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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01異變的開始
傍晚的陽光是橘紅色的,斜斜的從窗子里射進教室,這是云小只今天的最后一門課,近代史概論。
但云小只卻是一個地地道道的理科生,臨床醫學二年級,按理說他應該從高一就徹底告別了歷史這種他覺得既反人類又雞肋無比的學科,無奈他的死黨許執來了醫學院之后對那些骨頭內臟通通不感興趣,反而覺醒了對祖國近代歷史,或者說是對近代史概論講師白薇薇的巨大熱情,偏拉著他一起來看波濤洶涌,腰細腿長。
云小只覺得白薇薇長相身材只能算說的過去,只是職業套裙和大學講師這個身份,確實滿足了許多人的邪惡嗜好。許執用四川味的普通話吐槽他,
“你以為每一個男生都可以長成你這樣么,臉比女生好看,皮膚比女生白,照照鏡子完全可以和自己談戀愛,我和你講,你單身到現在絕對是因為花季少女們看見你都自卑了,要是小爺是個彎的,你絕對第一個菊花變成向日葵。”
“行了,暗戀你的女神講師去。”
云小只已經習慣別人看自己或羨慕或驚奇或怪異的眼神了,雖然他自己也因為自己長得“不夠爺們”而苦惱過,不過很快想通了,相貌是父母給的,無法改變又何必自尋煩惱。
云小只覺得自己的眼皮很沉,大學的階梯教室很大,不過白薇薇的近代史概論一直爆滿,整間教室幾乎沒有空位,這也直接導致教室里很悶熱。白薇薇的聲音從掛在四周墻壁上的音響里傳出來,帶著些許的回音,催眠效果一流。
不過許執到沒有絲毫困意,目不轉睛的盯著講臺上的白薇薇,云小只嘆了口氣,終于放棄了抵抗,被沉沉的睡意席卷全身,伏在桌子上睡了過去,耳邊白薇薇授講課的聲音越來越遠,逐漸的消失了。
很奇怪,不僅僅是聲音消失了,連空氣中的悶熱似乎也消失的一干二凈,甚至變得有些寒冷。云小只打了個激靈,猛地驚醒,卻一下子失去了平衡摔倒在地上。四周什么都不見了,只有他身邊倒在地上的椅子,教室不見了,白薇薇、許執還有其他同學也都不見了,周圍的空間向無限遠處延伸,黑漆漆的一片虛無。
云小只臉色蒼白的爬起來,忽然奇怪的看了看自己的左手,一枚黑色的指環不知什么時候戴在了無名指上,也不知是什么材料制作的,幾乎沒有重量,上面也沒有任何修飾。云小只試了試把它取下來,黑色指環好像長在了皮膚上一樣,紋絲不動。
他肯定這種詭異的情況絕對不是什么惡作劇可以辦到的,但作為一名臨床醫學系的學生,云小只也絕不會相信那些虛無縹緲的怪力亂神,他很鎮靜地向四周看去,不過令他失望的是,四周只有虛無的黑色。
正在他額角滲出微微的冷汗時,忽然一個不帶任何感情的聲音從半空中響了起來:
“異常態區域已重疊,求生型任務開啟。”
云小只聽到這個聲音后覺得自己的大腦更加的混亂了。求生任務?這是什么鬼……這個念頭只是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還不及他思考當下到底是怎樣的情況,四周無盡的黑色隨著那個聲音的終止,突兀的開始扭曲起來。一陣陣惡心和窒息的感覺沖擊著云小只的大腦,身邊的景色再次突兀的變換,但云小只卻無暇顧及,頭痛的跪在地上控制不住的干嘔起來,好半天,他才緩過來一些,貪婪的大口喘息著新鮮的空氣。
云小只掙扎著欲爬起來,頭頂卻突然一痛,似乎撞到了一塊木板上,四周依然很黑,但卻不再是之前那種令人恐懼的虛無,他伸出手前方頭頂探去,摸到頭上模板的邊緣,小心翼翼的爬了出來,這才站起身,仔細地打量起四周來。
倒塌歪斜的桌椅到處都是,地上還有許多書本和講義,這里……好像是教室?云小只滿肚子的狐疑,最終他在教室的最前面發現了只剩下一個角還頑強的釘在墻上的黑板,上面密密麻麻的板書正是白薇薇近代史概論所講的內容。
“能量不會憑空產生,也不會憑空的消失。”
云小只注意到有一句與歷史完全無關的話,用粉筆歪歪扭扭的寫在寫在黑板的正中央,但他只是疑惑的遲疑了一下,便不再多想。
云小只完全確認了自己就是在之前那間階梯教室里,只是自己睡了一覺醒來,白薇薇和許執等其他學生一個都不見了,他的大腦還是處在昏昏沉沉的混亂狀態,有點搞不清剛剛發生的一切究竟是夢境還是什么他所不能理解的情況。
難不成自己一覺睡到天黑,許執下課沒有等自己已經走了?還是說自己的睡姿不正確,睜眼的方式不對?
