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暗的房間內，一道披著純白長袍的身影從房內閃過。

緊接著，是第二道。

第三道。

...

第十九道。

首位穿著純白長袍的老人，手里持著沉重的法杖緩緩陳述道。

“無生森羅大道。”

“啟始地生天羅。”

“十二苦難陳述。”

“眾生玄德玉皇。”

“天啟大德上人。”

......

誰也聽不懂，但沒關系。

這十九人聽得懂就好。

若是有人能看見這一幕，哪怕只認得一個人，也會震驚得合不攏嘴，甚至全身無所適從。

因為，歷史上他們都“老死”了。

因為，歷史上他們都無不是達者圣賢，亦或是開宗立派的史書傳奇。

有的人光芒萬丈的活在史書里，有的人遭后世唾棄死無葬身之地。

但現在，他們都活著，但已經垂垂老矣。

隨后，十九位老人高舉著雙手，或是自己手中的武器。

杖、劍、刀、書......

”以吾生，寂天地，葬超凡。”十八道聲音響起。

隨之而來的是一陣沉默，十八位圣賢傳奇抬著頭，望著那首位穿著純白長袍的人。

最先開口的，是那位“啟始地生天羅”。

那位“啟始地生天羅”嘴唇顫抖著，砸了手里的長槍，指著那位純白長袍道：“吵了這么多年，你還要吵嗎？你要不要再去看一眼那面鏡子照出來的東西？”

隨后，是“十二苦難陳述”接過了話，悲哀的看著純白長袍道：“這個世界我們是救不了的，它存在了這么多年，到頭來不也只剩下了我們？你覺得，就憑我們，能打得過那些東西其中之一嗎。”

“眾生玄德玉皇”口中沒有發聲，但意思在眾人的心頭浮現：“我們如果不徹底埋葬超凡，這個世界在外面就會變得像我們眼中的太陽一樣明亮，走在抵擋的最前線，最后被那個東西毀滅，這是你想看到的嗎？”

首位的純白長袍久久仍未發話。

身后此起彼伏的指責聲響起。

“糊涂，糊涂啊。”

......

打不過，就一定要投降嗎？

這是自世界誕生起，便困擾了眾生許久的問題。

問題有很多，沒有解決辦法的也有很多，這也是其中之一。

純白長袍緩緩開口道：“如果，打得過呢？”

其余人正欲開口，只見純白長袍揮了揮手，在眾人眼前浮現了一個場景。

那是一個鋼鐵森林鑄造的世界，科技是那個世界的唯一武器。

下面一個聲音道：“那個世界最強大的武器，也不過是對外面的那些東西能造成一點傷害罷了，何況一次性的東西，也只能比我們強一絲。”

純白長袍搖了搖頭，道：“我們的世界，未來也會走到這個地步。”

“我希望你們看的，不是那個世界的武器，而是那個世界的人。”

“在我看來，他們比我們想象中更具可能，也更優秀。”

“我們的世界也一樣。”

十二苦難陳述搖了搖頭，道：“我不覺得這個世界還有救，我見過這世上所有的苦難，深知那個世界的人適不適合這里。”

“我覺得他們不適合。”

白色長袍微笑道：“我覺得適合。”

十二苦難嘆了口氣，放下了手里的書嘆息道：“和你爭沒用，如今我就問你一句話。”

“”無生森羅大道，你降還是不降。”

“不降。”

“為什么？”

“大路朝天，我們各走一邊。”

“哪怕你的對面，是我們十八人嗎？”

純白長袍微笑道：“不。”

“我的對面沒有人，只有這世界外面的那些怪物。”

十二苦難陳述了然，面無表情的對著純白長袍道：“既然你都這么說了，反正打不過你，那么麻煩給我一個不痛的死法，我已經見了太多的苦難，我不希望死了還那么苦。”

一陣寂靜下，純白長袍似乎發現對方有所誤解，解釋道：“其實不是要你們死，既然我覺得這個世界聯系上那個科技世界有救，就不會讓你們死。”

“我只是希望你們愿意幫我做件事。”

眾生玄德玉皇問道：“什么事？”

純白長袍微笑道。

“犧牲自己。”

十二苦難陳述嘆息道：“到頭來還是要死嗎，其實我還有點不想死。”

“不，犧牲的只是軀體，我需要你們的軀體來開啟我們世界的超凡力量。”

“但我們已經讓它沉睡了很久，即使是埋葬還是開啟只在你的一念之間，但開啟也是一個緩慢的過程。”

純白長袍眼神清澈，開口道：“所以我也會犧牲我自己，來加速開啟。”

“但同樣，我希望你們的精神愿意做一件事。只要保護好這個世界，你們總會回來的。”

“什么事？”

......

