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大的歌劇院里面燈光暗淡，滿目空座的場內，縈繞著一段低緩的鋼琴聲。正在彈奏鋼琴的男人，側目注視著劇院的門口。

這個男人穿著一身華麗的白色戲服，戴著微笑般的面具，優雅的動作看上去十分從容，他內心躁動著，如同過往一樣，心懷期待地等待他的獵物。

劇院外已被一群來自皮爾特沃夫的私人軍隊團團圍住。他們裝備精良，所有的突擊步槍皆已上膛，他們整齊地警戒著，正在等候那位走在前線，任何事情都親歷親為的指揮官大人來發號司令。

“來了嗎？灰夫人。”一身華麗戲服打扮的男人，在微笑表情的面具下低語。“多么詩意的名字啊。今晚就讓我將你變成最高藝術吧，哼哼哼哼。”

仿佛前來赴宴，身穿黑色燕尾服，人稱灰夫人的冷酷女人，沉默作出一個向前的手勢。歌劇大門被士兵們推開了，發出了“鐺”的巨大碰撞聲。迎接灰夫人和她的部隊的，只有令人不安的空氣，和冷凝的燈光。

“我來捉你了，卡達燼。”灰夫人的語氣平靜，與場內的肅殺格格不入，她根本無視這個精心準備的舞臺，只一步一步地向前邁進，同時地板上傳來刀鋒敲擊地面的刺耳響聲。

一同跟隨的士兵卻繃緊神經，他們對正在搜捕的犯人早有耳聞，雖然紀律嚴格，背對背地巡視四周，但是他們已經毫不遺意地踩中了一朵朵蓮花。

那是燼所引以為傲的陷阱。

“此刻，大幕掀起.”燼停下了彈奏，緩緩站起來，隨即燈光四射，整個歌劇院明亮起來。

士兵腳下的陷阱仿佛能夠聽候命令，一舉將走在前列的士兵緊緊抓住，士兵腳邊散發出一陣陣煙霧，很快就將場內化作一片混亂的境地。士兵們開始慌亂，不斷地請求灰夫人的指示，卻完全得不到回應。

“小孩子的把戲。”灰夫人雖然踩中陷阱，可燼沒有想到，他以為可以戲弄的女人，其實已非血肉之身。灰夫人有著一雙非同常人的雙腿，那是利用皮城的最高科技打造，猶如剪刀一般的腿刃。灰夫人快步跑動，將腳下的陷阱甩到身后。

燼對這位女士的表現感到相當滿意，能夠破除陷阱他并不感到驚訝，他輕輕拿出另一把引而為傲，喚作“低語”的手槍。燼像西部牛仔一樣，快速拔槍射出第一發子彈。

“粗魯無禮！”灰夫人從背部射出兩條鋼索，勾中了頂上的大型吊燈，順著鋼索凌空飛起，躲開了子彈。

“輕盈的燕子。”燼再次射出一發子彈，子彈劃過空中，發出一道美麗的紫光。可惜并未捕捉到那位身輕如燕的女士。灰夫人一個轉身，再次優雅地躲開了攻擊。雖然隱藏在面具之后，但此時的燼緊皺著眉頭，從沒有的緊張浮上心頭。

“你能碰到我嗎？”灰夫人譏笑道，她借著鋼索停留在空中，慢悠悠地搖擺著。

“為什么要勞煩你親自來找我。”燼說。

“你惹的麻煩已經夠多了。”灰夫人說。“但我有點后悔來了，看來你不值得我親自動手。”

“真讓人失望，這場表演我可是廢了很大心思。看看你的朋友，多么的美妙動人。”

“面目全非的尸體我可見多了。你的藝術造詣比我差多了。如果你能安分點，說不定我把你切成兩半的時候，能讓你留著面具。”

“我欣賞你這份自信，可惜我們好像沒有時間再討論了。”“是嗎？你的把戲就這么多了嗎？百般無聊。”灰夫人的話語似乎激怒了燼。燼趁著她大笑的時候馬上扣動了扳機，子彈的方向直指心臟。

