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五月十一日，不列顛尼亞球場，斯托克城，英格蘭，11℃，陰天

2020-2021賽季英格蘭足球冠軍聯賽第46輪的最后一場較量，實時排名第七位的“大黃蜂”沃特福德19勝16平10負積73分，而在早早結束的同輪較量中的競爭對手伯恩茅斯3比1完勝德比郡，積分與沃特福德相同，以凈勝球的優勢排在第六位。只要沃特福德不輸給本輪的對手斯托克城，他們就有機會時隔一年，重返英超聯賽。

這場焦點大戰在下午進行，目前已經確定排名的斯托克城，無論這場比賽的最終結果，他們都將排在第十位，北愛爾蘭主帥奧尼爾直接在防線上排出三名預備隊小將，看起來，“無欲無求”的他們已經準備好送一波“順水人情”了。

果不其然，開場不久，33歲的隊長迪尼為沃特福德首開紀錄，斯托克城小將愛德華茲根本倚不住身材強壯的英格蘭前鋒，他直接在禁區內擠開空擋，頭球攻破了巴特蘭把守的大門，沃特福德客場1-0領先。

上半場最終以1-0收場。易邊再戰，“陶工”換上了本·阿佛比和喬阿倫，似乎斯托克城方面不想以這種丑陋的方式結束這個平淡的賽季。

這兩個換人十分有效，威爾士國腳一上場就盤活了球隊，使得球隊近十分鐘的控球比迅速增長為75％，斯托克城一掃上半場被壓制的頹勢，完全掌控了中場；可惜替補登場的阿佛比一直找不到腳感，兩腳禁區內的絕好機會都沒能吃準觸球位置，唯一有威脅的接右路下底傳中的頭球攻門也因為太正，被本福斯特拒之門外。

時間到了第85分鐘，比分依舊是1-0，沃特福德一只腳踏進了升級附加賽，畢竟他們即使拿下一場平局，也照樣能排在第六位，突然！一個黑影掠過，瞬間改變了場上的局勢。

沃特福德此時正在為了拖延時間不斷地中后場倒腳，后腰克萊維利接到了威爾休斯的平傳后，他想把球傳給面對他的中后衛科巴瑟拉，說時遲那時快，在他背后伺機已久的奧克利布斯靈巧地向前將球搶下，科巴瑟拉轉身回追之際不慎滑倒，小將布斯殺入禁區，晃開角度，把球射向遠角，福斯特快速下地，用腳擋出，一路快速跟進的中鋒阿佛比跟上第二腳把球打進，沃特福德1-1斯托克城。

沃特福德主教練馬林斯有些小懵，畢竟這位年輕的英格蘭教練在上賽季末球隊降級之際剛剛轉正，本賽季，面對許多次同樣的場景他都會有臨場反應不夠迅速的錯誤。被扳平5分鐘后，馬林斯撤下了迪尼，在后場增加了中衛，死守平局。

客隊龜縮之后，攻勢正酣的斯托克城全線壓上，又在禁區外圍打出兩腳高質量的遠射。傷停補時五分鐘，第92分鐘，喬阿倫左路突破，換上的小后衛斯潘塞亞當斯毛躁地上搶犯規，主裁判判罰了一個距離球門25米處，不錯位置的任意球。喬阿倫親自主罰。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這個任意球，決定了沃特福德和伯恩茅斯本賽季的生死，決定了諾維奇附加賽的對手，決定了上億英鎊的轉播分成。三只球隊的命運，全都集中在喬阿倫的右腳之上。

他在距離罰球點兩步左右的地方，整理了一下頭發，然后起跑，觸球。。。。。。

1，2，3.。。。嗒

皮球以一個不算美妙的弧線，正好從人墻上最矮的球員頭頂打入網窩，沃特福德1-2斯托克城。比賽還剩下不到兩分鐘，老隊長迪尼沖向場邊，鼓舞隊員們反擊，但此時，大家的意志已經被徹底擊潰了，懊惱的小亞當斯垂下了頭，眼中噙著淚水，主教練馬林斯絕望地蹲下抱頭。

95分鐘，全場比賽結束，大黃蜂沃特福德領先85分鐘，葬送好局，最后遺憾告負，排名第七，將升級附加賽席位拱手相讓，這支缺兵少將的老牌球隊，在送走了眾多好球員，并且接下來5年內得不到充裕資金的情況下，失去了最好的升級機會。

