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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上
我不知道為什么時隔多年想說出這番話,仿佛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我還是想說出這個小故事,雖然對于你們可能不是很特殊,但是對于我,心靈還是嗡嗡作響。
要說對于小時候的印象有哪些,可能就是記憶里的那些矮矮的土房子、咿咿呀呀的讀書聲、炎炎的夏日還有我的外婆,日復一日。這是特殊的一天,印象很模糊,但是我絕對不會忘的一件事就是家里迎來了一個新朋友。是只非常機靈的三花,是中華田園貓的一種。性別我記得的不是很清楚了,只記得這只三花性子很溫柔,每次念書回家總能見他在門口臥著,仿佛是在等我回家,一見著我就小跑著過來咕咕咕的叫著,尾巴和身子來回的蹭著我褲腿,往往總得蹲下摸他兩下才肯罷休。外婆取笑我說,它是給你當媽媽了,喊你給他吃的呢。我沒有給它取名字,也記不清它的性別了,小時候只覺著農村的小土貓,就這么將就養著就好。所以一直找不到它的話,就咪咪咪咪的在房子周圍喊它,它聽見也會十分機靈地回應我一聲。
每天上學,總會跟我一路,快到學校的時候,就趕他回家,怕被老師看見訓我。土貓就是性子野,老愛出去闖蕩江湖。經常兩三天到處找不著它,外婆說,它可能跑去后山上玩了,后來也就不奇怪了,再后來,兩三天沒回來,我也不以為意。直到有一次,一個禮拜沒有回家,突破了它的新紀錄,外婆那兩天,在家里各個角落喊它,都沒有得到回應。外婆奇怪的問我:“好幾天沒見著它了,跑哪去野了,你見到沒有?”我說可能是在山上玩迷路了不知道怎么回來耽誤了時間吧。外婆聽了,也沒有再找。
那時剛立冬不久,不是很冷,但風吹在身上還是忍不住打冷戰的。它消失時隔一個星期,再次出現的時候,是我中午放學回來,在廚房碰見了它,它正窩在暖桶里睡覺,當時我們地方農村并沒有什么取暖器暖風機這種先進設備,用的就是暖桶。我上去摸了摸它,它很溫順的讓我摸,還輕輕的蹭蹭我繼續睡覺,就是有點蔫蔫的,并沒有什么異常。下午回家的時候,我發現它還在睡覺,覺得有些奇怪,便上前查看。繼而我聞到一股臭臭的像死老鼠的氣味,還以為是他叼回來的老鼠發臭了。它見我回來便跳下來,我才發現不正常的地方,它走路一跛一跛的,右邊前爪抬起來了,我細看才發現,那只手已經稱不上是手了,像是被重物壓扁了,變得扁扁的平平的,估計骨頭已經斷了,走近它的時候,那股死老鼠的臭味更加濃郁,我這才清楚,是它的爪子已經開始腐爛發出的氣味。
我嚇的不輕,手忙腳亂的瞬間不知道怎么辦了,最后找來了外婆,外婆和我都知道事情的嚴重性,外婆給它的爪子涂了藥。我問它這只手是怎么搞的,外婆說可能是被山上打獵的人埋下的捕獸夾傷了。我想可能性極大,因為這就解釋的通它這么多天為什么沒有回來,不是它不回來,而是它回不來。那從未有過的恐慌沖我襲來,我詢問外婆,外婆說能不能活就得看它的造化了,不要打擾他睡覺,它可能會恢復回來。
到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擔心他受傷出去玩,外面的風呼嘯的吹著。我用紙盒子給它做了個小窩,用我的舊衣服墊著,但是它看上去好像不是很喜歡,我給它抱進去,似乎是太過疲累了也沒有掙扎,就在里面睡著。我想著能讓他睡覺溫暖著,也就帶上了門。
不幸的事情還是發生了,等二天,我房間找不到他,呼喚它也沒有任何回應,后來和外婆在床底下找到了它,身體已經僵硬冰冷了,眼睛就這么睜著,手電筒照著它,它的眼睛正好和我對視。我不敢碰它,后來外婆給它拿出來,裝進了一個紅色塑料袋,走了出去,我非常想讓外婆留下來讓我再陪陪他看看他,但是我沒有說出來,我不知道是害怕還是傷心,可能兩者都有吧,我一句話都沒有說,也沒有任何眼淚,就這么看著外婆提著袋子出去了。
再后來,我照常起床上學吃飯睡覺。和外婆也沒有一句提到過咪咪。我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我是什么樣的心情,我不知道我為什么沒有任何表示。外婆也沒有和我再提過它,我們兩個之間像是達成了某種默契,一直到現在,我們兩個從那一天晚上開始,就像腦中關于它的記憶被抽除一樣,再也沒有提過它。可能,不提起才是最好的吧,現在想起那時候,可能用撕心裂肺來形容,也不為過吧。
我清楚的記得,從那天后,我每天去上學的路上,那顆長在河邊的栗子樹上多了個紅色的袋子。我對此只字未提,平常經常喜歡在那里撿栗子、玩耍,但后來也再沒有去過了,連眼神也沒敢再往那邊看。只知道,從那以后,每次經過的時候都覺得心里抽抽的,生活中也總覺得少了些什么心里空空的不舒服。
也許,我和外婆都很清楚。但就像是互相簽訂了契約,漸漸淡忘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