云小只下意識的抬頭看了看墻上的電子鐘,瞳孔猛地一縮……16點45分!
也就是說,現在還是下午!
而且……而且云小只清楚的記得自己趴在桌子上想打個盹的時候最多才四點半,但是周圍的黑暗程度絕對不屬于正常的傍晚,更奇怪的是,云小只注意到電子鐘顯示的時間并沒有繼續變化。他皺了皺眉,掏出手機一看,時間同樣停止了變化,而時間凝固的時刻,同樣是16點45分!
云小只再也無法保持鎮定了,現在發生的一切一切都已經超出了他的認知,至少在他看來,現在的狀況并不屬于科學可以解釋的范疇。他推開虛掩著的教室門走了出去,走廊里同樣是昏暗的,只能勉強維持著三四米的視野,隱隱約約的遠處似乎還有呻吟和喘息的聲音,顯得無比的詭異和陰森。
人在視覺被極度削弱的時候,通常其他的感官會變得比平常更加的敏銳,比如嗅覺和聽覺。
云小只嗅到空氣里到處都是一種咸腥的味道,作為醫學系的學生,他敏銳的意識到這是血液的味道,下意識地他向走廊里傳來腳步聲的方向加快了腳步,也許是因為好奇心的驅使,又或者他希望能見到一個人,現在大概是他人生中第一次這么希望能立刻見到一個人,然后來來告訴他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云小只突然感覺自己踩到了什么軟塌塌的東西,質感很像皮墊子一樣,還有點濕漉漉粘糊糊的,他打開手機上的手電,向下照去。
唔!云小只像炸了毛一樣趕緊向旁邊跳開,捂著嘴差點直接吐出來,同時一股寒意從尾椎升起直竄上頭皮,地上是一灘人形的皮囊,像是被人從中間剖開把骨頭取出來一樣,整副骨架都不翼而飛了,皮囊的面部已經看不清了,但從衣著上可以看出,這是他們醫學院的一名女同學。
“救命,你大爺的……別他媽追著小爺了!”
這時,云小只前方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可以判斷是向他這里跑來,而聽那一口四川味的普通話,云小只是又驚又喜,他大聲呼喚道“許執!”
“小只!”前面跑來的人也是一愣,隨即大叫道,“快他媽跑,骨頭架子追上來了!”
“你說什么,骨頭……”云小只還沒說完,許執已經跑到了他的身邊,停都沒停一口氣,直接扯住云小只的一只手臂一起狂奔起來。
“先逃命!”許執喘著喊道。
云小只只來得及向身后看了一眼,卻什么都沒有看到。
“許執,別跑了,后面什么都沒有!”云小只喊道。
“嗯?”許執聽了之后回頭看了看,果然什么都不見了,這才放開云小只,停下腳步大口大口的喘息起來,“累死……小爺了……”
云小只扶住許執,趕忙問道,“到底發生什么了,人都哪去了,還有你說什么東西在追你?”