吉諾·波佐，意大利波佐家族的重要成員之一，負責家族麾下的足球俱樂部經理活動，還運作著一個頂級的球探網絡。他在現場與沃特福德前主席——埃爾頓約翰一同觀看了這場重要比賽。波佐的嘴角不合時宜地露出了笑容，而老約翰此時正跺著腳，氣得那是面色通紅。

“老伙計，消消氣吧。”老狐貍波佐說，“這個賽季能到這個程度已經不容易了，畢竟我們在夏天一英鎊都沒花。”

“我知道，可以勝利唾手可得，無論如何，輸掉這樣一場都是很可恥的！”老約翰義正言辭地說，這位快八十歲的老人，還想在自己這把老骨頭還在時，多看幾場心愛的球隊踢英超。

“放心吧，埃爾頓，接下來絕對會有讓你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的。”

在助理團隊的幫助下，波佐迅速離開不列顛尼亞球場，他要搭乘私人飛機前往羅馬，那里還有一群關注著這場比賽的人焦急地等待他。

五月十二日，美第奇喜來登度假酒店，羅馬

“李先生，你好。”

“又見面了，波佐先生。”

李秋實，雅星財團主席，在沃特福德降級之初，這位原夢莎家紡的CEO就看準了這塊肥肉，在聯系多方資本之后，成立了雅星財團，在冬季就開始了與波佐家族的關于沃特福德俱樂部的股權轉讓談判，但吉諾·波佐死咬一億五千萬英鎊的價格讓談判的進度瞬間停滯，當時的沃特福德還在英冠前三，局勢一片大好。

現在，李秋實很清楚這一點，無論波佐再高傲，他都得坐下來認認真真地談了。

談判桌的兩邊，中意雙方的工作人員都在用自己的‘母語’大聲密謀，大約十分鐘后，李秋實一方率先拋出價格。

“波佐先生，我方愿意以8500萬英鎊的價格收購沃特福德俱樂部80％的股份，聯合睿康將會在6月份開始收購剩余的20%股份并且承接該隊的青訓體系和球員觀察系統。”李秋實說。

“我方的底價是一億英鎊，李先生，一億英鎊出售百分之百的股份。”波佐的翻譯又說，“并且球探體系不隨隊出售，如果在雅星財團入住后，依舊需要球探體系網羅年輕球員的話，我們愿意有償租借給你們使用，價格是一年1000萬英鎊。”

吉諾·波佐兩手一攤，接著他抽出一根雪茄，在鼻子下嗅了嗅，身后的助手立馬上前，幫助他點燃了雪茄。

“李先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底細，你的雇主中，有做席夢思的，做垃圾袋的，做超市貨架的，無非是占據的市場足夠大，到頭來都是低技術的密集產業。”波佐接著說道，“投資足球可不一般，你確定你的財團有持續的資金流來運營它，別到時候步了米蘭的后塵。正好，你與李勇鴻先生都姓李。”

“如果給不了我想要的價格，我們的談判就到此為止吧。”波佐轉身離開。

“波佐先生！根據我的了解，除了我們，沒有別人在和你談判吧。”李秋實的眼神很冷峻，“詹保羅在北美的投資打了水漂，意大利的五金加工業行情也非常不好，即使沃特福德在過去的一年里負投入依然彌補不了它在專業人工費，場地維護等等一系列的支出。”

“想甩掉沃特福德的是你們。”

波佐木在了原地，它從未如此緊張，一場疫情讓周轉正常的家族產業瞬間崩盤，在詹保羅的示意下，他的底線是保住烏迪內斯俱樂部，8000萬英鎊的價格在如今不太景氣的大環境下已經非常高了，但他依舊希望能多爭取一點利益。

“9000萬”

“8700萬。”李秋實說，“這是底線。”

“成交”波佐說，“球探系統第一年租借費用500萬英鎊，此后全權由你方接受。”

李秋實將一杯香檳遞給波佐，說：“我之前所在的公司，一年能做5000萬件的睡衣訂單，這還只是單單一項，論產值比你只多不少吧。”

波佐愣了。

“都是做生意的人，何必在乎做的是五金還是塑料袋呢。”李秋實笑著答道，“大家不都是賺錢嗎？”

羅馬時間五點，天還微微亮，李秋實連夜乘飛機回國，與他的老板們見面。

五月十三日，《每日郵報》頭條

“神秘的中國資本以8700萬英鎊的價格買下沃特福德”

