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學期開始一兩月會有轉學生都算是正常。從期中考試那天轉學的不多見。

坐在班級里的我們都在埋頭寫作，語文考試的最后階段作文。當大家都在認真的編寫作文，靈感的光束被老師的拉門聲打斷。他旁邊有個子較矮的學生。班主任旁邊站著一位新同學，見到我們抬起頭。

“看什么看，都快去考試，寫不完作文。罰抄5篇作文。”

在嚴厲的班主任監督下，沒人敢正面去看。好奇心的趨勢下，他們都在偷偷的看。新學生就坐在我旁邊，不由自主的多看了幾眼。

棕色被曬黑的皮膚，穿著黃花色T恤和藍色紋路短褲，他就穿成這樣來報到。配上沙灘排球，像誰都會見過電影里認不清臉的角色。他就是會給人那種感覺。

考試進行了三十五分鐘，還有剩下的五分鐘。

一場考試最難熬的五分鐘，寫完的空等時間很煎熬，寫不完作文的心里焦急也沒用。坐在旁邊的新學生，他不用考試。無所事事也是很累人的，他仰著頭用書本蓋上臉。小憩一會兒，打發無聊的時間。

班主任坐在講臺上，掃視到了我旁邊的新生。對此他不能容忍，不論什么時候，他都討厭看見學生在課堂上睡覺。

班主任走了下來，我旁邊的人毫無反應。不過即使他反應過來了，意識到老師走過來，也只會和他四目相對，最后被訓斥。

“喂，醒醒，沒有事情干？”

眼睛對視著老師，以前可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做。他似乎默認了自己無所事事，書本從臉上掉下來。

“跟我過來吧。”

叫到講臺上，班主任遞給他一本語文書，讓他背古詩。一首接著一首，考驗他之前學習的程度。下課鈴很快就響了，在這個時候，門外有人叫走了班主任。他走出去前，命令新生收考試卷。

一雙疲憊的眼睛，觀察著門口的動靜，見到老師走遠了。他很快邊精神起來，雙手撐在講桌上，像老師平時那樣。

“全班的女生都站起來。”

聽到了這句話，班里的女生都站了起來。她們將信將疑，不確定自己聽到的話語。個個都像是發蒙的貓，左顧右盼，臉上是副好笑的表情。一副“唉，我怎么了嗎？”充滿困惑的表情。那充滿疑惑的眼神，真讓人記憶深刻。

“你，你，你，這一整列都坐下去。”

在他的指揮下，班里站著三位女生。

“你們把全班的卷子收一下，之后跟我到辦公室去。”

大家都對這一舉措，沒有疑問。只有我知道他為什么會這么做。他選得三位女生，都是班里比較漂亮的三個女同學。分別是語文課代表段紀睆，數學課代表葉辛，化學課代表付左博，她們個個都才貌出眾，富有氣質。平時我都很少能和她們說上話。她們有自己的交際圈，從不和別人說話，好像整個班里只有她們三個人。

三個人都以為是老師的命令，都乖乖的跟著他走。

“你們叫什么名字？”

三個人都老實回答了。

“能留個聯系方式嗎？如果日后有什么困難，我想找你們幫助。”

三個人聽了，大腦都不在反應頻道上，她們又是滿臉疑惑，好像出現了未知信息一樣。

“好啊，可以。”段紀睆說話了，她不過是隨便說說，每次都這樣繼續話題。

“你剛轉來，以前是在什么學校？”

“以后再告訴你。”

走進辦公室，放下試卷后，她們準備回教室。卻被新生叫住了，她們被問，是不是討自己。

同樣一臉茫然幾乎是反應不過來，那副臉像是呆呆獸。毫無反應的臉，已經讓人開始擔心她們的智商是不是偏低。

過一了會兒，等回話的鄧元賢已不耐煩繃著臉手插在口袋里打算返回。

“不，我們為什么會討厭一個新來的同學？”

受不了磨嘰的葉辛等人，鄧元賢走在了前面，完全把她們拋在后面。帶有不耐煩地小聲說了句，他頭也不回，走在沒有人的走廊上。他盯著地面，嘴里小聲說著“可惡”。心里在想，自己怎么會遇見這么呆頭呆腦的同學。原本打算，叫幾個長的漂亮的女同學的。

