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沉的夜空下，城市已經靜不可聞，凌晨三點，最昏暗的時段，亮暗交替，陰陽交鋒。

昏沉的天氣本應讓人沉睡，可是燕香徊卻不是其中一個。

“春已到，燕子何時歸......”

似嘆息一般的語句，悠然回響在燕香徊的耳畔，這讓燕香徊如同雷擊一般，猛然從床上坐起。疲憊地揉了下眉心，這樣的話已經不是燕香徊第一次聽到了，卻是第一次讓他感到這樣真實，真實到似乎就是在他耳邊響起。

為什么會做這樣的夢，燕香徊自己也不知道，自18歲那晚到現在每晚都有，而且一次比一次清晰，盡管不止這樣一句話在夢中出現過，可是醒來后記得最久的就是這句話，春天也過了一兩個月了，這句話卻還是不依不饒的。

雖然不知道這有什么含義，燕香徊卻并不打算將它放在心上，只覺得可能是因為高考的緣故，他可能有點緊張了，明日就要高考了，這些可不能影響他。

人生的第一場仗，燕香徊不能輸也輸不起，他是個孤兒，本就靠著資助讀書，又已滿18歲，是該他承擔責任的時候了。

想到這里，燕香徊放下手轉頭看了眼窗外，躺下去，盡量放松自己地長吁一口氣，還好天還沒亮。

嘰嘰喳喳的鳥叫聲自樓下傳來，燕香徊早已洗漱完畢站在鏡子前，鏡中的人有著一張不算俊俏的臉，卻有著一雙牽動人心的眼睛，密密的睫毛下，琥珀色的雙眸，似有水光瀲滟，眼角微紅，微微上翹，這讓人看了止不住的可惜，真是一雙好眼。

平常柔弱的雙眼，現在迸發的卻是堅定的信念，一定不可以讓自己失望，燕香徊在心中如是想著。

昨夜的夢境還是影響了他，因為現在的他精神其實并不是很足，本來高考之前就不應該想其他的，他的任務又這樣重要，又加上這么個奇怪的夢境，燕香徊心里是止不住的擔憂，不過好在昨夜再次睡著后就沒有繼續做這個夢了，說明還是他太緊張了吧。

對著鏡子再次給自己加了一次油后，燕香徊就出發了。

天空依舊陰沉著，就算早已亮了，但暗沉的天空讓燕香徊有點擔心今日的天氣會下雨，雖然早知道高考要下雨帶了雨傘，但燕香徊并不喜歡這種天氣，特別是下雨前，讓人壓抑。

來到外面，燕香徊先去吃了早飯，然后便去了公交車站。

現在是早上七點，公交車站還是冷冷清清的，畢竟是城郊，還是沒有那么多人來趕公車的，住在這里的人幾乎家家都有車，上學的也有家長送，雖然這些不重要，但燕香徊在心里還是小小心疼一下自己，沒有家人就自己努力，未來肯定很好。

“嘟嘟”一輛破舊的老式公交車慢慢駛了過來，雖然是平常常坐的那輛，而且郊區就這一輛到市區的車，燕香徊倒不怕坐錯，但今日這車，怎么看不清呢？

明明不是很快的速度，卻眨眼就到跟前了，燕香徊咽了一口唾沫，硬著頭皮上車了

“滴，學生卡”

呼，熟悉的聲音讓燕香徊在心里長嘆一口氣，還好還好，果然最近還是太緊張了。

走到座位坐下，雖然沒有其他人但燕香徊心里卻不怎么奇怪，這本就是常態，郊區的車在這時候一般都是沒人的。

車子駛行還沒有多久，噼里啪啦大雨就下了下來，本來望著窗外景色的燕香徊，在這不規律的雨聲和搖晃的車上不一會兒便有點昏昏欲睡了。

燕香徊還是強撐了一會兒，卻還是敵不過那突然而來的洶涌的睡意，睡前燕香徊還在想著不能坐過站錯過高考了呀。

公交車晃晃悠悠地行駛在雨幕里，明明看起來不快，卻眨眼便消失在拐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