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8年10月21日的晚上，僵尸楠若在烏有市找到了新的目標。年近三十的賣春女桃紅。

他將這女人引到延安路附近的一條無人的小巷里，憑著僵尸對熱量的敏銳感覺，他斷定周圍已經沒有人了，于是轉身以貪婪的表情盯著桃紅，桃紅好像被什么擊中似的，呼吸困難，在血紅雙眼的威壓下，雙腿漸漸癱軟。

楠若有力的手指揪住她的衣領，把她臃腫的身體狠狠壓在墻上。他抓住桃紅的頭發(fā)啦到一邊，露出雪白的頸項，楠若甚至能聽見血液在頸動脈里傳出隆隆的聲音。血液心臟的跳動下象潮水般起伏不定。

兩枚獠牙暴出嘴外，他那顆早已停止跳動了數(shù)百年的心臟，猛的動了一下，血就是他生命的源泉！

突然，一道寒光悄無聲息的直奔楠若的臉頰。

楠若本能的抬起右手阻擋，一柄刻有八卦團的小刀瞬間穿過掌背，插在楠若臉頰上的骨節(jié)里，強勁的力道把他帶得向左踉蹌幾步。

楠若站穩(wěn)后左手用力把小刀從臉上拔出。帶著血肉的小刀被他丟在一旁。仔細觀察手上的傷口，僵尸沒有痛覺，無法憑借感覺來判斷傷勢。傷口沒有像往常那樣快速愈合，而是冒出白色的蒸汽。

“桃木？”楠若又驚又怒，看著剛才丟棄的小刀。僵尸的血液在刻有八卦圖案的小刀上，“滋滋”沸騰著，桃木的小刀！

“你是誰？”楠若怒吼著，他臉上的傷口迅速的潰爛，流出黃褐色濃稠的液體。如果不是剛才用手擋了下，現(xiàn)在潰爛的就會是他的大腦。以僵尸驚人的感知能力，他“看見”了自己的敵人。全身包裹在黑色的皮衣下，正踏著黑色的皮靴從黑暗中緩步走了出來。

“謝子言，是這個城市的守望者。”黑衣人的聲音猶如夜色一般深沉。他的面孔還隱藏在高樓的陰影中，只有一雙閃動著寒光的眼睛。

“你有一分鐘的時間思考死亡是怎么回事。”謝子言補充著，說完他低下頭靜靜的注視著地面。安靜的姿態(tài)帶著無形的壓力，僵尸楠若感覺好像有冷汗順著額角緩緩滴下。

“時間到！”謝子言說話的同時抬起頭，左手從身后探出，手上是一把小巧的連射鋼弩。緊繃的弩弦彎曲著，四支鋼弩指向楠若的頭顱。只有頭顱是僵尸致命的弱點。

機械彈射的弩箭比飛刀更為強勁。男兒躍起兩米多高，避過第一輪弩箭。弩箭飛躍他的腳底，釘在磚墻上。楠若撲向右側的墻壁。第二輪弩箭緊跟而至，楠若壁虎一樣手腳并用沿著冰冷的墻壁曲線爬行，避開攻擊。

向謝子言極速奔近，“奪奪”聲中，第三輪弩箭落空。

僵尸楠若發(fā)出尖利的吼叫聲，他的精神處于極度亢奮狀態(tài)，發(fā)揮出比常人強上十倍以上的力量和速度。十指指甲變成刀鋒一般的顏色，在奔向謝子言的途中，指甲和墻壁上突出的鐵條摩擦出金屬般的碰擊聲。

楠若從右側墻壁上撲下，鋒利的指甲抓向謝子言的臉部。與此同時，第四輪弩箭貫穿了他的右肩，卻沒有影響他的速度。

謝子言疾速倒退，帶起的風舞弄著烏亮的長發(fā)。楠若緊追不舍，如刀的右手抓住了謝子言的頭發(fā)，心想：你的速度不過如此。

笑容在楠若呆板木訥的臉上浮現(xiàn)。

黑暗中一點亮光在楠若的笑容前，一閃而過。他只感到肩上一輕。

謝子言手里不知什么時候多了一把長長的利刃，刀鋒切斷了楠若的肘關節(jié)，整條小臂脫離了他的身體。

楠若俯身一把抓起斷臂，以最快的速度飛退，僵尸特有的愈合能力霎時被他發(fā)揮到極致。當他退到桃紅身邊時，手臂已經重新接好。可能是利刃沒有添加符咒，或許這把戰(zhàn)刀根本就沒有加入致命的法術。

謝子言沒有乘勝追擊，而是鎮(zhèn)靜地填裝著弩箭。

害怕從僵尸楠若那顆早已停止跳動的心里升起，他回身朝巷子深處狂奔。

謝子言右手抬了起來，把強弩放在右臂上，瞇起眼睛。

楠若已經跳到巷子末端的高墻上，雙手抓住墻頭，眼看就要飛躍而過。兩支刻滿詭異花紋的弩箭幾乎不分先后的射穿他的膝蓋骨，把他牢牢的釘在墻上。

“呀！”楠若發(fā)出不甘心的厲吼聲，手里緊緊抓住剛才翻墻帶出的磚塊。兩腳的關節(jié)上覆蓋住的皮膚以及肌肉，圍繞著弩箭迅速的潰爛，肌腱斷裂，露出森森白骨。楠若不由自主的向后仰倒，倒掛在墻壁上，雙手徒勞的在墻上抓下一把白灰，構成一幅詭異的圖畫。

謝子言有條不紊的收拾好武器，順著墻壁拔出射進去的弩箭，慢慢走向掙扎著的僵尸楠若。

楠若的視線落在謝子言的手上，那里有一枚不知是什么材料制成的八卦圖章。

謝子言從懷里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瓶子，掰開僵尸楠若的嘴巴，灌入師傅專門給他煉制的渡化水。劇烈的咳嗽從楠若口中發(fā)出，身軀不停的抽搐著，綠色的泡沫從楠若口中溢出，就像個溺水者需要把胃里的水份排除才能活轉過來。

“從哪里來回哪里去，歸入輪回，結束你無邊的煩惱吧。”

僵尸楠若猶如一只冬日的寒蟬，瞪大眼睛不斷顫抖著，每一下顫抖都有綠色的液體從頭發(fā)上滴落到地上。八卦圖章在他的額頭留下深深的烙印。

“輪回去吧。”

低沉的聲音傳入楠若的耳朵，狹長的刀鋒在他的眼中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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