“卑鄙的小人永遠不可能成為藝術家。”子彈出膛的瞬間，灰夫人發動了腿部的裝置，利刃把子彈切成兩半，消散在空氣中。

”我沒時間跟你玩耍了。“灰夫人扯動了鋼索，飛速地向燼撲去。燼眼看著尖刀一般的雙腿踢過來，他并沒有選擇避開，而是向觀眾謝幕一般，做出了鞠躬的動作。

燼留了一手，他背后藏著低語，沒有人能抵御低語的第四發子彈。”這就是你的謝幕，哈哈哈哈。“燼向灰夫人射出第四發子彈，毫無疑問地打中了灰夫人，一道強光四散開來。

煙花般的爆炸預示著終結。”完美。“燼大笑著。

一切結束了，然而，不。強光散開以后，毫發無損的灰夫人再次邁著刀刃襲來，燼完全沒有料到，他大驚失色。”你的把戲，連我的鏡子都能看穿。“原來灰夫人的護盾擋住了低語的最后一發子彈。

”完美，謝幕，哼哼。“灰夫人無情嘲笑著，準備用腿刃將燼切成兩半。

突然，強烈的藍色亮光籠罩著大地，只一瞬間的事，如同巨鯨吞食小魚一般，將歌劇院整個覆蓋住，場內寂靜無聲。灰夫人沒有顧及那么多，第一目標依然是解決眼前這個失了魂的可憐男人。

然而，灰夫人下手的時候，藍光穿過燼身體，燼“嗖”的一下憑空消失了！來不及驚訝，灰夫人也被藍光覆蓋，跟著一同消失了。

藍光急速蔓延，吞噬著整個世界……

天空下起了雨，一堂語文課上死寂無聲，教室里正在舉行倒數前三頒獎大會。女教師吆喝道：“第三名！上來！”一個低著頭的男生瑟瑟發抖，邁著碎步走上講臺。

“第二名！”

同樣低著頭，身形可比兩個前面男生的女生，皺著眉撅著嘴，步履蹣跚地跟著走上講臺，她擠迫著旁邊的男生，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第一名！”教師仔細一看，大笑說：“又是你！蟬聯冠軍！大家鼓掌。”

一個身材瘦削，走起路來一高一低，面色緊張得蒼白的男生，正在一片掌聲的簇擁下漫步上臺。前面兩個學生讓開位置，他站到了中間。這個男生抬起了頭，望了望旁邊如同喪家之犬的兩人，“哼”地一聲搖了搖頭。他做完這個動作后，向臺下的學生，向那些來看他們笑話的觀眾，擠出了一個畸形的微笑，然后像是謝禮一般，彎下了腰表示感謝。

“你以為你是誰？你還笑得出來！”女教師勃然大怒，把講學的課本砸到他身上。笑聲消失了，課堂就在女教師無休止的數落下結束了。

“你以為你是誰？”這句說話仍然回蕩在那位男生的耳邊。“我是誰？”

“我是J，一個廢物，一塊垃圾。”

時間已經毫無意義了，每天都是重復，得過且過。我看不到希望，說出希望這個詞就已經讓我覺得可笑，無所謂了。就這樣睡著，恬不知恥，醒來還能微笑示人，多么美妙，這就是我的價值。J如常趴在課桌上，帶著緊繃的笑容沉思著。

“喂，你是腦殘吧。”旁邊的女生扯著嗓子說，“倒了八輩子的霉，跟個白癡坐一起。”

“我也能心安理得地說出傷人的話就好了。”J扭過頭去，笑意盡失，沒有理會。女生不服氣，連連踩了J幾腳，說了句“惡心的東西”才解氣。

我沒有朋友，一個都沒有。優秀學生跟優秀學生做朋友，可劣等學生卻相互看不起，我就是這種學生。我不知道我的母親為什么要送我來這里，于我而言，換個學校，不過是換個睡覺的地方而已。

第一天踏進校門，我就感覺到這里連空氣都是發燙的，就像一臺機器劇烈運作時散發的蒸汽。無論學生還是其他人，永遠都是行色匆匆，好像只要慢了一點，就會錯過尾班車似的。我完全無法理解。只不過我羨慕這里的草木和花，要是我也能這樣，被注視著也無動于衷就好了。

J害怕和人交流，每天放學，他總是慢條斯理地收拾好一切，連桌椅都用濕紙巾搽干凈，裝作自己有事可做的樣子。

J唯一真正忙的事情就是去附近一棟大夏四樓的網吧。他已經入學有一段時間了，但是他仍然對學校附近的環境一無所知，他放學后只有兩個去處，一個是網吧，一個是外面租的宿舍。

J放學時總是刻意地表現得很輕松，向同學說一些沒有回應的問候，然后徑自踏上那條長長的走廊，自此以后他便不會理會任何人的說話。直到校門口的那一刻，他才如釋重負，拔腿就跑起來，像是逃離了恐怖的地方。

