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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重傷
第1章:重傷
天色極黑。
像是被打翻的墨水,暈染了整片天空。
此時更是鮮少有星星鉆破這天幕跳出來。
夜,黯得可怕。
白素貞躺倒在地上,目光之所及,全是黑,看不見摸不著,卻占據了她整個視線的黑。
痛,深入骨髓的痛。
蛇妖系統太虐身了。
每次進入新的任務世界,她能感受到的都是痛!
因為痛,她都沒聽清楚蛇妖系統發布的任務是什么。
可惡的是,這蛇妖系統居然不能主動打開,沒法查看。
為今之計,她也就只能走一步算一步,憑借經驗,去試著完成任務了。
想到這里,她感覺自己身體全身上下似乎沒有一身完好的地方,每一處都有傷痕,有的深得刻骨,有的血肉往外翻,就連黑色的衣衫都被染濕了大半,血肉和衣衫黏在一起,很是難受。
且先不說渾身上下動彈不得,就算能動,也只怕牽動傷口,疼得她齜牙咧嘴。
有人過來了!
即使再疼痛她也不得不提起精神,這腳步聲雖然輕得不能再輕,但整齊劃一的腳步,白素貞還是知道,是他們!
從她剛過來就被他們追殺了。
她的法力使不上,被打得半死,從懸崖上跌下,本擺脫了他們片刻的,沒想到這么快就被追上來了。
這一次,怕是要殞命了吧。
白素貞認命似的閉上了眼睛,官人,我們只能來世再見了。
腳步聲整齊地停在距離她不遠的地方。
“君惜柔,你本是組織最精明的殺手,但你背叛組織,今日,我等便取了你的性命回去復命!”
說著,那為首的人拔出劍就向她沖過來。
君惜柔?是“她”的名字嗎?
白素貞睜開眼,看著那人沖過來,自己卻毫無還手之力,像極了那些年被壓在雷峰塔下的日子,能看能聽能想,唯一不能的,便是動。
一道銀光閃過,一枚飛鏢向著那人擊去,行動中斷,他被迫退后兩步,暗道一聲:不好,有高人在場。
“反派死于話多這話可真不假。”聲音不知從何處響起,那冷酷的聲音,就連常年穿行在生死之間的他們竟也感覺到了一絲絲害怕。
“不知是哪路高人?為這么一個不相干的人與我們刃為敵,不是一個聰明的選擇,不如現身,我們交個朋友如何?”
這不過是他的權宜之計,等那人出來,他們群起而攻之,任那人武功再高,也逃不出他們的陣法!
“廢話真多,死!”下一秒,暗處那人便現了身,手中長劍不知何時已經刺穿了他的胸腔,他無力地倒在了地上。
“所謂刃,也不過如此。”眸子冰冷嗜殺,如同一尊修羅魔神,令人望而生畏。
“你是何人?要與我刃為敵?”
“刃?哼,我還未放在眼里!”
“原來是閻鬼門門主冒犯了,我們走!”一群人拖著為首那人的尸體快速離去,消失在夜空里。
“頭,我們為什么要跑?那人未必是我們的對手!”
“不,你不知這人的恐怖,與他為敵者,從來都不得好死,你沒看出啦那人存心要護著那個叛徒嗎?”
閻槐收了劍,緩步走近白素貞,清冷的眸子里什么也看不出。
閻槐渾身裹在黑色的袍子里,就連臉上也戴著一個兇神惡煞的鬼面具,渾身都透著煞氣,逼得白素貞渾身難受。
“可憐的女人。”閻槐的語氣里聽不出一絲的憐憫。
白素貞艱難的睜開眼,忍著劇痛抬眸望向那人,閻槐渾身都裹在黑暗里,像是要融入這夜色一般,白素貞看不見他的樣子,只看見夜空里,那人的眸子是那樣的明亮。
這人的眼睛真像她家官人。
這是白素貞昏迷前的最后一絲念頭。
閻槐低下身子,把白素貞撈起,顧不上她渾身是傷,也顧不上那血污沾到自己身上會有多么令人作嘔。
閻槐把白素貞帶到郊外的一處小院子里,里面卻迎出一人,眉眼之間難掩媚態,似是沒有故意要掩藏自己身材的意思,衣著暴露,這樣的衣服在中原只怕叫做有傷風化了。
“門主。”媚姬恭恭敬敬地行禮,只是在行禮時抬眸將媚眼看相閻槐,只可惜閻槐權當沒看見似的。
“幫她處理一下傷口,換身衣服。”
“是。”
媚姬從閻槐懷里接過白素貞,看著白素貞的眼神里多了幾分嫉妒。
像是看穿了媚姬的想法,閻槐冷冷地開口:“她若出了什么事,你在閻鬼門也不必待下去了。”
媚姬有些怔然,就算閻槐從未喜歡過她,但她好歹是閻鬼門的右護法,今日卻為了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這般待她。
可媚姬縱使再看白素貞不爽,也不得不好生處理起她的傷口,只因這是閻槐的命令。
對于閻槐的一切命令,媚姬從來都是選擇執行,不管會造成怎樣的傷害,也從來不會怪到閻槐的頭上,愛一個人成癡,也不過如此把。
當媚姬處理完傷口時,天色已經是泛白了。
閻槐轉頭看向她,冰冷的眸子里未帶一絲情感,媚姬卻像是看懂了似的,回話道:“門主,她已經沒事了。”
“嗯。”
閻槐輕聲應的時候,媚姬覺得很開心,她想,這世上若有人能懂閻槐,便是她了,也只能是她,總有一天,她要叫閻槐愛上她。
“門主,忙了一宿,要不先歇歇再走?”媚姬輕聲建議,閻槐白日里不知去做了什么,一日未回,晚上帶了這女人回來,也一直未合眼。
“不必了,還得趕路。”言罷,閻槐便起了身離開了這處院子。
白素貞被媚姬處理好了傷口,換上了白色的紗裙躺在那硬梆梆的床上,而此時她已然毫無知覺地睡去了。
那傷痛的感覺似乎在慢慢減輕,渾身疼得火辣辣的感覺也慢慢消減,她只感覺一股子冰涼逐漸覆蓋住自己的身體,那是一種說不出口無法形容的舒服。
她好像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夢里,這世界“她”的記憶,像是走馬燈一般地在她眼前劃過,一遍又一遍地重復著。
從她小時候,到成為孤兒又因為機緣巧合進入了殺手組織刃,十幾年的魔鬼般的訓練,她逐漸成為一個冰冷的殺人機器。
不知何時,只要一個命令,她就可以去殺任何人。
不為任何原因,不為任何利益,只是因為命令,殺人,就像是成為了她的本能一般,和她脫不開關系了。
她漸漸忘記了自己的姓名,漸漸的,什么都忘記了,只記得殺。
這一次,她終于回憶起來。
她叫,君惜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