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假面男神復(fù)仇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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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換臉之痛
寂靜的深夜,連窸窣的蟲鳴聲都給吞沒了,可突然一聲驚叫,劃破了這沉寂的氣氛,李煜軒又一次從噩夢中驚醒。和從前一樣,他又夢到自己站在鏡子前,看到自己滿臉鮮血,面目殘破,一副讓人看了就會恐懼的丑陋樣貌。
李煜軒坐在床上大口喘著粗氣,他下意識摸摸自己的臉,想知道是否臉上真流血了。然而他觸摸到的是一層光滑而細(xì)膩的皮膚,臉上干干凈凈的,什么也沒有。于是,他長長舒了一口氣,肢體也跟著放松了。
這已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夢了,三個月以來,他時常會夢到這種情景,每次都是在驚嚇中醒來。但他知道,夢里的情景曾真實發(fā)生過,因為印象太過深刻,以至于那次事故之后過去三個月了,還是會常常夢到那樣的場景。
李煜軒起床走到洗手間,他不是為了方便,而是想照鏡子。但是,他又不敢開燈,猶豫著,害怕直面鏡子里的自己。
他思想斗爭了很久,最后還是決定打開燈,慢慢將視線對準(zhǔn)了鏡子。
李煜軒預(yù)感的沒錯,他還是被自己嚇到了,被鏡子里反射出的那張陌生的面孔給嚇到了。盡管這張面孔已經(jīng)與他共存了三個月,可他還是無法完全接受這張臉,這張原本不屬于他的臉。
李煜軒靜靜地看著自己,輕輕撫摸臉頰的皮膚,他想確認(rèn)皮膚上是否還有傷疤,但是找了很久,什么傷痕也沒看到,完好無損,儼然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張面孔。可是,他卻感到了疼。
不錯,每次從噩夢中驚醒,他都會來洗手間照鏡子,但每次看到這張臉時,他就會感到疼。因為他忘不了這三個月他是怎樣度過的,這張臉又是怎樣得來的。
他清楚記得那次車禍發(fā)生時的每一個細(xì)節(jié),當(dāng)時他以為自己會死,但是命中注定他死不了,可是他的容貌卻毀了。當(dāng)時的那種痛感讓人刻骨銘心,這輩子他都不會忘的,而更可怕的是,接下來的三個月,他時常被疼痛所困擾,因為他接受了整容手術(shù)。
三個月的時間做了數(shù)十次手術(shù),每次術(shù)后,他都疼痛難忍,躺在床上不能動,甚至臉都腫起來了。這種痛苦程度不亞于出車禍時的痛苦,他幾乎每天都在疼痛中度過。
那時,躺在醫(yī)院病床上的他,總有生不如死的感覺。他最怕的不是毀容這件事,而是痛得實在受不了,想放棄,甚至想放棄生命??删驮谒麩o助的時候,他的恩人,救他一條命的恩人卻時時勸慰他,安撫他,讓他度過心理的難關(guān)。
就這樣,在無望中,李煜軒又重新萌生了希望,放棄那些頹廢的想法,轉(zhuǎn)而積極面對生活。
在手術(shù)期間和術(shù)后恢復(fù)的這段時間中,他的救命恩人和恩人的女兒兩人輪番照看他,不僅幫他恢復(fù)生理上的傷處,更幫他恢復(fù)心理上的傷痛。
然而生理上的傷好治愈,傷口是會慢慢愈合的,遲早都能恢復(fù)好,但是心理的傷痛卻很難治愈,或許需要很長的時間。
一方面,李煜軒需要重新接受一副新面孔。盡管這副面孔比先前的不知好看多少倍,但他還是覺得很分裂,好像不是長在自己身上的。最初一照鏡子,他就感覺鏡子里反射出的不是自己的影子,而是他人的,仿佛有人在他身上附體了一樣。后來,他漸漸熟悉了這張臉,不會太陌生了,但還是覺得那是別人的臉,與自己很不相配。
另一方面,李煜軒最深的痛點則是和一個人有關(guān),一位名叫蕭可梵的女孩。這個名字也時常出現(xiàn)在他的夢境里,因為那是他最愛的女人。
李煜軒在他43年的人生生涯中,只愛過兩個女人,這兩段感情都異常的刻骨銘心。而蕭可梵則是更特別的,不僅僅因為她很年輕、貌美,更重要的是,她剛好出現(xiàn)在李煜軒人生最灰暗的時候,在他以為從此生活再無色彩的時候,蕭可梵給了他美麗而歡愉的希望,給他黯淡無光的人生涂抹上了色彩斑斕的粉彩,點燃了他本已熄滅的希望之燈。
有了蕭可梵的存在,李煜軒才覺得自己活得像個人。盡管許多人都羨慕他是富士春集團(tuán)的董事長,可以說要什么有什么,想做什么都很自由。但是他很清楚什么是幸福,什么是不幸。他從沒因為自己是個有錢有勢的富二代而感到自豪過,他知道一切都是父親打下的天下,和自己無關(guān)。只因是獨生子,父親需要有人繼承家族產(chǎn)業(yè),他才不得不擔(dān)任董事長一職。否則,他可以做自己更喜歡做的事。
但是美好的時光似乎總那么短暫,盡管他愛蕭可梵,可他已是有婦之夫了?;蛟S他們的感情注定不會長久,周遭有很大阻力,可最大的阻力不是來自于妻子一方,而是后來他知道了有關(guān)蕭可梵的真實身份。那件事實像錐子戳穿了心臟一樣刺痛了他每一根神經(jīng),致使他不能再愛她,也不敢把真相告訴她,怕她有一天承受不了那樣殘忍的打擊而做出令人后悔的事。
而正當(dāng)他為此事焦灼糾結(jié)的時候,恰巧出了車禍,毀了容,變成了另外一個人?;蛟S這是天意,也許讓蕭可梵忘記李煜軒這個人才是對她最好的。
一想到這些,李煜軒就不自覺地掉落眼淚,內(nèi)心不斷抽痛著,仿佛世界又變成了灰暗色。
不知不覺天已經(jīng)亮了,李煜軒坐在床邊收攏情緒,盡量忘記那些悲痛。
這時有人敲門了,李煜軒馬上換了心情,打開房門,見到了他恩人的女兒,葉靜怡。
“原來你已經(jīng)起來了,爸爸叫你準(zhǔn)備下,一會吃早飯。”這位樣貌時尚、身材高挑的年輕女子,帶著甜美的笑容對李煜軒說。
李煜軒遲疑了一下才說:“好的,我整理下就去?!?