這時J已經坐到了一個他平常就座的位置，那是最后一排的一臺機子。

“操你媽的，上啊，傻逼！”“廢物，有種單挑，哥把你媽吊起來干。”“哎吆，你媽死了！”網吧此起彼伏的喊聲像是對J的問候。他競心里得到一絲慰籍似的，覺得無比平靜。

海，這里是一片海，我沉入這大浪里面，耳朵，脖子，整個腦袋沾染了水花，海面是那么的暴躁，海里又是這么的平靜。我喜歡這種感覺，這里能讓我的注意力集中起來，能讓我感覺到我還能思考，不，應該說是我還活著，這里簡直就是我第二個家。

J如常地打開一個動畫網站，登陸自己的賬號，繼續上次的進度。與J一樣的人不在少數，他們大費周章地來到四樓，來到這個光線暗淡的地方，要么就是追劇看電影，要么就是打游戲，而本身可以依靠智能手機就能輕易做到的事，就連J自己都不明白是為了什么。

J本來是無暇顧及其他人的，只是這一次，他似乎看到了熟悉的面孔。錯不了，那是個J深知她不該來這種地方的人。

她是L，無論班級還是年級，都是有名的“學霸”，J總是能在學校的各種重要場合看到她。而這次能讓J發現到她，顯然也是因為她同樣拔尖的身高。J無論如何思考，都無法找到她來這個地方的理由。他并不打算給她打招呼，主動和優秀的人打招呼也不是他的風格。

J只一邊裝作不在意地偷瞄L。

L如常穿著白得光亮的校服，襯著雪白的肌膚，競像白熾燈似地照亮了那小塊角落。與L同行的還有一個明顯化了妝的女生，校服胸前的鈕扣打開，早熟的身體顯出了輪廓。兩人嬉笑著，并排坐在了一起，幾乎同時帶上耳機后，目光專注地盯著屏幕。

過了幾分鐘，兩人不停地對著屏幕里的畫面交流。J看得入神，競覺得自己仿佛聽到了她們的聲音。當然，L很快就知道她們在打游戲，因為除了氣氛緊張的交流外，還有移動鼠標和敲打鍵盤的動作，都和在場的玩家沒有分別。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對她的出現如此感興趣，L和我不過是兩條永遠不會相交的平行線。如此漂亮的她，加上學習成績的增色，該是無數男生的意淫對象吧。

女神，我想起了這個字眼，L平時那副優雅又乖巧的樣子，著實給我這種感覺，而女神，也是實際上那班道貌岸然的男生時常拿來比喻的用詞。我竟然興奮了起來，因為我好像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似的，是的，平日把雙手放在腿上，坐姿端正的L，竟然來到這種可以讓未成年人出入的網吧。

呵呵，網癮少女，真是了不得的發現呢。

J似乎不知道自己已經注視著那邊有一段時間了，隨著動畫的結尾曲響起，他才如夢初醒。趕忙把進度條拉回去，但是這個時候J已經興致全無了。他窺視了四周，第一次認真審視其他人的電腦畫面。

他發現，這里幾乎所有人都在進行著同一個游戲，不用說，這個游戲正是《英雄聯盟》。J一剎那感到不可思議，并非是對人們為什么如此熱衷這個游戲，而是他自己從未有興趣去了解這個游戲。L的出現如同為他打開了一道門，而門里面，只不過是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不斷看到的東西。

J望著L的面頰，即使空調運轉得異常快速，仍能看見滑落下來的汗珠，與一襲長發混在一起，J竟然心跳加速了起來。

我有股莫名的沖動，我很想過去……是要打個招呼？是要裝作自然地搭訕？不可能，我已經目睹了一些我不應該看到的東西，她本不應該出現在這里，而我也是，到底我想干什么，過去讓她以為我是要嘲諷嗎，也是，我本來就應該是這種人。

只是一個游戲，一個微不足道的游戲，就能讓我好好嘲弄她一番。

J把所有打開的網頁和軟件全部關閉，迅速地找到英雄聯盟的圖標。畫面剛有回應，J就看到一個個英姿颯爽的人物，在宏偉磅礴的交響樂下，一個接一個地奔跑著，飛翔著，那氣勢就像要沖出屏幕一樣。