......

白索家門外，一陣雷雨隨著一陣雷聲而至，同時到來的，還有宋衡。

白索一開門就看到宋衡提著沾了些雨的生日蛋糕，宋衡笑道：“生日快樂啊。”

白索無奈的看著面前的發小，側了側身體讓宋衡往里看，原來白索已經買好了生日蛋糕。

“......”

“下次要買蛋糕你先跟我說一聲，這不是害的我白買嗎。”

“算了算了，你先進來吧，把傘晾外面。”

此時，是白索十八歲生日的下午八點。

宋衡進了白索的家后，從兜里掏出一個盒子。

“這是什么？”

“哦，路上看到..呸，特地給你挑的一個木頭玩偶，我覺得和你長得挺像。就當做你的生日禮物了。”

“......”

白索望著手里的彩色木頭達摩，一時間以為宋衡在罵他。

嗯...看著宋衡一臉認真，看來是真的覺得這個達摩和他很像。

奇怪的審美。

宋衡剛坐上沙發，眼睛撇到收在角落的快遞包裹。

“這是你的生日禮物？”

“我爸媽出差，沒辦法給我過生日，就給我寄了生日蛋糕和這個。”

“不拆開？”

“剛到，才準備拆呢，你就來了。”

宋衡一臉興奮的拿過包裹道：“我幫你拆？”

“拆吧。”

一陣折騰后，包裹里的。赫然是一面不大不小的鏡子。宋衡一臉尷尬的吐槽道：“哪有生日送鏡子的啊。”

“算了，先幫我放桌上吧。”

隨即，二人相視一笑。

“王者農藥，啟動。”

在二人還在沉迷游戲時，不經意間達摩玩偶開始緩緩滾動。

而桌上的鏡子里的景象也在緩緩變動，達摩玩偶也在不經意間滾動到鏡子后面。

......

......

來自天空的一道道星光照射著大地，夜晚的天空少見的一片晴朗。

自從工業污染這一名詞出現在人們的視野中時，星空已經愈發難見了。

而今天，似乎有些不同。

凌晨0點0分，一些還進入睡眠的人們仰望天空，漫天的星光在瞳孔中映照。

在人們不經意間，明月開始移動，在0點0分之時，明月正下方正是白索的家。

“嘭！”

一聲驚響，鏡子在二人還在游戲時忽然爆開。

“這是什么情況？”同樣的想法在鏡子炸開時，宋衡白索二人腦中同時驚道。

順著破裂的鏡子看過去，木偶竟然不經意間滾到了視野中。

思索間，破裂的鏡中緩緩升起兩道似霧非霧的煙氣。

在煙氣緩緩成型時，那詭異的木偶卻突然站在鏡子上。

木偶一改之前五色的彩繪，身上由簡單的黑白色組成，白色更加閃耀，而黑色則令人無端產生一種恐懼。

那種恐懼，是面對深淵的無力感！

白色部分吸扯著鏡子的黑色霧氣，而黑色部分卻更像是在吞噬著白色霧氣，剎那間，房間一片清靜，方才的震動消失的一干二凈。

此在白索宋衡二人感覺身上的無力感終于擺脫后，二人嘗試著活動身體，在白索向著木偶走了一步后，卻發現自己一步走了平時兩三步遠的距離。

被一系列非自然現象沖擊后，白索對這樣的“情形”仍然難以適應。

“到底怎么回事？”

白索正欲問宋衡，突然發現自己變得口干舌燥。

開口間，口中的唾液不知飛向何處，回頭看向宋衡，卻發現不知何時宋衡竟然也無聲無息的站在自己身旁，似乎還沒有回過神來。

忽然，面前的黑白達摩一分為二，將白索宋衡二人吸去。

剎那間，二人感受到自己身體的變得飄飄忽忽，自己似乎變成了一道煙云，被達摩吸入。

隨后達摩又合二為一，落入鏡中，在落入的一剎那，木偶自行爆開，化作一道道符文融和在宋倫白索二人的煙云中。

隨后，兩面鏡子自動合上，反復折疊，直到鏡子折疊成為一個點，在空中消失殆盡。