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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一個傻子
鄭亭斜靠在車后座上,昏昏欲睡,文畫坐在前座的駕駛座上,細心的調(diào)高了空調(diào)溫度,現(xiàn)在是燕京城的晚上的一點鐘,白天擁堵的路上現(xiàn)在已空空蕩蕩的見不到幾個車影,偶爾有幾輛跑車呼嘯著和她們的商務(wù)車擦身而過,文畫穩(wěn)穩(wěn)的駕駛著車輛,一路朝鄭亭的住宅開去。
就在文畫開車經(jīng)過一個十字路口時,一輛車火紅的跑車從右邊沖出來,撞飛了馬路上的一個人,那個人被車撞出了幾米,狠狠的砸在她們的車上,在前車蓋上留下一個凹痕后又反彈到地上。
鄭亭被生生嚇醒了,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道瘦削的身影摔在車旁的地上后不動了,文畫立刻打開車門,從她略微抖動的手可以看出她被嚇得不輕,但是她仍然踩著八厘米的高跟鞋穩(wěn)穩(wěn)的從車上走了下來,利索的掏出手機對著現(xiàn)場拍照。
跑車上的人顯然也嚇呆了,見到文畫咔嚓咔嚓的拍照,一個年輕的男人才從車里連滾帶爬的爬了出來,“不!不是我!我不是故意的!他是突然出現(xiàn)在那的!”
鄭亭從車里走了出來,不嫌臟的跪在了地上,彎下腰仔細查看男人的傷勢,剛才的那一幕發(fā)生的太快了,現(xiàn)在仔細看看地上躺著的人還不能被稱作男人,布滿鮮血的臉上不難看出稚嫩的氣息,昏暗的燈光下看不清臉。
但是鄭亭看出了這個人奇怪的地方,他沒有穿鞋,身上穿著一件白大褂,白大褂里只有一件薄薄的衣服,鄭亭認識這種衣服,這是手術(shù)時病人才會穿的,難道這人是從醫(yī)院里跑出來的?他的身體底下還壓著一個運動背包,此時已沾滿了血跡。
文畫已經(jīng)報了警,打電話叫了救護車,并在車旁放上了路標(biāo)。跑車男從最初的害怕變成了囂張,圍在文畫的身邊連哄帶騙的勸她把照片刪了。
“美女,幫哥哥一個忙唄,把照片刪了,一會兒警察來了別說我撞的人行不?你也看到了剛剛是這小子不長眼突然撞上我的車的。”
跑車男努力露出一個和善的表情,可惜怎么看怎么別扭,“本來應(yīng)該追究他的責(zé)任的,哪有人大半夜往車上撞的呀?多半是個碰瓷的。他的問題我不追究了,你的車子維修費我出了,這個人我會好好善待的,醫(yī)藥費我出,你看我多好哇!”
文畫冷笑著站在原地,他好?剛才如果不是那個突然出現(xiàn)的男人被撞,現(xiàn)在被撞的就是她們,明明是他闖紅燈,現(xiàn)在居然能理直氣壯的說自己沒錯文畫也是挺佩服他的。
她轉(zhuǎn)身回到車里取出兩條常備的毛巾,和鄭亭一起跪在地上把毛巾敷在出血部位上,冷靜的等待警察和救護車的到來。
燕京的警察辦事效率很高,不出十五分鐘,兩輛警車和一輛救護車就來到了現(xiàn)場,很快救護車把傷員帶走了。紅藍交替燈光弄的鄭亭很是頭疼,她從早上七點起就沒有休息,剛才好不容易快睡著了卻被嚇醒了,現(xiàn)在太陽穴一突一突的跳著疼。
文畫跟在她身邊這么多年立馬看出了上司的異樣,立刻找到警察開始交涉,讓鄭亭先回家,自己去警察局錄筆錄。
警察沒有過多的為難她,登記下鄭亭的身份證號和聯(lián)系方式后讓她回去了,文畫雖然也累,但是作為下屬現(xiàn)在必須堅持,這些就是她的工作,打電話叫來車接老板回家后跟著警車走了,夜晚的街頭又恢復(fù)了平靜。
周六早上,鄭亭被電話聲吵醒了,電話鈴響過兩聲后她立刻恢復(fù)了清醒狀態(tài),“喂,您好。”
“您好,請問是鄭小姐嗎?”電話那頭響起了一陣輕柔的女聲。
“我是,您是?”