開場動畫過后，隨即出現一個登陸頁面，J頓時感到不知所措。

如果將現今所有有關網絡運用的生活當作是社會的一環的話，那么J可以說完全是與社會脫節的人。雖然他的手機有很多社交軟件，平時也試著瀏覽各式各樣的論壇，但他總是無法融入到里面，因此可以說那些軟件只是擺設，而實際上，J也不是第一次被人嘲笑為火星人了。

J看到登陸畫面，愣了一下，鼠標往右上角移動，點了一下關閉。

就在此時，燈光全部熄滅了。一片漆黑的深處，傳來了陣陣的鋼琴聲。

“我于殺戮之中盛放，亦如黎明中的花朵。”

是低沉的男人聲線，J循聲望去，試著站起身，向前踏出一步，噗吱一聲，腳下不知踩到了什么，隨即地下彌漫起了一陣帶著香氣的煙霧。J透過煙霧，隱約看到一個身材瘦削的男人，正在一瘸一瘸地走過來。

“你是誰？““我是無聲的歌者，無腿的舞者。“J看清了他的樣子，不，不如說是看到了那副亮得銳利的面具。

“他們叫我瘋子，藝術家都是瘋子。”

帶著面具的男人越來越接近J，終于在距離不夠四個座位的位置，他舉起了一個東西，正正指著J。J霎時嚇得面容扭曲，不錯，那個東西，正是一把白色手槍！”我從未傷害任何人，只是演出，讓人窒息。“

J心中疑惑與驚恐交織著，想逃跑卻邁不出步子。

面具男歪了歪頭，面具之下哼了一聲，帶著駭人微笑的面具轉向了四周。”一！“他扣動了板機。”二！“板機扣動了第二下。”三！“第三下，”四。“J已經面色蒼白身體僵硬地立在原地。

面具男卻在開了第四槍之后停了下來。然后，一眨眼的時間，地面浸滿了鮮血，像要填滿地下一般，聚集到面具男的腳下。

”他們就是傀儡，我牽動絲線，他們便要起舞。“面具男低吟完，便拉起血絲一樣的細線，四具失去意識的軀體競整齊地跳起舞來。J目睹這些死人的面容，難掩內心想吐的沖動，喉嚨已明顯感受到小量的酸水停留著。

面具男搖了搖頭，他不知用什么方法固定住了四具尸體，他動作緩慢地走到尸體前，一邊說著：”一身戲服……幾點濃妝……一泊鮮血……“一邊給尸體用某種畫筆一樣的工具上色和雕刻。”卓越，絕妙，非凡。“面具男一直嘟囔著，好像忘記了J的存在一樣。”

我這次超越了自己！“面具男突然大叫了一聲，再次拿出手槍，像剛才一樣，不斷地重復著一二三四。用不了兩下功夫，周圍的人一一倒下。

“我熱愛表演，但我討厭人群。”他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時而低聲時而大叫說，“看我的傀儡，跳舞吧，他們會跳，他們會唱，他們會死。”

周圍已經失去意識的人群不知被什么操控著，擺動著雜亂的動作，一抬腿一放下，發出了咚咚咚一樣打鼓的聲音。面具男越看著尸體們手舞足蹈，越來越興奮似的，重新向J走來。他停在J面前，而J已經身體完全不能自己了，他想喊出聲來，卻完全不能如愿。

面具男打量著J，嗅了嗅J的身體，然后奇怪地問道：“哪一個才是謊言，是面具，還是我的臉。”

J只感到惡心，想向他吐口水，卻因為恐懼還是其他原因，他否決了這個想法。

”我們都帶著面具，而我的做工更好。“面具男隔著面具，親了親J。J逃避了面具男的視線，恰巧目光碰到另一邊的L。

L僵硬地立在原地，原本就雪白的皮膚此刻卻恐怖得像一具蠟像似的，L的眼睛放出了光似的，與J的視線融合了一起。

面具男似乎察覺到J的異樣，于是跟著一起望向了L。”親愛的，美麗子彈都是歌詠，你啟發了我。“他譏笑說。然后未等J反應過來，面具男已經快步去到原來放著鋼琴的位置，從鋼琴的底下，拿出一把小提琴，他快速地架好，拉完一段音樂后，任由小提琴凌空落地，面具男自己已經從短短的間隙里，在肩膀架起一支長長的槍管。然后用手槍組合到一起，儼然成為一把新的武器。

J來不及思考這些舉動的含義，面具男已經語調急速地說：”這個舞臺，被我的才華踩到了腳下，但我也把它帶到了新的高度。“

四周開始亮起燈光，就像舞臺開幕一樣。J剛開始有自由活動的意識，身體周圍便開始出現無數條血線，這些看上去鋒利無比的血線，正在慢慢纏繞到J的四肢，這時候好像有一股魔力，驅趕著J行動。

