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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友吧第1章 極陽之脈
清晨,萬物舒展,一片片綠地點綴著大顆大顆晶瑩剔透的露珠,風浪吹來,露珠死命的抓著快被它們壓斷的草尖,不愿輕易向命運之風妥協,但終究逃不過宿命的收割,再次歸入大地之中。此時的少年站在山坡上已經一整夜了,他個子在五尺多點,修長的手臂自然下垂,頭發過耳即止,眉清目秀,滿臉微紅,嘴唇有絲絲裂痕,高高的鼻尖和發梢噙著露珠,白色寸衫顯得少年簡潔活潑。他佇立在山尖一動不動,任由清風帶走發梢上的露珠而無動于衷,深邃的眸子死死的盯著山腳下孤零零的墓穴輕嘆道:“又是一年初夏,也許這將是我見到的最后一個夏天,也是我最后一個夏天吧。”
遠方的太陽開始升起,照在少年的臉上,一條條通紅的經絡在少年的臉頰上凸顯出來,顯得少年如此猙獰可怕,對此少年沒有流露任何情緒,只是深邃的眼眸中迸發出堅定的光芒,終于他做出了決定,整個人也因此徹底輕松下來。
“道天,別站在這里了,會激發陽脈躁動的,走吧,東西都準備好了,你安心在里面,我一定會在你出來之前找到治愈你極陽之脈的方法的。”略顯滄桑的聲音從道天身后傳來。
一位老者從道天身后走來,順著道天目光看著孤墓,老者一身古裝長袍,身高近六尺,身材消瘦,須眉皆白,滿頭白發在頭頂盤成高髻,插入一根木枝,活脫脫一副古之大賢妝容,在現代社會中顯得格外怪異,但更顯老者仙人之態;額頭微微凸起,滿臉滄桑但面頰紅潤,兩眼格外明亮,好像隨時都會射出光芒,與尋常老者很不相符,一身灰色長袍在清風中搖擺。老者本名李苦,是藥王李時珍的后人,更是華夏中醫第一人,被人尊稱苦藥仙。
道天心里清楚對于老者剛才所說其實連老者自己都沒有半點信心能做到,但依舊很開心,移開目光笑嘻嘻的看著老者,露出兩排白牙:“苦爺爺,這次我不想入墓穴內,我想到處走走,看一看這片天地夏天的面貌,感受一下夏天的氣息。”
“你決定了。”老者仔細打量著少年道。
“嗯,我不想留下遺憾,四季更替,我獨見其三,我想自己補全它”少年目光堅定的道。
“好吧!你先回去,太陽已經出來了,我去墓穴中取出藥材。”老者言畢輕聲嘆息。
少年應聲向山下走去,老者看著少年的背影無奈的苦笑陷入了回憶。那年夏天,苦藥仙云游苗地尋找一味中藥,看見一處茅屋內紅光外泄,極其耀眼,伴隨而至的是嬰兒的哭泣聲,苦藥仙以為屋內失火,加快腳步趕到門前,推開房門,一股熱浪撲面而來,老者連忙取出盒中用于保持藥草新鮮的冰晶石進入屋內,發現一位婦人躺在床上,下身焦黑,身下大片紅印,顯然是血水蒸干所留,一位中年男子雙手焦黑,全身皸裂,細細血絲從裂紋處滲出,滿臉驚訝地指著床上全身通紅的嬰兒大聲吼道:“妖孽,他是一個妖孽。”苦藥仙看著全身通紅的嬰兒,想到在祖上藥典里看到的一個病例——極陽之脈。驚奇所見的同時迅速將冰晶石放在嬰兒腹中,然后幫男子把脈,發現男子的五臟六腑已經臨近干枯,生機盡失,苦藥仙輕嘆一聲挪開放在男子脈口的手,取出一些醉心草液滴入男子口中,好讓他輕松離開人世。片刻后,苦藥仙來到恢復正常狀態的嬰兒身邊,戴上采藥用的天蠶絲織成的手套,小心探出手指在嬰兒人迎穴處,發現嬰兒少陽經脈、太陽經脈、陽明經脈粗大無比,比之常人亦要粗大;再反觀之手魚際之后的寸口處,發現太陰經脈、少陰經脈、闕陰經脈細弱發絲。
“看來真的是極陽之脈,可惜了,放在遠古,這是萬年難得一見的武極體質,如今武學傳承已斷,留于世間的也僅僅是煉體之法,遠古時期煉神之術已無可能再現。按照藥典所述,十八歲之前如果極陽之脈者無法修的煉神之術來控制陽脈躁動,那時陽脈將徹底暴動,陰陽平衡徹底打破,此人會焚體而亡。”苦藥仙緩緩收回手搖頭嘆息道。
苦藥仙抽出一縷天蠶絲把冰晶石系于嬰兒頸處,再在不遠山腳處挖得一塊墓地,將生機亦無的夫妻二人合葬于此處。默念道:“生死亦屬天道循環,此子是你們應劫之地,你們安心而去,我會盡力撫養他長大成人,既然天道循環安排此子降世,我想必有其存世之法,以后此子就叫道天吧,道出天由,道出生法”。
眨眼十七載很快過去了,在這十七年中,苦藥仙想盡了辦法來治愈道天,走遍了華夏的所有角落,尋到各種藥草,有冰蓮子、極北雪參、寒水草、涼杞子、雪蓮花等稀有藥草,但最終都是只能在夏天緩解道天痛苦,而不能徹底根治。每到夏天,道天的全身經絡通紅凸顯于外,皮膚到處裂開細細的口子,一條條血絲滲出,有時灼熱之氣也會誤傷苦藥仙。最終沒辦法,苦藥仙只能找到一處極陰之地,筑起墓穴,每到立夏時節道天就會獨自一人進入墓中,打從道天記事起,夏天面對的就是泥墻,每日只能看藥典和學校教材,隨著道天越來越大,陽脈躁動一年比一年厲害,十七歲那年,墓地周邊野草盡枯,墓地及四周百米泥土全都開裂,甚至墓地呈現通紅之色,如炭火般,道天帶入墓穴的藥典副本和教材也全部焚燒成灰。苦藥仙與道天在慶幸安然度過今年夏天的同時又惆悵明年十八應劫之年,李苦心中輕嘆:看來道天十八歲的夏天是很難過去了。
李苦取出藥材回到小屋中,道天正在研讀藥典,如今的道天醫術頗得苦藥仙的真傳,在燕京醫科大學已經小有名氣,看著認真地道天苦藥仙更覺惋惜。一整天道天都在研讀藥典,完全沒有因為自己或許很快就會陽脈爆發而離開人世似得。李苦則在把各種藥草用秘法存放好,以免藥性流失,同時幫道天準備出行所用之物,兩人都未對陽脈爆發這件事過多交談,也未對道天囑咐什么,好像這僅僅是一次簡單的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