許執的臉色很不好,汗水順著額角滴下,一邊警惕的望著云小只的背后,一邊說道,“我要說其實我也不知道究竟發生什么了,你相信么?”
“別賣關子了。”云小只也跟著回頭警惕的張望。
“我只知道上課時整棟樓忽然一顫,外面就瞬間黑了下來,大家以為是地震了,就趕忙往外面逃,誰想到……”說到這,許執的眼神里流露出掩飾不住的恐懼,他咽了一下口水,接著講到,“白薇薇忽然扭曲著倒在地上,關節扭曲成了柔術演員都達不到的角度,人還沒死,痛苦的慘叫著,然后,她的骨架就那么活生生的沖她身體里擠了出來……你沒聽錯,就是她的骨架自己把皮膚撕開擠了出來,大家都被嚇壞了,一些人驚叫著逃了出去,有幾個膽小的直接嚇得軟坐在地上,然后更可怕的事情發生了,那骨架走過去就把他們一個一個的撕開,然后更多的骨架站了起來。”
“那我呢……”云小只是真的慶幸自己命大,就睡在哪里直到醒來,居然一點事沒有。
“你?我也想問問你呢,小爺打算逃跑的時候正要拉上你,卻發現你直接不見了,就是天色瞬間昏暗的時候,你就直接消失了。”許執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當時不僅是大樓里到處傳來慘叫驚叫,樓外面也是,估計不僅僅是這里出了事,小爺藏在男廁所旁的潔具儲藏室的鐵柜子里躲過一劫,在里面躲了大概一個多小時,沒想剛出來就遇見一具游蕩的骨架……”
“你說……你藏了一個多小時?”云小只皺眉問道。
“應該沒錯。”許執認真的肯定道。
“那你看看你的手機,現在幾點了?”云小只連忙問道。
“手機?逃命的時候當成板磚當暗器使了……對了,我手表不知道怎么也壞掉了。”
“停在了16點45分?”
“嗯,”許執點了點頭,疑惑不解地問道,“你怎么知道的?”
云小只揉了揉太陽穴,先不說許執講的骨架是真是假,現在所有能指示時間的物品都停止在了16點45分,而且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外面早就應該派來武警進行救援了,現在只有兩種可能,想到這云小只說道,“許執,現在大概有兩個可能。”
許執愣了一下,“什么兩個可能?”
“要么全世界現在都亂套了,要么我們現在已經與世隔絕了。”
咯吱……
許執忽然把手指豎在嘴唇前,示意云小只不要說話。
云小只愣了一下,果然聽到了什么奇怪的聲音,
咯吱……咯吱咯吱……
似乎是一種類似睡覺時磨牙的咯吱聲,而聲音的來源似乎在他們二人的頭頂,云小只感覺自己的頭皮發麻,但還是下意識僵硬地抬起頭向上看去。
“許執,你之前說的是我們頭頂上那玩意么?”云小只牙齒打著架用顫抖的聲音問道。
許執也順勢抬頭看去,一個副白色的,身上裹著些許粉紅色肌肉纖維的骨架,四肢反向扭曲正掛在天花板上,空洞的眼眶正望向他們,兩排雪白的牙齒微微張開,似乎是在向他們兩個人露出微笑。
“對呀,就是這玩意兒,”許執下意識的回答。
“那我們還不跑!”云小只先回過神來,趕緊推了愣神的許執一下,兩個人撒腿向前就跑了起來。按理說,兩個人體育都不錯,在兩屆學院里舉行的運動會兩人都能拿到跑步項目的名次,不過那副骨架移動的速度更是驚人,而且極為敏捷,四肢一發力,竟然從兩人的頭頂躍到了他們的前面,將他們逃跑的路線完全封死了。
那抹微笑依舊掛在骨架的沒有肌肉和皮膚的臉上,似乎是獵人正在面對被陷阱困住還在不停掙扎的兩只小動物,戲謔而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