葉靜怡剛要轉(zhuǎn)身走,卻停住了,又說:“看你的樣子,好像昨晚又沒睡好?!?
“哦,沒事,做了個夢,后來醒了就睡不著了?!?
“那你臉上還疼嗎?”葉靜怡溫柔地問。
“已經(jīng)不疼了,這星期幾乎就沒感覺了?!?
葉靜怡微笑說:“那就好,說明你很快就好了,等完全恢復(fù)了就沒問題了,可以像正常人那樣了。”
之后,葉靜怡先下樓了,不一會李煜軒也到了餐廳。
三個人一起用完餐后,李煜軒對他的救命恩人說:“葉醫(yī)生,有時間可以談?wù)剢幔俊?
這位年長的主任醫(yī)師看著一臉嚴(yán)肅的李煜軒,說:“好吧,到我書房來?!?
葉靜怡本想也一起去的,可是李煜軒一再要求只想和葉醫(yī)生單談。
“葉醫(yī)生,謝謝您救了我,還讓我住在貴府上,實在感激不盡?!崩铎宪幒苷\懇地說。
葉醫(yī)生冷靜地看著他,平和地說:“唉,沒有什么可謝的,我是個醫(yī)生,看到有人受傷能不去管嗎?要是遇到別的醫(yī)生,他們也會救你的。所以你今后也不要總把‘謝謝’掛在嘴邊,對于救死扶傷的事,那是醫(yī)生的本職工作。”
“但我還是要感謝您,不管怎么說,我的第二次生命是您給的。這個恩情我一輩子都不會忘的。”
葉醫(yī)生擺擺手說:“好,我知道了。說正事吧,你來找我應(yīng)該不止說這些吧?!?
“葉醫(yī)生,我想知道我什么時候能完全恢復(fù)?!?
“那要看具體情況,有些人會快一些,有的則比較慢,一般至少還需要三個月?!?
“三個月?要這么久!”李煜軒自言自語著。
“有什么問題?”
“哦,不,我只是想問問時間,沒想到還需要那么久。可是有件事我不太理解?!?
“什么事?”
“您從沒問過有關(guān)我的事,甚至連我的身份都不曾問過?!?
葉醫(yī)生則平靜地看著他說:“我不問是因為我知道你是誰?!?
“您知道?”李煜軒驚訝地看著葉醫(yī)生。
葉醫(yī)生說:“這沒什么稀奇的,你出事兩天后就登報了,說是富士春集團(tuán)的少東家不幸意外遇難,警方搜救了十幾個小時都沒找到。而我恰巧就在他們搜救的附近發(fā)現(xiàn)了你,那時才知道你就是他們要找的人。”
“原來如此?!崩铎宪庨L長舒了口氣。
“你一定是著急要回去吧。不過也可以理解,那么久沒通知你的家人,估計他們還不知道你仍活著。”
“葉醫(yī)生,您只說對了一半。”
“哦?”
“我是要回去,但不是以真實的身份回去。當(dāng)初我沒有主動告訴您我是誰,就是不想讓人知道我還活著?!?
“你的意思是……”
“我請求您和令愛幫忙保守這個秘密,我要改掉我的名字,換成另一種身份回去?!?
葉醫(yī)生看著神情凝重的李煜軒,并沒有馬上問原因,而是坐在椅子上想了一下,之后他終于點頭說:“好吧,我們不會說出去的,一切尊重你個人的意愿?!?
李煜軒感激地看著葉醫(yī)生,恭敬地深鞠一躬:“非常感謝您的成全!我李某不會忘記您的恩德?!?/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