“很抱歉,打擾了,我是XX第二醫(yī)院的盛醫(yī)生,昨天晚上我們接治了一名病人,但是我們不知道他的具體身份,所以打電話來問問您。”
鄭亭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兒才在腦中會放出了昨天晚上的那一幕,“我也不認識他,你們應(yīng)該打電話給警察,不是我吧?”
“但是這名病人隨身攜帶的物品里有關(guān)于您的信息,可以請您先來一趟醫(yī)院嗎?”
鄭亭掛了電話洗漱后也沒吃早飯便出門往醫(yī)院趕去,到了醫(yī)院盛醫(yī)生便把她引到一間會議室里,門推開的一瞬間她看到了文畫,還有四名警察。
“鄭小姐請坐。”其中一名中年警察率先開口請鄭亭坐下,“抱歉周末早上把鄭小姐叫來,請不要緊張,剛才我們已經(jīng)和您的助理文小姐談過了,所以接下來只是常規(guī)的問一些問題。”
鄭亭回頭去看自己的助理,文畫已經(jīng)雙眼通紅,顯然是熬了一夜沒有休息,文畫對著她微微點頭,示意這個中年警察說的是真的。
“鄭小姐,我姓張,接下來我會問幾個基本問題,您直接回答我就可以了。”
“好的。”鄭亭從容的用手從臀部一路向下捋順套裙后在會議桌邊和張警官面對面的坐下,左腿略微翹起架在右腿上,修長的小腿并在一起掩住了雙腿間的春光。
她只做滿了椅子的前二分之一部位,上身略微前傾著,米色的休閑西裝外套只有一粒扣子,現(xiàn)在幾乎被胸部撐開,里面的白色背心下能隱隱看到一點內(nèi)衣的痕跡,張警官身后的三個小警察幾乎要把眼珠子瞪了出來。
張警官握住右拳放在嘴前重重的咳了一聲,三個年輕的小警官才回過神來急忙端正坐姿。“您能說一遍昨天晚上您都做過什么嗎?”
“昨天晚上我和我的秘書章程還有我的助理文畫一起參加了在金色年華會所的酒會,晚上大概十二點左右酒會結(jié)束,章秘書由于喝了些酒所以打車回去了,文畫開車送我回家,在大概一點十分左右的時候在光化橋路的十字路口發(fā)生車禍,然后文畫先下車拍照、報警,我隨后下車查看被撞的人的傷勢,之后大概十多分鐘警察和救護車就到了現(xiàn)場。”
張警官聽后從文件夾里取出一張照片擺放在鄭亭的面前,“這個人你認識嗎?”
“他是昨晚開車撞人的那個人吧。”
“對,之前有見過他嗎?”
“沒有。”
張警官接著取出另一張照片,“那這個人你認識嗎?”
鄭亭緊抿住嘴唇,照片上是一個大概二十歲左右的年輕男性,照片只取了他胸部以上的部位,但是他緊閉著眼睛穿著病服,鄭亭知道這人是誰,就是昨晚被撞飛的男人,可是她不明白警方為什么會問她這些問題,“張警官,我以為昨晚只是一場普通的交通事故。”
“您先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認識他,我只知道他是昨晚被撞出去的受害者。”
“您近期有去過意大利的弗洛倫薩嗎?”
“沒有,我從未去過意大利。”鄭亭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張警官盯著她漂亮的眼睛看了一會兒后,從文件夾里拿出了一個透明證物袋,里面是一張明信片,他把明信片交到了鄭亭的手上,鄭亭拿起來來回的看了一會兒,可無論怎么看這都是一張普通的明信片。
明信片正面是一張素描畫,描繪了一個古老的建筑,背面用花體字寫著“That I may drink, and leave the world unseen, And with thee fade away into the forest dim. ”右上方貼著一張印有英女王頭像的郵票,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鄭亭又把這張翻來覆去看了幾遍,不確定張警官想要看什么,“這張明信片有什么問題嗎?”