《泰晤士報》

“波佐家族出售球隊，交易已經完成”

《曼徹斯特晚報》

“又一只中資球隊，沃特福德觸底反彈的開始？”

五月十四日中午，東方賓館，廣州，中國

“第一階段的目標基本完成，我們以低于預期的價格全資控股了沃特福德俱樂部。”

“我知道，小李，這種事不必專門回來報告，說正事吧。”

“我還需要至少3.5億元人民幣”李秋實斬釘截鐵地說道。

四座忽然嘰嘰喳喳竊語起來。

“大家安靜。”他的前老板夢莎集團董事局局長陸友德問，“用于什么？”

“在與工會的協商下，我們承諾不裁減一名工作人員，因此1.5億人民幣用于運營雜費。剩下的錢與上賽季的電視轉播分成，門票收入，球衣以及周邊商品的銷售利潤，勉強滿足一個英冠沖超球隊一個夏季的轉會花銷。”

“可是你承諾過一家只出兩個億，現在的形式你也知道，大家情況都不好，短時間我們都很難周轉出這個級別的資金流了。”

“是呀，投資足球這個想法對我來說本來也不實際，大家也都是看在你的能力上一一忍讓，這個關頭追加投入，你也太得寸進尺了。”

“大家別吵了！”陸董事長喝止了爭吵，“已經走到這一步了，只有前路，退無可退！秋實之前是我的員工，沒有他的兩次關鍵決策，就沒有我的今天，不到四個億，已經很少了，難不成要去歐洲銀行申請貸款，或者與克倫克那樣的家族合作嗎？那樣做只會使事情更復雜。”

“我出一個億，剩下的你們自己商量。”陸友德拋下這句話。

五月十四日晚，深圳某茶餐廳

“這，這，這，快來。”胡京鳴老遠就看到了李秋實在沖他招手，他倆是大學同宿舍的死黨，電話里，李秋實說請他去個高雅場所喝酒，他還事先西裝革履整挺好，果然被整了。

“你小子，吃個茶餐廳，扯什么高雅場所。”胡京鳴無奈地笑道。

“我這另有他用。”李秋實說，“你現在做什么，CBA深圳隊經理還做嗎？”

“不做了，被開了。”

“咋了？”

“我把那個郝林開了。”胡京鳴說。

“誰，那個隊長，控衛？”

“就是他，周末帶著倆年輕隊員逛夜店，曠了三天訓練，開了他第一個禮拜，他回來了，老板把我開了，說郝林是個啥功勛球員，隊內大哥，他在隊中的優先級要高于我。他帶隊連季后賽都沒進過吧，算哪門子功勛？”

“噗。”李秋實沒忍住，“你這作風還是沒變，不過，這身衣服沒白穿。”

李秋實指了指隔壁桌，不知何時架起了一桌子“長槍短炮”攝影器材。

“你看看這個。”李秋實將收購資料遞給了他。

仔細閱覽后，胡京鳴不敢相信地看著李秋實說：“不會是想讓我當這個經理吧，拜托，我連中超運營經驗都沒有，你直接讓我去英格蘭帶球隊，這跨度也太大了吧。”

“怎么，不去？”

“去。”胡京鳴直接在最后一份合同上簽了字，“閑著也閑著，說不定還有違約金掙。”

李秋實哈哈大笑。

“我的團隊呢，配置好了嗎？”胡問。

“什么團隊，沒有團隊啊，你現在是我團隊里的第一個人。”

“英格蘭方面原先的團隊呢？”

“波佐家族都帶走了，啥都沒剩下。”李秋實答。

“你開玩笑吧？我雖然看足球，但我對運營足球隊一竅不通呀。”

“有啥區別，你不是之前帶過乒乓球隊，羽毛球隊，甚至還有電競隊。我要的就是你一竅不通出其不意的效果。”

“我咋感覺上了賊船呢？”胡京鳴嘴角苦笑，他知道，無論前路如何，現在都要硬著頭皮走下去了。

李秋實與胡京鳴握手，相機定格了這富有歷史性的瞬間，兩天后，這張照片會出現在官網新聞一系列的公告中，這樁跨國收購案到此圓滿結束。

但對于復興跌入谷底的沃特福德，這才剛剛開始。

（下一章，新上任的球隊經理如何簽下林皇，小球會與豪門在轉會市場上的精彩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