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自恃軍功，竟妄圖謀逆，皇后可有話說？”魏辭雙眸之中露出冰冷的幽火，捏住沈靈下巴的手逐漸用力。

沈靈忍住下巴傳來的劇痛，一字一句道，“臣妾請皇上明察，沈家一門忠烈，絕不可能背主叛國！”

秋風起，萬物初現頹勢，一身華服的皇后沈靈，卻被魏辭派人從御花園狼狽地押到養心殿，莫名扣上了‘逆賊’的帽子。

“你說朕冤枉你？”魏辭早就知道沈靈會辯解，從內侍手中抓起一張紙扔在沈靈臉上，“看看你爺爺的親筆書信，樁樁件件，朕哪件冤了你？”

沈靈哆嗦著手，拿起膝蓋旁充滿墨香的狀紙，她看見上面的字句，心臟猛一縮。

狀紙上用瘦金體寫的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寫著如何叛變長安，寫著如何奪取皇上的禁軍，寫著如何瞞天過海…

這是爺爺常用的瘦金體…模仿的真是凌淋盡致，若非沈靈發現了某些細節，怕是自己也被騙了過去。

沈靈激動的往魏辭身邊靠了靠，她將狀紙上面的某個細節指給魏辭看，“皇上，爺爺……沈老將軍有一個習慣，那便是將‘入’字旁畫一點，以和‘人’為區分，自臣妾懂事起，老將軍就有這個習慣，從未變過。”

魏辭厭惡的看了一眼沈靈，揮手讓內侍收好信紙，轉頭不再看她，“死到臨頭還能如此鎮定地詭辯，你們沈家，莫不是都將朕當傻子一樣不成？”

沈靈聽著魏辭誅心的話，心頓時涼了半截，她往前挪動了一下膝蓋，“皇上，你我青梅竹馬，如今我已是你的皇后，爺爺年事已高，絕不可能叛國！”

“青梅竹馬？皇后？”魏辭諷刺一笑，抽出腰間的快刀在沈靈措不及防之下，將頭上的鳳冠連同著的頭發全都割了下來，在后者眼前晃了晃，“沈靈，皇后你配嗎？”

沈靈看著掉落在地上的長發，眼淚不受控制一滴滴淌落，心臟撕裂的疼。

年少時候魏辭說過最喜歡她柔順如瀑的長發，于是她一直精心養護，愛發如命，可如今…

“臣妾隨皇上打罵！但沈老將軍一事，皇上必須細查！”沈靈含著淚水，堅定的看著魏辭。

她在賭，堵上她對魏辭的多年感情，賭他會不會去昭告天下給沈家一個清白。

魏辭撿起地上的鳳冠，放在腿上撫摸，眼中怒火亂竄，“細查？沈靈你是不是覺得非要朕把真相說出來你才開心？！”

沈靈一怔，抬起臉，“什么真相？”

“還裝傻？你的后位怎么來的你難道不清楚？先皇臨終前，你沈家用出征逼迫先皇下旨讓朕娶你，你忘了嗎？否則坐在后位上的就是云兒！”

葉云兒……

一提起她，沈靈就氣的全身發抖手腳冰涼，這葉云兒曾是她的閨中好友，卻一直處心積慮，妄圖謀奪她的一切！可笑的是她還中計了…

“當年朕在深山打獵，被毒蛇咬傷，云兒不顧自身安危幫朕吸毒的時候，朕的青梅竹馬，你跑到哪里去了？朕當時已許了云兒太子妃的位置，是你沈家，逼朕做了背信棄義的小人！”

“皇上…你果真還是相信了葉云兒…”沈靈閉著眼睛，深深的呼出一口氣，她自嘲一笑，淚水瞬間糊了雙眼。

或許從一開始就錯了，她不該對他動心，不該癡心錯付，他只是個他輕信他人謊言的昏君。

“沈家亂臣賊子，證據確鑿一律當斬，你這個皇后，也該讓位了。”魏辭別過頭去，刻意躲避和沈靈對視，他如今看見她只覺得煩躁，他廣袖一揮，一眾侍衛上前準備架起沈靈。

“魏辭！你要這后位我讓，求你，放過沈家！”沈靈是沈老將軍教出來的，幾下將幾個侍衛打倒在地，大步奔向魏辭，卻被反撲過來額侍衛制服。

魏辭轉過身去，裝作沒聽見。

沈靈拼命掙扎，幾個侍衛見她失勢，也不再客氣，扔回到冷宮的時候，沈靈已是傷痕累累。

今年的秋天，來的早了一些，楓葉都未紅透，便有絲絲刺骨涼意。

沈靈全身都在打著哆嗦，這短短一天的時間，竟從皇后淪落到后宮。

“小青，水……”沈靈渾渾噩噩，全身都使不上力氣，聲嘶力竭。

小青端過來一杯茶水，手上盡是創傷，那些侍衛看往日皇后不得盛寵，連身邊的丫鬟也要開始欺負。

沈靈喝了一些涼水，稍微回復了一些意識，見小青的手，急促道，“怎么回事！”

小青含著淚拼命搖了搖頭，胸口上和胳膊上，盡是痕跡，尤其褲子上面，更為顯著。

“那群畜生！”

沈靈一激動，劇烈的咳嗽了起來，小青輕輕拍了拍后者的背，突然，木門直接被踹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