鄭警官見她確實是一副一無所知的樣子,只得開口說,“昨晚被撞的人我們到現(xiàn)在都沒有查明他的身份,他的隨身物品出了衣服外還有一個背包,這張明信片是我們在他的背包里拿出來的。昨晚我們鑒識科的同事連夜對這張明信片做了全面的檢查。”張警官說著把明信片翻至背面,指向了那枚郵票。
“他們發(fā)現(xiàn)這枚郵票的下面用很小的字寫了您的姓名和聯(lián)系方式以及住址。”又是一張照片被擺在了桌上,“這是放大圖。”
鄭亭看過照片后沉默了,照片是郵票揭下后的背面,那里用英文寫著她的名字,如果說有可能重名的話,那下面的聯(lián)系方式和住址讓她徹底說不出話了,手機號是她的私人號碼,住址是她的別墅地址,分毫無差。
“昨天晚上我是第一次見他,我很肯定以前我從未見過這個人。”鄭亭推開照片,認真的看著他說道,“但是我也希望能夠盡快知道他的身份,我不希望我的私人信息就這樣被泄露的一干二凈。”
“他現(xiàn)在在這里的病房里,您可以去見見他看能不能想到什么。”
鄭亭點點頭,她來到醫(yī)院之前就想要見見這個男人,是因為昨晚算是他救了她們一命,而現(xiàn)在則是因為自己私人信息的泄露,以及對他的好奇。
一行六個人來到了一間病房前,還沒進去就聽到了里面的吵鬧聲,張警官剛推開門進去便被一個塑料藥品砸中了臉,他嗷一聲捂著臉退了出去,身后的年輕警察急忙遞來一張餐巾紙,餐巾紙迅速被鼻血染紅了。張警官捂著鼻子甕聲甕氣的問護士出了什么事。
年輕的小護士發(fā)絲散亂,身上的衣服也被撕掉了一截袖子,滿臉通紅的說,“這個病人剛剛醒了,可是醒來后好像有暴力傾向,現(xiàn)在盛醫(yī)生正準(zhǔn)備給他注射鎮(zhèn)定劑,可是病人不配合我們沒法注射。”說完小護士委屈的幾乎要哭出來了。
鄭亭向病房里望去,穿著病服的男人正在病床上歇斯底里的掙扎著,盛醫(yī)生的衣服已經(jīng)被拽的不成樣,露出半邊香肩,眉頭緊鎖著和一個男護士一起努力用皮帶困住床上的人。
病床上的男人抓起身邊的藥品正要砸出去,當(dāng)他看到鄭亭時突然停住了,盛醫(yī)生乘機把他和病床捆在了一起,打下了一針鎮(zhèn)定劑之后,她才有空把衣服整理好遮住剛才泄露的春光。
男人從見到鄭亭的那一刻起便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她看,仿佛周圍的人都不存在。鄭亭也看著他,男人很年輕,似乎還不到二十歲,稱他為男孩也不為過,眉目清秀,額頭上的紗布襯的他稍顯柔弱,怎么看都像是應(yīng)該坐在教室里享受教育的學(xué)生,只是他的雙眼混沌無神,此時也只是用空洞的眼神看著鄭亭。
“你們最好現(xiàn)在還是離病床遠一些,鎮(zhèn)定劑起作用需十五分鐘左右。”盛醫(yī)生抓緊時間整理好衣服開始介紹情況,鄭亭看到她的胸牌上寫的名字是盛筱黎。
“病人的左胸受到了創(chuàng)傷,三根肋骨出現(xiàn)了骨裂,左腿骨折,頭部被輕微撞擊,好在腦震蕩情況不明顯。其他就是一些劃傷、沖擊傷。這些都是昨晚病人受到的傷害。”
說完盛筱黎低頭開始解開男人上衣的扣子,漸漸的男人的胸膛暴露在了眾人的面前,文畫不禁叫出了聲,鄭亭也倒吸了一口涼氣,男人的腹部上有一道正方形的傷口,像是被切開后,揭除了原來的肌膚,又另外接了一塊明顯比原膚色更白的皮膚。
“這里應(yīng)該是手術(shù)后的痕跡,縫合手法非常精細,全世界能有這樣精良技術(shù)的人不多。還有一件事就是你們剛才也看到了,這位病人的腦子似乎有些問題,但不像是撞擊造成的。”盛筱黎指著自己的腦袋聳了聳肩。
“所以這是一個傻子?”張警官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了,又疼的揉揉腦門。
這次的案件真的是太詭異了,一開始只是一個普通的交通類案件,可是從不能對外泄露的資料來看,這個男人很不簡單,應(yīng)該不是一般人,本想等他醒來后自己盤問,沒想到醒來后直接是一個傻子。不過這樣一個看起正常的男人居然是個傻子,既然不是撞擊造成的,那么還有一個可能性就是他是被人給變成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