心智比一般四年級學生成熟的鄧元賢，感到一股失落感。像是從喉嚨流出，又會逆流堵住氣管，憋悶在他心里的是名為青春的苦惱。

后面的女生被甩在后面，又開始變成呆子的模式。我好呆啊，葉辛。我好呆啊，可是沒你呆段紀睆。她怎么可以呆站在這里，哼，我好呆啊，付左博。三個人的心里描寫，就像文字描述一般，別無二致。

面對這樣的同班同學，也難怪鄧元賢會不高興，誰遇到都會難受。誰會想理語言受到阻礙，思維停留在原始人階段的人類呢，除了瘋狂的科學家外？

回到座位上，拉開板凳，他毫不猶豫坐了下去。他往我這邊看了看，大概是想認識我這個同桌。望向我的眼神中有深深的疲倦，讓我感覺自己好像做錯了什么一樣。一只手臂架在椅背上，他像是模仿定格動畫那樣移動頭部，張大了嘴巴。好像是很失望的樣子，我對此也毫無辦法。

咔噠，他擺正椅子，放棄似的，打算再一次和這里的人對話。

“你叫什么名字？聽不聽得見，聽不聽得清楚啊？”

“公孫舊溪。”

“不是公孫策嗎？”

“不是，你叫什么名字？”

拿出校牌給我看，入校的人證明身份用的磁卡，可以用于查勤。上面寫的字我都認得，會叫這樣一個名字都點怪。不過名字大多是無意義的字組合在一起。不像詞組那樣有自己明確的注解。我注意到他的著裝，鄧元賢穿著黑色厚底拖鞋，是只有腳背有包裹住的那種。

“穿拖鞋上學？”

“你注意到了，有什么不可以？這里可是海南唉！很熱的啊，你隔壁的張大媽或者王大叔都是穿著拖鞋上街買菜的。”

回想了一下，他所謂的代稱人物，確實有見過。可是上學的學生大多數都是穿著包裹著整個腳掌的鞋子，而且有些人穿著價值不菲的鞋子。名牌的鞋子是他們炫耀的項目，都會擦的白白的，即使那個鞋子原本是其它顏色，也要給它擦成白的。想想真是覺得有些搞笑，哼哼，搞笑。

點點頭，我是不太會聊天的人，所以朋友才這么少。

“現在我們就算是認識了，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以后有困難來找我。”

快速的轉變話題，他說：“你們班的女生怎么回事？都愣愣的，我說的話也不回答。”

沒等我回答，那幾個人走了來，撐著腰站在我這邊說話。平時我很少和她們近距離接觸過，明明同在一個班級。

“你到說啊，我們那里愣了？”

“剛才我們的對話中，你們面露難色，反應好半天。”

“那也只不過是，我們在考試結束后沒能轉換回來。少得意了，我們只是懶得搭理你。”段玉睆說出鄧元賢似乎曾經聽過的話。他感覺不到新意，所以只是靜靜看著她們。視線所及是她們的面部與整體的感覺。

“沒錯，沒錯。”葉辛開口了。

緊接著，付左博也開口了，“小心點，新生，你可是在我們的統治范圍內。”

撂下狠話，她們耍著小性子似的，小跑到自己座位。樣子有點可愛，像是穿著膨脹的布偶裝跑步的人。我還是第一次看見看見她們這種愛恨交織的模樣。似乎對鄧元賢有了深刻的印象。

靠近我耳邊，鄧元賢拍拍我的肩膀，指著剛才的幾個人。

“你喜歡那個？”

突然被問到個人情感問題，我無從回答，之前都沒有考慮過。似乎都在混沌中度過了四年時間。聽到他的話，我低下頭，搖了搖。

“這樣啊，我還想著如果有哥們的女友，就從另外的兩個試試看。既然這樣似乎都是我的了。”

唉，我聽到了什么？說得好像，是他擁有了一堆零食一樣。對此，我默不作聲。

“你還真是個沉悶的小子，待在這個班里四年都沒有和她們混熟。你到底是來干什么的？”

“學……”

話還沒有說完，口就被他的手捂住。

“噓，別再我面前說這句話，我聽到便覺得反胃。”

整體來說，今天他給我的印象是，差生，喜歡女孩，既外向又放蕩的形象。期待有好運，能學到他的交際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