爭吧?看他那常年不茍言笑的表情,以及是從武裝總工程師直接任命為總司令的履歷,他當年上任時我真擔心戰爭會來得更猛烈,但他居然一次都沒有挑起過戰爭,這著實令我非常意外。
但邵民在這次會議最后只是讓大家警覺,并沒有說自己有什么相應的主動計劃。
我放了些心下來,又回到了自己的指揮位。
莫娜拍拍自己的胸口,悄悄對我說:“嚇死我了,我以為邵總司要部署作戰計劃了呢,我可最害怕打仗了。”
我點點頭表示贊同,我也害怕打仗,我連口角和沖突都怕,更別說會要人命的戰爭了。
莫娜說完這個話題后馬上又轉到下個話題,“哎,簡由,我發現匹達每次經過我們這里都會偷偷看你一眼的,他是不是喜歡你啊?剛才開會的時候他邊匯報進拓城的情報還邊看你。”說完嘿嘿壞笑了幾聲。
我看了眼在那邊忙碌的匹達,匹達的樣子憨憨的,但笑起來很陽光,心思很單純,似乎不管想什么都會把心思寫在臉上,我搖搖頭,悄聲說:“匹達不是我喜歡的類型。”
話說匹達對我的喜歡是一直寫在臉上的,這讓我多少有些窘迫,因為我一向喜歡低調,不喜歡被人注目,而匹達對我不加掩飾喜歡的目光太過熱烈,讓我常常想找個地洞鉆進去。
而且邵民曾經鄭重跟大家說過,嚴禁指揮室總工間戀情!!!違者后果自負!!
我們進拓城可是半軍事化管理,總司令嚴禁的事,違抗的后果一定相當嚴重!!
事實上,從我來這里第一天起,匹達就用喜歡我的眼神看我了。
可能是出于對邵總司有關禁止指揮室戀情的畏懼,不然他早就向我表白了吧。
而心思同樣簡單的莫娜居然最近才發現匹達喜歡我的這件事,我還以為整個總指揮室都知道了呢,她繼續問我:“那你喜歡什么類型的男生?”
我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目光隨意瞥到從不正眼看女生,取向不明的計算機總工程師葉陌,于是胡謅道:“我喜歡葉陌那樣的。”
莫娜抬頭仔仔細細的看了看葉陌,似乎從沒看過似的,琢磨了一會兒后疑惑的問:“他那樣是哪兒樣兒啊?我咋沒看出他有啥稀奇的?就是個工作狂嘛。”
我想了想措辭,我雖沒怎么和葉陌打過交道,但卻有著對他的主觀印象,于是我就著對他的主觀印象說道:“我喜歡葉陌那樣醉心工作,不茍言笑,永遠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樣子的高冷男性。”
莫娜長長“哦”了一聲,“哦”中滿是疑惑,似乎是知道了我喜歡的類型,又對我喜歡的類型表示不解。
此時,就聽我背后一聲輕咳,這輕咳的聲音,正是那熟悉而令人有絲畏懼的邵民的聲音。
我心里一緊,邵民啥時候站我后面的?今天是什么日子,太背了,上班時間去倉庫玩,上班時間閑聊,全被領導抓了個現行。
我回過身,一臉不好意思。
邵民留下一句“你跟我來一趟”后,轉身進了自己的辦公艙。
我連忙跟上去,心里哀嘆:好不容易做到了總工的位子,還是逃脫不了看領導臉色,被領導訓的命。
這是我第二次進邵民的辦公艙,他的辦公艙沒有一件多余的東西,甚至沒有一件私人物品,全是辦公艙標配,枯燥乏味到令人發指。
想象中的領導訓話沒有到來。只聽邵民道:“錢良今天要從地下層刑滿釋放了,他身份特殊,你親自接應下吧。”
我一怔,錢良今天要回來了嗎?他可是前任墨駐城總司令,據說是犯了通敵叛城罪被武裝部的幾名高級將領們聯合起來逮捕后,才送上的法庭。通敵叛城罪不是很重嗎?據說會被終身監禁吧?怎么會被釋放了呢?
我心中有很多疑問,包括當年錢良犯罪的前因后果,以及他可以被釋放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