血線拉著J往面具男那邊走去，在這段距離里，J隱約聽到了奇怪的呼吸聲，聽到了男人哼唱的曲調。終于，血線把J帶到面具男前。面具男一手把J擁入懷里，然后捉住他的手，放到板機上。

J的心跳再次急促起來，他不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么事。

面具男湊近J的耳邊，細聲說道：”我會讓你明揚天下。“隨即轉動槍口。空氣像靜止了一樣，面具男和J都停止了呼吸。

”我們的演出開始了。“拼接而成的槍口對著的方向，一道錐形的光照亮了J眼前的地方，J簡直不敢相信，映入眼簾的，正是L的身體！

只見L跟J一樣，身體被無數血線纏繞著，正在緩慢地浮在半空。

“為我歌唱吧。”面具男控制J的手扣動了板機，J害怕得立即閉上眼，但是即使這樣他仍然感受到長槍的后座力所體現的威力，那是一道不同于原先手槍的子彈，與其說是子彈，不如說是一道紫色的光線。

J張開眼睛，他懸著的心一下子掉了下來，L死寂地懸在空中，白色校服變成了一條靛藍色的華麗長裙，水蜜桃般的胸部埋在禮服里，長發低垂下來，包裹著L那白贊的美麗面孔，J竟覺得這個畫面散發著莫名的美。

“你已經喚醒我體內沉睡的東西，這就是你的謝幕。”面具男話畢，再次控制J的手扣動扳，J未來得及反應，親眼目睹光彈從L的左肩擦過，L的長發因此飄拂了起來。光彈劃過的地方留下了星星點點的華彩，面具男像是十分得意。

“生命無法承載你的意義，但你的死亡可以。”

說完第三次扣動扳機，光彈再次擦過L的身體，只是這次命中的地方是L的長裙，長裙像是被點燃一樣，開始燃燒起來，紫紅色的火花不斷地往下掉落，J對這一切感到無能為力，同時發現這燃燒速度未免過于慢了，似是蠟燭一樣漸漸地融化。

“我發誓每次表演都是絕唱。”面具男終于認真起來，控制J的手也開始加大力度。

“我將打動你的心房。”面具男挺直了身體，開始狂笑，他狠狠地捉住了J的手，扣動了最后一次扳機。

光彈應聲而出，直直地擊中了L的心臟位置。L的胸前瞬間噴涌出鮮血，然而這鮮血仿佛有意識一樣，自動形成了一朵玫瑰狀的花。

鮮血不斷地涌出，花便跟著原來越大，越來越往J的面前接近。J仿佛感受到刺骨的冰冷，他好像已經完全失去理智，不斷地掙扎著。

面具男的笑聲停止了，他輕輕地撫摸著J的手，讓J以為是再次扣動扳機的信號。”別……別……“J像是求饒著說道，終于忍不住大叫了一聲，”不要！“

一切都消失了。J意識恢復了過來，他腦海里充滿著疑問，他環視了整個網吧，發現一切都和剛來時沒有分別。J未來得及放松，正要往L的方向檢視時，他簡直嚇得整個人猛地抖了起來。

J轉過頭看到的，就在他咫尺之遙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L！

J眼神定住了，無言以對。L與J對視著，一瞬間才發現這樣做的奇怪之處，她有點慌忙地望向J的電腦屏幕，看了一眼便面帶笑意地再次望著J。

L沒有說話，只一副洋洋自得的表情，然后故意睜大了眼睛，像是發出警告信號似的，蹬了一眼便示意同伴一起離開。J的心跳撲通撲通地加速著，他似乎已經忘記了剛才發生的一切，眼下的事更讓他感受深刻。

這是什么啊。明明是我發現這女人違反校規來了網吧，這居高臨下的樣子算什么！我自己又是為什么要這么窩囊。干！我真受不了自己。

而且……是的，而且她剛剛才被吊在空中，被我肆意玩弄呢！不不，我到底在想什么。我必須直面內心，無論是驚恐還是害羞的神態，無非都是說著一句話而已，那就是L沒事就好！

怎么可能，這種一臉優越的女人，有什么了不起的。

j好一陣子陷入了思考，他的腦袋熱乎乎的，而在這段時間里，J開始依著指引，注冊了一個英雄聯盟的賬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